第五十八章 悲傷的教授

　　隨著鄧布利多的離開，禮堂立即響起了壹片興奮的嚶嚶嗡嗡的說話聲。
　　拉文克勞院的學生，忙著告訴其他學生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家都進睡袋！”佩內洛大聲叫道，“拉文克勞的學生，都趕緊睡下，誰也別說話了！”
　　級長羅伯特已經變成了壹只廢狗，正無神地蹲在地上，望著禮堂天花板。
　　門環丟失對他打擊很大，就連來到禮堂，都是被室友拖過來的。
　　佩內洛只好代替羅伯特，暫時執行級長的責任。
　　“來吧。”塞德裏克對秋和威廉說道。
　　他們抓過三個睡袋掩到角落裏去了，雙胞胎兄弟也擠了過來。
　　秋對三人說起來剛剛的情況，幾人都陷入沈默。
　　“妳們說，那個食死徒現在還在城堡裏嗎？”過了片刻，秋悄聲問道。
　　“鄧布利多顯然是這麽想的。”塞德裏克說道。
　　“那人真的很大膽，我不認為他是突然闖入霍格沃茨，很可能是趁著聖誕節鄧布利多不在，悄悄潛入的。”
　　“可是聖誕節我們都在監視著學校。”弗雷德說道。
　　“就那麽幾個學生，如果有陌生人，我們肯定能夠發現。”
　　他們五個人和衣鉆到睡袋裏去，然後把上身支在胳膊肘上聊天。
　　“皮皮鬼的話，妳們怎麽看？”喬治問道。
　　“他在說謊，”秋否定道，“斯內普教授就好好的坐在大廳，大家都看見了。”
　　“可是，我不認為他在說謊。”弗雷德搖搖頭，“沒人敢在鄧布利多教授面前說謊，就是皮皮鬼也不例外。”
　　“沒錯！”喬治直起身子，“還記得魔法部的審判嗎？福吉部長他們也看見了斯內普出現在襲擊現場。”
　　“但當時的斯內普在多塞特郡。”塞德裏克說道，“鄧布利多教授和紐特·斯卡曼德先生都提供了關鍵證據。”
　　“是啊，但是我也不覺得魔法部在說謊。”弗雷德皺著眉頭，“這是不是說，真的有人在假扮斯內普作案？”
　　“有可能。”威廉點點頭，“我就知道好幾個可以假扮成別人的方式，比如說，復方湯劑。”
　　“那個食死徒和斯內普教授大概是有仇。”秋分析道，“但是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偷壹個破舊的門環。”
　　“難道那種東西就能復活……神秘人？”
　　沒人能夠回答，威廉隱約在哪裏見到過拉文克勞戒指的字眼，但是《霍格沃茨，壹段校史》這本書被他聖誕節帶回家了。
　　“現在熄燈！”男生學生會主席大叫道，“我要每壹個人都進睡袋，還要停止說話！”
　　所有的蠟燭立刻熄滅了。現在惟壹的亮光來自銀色幽靈，他們四處遊走，和級長們嚴肅地說著話。施過魔法的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壹樣，布滿了星星。
　　在這種情況下，禮堂裏仍舊到處是耳語聲，威廉覺得自己好像是睡在輕風拂面的戶外。
　　波波茶躲在他懷裏，此時已經安靜的睡著了，它倒是心大。
　　每隔小時就有壹位老師在禮堂裏出現，看看是否壹切平安無事。
　　大約在淩晨三點鐘的時候，許多學生終於睡著了，這時，鄧布利多教授進來了。
　　鄧布利多在四處尋找羅伯特，羅伯特吃過巧克力，雖然精神不振，但也差不多恢復過來了。
　　羅伯特離威廉、塞德裏克和雙胞胎沒多遠了，他們趕快假裝睡著了。
　　這時，鄧布利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有門環的任何跡象嗎，教授？”羅伯特嘶啞著聲音問道。
　　“沒有，這裏怎麽樣？”
　　“壹切都在控制之下，教授。”
　　“好了，現在不必讓他們換地方。我已經給拉文克勞學院重新換了壹個門環，明天妳就可以叫大家都回去了。”
　　“那原先的……門環呢，教授？”羅伯特聲音夾雜著顫抖。
　　“在需要的時候，它還會回來。”鄧布利多嚴肅道：“沒人能帶走霍格沃茨的公共財產。”
　　大廳的門響了壹聲又開了，壹陣輕微的腳步聲。
　　不用睜開眼也知道是斯內普，只有他走起路來，好像幽靈。
　　“校長？”斯內普走進後，開口道。
　　幾人都仍舊靜靜地躺著，用心去聽，包括秋。
　　“幾個密道都查過了，不在那裏。費爾奇查了城堡主樓，那裏也沒有。”
　　“天文塔呢？特裏勞妮教授的房間？貓頭鷹棲息出沒的地方？”
　　“都查過了……”
　　“很好，西弗勒斯，我並不認為壹個食死徒會逗留不走。”
　　“對方怎麽做到的，關於這壹點，妳有什麽見解嗎，校長？”斯內普問道。
　　威廉把頭稍稍擡起壹點，以便另外壹只耳朵聽得清楚些。
　　“許多，西弗勒斯，每壹種都不壹樣。”
　　威廉眼睛睜開了壹條縫，偷偷向他們站的地方看。
　　鄧布利多背對著他，但他可以看到羅伯特的臉，只見他全神貫註，還可以看到斯內普的側面，斯內普似乎在生氣。
　　斯內普瞪了羅伯特壹眼，他立刻知趣地走遠了。
　　“魔法部怎麽說，”片刻後，斯內普問道，“神秘事務司到底丟失了什麽？”
　　“康奈利說是行星室被襲擊……”
　　“哈！又是壹個謊言。”斯內普嘲諷道。
　　“我也這樣認為。”鄧布利多說道。
　　斯內普沈默片刻，小聲道：“妳記得我們的談話吧，校長，就在——哦——學期開始壹周以後吧？”
　　斯內普說話時，嘴唇幾乎沒有張開，好像是不想讓別人聽見他們的談話似的。
　　“記得，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道。
　　“好像——黑魔王這個稱呼——只有他的信徒才會——”
　　“壹個稱呼罷了，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我們不能僅僅因為這個，就無端懷疑無辜的人。”鄧布利多平靜說道。
　　“無辜？那我呢？”斯內普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校長，有人在故意陷害我，報復我……”
　　“抱歉，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聲音中帶著壹絲愧疚。“我不會再讓妳進入阿茲卡班，面對那些攝魂怪，我保證……”
　　斯內普“呵”了壹聲，似乎在嘲諷，他轉身背對著鄧布利多，冰冷道：“沒事，攝魂怪對我無用，妳知道的，我早就沒有快樂了。”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竟是無話可說，他默然片刻，拍了拍面前這位男子肩膀。
　　斯內普望著窗外怔怔出神，在威廉這個角度，能夠看見教授雙手顫抖，眼淚竟是怎麽也止不住地往下淌。
　　這幅畫面，滑稽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