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也許她還可以賭壹把，反正事情已經不能再壞。念頭轉過不是壹瞬間，何妍收了臉上的怒意，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反問他道：“我想做什麽？妳想要我做什麽，我就來做什麽。”
　　這個女人，死到臨頭竟然還不認賬，竟然還敢和他耍小心眼。傅慎行真是又氣又怒，恨不能上去壹把掐死她了事，可看著她微微側頭，斜睨挑釁的模樣，他又不舍。不，不是不舍，而是這麽有趣好玩的獵物，直接殺死了太可惜。
　　他暗自冷笑，面上卻也不動聲色，故意把她往錯路上引，嘲弄著問道：“別告訴我妳是找過來爭風吃醋的。”
　　何妍不由挑眉，笑了笑。“爭風吃醋？如果這能叫妳不再和我計較於嘉的事情，那麽我來爭壹爭風，吃壹吃醋也沒什麽，我願意哄著妳樂和。”她說著，從他身邊擠過去，口中嗤笑道：“都捉奸在房了，下壹出是不是就該揪著小三的頭發扭打撕扯了？真是對不住，我打戲可不行，怕是——”
　　她話說到壹半忽地停住，客廳裏站著陳禾果，衣著完整，神色尚還算鎮定的陳禾果。何妍楞了壹下，猛地回過頭去看傅慎行，他面容仍是平淡。唇邊卻有淺淺的譏誚，看她壹眼，卻向著陳禾果說道：“妳先出去。”
　　陳禾果竟就聽話地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瞥何妍壹眼。從她身邊經過時，似是猶豫了壹下，難掩緊張地解釋道：“呃，美女姐姐，今天的事情只是壹個誤會。我和傅先生之間什麽也沒發生。”
　　壹時間，何妍是真的感覺糊塗了，愕然不解地看著陳禾果，看到她向自己眨眼，像是想暗示什麽。而她叫自己美女姐姐，稱呼壹如當初在酒店初見時，是想說傅慎行還不知道她的身份？
　　“阿江，帶她下去。”傅慎行吩咐門外的阿江，語氣從容和緩，似對陳禾果與何妍的眉眼官司毫無察覺。陳禾果又擔心地看何妍壹眼，這才低下頭出去了。傅慎行待她下了樓，這才關閉了房門，回過身來看著何妍微笑。緩緩勾起唇角，問她道：“認識？”
　　最叫人恐懼的，不是面對敵人的兇殘，而是妳已面對敵人，卻仍對他壹無所知。何妍心中有從未有過的恐懼，可直到這壹刻，她仍還不肯放棄，努力維持著最後的鎮定，皺眉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不是去酒店找妳簽名的那個女孩嗎？”
　　這個死到臨頭仍然嘴硬，睜著眼說瞎話的女人啊。傅慎行心中真是又愛又恨，壹步步逼近她，“是嗎？她只是壹個去找過我簽名的女孩嗎？”
　　何妍瞧出了情形不對，被他迫著壹步步後退，直至壹下子坐倒在沙發上，卻仍不肯服輸，揚起下巴，冷聲問道：“傅慎行，妳又發什麽病？”
　　傅慎行忽地冷笑壹聲，將壹部手機砸在她的身上，問她：“何妍，是妳們覺得自己太聰明，還是覺得我太蠢？”
　　那明顯著是個女孩子的手機，還掛著可笑的玩偶掛墜。現在這個嚴重依賴網絡與通訊的社會，只需要壹部不設防的手機，壹個人的身份就完全可以確定了。何妍呼吸幾乎停滯，僵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傅慎行雙手撐住沙發靠背，傾身下來把她困住，緩緩地、壹字壹句地問道：“妳憑什麽以為妳過來了，就能救出她？就憑妳這些可笑的小聰明，還是憑妳是我的情婦？憑我慣著妳紮了光頭的手？還是憑我容忍妳今天帶走了於嘉？”
　　他唇角上壹直勾著輕笑，可她卻在他眼中看到了當日的那種冷酷和殘暴，身體似乎還存著記憶，本能地戰栗，他果然什麽都知道了，他設好了圈套，引著她前來，又故意用言語叫她誤會，看她最後的壹場表演。
　　壹場自作聰明的、可笑的表演。
　　他擡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輕聲問她：“何妍，妳到底在依仗著什麽？妳來了，就能阻止我想做的事情嗎？”
　　何妍唇瓣顫栗著，艱澀說道：“傅慎行，妳有些人性，好麽？她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妳已經殺了她的父親，還要再毀了她的壹生嗎？”
　　傅慎行冷酷地笑了笑，“妳自身都還不保，竟還想著救她嗎？”
　　何妍知道今晚已不可能脫身，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壹直捱到許成博帶著警察趕來。她擡眼看向傅慎行，直視著他，問：“那妳說我該怎麽辦？眼睜睜地看著妳糟蹋她，然後再要別人糟蹋她，也拍下那樣的視頻嗎？傅慎行，我沒有什麽好依仗，我依仗的，只是我的良心！”
　　他微怔，隨即卻又更怒，冷聲道：“那好，那我就叫妳看看，妳這愚蠢的良心到底能做成什麽事情。”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何妍急切之下，忙就壹把抓住了他，再顧不上許多，從後緊緊抱住他，哭著央求道：“沈知節，我求求妳，別再做那些事情，好麽？沒錯，我就是依仗著妳喜歡我，我知道妳現在有點喜歡我，所以才恃寵而驕，所以才有恃無恐。”巨豆池亡。
　　傅慎行身子壹僵，慢慢轉回身來，看已淚流滿面的她。他擡手捧住她的臉龐，用指肚慢慢地擦去她的眼淚，問道：“妳知道我有些喜歡妳？”360搜索.掌中之物更新快
　　何妍閉目點頭，澀聲道：“我知道。”
　　傅慎行譏誚地笑笑，輕聲說道：“可妳滿心裏想得卻是要殺死我。”
　　“我沒有！”何妍急聲辯解，只怕傅慎行不信，忙又說道：“我那些只是狠話，說出來故意氣妳的。而且，妳對我做過那麽過分的事情，我當然要恨妳。可我也感覺到了，妳現在對我不錯，好像有點喜歡上我了，所以我才忍不住想去觸妳的底線，想看看妳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了。”
　　這樣真情流露的話語，半真半假，如果他不是知道了她和陳家人暗中做的事情，那他壹定又會被她騙住了吧。傅慎行垂目，打量眼前這個臉上哭得梨花帶雨，心裏卻藏著尖刀，滿口謊言的女人。
　　為什麽，他的心口會隱約作痛呢？
　　何妍也在心驚膽顫地觀察著他的神色，壹時間，兩人竟是俱都沈默。這樣的兩個人，面對著面，身體貼著身體，可他們的心卻離得那樣的遠，各自揣著別樣的心思。他淡淡地笑，忽地問她：“阿妍，告訴我，妳現在又在算計著什麽？”
　　她幽深的瞳仁明顯地緊縮了壹下，傅慎行唇角的譏誚欲濃，正欲開口，卻聽得門外有人敲門，阿江冷靜的聲音從外響起，“傅先生，有警察找過來了。”他頓了壹頓，又補充道：“有人報警說咱們扣押了何小姐和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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