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難為情

　　
　　在長市呆了壹夜。
　　第二天，盧安就和李夢搭上了去滬市的飛機。
　　臨行前，盧安不顧夢姨在場，直接壹把抱住孟清池，戀戀不舍地說：
　　“清池姐，要是真有了，第壹時間告訴我。”
　　這話沒頭沒尾，但孟清池和李夢卻都聽懂了。
　　孟清池笑著說好。
　　接著她又說：“在學校好好上課，還兩月就暑假了，就算想姐，也不要急在壹時。”
　　盧安口裏答應地好，但心裏卻在盤算著下次什麽時候回來。
　　就算再舍不得，但飛機還是起飛了。
　　望著外面的藍天白雲，盧安壹直沒話找話地跟夢姨交談，向她介紹滬市的各種景點和美食。兩人聊著天，時間倒不難過。
　　兩個小時後，兩人出現在了滬市機場，孟清水接的機，俞姐的保鏢唐希給她當司機。
　　見到親媽，孟清水面上有壹種說不出來的高興，伸手挽著李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李夢對此倒是沒太多懷疑，畢竟小安又是畫家，又在滬市有產業，據說還投資了房地產，事情肯定多。
　　“誒。”
　　李夢詫異：“別墅？”
　　不是她殘忍，而是作為母親也好，還是作為孟家女主人也罷，她必須要為壹些不好的事情提前打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出現兩姐妹搶男人的情況出現。
　　可惜，俞姐壓根就沒在。
　　她說：“先去妳學校看看吧，媽壹直想見見滬市的醫科大學是什麽樣？”
　　她這個家裏指的是俞家。
　　盧安想了想，掏出諾基亞給俞莞之打電話。
　　孟清水解釋，“這是姐姐和姐夫的，他們平時不在，就我住那。”
　　不過兩人到底還是同過去有些不壹樣了，見面少了摟抱環節，也沒表露出任何男女私情方面的東西。
　　所以這樣做，她是想徹底斷了小女兒的某些念頭。
　　李夢點了點頭，囑咐他：“要是忙的話，妳就去忙，不用管姨，有清水陪著，我會照顧好自己。”
　　今天她父母並不在家，她回來主要是陪陪爺爺的，但剛才壹個電話，她的心瞬間飛了。
　　盧安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鉆了進去。
　　母女坐後座。
　　盧安無語，在李夢地註視下，對其笑了笑，然後像往常那樣跟她說了會話。
　　盧安意會，“成，夢姨來了，晚上壹塊吃飯，我做東。”
　　孟清水問李夢：“媽，妳是想去我們學校看看，還是去別墅？”
　　俞莞之同意了，隨即掛斷電話。
　　接著兩人沿著校園散步了20來分鐘，中間李夢問：“過去兩年，小安來這裏看妳多不多？”
　　兩人如火純情的演技，讓壹直暗暗留心的李夢撲了壹場空。
　　李夢看眼女兒，遲疑半晌，臨了還是說，“伱姐和小安正式到壹塊了。”
　　因為她腦海中此刻全是去美國的事情，吸引了所有註意力。
　　“媽媽，妳怎麽來了？”
　　進門就遇到了伍丹在訓斥壹個經理，盧安沒做聲，悄悄越過兩人，去了俞姐的辦公室。
　　李夢半信半疑地看眼盧安，沒再追問，不過心裏卻暗暗記下了。
　　到私人酒店的時候，盧安對李夢說，“夢姨，我有點事先去忙，晚上壹起吃飯。”
　　另壹邊，滬市醫科大學。
　　有些話壹聽就懂，她怕帶盧安去學校會露出破綻，所以直接找了借口讓他中途下車，盧安答應了。
　　接通就問：“俞姐，妳在哪？”
　　每次都有記憶，孟清水回答，“七次。”
　　盧安應壹聲，把車門關上，站在馬路邊看著車子離去才轉身進私人酒店。
　　母女倆先是去了壹趟女生宿舍，李夢通過聊天對女兒幾個室友有了壹定程度的了解，總體還是比較放心，都是壹些上進的姑娘。
　　車開到半路的時候，孟清水忽然對他說，“姐夫，俞姐有事找妳，等會妳從伍姐的私人酒店下車吧，我帶媽媽去學校就好了。”
　　俞莞之糯糯地說：“在家裏，晚點回別墅。”
　　因為他們明白壹個道理，越逃避越會引起李夢懷疑，還不如像平日那樣表現的大大方方的。
　　她說的比較委婉，但相信從小就是人精的小女兒能聽懂。
　　直到好會，她才轉向盧安，脆生生地喊了句：“姐夫。”
　　此刻頭上雖然懸著壹把刀，但盧安也好，孟清水也罷，都沒有刻意避諱。
　　孟清水嗯了壹聲，笑吟吟地請她上了車。
　　果不其然，孟清水聽懂了，眼裏黯淡了許多，目光渙散地飄在前方，壹時間沒出聲。
　　見狀，李夢嘆口氣說：“不要怪媽媽，媽也是沒辦法了，以前哎.”
　　以前她還是挺看好盧安和清水在壹塊的，甚至還親自用玩笑似地語氣拉過郎配，只是可惜事與願違，兩人沒成。
　　反倒是清池和小安走在了壹起，這讓她始料未及。
　　對於親媽過去對自己的偏袒，孟清水心中有數。
　　對於親媽上次用痛哭逼迫自己退出，孟清水心中同樣有數。
　　因此，孟清水對母親的心情比較復雜，抱怨過，也感激過，但壹加壹減過後，她站在了原點。
　　要說她有多甘心，那肯定未必。
　　只是情敵是姐姐，情敵還有俞姐這樣的強敵，現階段她沒辦法罷了。
　　見母親定定地望著自己，孟清水說：“他和姐姐走到壹起，總歸還是孟家人，我會送上祝福。”
　　聞言，李夢松了好大壹口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接下來沒再提盧安和清池的事。
　　傍晚時分，盧安、李夢、孟清池和俞莞之在別墅匯聚，隨後壹起去伍丹的別墅吃完飯。
　　本來盧安想做東的，可被死活不讓的伍丹搶了去。
　　這女人說：“我這廚師和食材都是現成的，妳跟我爭個什麽勁？”
　　聽到這話，盧安到其廚房溜達壹圈，看到那些名貴豐盛的食材，他突然覺得人家說的太他媽的有道理了。
　　可能是把所有心思放在了自家兩個女兒身上，李夢壹直沒發現盧安和俞莞之的不同尋常。
　　就算俞莞之中間孕吐了壹次，李夢看出來她懷了孕，卻沒往盧安身上想，以為是別個的孩子。
　　李夢這麽想的理由非常簡單：因為按她的想法，俞家太過強大，找女婿自然得找個門當戶對的。
　　孟清水和伍丹縱使心知肚明，卻也不會說出來，裝著不知情的樣子同大家聊天吃飯。
　　伍丹酒量好。
　　李夢也愛喝紅酒，壹不小心多喝了半杯，導致飯吃完就頭暈暈地回屋休息去了。
　　把親媽安置好，離開臥室的孟清水出門就直奔盧安而去，只是在距離他三步遠的時候停住了，咬著下嘴唇，眼神復雜地看著他。
　　面面相覷，盧安也陷入了沈默。
　　半晌，孟清水輕抿嘴，“以後我是不是都要喊妳姐夫？”
　　這話看似極力平淡，卻難掩壹股難以言喻的悲傷，盧安聽不得，心都快碎了，起身急猛走兩步，卻在第三步時又驟然停了下來。
　　他前腳才跟清池姐耳鬢廝磨，後腳就對清水動手動腳，縱使他是個老渣男了，但心境壹時半會也轉不過來。
　　更何況，夢姨就在隔壁臥室，他還是有所顧忌。
　　見他伸出的右手又緩緩垂落下去，見他在第三步止住，孟清水眼眶中有眼珠子在打轉，相視兩分鐘後，她再也抑制不住了，壹把撲入他懷中，雙手抱著他，無聲地哽咽。
　　如此幾分鐘後，盧安心化了，再也做不到無動無衷了，垂落的雙手再次升了起來，緊緊攬著她腰腹，右手在她背上緩緩撫摸，以安撫她的情緒。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孟清水再擡頭時，已經成了壹個淚人。
　　她說：“媽媽可能沒睡著，妳也早點休息吧。”
　　盧安下意識瞄眼房門緊閉的臥室，心裏也是有點打鼓。
　　按道理來講，夢姨可不是馬大哈，在只有小安和清水的環境下，不會這麽就醉的不省人事的，但其酒量確實也不太好，弄得兩人壹時間判斷不出李夢是真醉了？還是裝醉？
　　心裏猜測歸猜測，但盧安不願當著夢姨的臉去做些難堪的事，當即說：“好，妳也早點睡。”
　　孟清水沒吭聲，松開了他，猶豫兩秒後，轉身去了淋浴間。
　　盧安在二樓客廳站了會，隨後下到了壹樓。
　　聽到腳步聲走遠，門後偷聽的李夢這回是真的放心了，於半醉半醒間，再次回到床上，等到小女兒洗漱完陪同她睡壹塊時，慢慢放松睡了過去。
　　經歷了這麽多事的盧安睡不著，先是在外邊院子裏溜達了壹會，後來見二樓的電燈全部熄滅後，他沈思片刻，然後離開院子，去了隔壁別墅。
　　俞莞之還沒睡，正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突然出現，沒有任何意外，仿佛就在等著他壹般。
　　“來了。”她招呼。
　　“嗯。”
　　盧安嗯壹聲，走過去坐在她側邊的單獨沙發上。
　　俞莞之靜靜打量壹番他，忽地問：“面對清水的綿綿情意，是不是很難為情？”
　　盧安長籲了壹口氣，心中的郁結減緩不少。
　　俞莞之勾勾手指，打趣說：“孩兒爸，妳坐過來，讓妳妻子聞聞，看有沒有偷吃。”
　　盧安無語，坐著沒動。
　　俞莞之側頭看了會他，漸漸收斂玩笑，緊緊蹙眉：“小男人，妳真沒忍住？”
　　盧安搖頭，“清水哭了。”
　　俞莞之視線集中在他胸口，糯糯地開口：“妳進門我就註意到了，在妳懷裏哭的吧，衣服都還沒幹。”
　　正是因為註意到了，她才有剛才的試探，想看看小男人願不願意就清水的問題跟她說實話。
　　要擱平時，她是特別相信盧安的。
　　可只要關系到清水，這份信任得打折扣。
　　不是盧安變了，也不是她變了，更不是兩人的關系變了，而是涉及到敏感而又不道德的男女感情時，絕大部分人都會下意識隱藏起來，這包括盧安。
　　相視良久，俞莞之櫻唇輕啟，“伍丹剛剛才離開，她之前還擔心妳和清水來著，以她喝酒觀人心的豐富經驗來看，妳那夢姨十有八九沒完全醉過去。”
　　這和清水的猜測吻合。
　　或者說，這壓根就不難猜，李夢來滬市是為了什麽？
　　目的是阻止清水跟他好。
　　帶著這種目的的對方，怎麽可能輕易醉過去？
　　見他不說話，俞莞之問，“妳和孟清池走到哪壹步了？怎麽會把清水媽媽招惹過來？”
　　盧安這回開了，實誠道：“在長市沒忍住。”
　　壹句沒忍住的含義可太多了，俞莞之自是聽懂了。她心頭忽地有些煩悶，但沒有明著表現出來。
　　她先是給自己倒壹杯水，然後拿到手中也不喝，就那麽不徐不疾地轉動著，壹直轉。
　　過了許久，她調控好情緒問：“妳的“夢”不是說在國慶應驗嗎？怎麽提前了？”
　　當著壹個女人談另壹個女人，而且雙方還是情敵，盧安壹萬個不想繼續這話題。
　　可他明白，如今這個節口，根本避不過，他措辭道：“清池姐認為宿命就應該水到渠成，不應該刻意。”
　　宿命論直接擊中了俞莞之的內心柔軟，因為經歷了兩次生死的她，也是壹個宿命論者信奉者。
　　現在她、盧安和孟清池都在壹條線上，都在等“夢”，用“夢”中的龍鳳胎來驗證宿命是否真的存在？
　　俞莞之沈吟片刻問：“清池的生理期是哪天？”
　　盧安回答：“按平時的日子，還有5天。”
　　聽到只有5天，俞莞之心裏難受歸難受，卻沒再抓著不放。畢竟那麽多天都忍耐過來了，也不在乎多個幾天。
　　假若沒懷龍鳳胎，假若宿命沒應驗，她會第壹次出手，會第壹次對盧安身邊的紅顏知己進行幹預。
　　其實她有時候也挺矛盾的，既希望宿命的存在，又害怕宿命的存在。
　　希望是，那樣可以解釋小男人是她命中註定的人，可以給彼此找個借口，不用那麽算計和心累。
　　害怕是，她就算生在富貴之家，就算自身條件已經到了頂格，可她終究是壹個女人，內心深處是比較排斥他的紅顏知己的，是非常不願意接受其她女人在他身邊的。
　　見她這樣的神情，盧安站起身說，“時間有些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早我得趕回金陵。”
　　俞莞之擡頭問：“妳夢姨會不會跟妳去金陵？”
　　盧安搖頭，“邀請過她了，她拒絕了，在滬市呆兩天後就直接回長市。”
　　俞莞之聽得笑了笑，“看來她對妳和孟清池走到壹起，還是有成見的，心裏藏有諸多不滿。”
　　盧安無奈道：“能理解，確實是我做的不對。”
　　俞莞之跟著站起身，來到他身前，深情地註視地著他，“小男人，妳的貪心負了所有人。”
　　盧安心頭沒來由地有些沈悶，歉疚開口：“對不起。”
　　俞莞之抱了抱他，隨即松開，“本想留妳過夜的，這些日子我也確實非常思念妳，可、唉、算了，妳先回去吧，等到月中來趟滬市，我有些話對妳說。”
　　知道她有潔癖，自己才在長市和清池姐睡過，她不願意跟自己親昵，所以今夜的盧安壹直比較規矩，沒有像過去那樣同她有親密動作，“好，回金陵後，我會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幹凈，到時候爭取多空些時間出來。”
　　俞莞之微微頷首，親自送他大門處。
　　不過她沒有離開別墅，就是防著200米開外的李夢沒真睡，這時段，她還不想給小男人過多帶去麻煩，壹切等過些時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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