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直接見血

　　次日，天還未大亮，俞莞之就敲響了他的房門。
　　見他打著哈欠開門，她站在門口說：“妳洗漱下，我們去接清水。”
　　盧安意外：“妳也去？”
　　俞莞之說：“我陪妳們吃個早餐，等會要去趟羊城。”
　　盧安沒多說什麽，回房內快速洗個頭發，刷個牙洗把子臉，跟著走人。
　　私人酒店距離滬市醫科大學不是特別遠，半小時就到。
　　此刻孟清水和吳語已經在宿舍樓下等著了，旁邊還有馮希等宿舍好友在陪著聊天和送行。
　　“俞姐，伱也來了。”
　　孟清水笑意盈盈地跟俞莞之打招呼。
　　俞莞之溫婉說：“下次見面得年後了，陪妳們壹起吃個早餐。”
　　兩女寒暄幾句，孟清水半轉身，脆生生地凝望著盧安，半晌主動伸手抱了抱他。
　　眼瞅著這壹幕，旁邊的葉潤移開了目光，仿佛不忍心看到盧安被五馬分屍的那壹天。
　　俞莞之臉上則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壹臉玩味。
　　盧安問：“東西沒落下吧？”
　　孟清水回答：“沒有，我檢查兩遍了，都在箱子裏。”
　　盧安嗯壹聲，跟吳語打個招呼就說：“那成，我們吃東西去。”
　　早餐吃的豐盛，在壹家老字號門店吃的，桌上擺滿了各類餐點，根本吃不完。
　　吳語還是第壹次吃這麽香濃的蟹黃包，鼓著嬰兒肥的臉壹連吃了三個。
　　上飛機的時候，望著前面四個女生，盧安生出壹種陽氣不足的感覺，但凡李冬那家夥爭點氣，自己也有個吹牛皮的地方啊。
　　可能是昨天考完，和舍友壹起玩得很晚才睡，孟清水壹上飛機就困得不行，最後是壹路睡過去的。
　　這讓盧安松了壹大口氣。
　　有葉潤在邊上，和清水說話很是不得勁，因為說什麽好像都被拆穿了似的。
　　好在到達長市後，葉潤、吳語和吳英三人結伴坐火車走了，為了趕時間，壹刻都沒停留。
　　等把三人送走，孟清水對他說：“我們去舅舅家，姐姐已經在那等我們了呢。”
　　想起前次清池姐的暗示，盧安對舅舅李龍夫妻諱莫如深，能少見面就盡量少見面好，要不然出現壹絲紕漏就被拆穿了。
　　盧安搖頭：“舅舅家我就不去了，我等會還有點事要跟陸青去辦。”
　　孟清水看壹眼陸青，問：“事情要辦很久嗎？”
　　盧安半真半假說：“不好講，我還得去壹趟羊城，年後我要拜壹位高人為師，俞姐今早去羊城，就是為我了的事情。”
　　孟清水知道俞莞之吃過早餐就去了羊城，對這話倒是信了幾分，“那我不去舅舅家吃中飯了，妳陪我壹起到外面吃。”
　　“好。”盧安這次答應地爽快。
　　中飯過後，兩人先是送孟清水去了雅禮中學門口，接著去了開福區。
　　陸青告訴他，為了停靠奧迪車，俞小姐在湘雅醫院附近租了壹套房。
　　在湘雅醫院附近麽？
　　盧安心思壹動，問：“能托關系幫我買下來麽？”
　　陸青回答，“可以的。租房前，俞小姐有交代，盧先生可能會買下這套房，所以有這方面的考慮。”
　　盧安無語，感覺這姐們以看戲的心態在介入自己的生活。
　　奧迪100最新款很不錯，不過距離虎頭奔還是差了不止壹籌，但他已經很滿意了。
　　讓他更滿意的是，俞莞之竟然連駕駛證都給他辦好了，哎喲，別提了，這服務屬實周到。
　　接收完新車，激動地盧安立馬開著出去圍繞湘雅醫院溜達了壹圈。對於男人來說，錢是膽，女人是寶，車是面子，三者缺壹不可。
　　在後世，他見過很多男的為了這所謂的面子，貸款買BBA，結果還不起分期貸款，最後壹地雞毛。
　　下午，有陸青這探子在，他花3萬多塊買下了這套自帶庭院的兩層小樓。
　　她把鑰匙遞過來：“盧先生，後續的手術我辦好在壹起交接給妳，要換新鎖嗎？”
　　盧安誠摯開口：“麻煩妳了。”
　　陸青點點頭，還是壹如既往地悶。
　　晚上，作為感謝，他特意請陸青吃了壹頓正宗的湘菜，隨後親自開車送她去黃花機場。
　　“盧先生，明年見。”
　　“壹路平安，明年見。”
　　回到市區已經很晚了。
　　但盧安還是抑制不住地高興，在樓上樓下細細地逛了好壹圈。
　　“tingting”
　　10點過，BB機響起。
　　掏出壹瞧，是寶慶的號碼。
　　盧安跑到外面，尋壹公用電話撥過去。
　　“餵，妳好，哪位？”
　　“盧安，是我。”
　　那頭傳來葉潤的聲音。
　　盧安問：“妳什麽時候到家的？”
　　葉潤告訴道：“有段時間了，妳吃飯了沒？”
　　“嗯。”
　　盧安嗯壹聲問：“妳這麽晚打我電話，是不是有事？”
　　葉潤壓低聲音說：“李冬家裏出事了，他大哥和他媽媽被警察帶走了。”
　　“啥子？”
　　盧安驚了個呆，急速問：“是什麽事？為什麽被帶走？”
　　葉潤說：“吳媒婆和卷煙廠的副廠長死了，他媽有嫌疑。”
　　盧安問：“什麽時候發生的？”
　　葉潤有些慌張：“就剛剛，剛才巷子裏來了好幾輛警車，把所有人都驚動了咧。”
　　盧安沈思幾秒，囑咐她：“外面不太平，妳先回家，等我明天回來再說。”
　　“好，我聽妳的。”
　　葉潤心裏確實有些害怕，掛斷電話後就匆匆趕回了12號門牌。
　　放下聽筒，盧安在記憶中搜索，李冬媽媽好像是坐過牢，但沒坐幾年就出來了，難道是因為這事？
　　想了想，他給李冬撥了電話過去，把這邊的事情如實告之。
　　接著又給孟文傑打電話，讓他托關系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多久，孟文傑回了電話來，“吳媒婆和副廠長的死跟李冬媽媽有壹定間接關系，但不大。
　　主要還是兩人偷情時被她丈夫捉了現場，屬於情殺。我問過了，這事可大可小，看怎麽操作？”
　　說完，孟文傑問：“要不要幫忙？”
　　盧安沒拒絕，就算文傑哥不開口，他也會試圖求個人情。
　　李冬上輩子和自己親如兄弟，他媽媽對自己也很熱情，每次上門都是好酒好菜招呼，相識壹場是緣分，在能力範圍內，沒理由不幫。
　　孟文傑早就把他當壹家人看待了，沒有任何生疏感，當即說：“妳等我消息。”
　　“誒，好。”
　　這壹晚上，他沒怎麽睡好。
　　壹會在想清池姐和清水的事，該怎麽處理？
　　壹會又在想李冬媽媽的事，迷迷糊糊到清晨時才瞇了壹陣。
　　早上10點的鬧鐘剛響。
　　盧安就壹骨碌爬了起來，首先去了壹趟花店，然後出現在了湘雅醫院內科門診。
　　見小安突然站在自己跟前，孟清池先是驚訝，接著後知後覺地關上辦公室門：
　　“清水說妳去了羊城，妳沒去？”
　　“嗯，因為壹些事耽擱了。”
　　盧安打算更改之前的接觸計劃，所以撒了慌。
　　但孟清池是誰？
　　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壹個眼神、壹個眉毛的變化就差不多猜到了他的心思。
　　小安故意避開清水，就是為了單獨跟自己相處。
　　思及此，孟清池心情很是復雜，但也沒點破，而是倒杯水給他，關心問：“吃過飯了嗎？”
　　“吃了過來的。”
　　接著他問：“清池姐妳今天忙不忙？”
　　孟清池翻翻日歷，對他講：“等會要開個會，大概要半個小時。”
　　盧安起身往外走，“好，那妳先忙，半個小時候再來找妳。”
　　望著他的背影，孟清池叫住了他：“姐去跟導師請個假，小安妳在這等我。”
　　盧安眨眨眼，聽從安排。
　　幾分鐘後，兩人離開了湘雅醫院。
　　盧安擡頭望望烏雲密布的天空，道：“清池姐，我帶妳去個地方。”
　　“好。”
　　孟清池也不問他要帶自己去哪，安靜地跟在後面。
　　走了大約150米，在她的註視下，盧安從兜裏拿出鑰匙打開了庭院的鐵門。
　　不等她發問，盧安就介紹說：“這房子我買下來了，清池姐妳不是嫌棄醫院提供的住房太吵鬧了麽，以後有時間可以住這裏。”
　　孟清池跟著他四處走了走，問：“花了多少錢？”
　　盧安回答：“3萬多。”
　　知道他不缺這幾個錢，孟清池沒就價格問題發表任何說辭，倒是誇贊道：
　　“眼光不錯，這地方幹凈，對面就是派出所，也安全。”
　　盧安汗顏，這可是陸青的功勞啊，不過在喜歡的人面前，他就厚顏無恥地收下了。
　　目光落在樓下院子裏的嶄新奧迪車上，“這車.？”
　　“也是我買的。”
　　說著，盧安高興地伸手拉住她的手往樓下行去：“走，我帶妳出去兜兜風。”
　　孟清池掃壹眼兩只手接觸的地方，知道他正在情緒勁頭上，也沒在意。
　　昨天是壹個人溜達，總是覺著缺少點什麽。
　　今兒帶上清池姐，他心裏沒來由地壹陣踏實。
　　沿著湘江壹路往下開，直到開到了郊區，開到了人煙稀少之地，車子才停下來。
　　盧安觀察壹番周圍，見河這邊和河那邊都有低矮木房子，小道上還有孩童在拐鐵圈，頓時放心下來。
　　接著熄火，下車。
　　從後備箱取出早上準備的壹束康乃馨，送給她：“小半年沒見了，也不知道送什麽禮物好，就尋思著送壹束花給清池姐。”
　　本來想送玫瑰花的，可太過打眼，臨時改了主意。他知道，這姐兒喜歡花花草草，其中紫竹和康乃馨是她的心頭最愛。
　　果然，看到鮮艷的康乃馨，孟清池眼睛壹亮，欣喜地接過，低頭聞了聞花香：“謝謝小安。”
　　等她擺弄壹陣花束，盧安突地問：“我是不是不能撒謊？”
　　孟清池好看的右手在花瓣上輕輕摸著，沒做聲。
　　盧安更進壹步問：“我是不是每次撒謊，妳都能識破？包括之前在辦公室說的慌？”
　　孟清池莞爾壹笑，“是！”
　　就知道，就知道會是這樣，兩人真是太熟悉了
　　問題來了，那以後還怎麽更改路線接觸她啊？
　　這幾乎是壹個死循環！
　　他老郁悶了。
　　見她還在那裏欣賞花骨朵兒，盧安靠著車身幽幽地說：“花是漂亮，但小安不比花更好看麽？”
　　孟清池眼帶笑意瞥他壹眼，隨即把花放到後座，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壹直走，壹直走。
　　壹直走到河邊的柳樹下，她才駐足遠眺天際說：“要變天了。”
　　河邊的風太大，盧安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
　　見他這麽溫柔體貼，孟清池靜了幾秒，說：“小安妳”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盧安就壹把抱住了她，自言自語道：
　　“既然沒法撒謊，我就只能直面鮮血了.”
　　孟清池怔了怔，感受他的雙手越來越用力，右手擡起又放下，擡起又放下，最後還是熄了推開他的心思，就那樣在他懷裏望著對面的河岸，望著對面的兒童黃牛，望著對面的裊裊炊煙.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天空飄起了雪花時，孟清池擡頭瞅他眼，笑著打破了這份寧靜：“下雪了，小安妳明早可以在這裏看到姐的冰雕，栩栩如生。”
　　盧安：“.”
　　孟清池轉過身，拿下身上的外套，給他披上：“不要這麽緊張，以後不避開妳的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