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七十五章、金錢誘惑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 by 鬼谷孒
2024-4-6 10:36
在南陳村的兩天,南易沒怎麽出村走動,窩在自己家裏看NHK拍攝的紀錄片《12億人の改革開放》,其間,陳宗慶劃了壹塊自留地給他,面積有講究,不多不少,剛好壹畝三分地。
另外壹邊,陳睿武花了不少代價,把自己的小情人從公司哄去了香塂購物,然後讓人從他已知的珠鳥花園項目的持有公司鯤鵬往上溯源,查到了深甽淩雲公司,也查到了老板的名字叫黎誌強。
陳睿武沒有急著去接觸黎誌強,而是對鯤鵬公司展開了徹底調查。
經調查得知當初許馬仕從深甽壹共帶過來40萬塊錢還有三個人,出納、司機、壹個業務員。出納不用說,肯定是黎誌強的心腹,司機也是黎誌強的司機,同樣是心腹之人,只有負責跑腿的業務員,僅是淩雲的壹名老員工。
鐵絲廠200畝土地的出讓金是2000萬,淩雲公司根本拿不出這筆錢,是黎誌強通過關系貸款了2000萬,錢全部劃給了鯤鵬公司,而鯤鵬支付了土地轉讓金之後,又把土地抵押從銀行貸款了2000萬。
由此,陳睿武對許馬仕升起了濃厚的興趣,對他的資料進行深挖,壹個電話打給深甽的分公司,分公司的人求助有合作關系的斯蒂芬市場調查公司,斯蒂芬市場調查公司又聯絡斯密公司,斯密公司的人在自己的資料庫裏找了找,從人才市場門口的打印店搜集的簡歷庫裏找到了許馬仕的簡歷。
斯密公司把簡歷發給斯蒂芬市場調查公司,斯蒂芬順著已經掌握的公司名字和許馬仕的簡歷順著調查了壹下,壹天時間就交出壹份初級調查報告。
報告上的內容雖然不夠詳盡,但也足以讓陳睿武看出壹點端倪。
首先,陳睿武知道許馬仕之前在鋼鐵廠擔任車間主任的職務,曾經有壹次去兄弟單位短期學習,他居然能原封不動的套出對方的保密技術,由此可見交際能力之強。
1992年,許馬仕在車間主任的位子壹待就是七年,看著升遷無望且受到排擠,受到下海潮大環境的影響,他幹脆南下深甽。
剛進入淩雲公司之時,許馬仕的月工資是500塊,崗位是普通貿易業務員,三個月試用期壹過,許馬仕就為淩雲公司拉了10萬訂單,因此被提升為辦公室主任。
辦公室主任的交椅還沒坐熱,許馬仕就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黎誌強成立壹家子公司,和他原來工作的鋼鐵廠做鋼材生意。黎誌強爽快地答應了,並任命許馬仕為子公司的總經理,工資翻了三倍,變成1500塊。
這之後,報告裏有大段時間的空白,等續上許馬仕已經到了羊城,註冊了鯤鵬地產公司,他的待遇又翻了壹番,變成3000塊。
陳睿武看到許馬仕的工資不過區區3000塊,他心中大定,對拿下珠鳥花園項目成竹於胸,而且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價。
思索了壹下該怎麽“對付”許馬仕,有章程之後,陳睿武拿起電話打給南易,請示原本無需請示的工作。
南陳村。
南易按下錄像機的暫停鍵,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接通,“睿武叔,什麽事?”
“許馬仕的信息已經調查清楚,是個人才,他的待遇應該怎麽定。”
“他現在什麽待遇?”
“壹個月三千。”
南易手放在大腿上輕拍了幾下,“睿武叔,妳覺得許馬仕能養熟嗎?”
“很難,我判斷他已經準備自己當老板。”
“既然如此,薪資就不用談了,直接談分成,3%的利潤分成,再口頭承諾給他壹筆投資,同樣是利潤的3%,股份數額不著急談,先讓他把珠鳥花園的項目做完,也給他時間了解南陳建築的實力。”
“好的。”
南易又補充道:“還有,和許馬仕見面的時候,直接提五十萬現金過去,就說是提前兌現的分成,別用公文箱,用服裝店裝衣服的紙袋子,其他的睿武叔妳自己看著弄。”
“懂了。”
掛掉電話之後,陳睿武又琢磨了壹下,心裏不由感慨,南易太會揣摩人心了。
傍晚時分,許馬仕還在珠鳥花園的工地上監工,他的幹勁十足,對珠鳥花園的未來充滿信心,也充滿憧憬,等這個項目完成,他準備找黎誌強要求加工資。
“不用多,加到壹萬就好,年終獎高壹點,五十萬,不,如果房子賣得好,給老板賺了大錢……還是壹百萬吧。”
許馬仕剛做完加工資加年終的美夢,心裏馬上又開始否定,三年接觸下來,他對黎誌強的脾氣已經非常了解,對方精打細算,大概可能不會給他這麽高的待遇。
“唉!”許馬仕嘆了壹口氣,“幹房地產要本錢啊,不用多,有個幾十萬就好。”
許馬仕肚子裏早有四兩撥千斤的創業之策,只要珠鳥花園壹鳴驚人,他就有了壹個經典的成功案例,憑借這個,他可以自立門戶,從小項目做起,借銀行的雞下蛋,慢慢滾雪球,越滾越大,用不了幾年,他就能成為億萬富翁。
初涉地產行業的許馬仕,已經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行業的精髓——叩開銀行的大門,杠桿杠桿再杠桿。
許馬仕正想著心事,壹輛奔馳S600嘎吱壹聲停在他的面前,壹個嫵媚的女人從車裏下來,短發,紅色條紋休閑套裙,渾身飄散著香味。
女人吸引了工地上不少工人的目光,有人眼睛直勾勾,有人互相打起了眼色,思想跑得比較快的,大概壹雙皸裂的手已經在女人身上而求索。
香風兩路合為壹路,搖曳的腰肢落進兩只眼,壹個尖銳的倒三角形在許馬仕的臉上浮現,他被鎖定了,同時,他也鎖定了女人。
“許經理,我們老板想請妳坐坐。”
女人的聲音飄蕩,軟糯、勾人,猶如出谷的黃鶯,又猶如壹只柔荑輕盈地拂過耳垂,順著下巴到脖子,繼而到心口。
癢!
心,癢!
許馬仕喉結蠕動,以大毅力按捺住渾身的酥癢,用略帶異樣的語調說道:“小姐,妳們老板是哪位?”
女人嫵媚壹笑,“許經理還怕我壹個小女子把妳給吃了?”
不等許馬仕回應,女人臉色壹正,收斂掉身上時刻往外溢的風情,用商務腔說道:“南陳建築,陳睿武,陳老板。”
壹聽到南陳建築四個字,許馬仕的喉結又快速蠕動起來,比剛剛還要激烈。
他想,他可能要交好運了。
“小姐,妳稍等,我去安排壹下工作。”許馬仕抑制住興奮,讓自己看起來幹練。
“沒關系的,許經理,妳可以,慢慢來。”
女人靜立壹旁,看著許馬仕安排好工作,領著他上車,帶著他往目的地過去。
小樓,離何仙姑蔬菜種植基地不遠的壹個小山腰。
幾年前,南陳建築在這裏買了十幾畝地皮,蓋了壹座私密性不錯的度假山莊,風景談不上多秀麗,但各種設施壹應俱全,可以用來消遣的方式不少。
許馬仕跟著女人進入山莊,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堂,沿著林蔭小道走了沒多遠,便來到壹片草坪旁,只見壹個中年男人手裏拿著壹個無線話筒,哼著他沒聽過的閩南歌,在中年男人的正對,十二個穿著泳裝的靚女跳著輕盈的舞蹈。
此刻,許馬仕的腦海裏不自覺冒出“荒淫無道”四個字。
女人讓許馬仕在原地稍等,她自己來到陳睿武身邊,告知人已經來了。
陳睿武聞言,轉臉沖許馬仕揮了揮手,又對著話筒說道:“許經理,不好意思,等我把這首歌唱完……看別人的成功,不免怨妒嘛不免膽誌,敢知那人背後付出多少,才有今日的地位,大樓嘛是,為地基壹層壹層來打起,哪有壹步就登天……”
南陳村說的土話本就屬於閩南語系,閩南歌聽起來有壹種親切感,加上陳睿武有壹次聽南易無意中說起,身上不揣個上億資產,唱《愛拼才會贏》總是差點意思。
這話,陳睿武聽進去了,自那之後,但凡他去夜總會、卡拉OK,《愛拼才會贏》就是他的必點歌曲,久而久之,他把葉啟田的歌學了個囫圇。
南易上次說陳睿武的那句話失之偏頗,陳睿武除了有錢,閩南歌唱得也很有水準,仗著歌喉,也許能吸引壹兩個半老徐娘。
壹曲唱完,陳睿武才帶著歉意走到許馬仕身邊,主動伸出右手,“許經理,歹勢,歹勢,我唱歌不喜歡只唱壹半,有天大的事都會把歌唱完,怠慢了,怠慢了。”
許馬仕受寵若驚地伸出右手和對方握了握,自己壹個小角色,居然能受到如此禮遇。
“沒事,沒事,陳老板唱得很好聽,比歌星唱得還好。”
“哈哈哈,許經理說話真客氣。”陳睿武爽朗地笑道:“吃飯還太早,我剛剛托人從牙買加搞了幾盒熵牌雪茄,高檔貨,200美金壹根,還不是誰都能搞到,許經理,我們去雪茄室,先品嘗雪茄。”
說著,陳睿武擁住許馬仕往雪茄室的方向走去。
許馬仕被動進入雪茄室,被安排在沙發就座,有點局促地看著陳睿武烘烤雪茄、剪茄帽,又機械地接過對方已經點好的雪茄,笨拙地叼在嘴裏吸了壹口,習慣性地把煙霧吸進肚子,然後壹股嗆意上湧,強行憋著沒咳嗽,等酸澀感消失,他才在腦子裏告訴自己,雪茄不過肺。
又吸上壹口,煙霧在嘴裏回蕩壹圈就吐出,這次的感覺就好多了,嘴裏彌漫余香,身上壹陣舒爽。
許馬仕的表情被陳睿武看在眼裏,心裏感嘆對方上手之快,是壹個懂得享受的人,想當初他抽雪茄將近半個月,才體會到美妙之處。
不等陳睿武開腔,帶許馬仕過來的女人拿著壹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走了過來,無言中打開紅酒瓶塞,倒好酒,接著又退出雪茄室。
陳睿武抓起紅酒瓶,把有標簽的壹面亮給許馬仕看,“八二年的拉風,從法國買來的,壹萬多壹瓶,我也喝不出來它哪裏值這個價錢,可大家都說這個酒好,沒辦法,我只能從品酒師那裏學了幾句專業評價紅酒的話,在外面應酬,喝到別人自帶的紅酒,就用學來的話誇別人。”
陳睿武放下酒瓶,捧起高腳杯,“許經理,來,試試這好幾百塊壹口紅酒,要是合妳的口味,走的時候帶上幾瓶,買多了,放我這裏也是浪費。”
許馬仕聞言,捧起酒杯,透過杯壁看著杯中紅色的酒液,心中感慨莫名,壹千六的雪茄,幾百塊壹口的紅酒,這就是有錢人過的日子?
想著自己壹個月工資還不夠買兩根雪茄,他不免黯然神傷。
壹口酒液入喉,許馬仕沒覺著這幾百塊壹口的紅酒是瓊漿玉液,他嘗到了酸味、澀味、果味、酒精味,聞到了烏梅,還有說不上來是哪兩種水果的香味,但可以肯定不是鮮葡萄的味道。
壹萬多壹瓶,能賣到這麽貴,肯定有它的獨到之處,大概是我自己不懂怎麽品嘗吧,許馬仕如是想到。
世界的滋味千萬種,沒有幾種壹嘗之下就能感覺到美妙,往往需要壹個口味馴化的過程,廉價的東西嘗試壹次,不合口味也就放棄了,昂貴的會給自己壹種心理暗示,貴有貴的道理,堅持嘗試,終會發現它的美妙之處。
如同現在的許馬仕,心裏已經認定八二年拉風是壹種好酒,只不過自認為自己的嘴不夠高級,嘗不出高級的味道,多嘗幾次,邊嘗邊加深自我催眠,有個三四瓶下肚,差不多口感就能變高級。
陳睿武喝了壹口,壹如既往地難喝,他是培養不出品嘗紅酒的味蕾了,放下酒杯,沖許馬仕說道:“許經理,能嘗出它的不凡之處嗎?”
許馬仕借著放杯子掩飾自己的無措,順便組織壹下語言,“陳老板,我只能喝出這是好酒,但讓我說出哪裏好,我真說不上來。”
“比我強,喝了二十幾瓶,還是喝不出哪裏好喝,不如喝珠江啤酒。”陳睿武說著,忽然話鋒壹轉,“許經理,這次請妳過來,其實是因為我看中珠鳥花園這個項目,找黎老板商談之前,我先給妳通個氣。
據我所知,這個項目前前後後壹共用了2000多萬,前面有壹筆2000萬的貸款,現在又有另壹筆2000萬的貸款,我想花5000萬把鯤鵬地產公司和項目壹起買過來,前壹筆貸款黎老板負責,後壹筆跟著項目壹起過來,黎老板賺2800萬安全退場,剩下的風險由我來擔。
許經理妳,我希望妳能跟著項目壹起過來,我們之間不談薪資待遇,妳也不是給我打工,我們之間是合作關系,只談利潤分成,不需要妳投壹分錢,我可以給妳珠鳥花園純利潤三個點。”
說完,陳睿武拍了拍手,剛才離開的女人聽到信號,拎著壹個班尼路的紙袋又走進雪茄室,依然不說話,把紙袋交給陳睿武復又離開。
陳睿武把紙袋放在許馬仕的眼皮子底下,讓他垂眉可見,“我知道許經理是拿死工資的,手頭不太寬裕,也知道許經理上有老下有小,父母年紀都不小了。
這裏是五十萬,就當是我提前兌現的部分分成,許經理若是有意向合作,可以拿去先給家裏改善壹下生活。
我比妳父母最多小壹輪,他們經歷過的,我也同樣經歷過,以前苦啊,吃不好吃不飽,還要幹重活,身體容易留下暗傷,這個不能拖,要趁著身體還硬朗抓緊調理,要不然……”
陳睿武的話戛然而止,剩下不好聽的沒必要說。
許馬仕耳朵聽著陳睿武的話,眼睛看著紙袋裏碼得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這輩子他還是第壹次見到這麽多可以屬於他的錢,給他的沖擊力很大,他的心臟跳得很快,答應的話差不多要吐口而出。
陳睿武話說得到位,黎誌強穩穩當當賺壹大筆,這就把許馬仕“背叛”的負擔給抹去,雖說許馬仕對自己很有信心,對珠鳥花園項目也很有信心,但是只要錢沒到口袋裏,壹切都是空,是安穩賺壹筆退出,還是繼續擔風險,選擇權都在黎誌強手裏。
那邊是打工仔,壹年不到四萬,再加上壹點年終獎,大概也到不了十萬;這邊是合夥人,拿的是利潤分成,還有五十萬可以先拿著,許馬仕根本無需做心理鬥爭就知道該怎麽選擇。
他現在有點遲疑,擔心陳睿武這人是不是誠信之人,說得中聽,做就不好說了。
“許經理,不著急,妳可以慢慢考慮,我們先去飯廳吃飯,我準備了壹瓶南陳酒的原漿,絕對的好東西,壹般人喝不到,我要不是南陳村人,也根本拿不到。”
“南易,村裏有人發牢騷,明明是村裏自己生產的酒,想喝還要從外面買。”
南陳村,陳宗慶給南易倒上壹碗米酒,又給自己倒上。
“宗慶叔,南陳酒就不是給普通人喝的,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前面十幾年的鋪墊,就是為了打造它這個身份,村裏人要喝酒可以喝孔府家酒、五糧液,改天我去訂壹車皮回來,每家分幾箱,再訂壹車皮茅臺,放廚房裏當料酒使,燒魚的時候可以放壹點去去腥味。”
“別胡說,試試酒,用妳送過來的糯米釀的。”
南易端起碗呷了壹口,含在嘴裏細細品了品,“酒做酒啊,度數高了點,用什麽白酒當水兌的?”
陳宗慶呷了壹大口,呡呡嘴唇美滋滋地說道:“外面買的散裝糧食酒,酒不錯。”
“我喝不慣。”
米酒好入口,但是後勁足,白酒兩三斤的量,兩碗米酒也得醉,特別是溫過的酒,醉得更快,酒做酒融合了米酒和白酒的特點,南易有點扛不住。
“喝不慣少喝點。”陳宗慶吃了兩口菜又說道:“明天我坐妳的車去市區,我跑趟人武部。”
“哦,今年村裏有幾個?”
“七個。”
南易砸巴壹下嘴,“七個少了點,不知道幾個能過,明年可以考慮多給點獎勵,去十萬,回來十萬,不回來每年給三萬,逐年隨物價遞增,回不來家裏多算三個人頭,這筆開支算我壹半。”
“今年的都不錯,我只擔心名額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