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

鬼谷孒

都市生活

  故事要從壹列開往寶安的知青列車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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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壹十九章、喚鹿,喚人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 by 鬼谷孒

2024-4-6 10:34

  看過了蜂場,和錢塘生埋好合作的引線,南易又向錢塘生打聽起崔正龍的事情。
  “錢大哥,不知道妳家掌櫃的腿是怎麽癱的?”
  南易嘴裏的掌櫃的就是崔正龍,錢塘生這個畸形的家庭,盡管他是家裏的頂梁柱,可名義上的壹家之主還是崔正龍。
  “掌櫃的原來是山上伐木的把頭,壹次順山倒的時候,腰被樹枝掃到了壹下,受了內傷,等好以後,腿就不會動了。”
  “那就是筋糟了,骨頭沒糟?”
  “去醫院拍過片,骨頭壹點事都沒有,醫生說是神經上的問題。”
  “錢大哥,妳說的侄女允梅,其實是妳女兒吧?”
  “對,是我的親女兒,我和麗花生的,可她得管掌櫃的叫爹,只能管我叫叔叔。”錢塘生面帶猙獰痛苦的說道:“我喜歡允梅,可壹聲爸爸都沒被叫過。”
  南易從兜裏掏出壹包煙拆開,抖出壹根塞到錢塘生嘴裏,並幫他點上火。
  雖然戒煙了,可南易的身上揣的煙卻更多、更好了,自己抽可以壹根根散,自己不抽,大多時候散煙就得成包甚至兩包。
  這時候不抽煙的男人是鳳毛麟角,抽煙的女人也有,從南到北,每個村裏總能找出壹兩個抽煙的女人,越往北,抽煙女人的比例就越高。
  只不過,這時候的人們抽煙,煙癮和解乏對半分,累了壹茬,出了大力,抽上壹炮麻痹壹下自己的神經,這是很愜意的事情。
  當然,能喝上幾口更能解乏,可酒貴啊,煙葉子還能自己種點,酒就只能買,自己做根本做不了多少,糧食才堪堪夠吃,哪來那麽多余糧做酒。
  “京城的洛克菲勒醫院裏面專家多,可以送過去看看,還有,我聽人說過,說溫泉對癱瘓有點效果,長白山上有溫泉吧?”
  “鷹嘴崖那邊就有壹個。”
  “那可以把妳家掌櫃的每天送過去泡壹泡,就算治不好癱瘓,對身體也有好處。錢大哥,不是我說,妳現在這狀態是鈍刀子割肉,妳這頭叫驢也叫不了幾年了;
  與其這麽不尷不尬的過著,還不如想辦法把妳們掌櫃的治好,嫂子跟誰由著她自己選,是死是活來個痛快的,也落個幹凈利落。”
  “我也想啊,這些年,壹直都帶他去看,可就是不見好。”
  錢塘生可能是煙卷抽習慣了,旱煙麽,抽著嘴幹,抽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會吞咽口水,現在抽上香煙,壹時吞咽出太多的口水,說話的時候和“口水兵”壹樣,噗噗噗、噗噗噗噗,口水四濺。
  “骨頭沒糟就有機會治好,再試試,要是真治不好,那就再說。”
  南易還真怕他和錢塘生合作上了,蜂場也擴大了,自己的這個合夥人哪天把命丟在睡夢裏。
  頭頂王八綠蓋子的男人太好挑唆了,只要用對了辦法,灌對了酒量,慫包也可以武二郎附體,血刃沖破封建枷鎖,崇尚自由戀愛的潘金蓮和西門慶。
  看到崔正龍的第壹眼,南易就知道這個男人的神經已經進入了壹個緊繃狀態,自責、懊悔、羞憤等各種負面情緒已經充斥他的全身,這就是個火藥桶,誰給他插上引線,他會自己把自己點著。
  每當南炕羞人亢奮的叫聲響起,他應該無數次幻想過把錢塘生弄死,要麽自己壹頭撞死。
  至於為什麽沒付諸行動,這和好死不如賴活的思想、舒適圈有關系,崔正龍已經陷入了壹個舒適圈,他已經充分享受呆在這個圈裏的快感。
  不用幹活,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再過下手癮,小日子這麽過好像也不差。
  可要等南易和錢塘生合作展開,錢塘生分到第壹筆大錢後,他要還不懂得防著點崔正龍和高麗花,南易還真不知道崔正龍會不會惡向膽邊生。
  長白山裏,只要高麗花配合,想毀屍滅跡真不要太容易,扔下幾片錢塘生沾血的爛布頭,說是被東北虎給吃了,誰也挑不出錯來。
  錢塘生好人吶,得給他報仇……
  “那就再試試,送他去京城治病。”
  錢塘生狠狠把煙頭扔在地上,下定了決心。
  南易擡頭看看天,他還記得於慧剛才說的這兩天又會下大雪的話,提議讓錢塘生帶他去看看椴樹林和冰淩花。
  花了兩個小時在椴樹林裏轉了轉,又去高崗看過冰淩花,關於這個蜂蜜該如何炒作擡價的粗略計劃就在南易的腦海裏成型。
  下午不到三點,帶上壹點蜜蜂巢脾和蜂蜜、蜂皇漿在天黑之前下山趕回了樸大山家裏。
  在樸大山家裏宿了壹夜。
  誥日壹大早,南易又讓樸大山帶他去鹿場參觀。
  很湊巧,剛來到鹿場門口,又遇到了剛剛從鹿場出來的於慧。
  “於姑娘,上哪兒去啊?”
  “南易同誌啊,我去喚鹿。”
  “妳昨天不是說要下雪了麽,怎麽還去喚鹿?”
  “我是要去金鹿嶺,那裏的路好走,就算大雪封山也可以下山,不會有什麽危險。”
  “那我能跟著妳去麽?”
  “行啊,跟我來吧。”於慧率先走在前面領著兩頭鹿,帶著南易他們往山裏走。
  金鹿嶺,聽到這個名字,南易的第壹印象這應該是在長白山深山裏的山嶺,可沒想到其實這個地方並不遠,只是往山裏走了三裏多路,他們就到了地方。
  而且,這壹路很好走,沒有什麽險峻的地方。
  說是金鹿嶺,其實這裏並沒有嶺,是密林間的壹塊大山場,茫茫的白霧壓著四下的山頭。
  於慧告訴南易,在這壹帶,壹年四季都有成群的馬鹿和梅花鹿出沒。
  去年有壹個勘探隊計劃在這兒打井探礦,聽說這兒是野鹿岀沒的大山場,鹿茸的價值又比較高,勘探隊為了保護這筆大自然的財富,就放棄了對這個地方的勘探。
  至於是什麽勘探隊,於慧也不太清楚。
  南易猜測不是勘探石油,就是勘探鐵礦,也只有勘探這兩樣的勘探隊才滿世界的轉悠,管它是哪裏,他們都恨不得鉆個洞出來看看。
  於慧在空地上撒了壹點豆餅,讓兩只鹿在那裏吃著,然後帶著南易幾人躲到壹堆枯草堆的後面,只見這位馴鹿姑娘把笛子往唇邊壹橫,神采奕奕的吹起來。
  看著於慧,南易想起了哈默爾恩的彩衣吹笛人。
  1284年,哈默爾恩的壹個小鎮突然出現了很多老鼠。這些老鼠非常猖狂,帶來無盡的夢魘。
  鎮上的居民都要求鎮長盡快想辦法恢復往日的平靜,於是他貼出告示,承諾給能趕走那些老鼠的人壹筆豐厚的獎賞。
  不久,來了壹個穿彩衣的吹笛人,他吹了壹首旋律,所有的老鼠竟然都湧了出來。他壹邊吹笛子,壹邊往城外走,把老鼠引到河裏淹死。
  吹笛人回去領賞,可鎮長和鎮上的居民卻反悔拒絕付出賞金。
  吹笛人只是笑笑,壹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當天夜裏,吹笛人又吹響了奇妙的旋律,這壹回,家家戶戶的孩子,就和那些老鼠壹樣,全都從床上爬起來,跳著舞,奔向那個吹笛人,無論他們父母們如何的呼喚、攔阻,都不回頭。
  那個小鎮上所有的孩子,都跟在吹笛人的後面,去了壹座叫科彭的山上,再也沒有回來。
  這是壹個荒誕的故事,但卻有真實歷史背景,哈默爾恩城仍有壹條街道名叫禁鼓街,據說孩子們追隨吹笛人致命的旋律時,就經過這條街道。
  有意思的事,那條街禁止演奏音樂。
  前段時間,南易在徳國的報紙上看到過兩個研究人員提出的觀點,他們認為13世紀末有大量移民到當時徳國東部領土的新土地上定居。
  當地貴族尼古拉斯·馮·施皮格爾貝格伯爵在年輕人中尋找潛在的殖民地開拓者,似乎說服了壹些十幾歲的孩子加入。
  他們乘船出發,1284年7月在海濱城鎮科潘附近遇難,船只沈默,幾乎無人幸存,小鎮的名字顯然和科彭山類似。
  此事發生的年代也和吹笛人故事裏相符,很可能不只是巧合。
  這似乎解釋了為什麽壹大批年輕人追隨壹個人離開城鎮,隨後消失不見。
  那麽老鼠是怎麽回事?
  當時有壹種用高頻哨子驅趕老鼠的技術,主要在鷹國傳播,但歐洲大陸也有人用。
  也許當時有壹場嚴重的鼠災,可能馮·施皮格爾貝格插手幫忙清除了老鼠,提供了壹些吹笛手驅趕老鼠,以換取年輕人跟他壹起去建新殖民地。
  南易甩甩頭,把自己的思緒給拉回來,耳朵裏聽著喲嗚聲,眼睛看著前面的山場。
  據於慧所說,現在不是最好的喚鹿季節,最好的時間是在每年秋風涼的時候,在這個金鹿嶺,常常上演壹場場美妙奇異的話劇。
  因為秋天正是野鹿尋找配偶的季節,那時候,野鹿十分活躍,到處亂跑,母鹿會追逐著公鹿,只要山場上發出公鹿的嘶叫聲,母鹿就會聞著腥味過來。
  隨著悠揚的笛聲蕩開,南易扒開壹叢幹草,往山坡的方向凝視,他已經看到有兩只野鹿往這邊走來。
  兩只野鹿慢慢往前走,壹直來到於慧剛才撒了豆餅的地方。
  兩只野鹿沖著兩只家鹿仰著茸角,四肢在原地按照壹定的規律踩動著,眼睛壹直閃射著貪婪的目光,嘴唇在上下嚼動……
  南易壓低聲音問於慧,“妳知道它們是在表達什麽意思嗎?”
  “它們在說鹿語,妳仔細看,兩只野鹿正在用眼神、四肢的動作用和善的口吻問兩只家鹿:‘哎,京城來的爺們,地上的點心能不能給我們也吃點啊?’”
  南易睖了壹眼於慧,沒想到這個馴鹿姑娘還有點調皮,兩只野鹿表達的是大致這個意思,他也能看明白。
  不過,他認為兩只野鹿是在說:“孫子,把點心給我放下,麻溜的給我滾,下次記得給孝敬,不然把妳們鹿茸給打飛?”
  野鹿和家鹿壹直在交流,大概壹分鐘的樣子,它們仿佛達成了協議,或者是家鹿衡量了壹下自己已經退化的差不多的格鬥技能後,不得不屈服了,四只鹿挨在壹起,對著地上的豆餅大快朵頤。
  “接著怎麽辦?”南易再次問於慧。
  “等,野鹿和我的鹿廝混熟了,就會跟著它們走。”
  “這兩只野鹿和梅花鹿長得不太壹樣,不是梅花鹿吧?”
  “不是,這是馬鹿,是長白山特有的珍貴動物,和梅花鹿是同族,它們的茸角比梅花肉的價值更大。”
  南易盯著鹿看,不久,他就不得不承認,於慧翻譯的版本比他更貼切。
  四只鹿已經混熟了,有兩只嘴巴貼著嘴巴,仿佛在說著什麽悄悄話;另外兩只在玩著壹塊碎豆餅,在那兒逗弄個不停。
  “嘴巴貼著嘴巴,是在表示異常的親昵;嘴巴緊緊的貼在對方的脖子邊上,那是在撒嬌或者是幫對方舔背毛;舔對方的蹄腳,那是在求愛……”
  於慧不厭其煩的給南易講述鹿和鹿之間的語言,仿佛她很樂意有個人願意聽她傾訴,很驕傲有人以求教的姿態問她這些知識。
  “這些都是妳總結出來的?”
  “有些是,有些也是別人教我的。”於慧說著,就要站起來,“妳們先別出來,我要把兩位客人帶回去,妳們在我後面遠遠跟著。”
  “好。”
  於慧站起來,除掉身上壹切鮮艷的東西,她頭上的火紅狐貍帽,她脖子上的紅色圍巾,這些鮮艷的顏色可能會刺激到兩只野鹿。
  貓著腰,於慧走到下山方向的壹塊土嶺上,再次把笛子給吹響。
  兩只家鹿聽到笛聲,就循聲朝她走過去,而兩只野鹿還是站在原地,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漸行漸遠的兩只家鹿,裏面閃現出癡迷和眷戀。
  兩只野鹿在踟躕不前,南易看的出來,這已經到了喚鹿的關鍵時刻,它們跟著家鹿走,這場喚鹿就大功告成,要是吃幹抹凈拍屁股走鹿,那就是白忙活壹場。
  於慧領著家鹿越走越遠,悠揚的笛聲傳過來,在兩只野鹿的耳邊蕩漾。
  喲嗚……喲嗚……
  兩只家鹿也回身仰著脖子顧盼,嘴裏嘶叫著“喲嗚、喲嗚”,呼喚著它們剛結交的同伴,仿佛在說:“跟我們壹起走吧,家裏豆餅管夠,我們還會娶妳們……”
  君去天涯,妾身就跟妳去天涯!
  笛聲壹路,鹿追隨,於慧引著鹿往鹿場而去,南易他們遠遠綴在鹿的後面。
  “老把頭,鹿場是屬於哪個部門的?”
  “搞不太清楚,好像是縣裏的,又好像是林場的。”
  “那這個於慧是領工資的工人嗎?”
  “有工資,不過還是農戶,不吃商品糧。”
  南易尋思那就是臨時工,沒編制的,估計工資也高不到哪去。
  “她家裏都有什麽人啊?”
  “爺奶都不在了,她爸是個赤腳醫生,她媽……身體不太好,是個藥罐子,這丫頭平時還會上山給她媽采藥,是個好姑娘。南易,妳是不是對她有意思?”
  “老把頭,這哪跟哪啊,我跟她就見了兩面。”
  “兩面還不夠啊,我當年娶我老伴,成親那天才見第壹面。”
  “呵呵,我是對她有意思。”
  “那要不要我幫妳去說說?”樸大山躍躍欲試,看來他骨子裏還有當媒婆的潛質。
  南易心裏嘀咕著,“妳有魔笛可以喚鹿,我該用什麽來喚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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