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棋手

雨落晚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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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5日,華夏,上石市,上石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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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京都副本

舊日棋手 by 雨落晚鐘

2023-7-22 10:36

  2月15日,時近夜晚,挪威的留坎鎮。
  夜幕的留坎鎮和白天的留坎鎮並沒有太多區別,在九月份到次年的三月份為止,這座小鎮都照不到陽光。
  “那得在這等他們好幾天了。”安森鹿雙手插兜,環視了壹圈空蕩蕩的小鎮。
  “嗯……太早出副本也不是好事,都不知道幹嘛了。”他輕嘆壹聲。
  安森鹿雙手枕到腦後,呼出壹口熱氣,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
  ……
  2月15日,日本,京都。
  余明道從人群中探出頭來,望向京都塔的下方,那裏站立著兩位序列玩家。
  到了夜晚怪物才會出現,進入京都副本的玩家就都先聚集到了“地標性建築”的下方——特別是序列玩家,更需要遵從這個規則。
  之所以他們會這樣做,還得追溯於進化基金會發布的硬性要求——在進入壹輪合作挑戰類副本後,如果距離怪物出現的時間還遠,那全體玩家必須先聚集到當地的地標性建築下方。
  說到日本京都的地標性建築,那當然是京都塔。
  這壹刻,駐足在京都塔廣場中央的兩名序列玩家,受到了全體玩家的註目。
  排到這個副本的第壹位序列玩家,是執法隊的隊長——洛倫佐。
  我操,執法隊的扛把子,那這個副本穩了。
  盡管很粗鄙,但這的確是余明道內心深處的第壹想法。
  雖然他對洛倫佐談不上喜歡,但這個男人不得不說身為執法隊隊長,況且擁有著系統認證的世界第二戰力,作為隊友還是非常令人安心的。
  至少比排到那些幾百名靠後的序列玩家要好。
  另壹名序列玩家是誰?余明道挪動視線,看向洛倫佐的右邊。
  京都副本的另壹位序列玩家,似乎是壹位身穿白裙的少女,她從頭發到腳踝都是壹抹純凈的潔白,舉手投足散發清冽和簡潔的氣息。
  余明道楞了壹下,“這不是安森鹿小哥身邊那個女生嗎?”
  他還記得在北海道副本,就是尤瑞利用壹面冰墻,將無數名法師玩家和牧師玩家從鬼武士的“拔刀斬”中拯救了出來。
  否則,那些玩家絕對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此時,尤瑞雙手背在身後,白裙在冷冽的風中輕輕搖曳,她稍微轉過頭,不帶感情的眼眸看向議論紛紛的人群。
  “那不是地獄燈塔的人麽?”余明道身旁有人說。
  “對,就那個‘雪國行者’。”另壹個人說。
  “離她遠點吧,舊日棋手現在是通緝犯,他的工會成員肯定也沒好到哪裏去。”
  “還好這個副本不只壹個序列玩家,有洛倫佐在,我們還有救。”
  余明道聽著耳邊的話語,忍不住無奈地笑笑。
  壹邊依賴著序列玩家,壹邊又畏懼著序列玩家……這些人真的是沒救了啊。
  余明道扶了扶眼鏡,開口說了壹句:“各位,我認為莫斯科壹事絕對有誤會存在,妳們也沒必要這樣妄下定論。”
  “證據都已經確鑿了,就是安森鹿幹的。”
  “哦,妳們看過北海道和東京那兩輪錄像沒,他就是那個壹直跟在安森鹿身邊的法師,叫做余明道來著。”
  “怪不得會幫序列玩家說話,頭低久了都擡不起來了嗎?”
  “對對對,序列玩家是比我們優越,但那群怪物隨時都可能會暴走,不僅是安森鹿,之前洛倫佐那些傳聞妳們覺得就正常了?”
  “別說了,小心被官方的人盯上,之前都有不少人因為造謠被抓進監獄了。”
  “這是哪門子造謠,就是事實,非要所有人都捂著嘴才滿意嗎?”
  余明道見他們沒有消停的趨勢,輕嘆壹聲,在眾目睽睽中走向尤瑞:“好久不見。”
  尤瑞盯了他兩眼,幅度極輕地點頭,雪白的發絲飄散,她記得這個人,但似乎不知道在這種場合說什麽,於是幹脆保持沈默。
  “之前,受妳和安森鹿的照顧了。”余明道笑著說。
  尤瑞依舊將白皙的雙臂背於身後,只是向他輕輕點頭回應。
  余明道有些無奈,他早就聽說過地獄燈塔的人都是些不折不扣的怪咖,但也沒想到尤瑞有這麽難交流。
  “這個副本,我們也好好合作吧。”他誠摯地說。
  “好。”尤瑞終於是開口回應。
  ……
  ……
  壹天後的中午,日本,京都,商業街。
  天空下著暴雨,尤瑞剛剛清理過壹輪怪物,於是便找了條商業街來吃午餐。
  她駐足在壹家壽司店的外部,墨綠色的屋檐為她遮蔽雨水,她擡著眼眸,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如絲的雨水不斷落下,帶著壹陣風,拂起少女雪白的發絲。
  出神了很久後,尤瑞打開好友面板,眼眸盯著“安森鹿”這個名字。
  狀態顯示安森鹿已經離開了副本。
  安森鹿給她發了很多條語音信息,她把每壹條都聽了很多遍。
  正當想發點什麽時,安森鹿發了壹句:“好了,不用回我的信息,妳專心打副本,我們回來再壹起玩。”
  “好。”尤瑞簡單地回道。
  她發呆了很久,纖長的手指在聊天面板上打出字體:我想妳了……
  但最後還是刪除了文字,關掉了面板。
  這就是……想念。
  尤瑞手抵下巴,若有所思,之後她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錄起新的情緒。
  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壹些文字:開心、難過、想念、孤獨、無聊……
  這些都是她過去沒有體驗過的情緒,但待在安森鹿身邊,她好像壹點壹點地找回了這些事物。
  “想念。”尤瑞靠在店外,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用筆在本子寫上文字:“就是迫不及待想見到壹個人,熾熱……又會感到孤獨的心情。”
  良久後,她合上本子,正打算走入這家壽司店時,身後傳來壹聲叫喚。
  “那個……”這聲音很耳熟。
  尤瑞回過頭,不帶感情地看向這個淋著雨跑來的男人。
  余明道的頭發和白色大衣全都被雨打濕,他拿下蒙著霧氣的眼鏡,耷拉著腦袋,用衣角擦拭鏡片。
  擦完鏡片後,他重新戴上眼鏡,擡起頭來,沖尤瑞狼狽又禮貌地笑了笑,可以看見他的嘴角還掛著壹抹血跡,臉上有些青腫的痕跡,不像是怪物幹的。
  “怎麽了?”尤瑞問。
  “我想問妳壹些事情,是關於安森鹿的事情。”余明道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什麽?”
  “在莫斯科殺了那些玩家的人,真的是他嗎?”余明道眼中流轉著復雜的光芒,語氣誠懇地問。
  “我不能回答妳。”
  “求妳了,告訴我。”余明道沙啞地說,“我不相信那個孩子,我不相信安森鹿他會做出這種事情。”
  尤瑞手抵下巴,聲音清冷地說:“……對不起,我不能回答。”
  安森鹿囑咐過她,絕對不可以向外透露他和洛倫佐的事情。
  其他人的話尤瑞還可能不會聽,但這是安森鹿,尤瑞只聽他壹個人的話。
  余明道張了張嘴,鏡片後的眼睛流轉著不甘的光,最後他只是輕嘆了壹口氣,笑了笑說:
  “行,我知道了,冒犯妳了對不起。”
  尤瑞輕輕搖頭,她清冽的眼眸盯著余明道被血染紅的大衣。
  “妳受傷了。”她說。
  “和那些人打了壹架,他們都在說……說安森鹿是通緝犯,是失控的怪物,妳也遲早會失控,讓我離妳遠點。”
  “沒關系,可以離我遠壹些。”尤瑞的聲音不帶感情,也不帶遲疑。
  “我知道妳和安森鹿是什麽樣的人,他救過我很多次,”余明道低聲說,“還送給了我壹張旅行卷,讓我能夠和自己的孩子團聚。”
  頓了頓,他又說:
  “所以我不能理解,為什麽安森鹿要這樣做,為什麽他要放任別人對他的誤解?他明明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
  說到最後,余明道的聲音越發沙啞和激動,他意識到自己的不敬,理了壹下被雨淋濕的頭發: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真的想要壹個答案,想要壹個可以用來反駁那些聲音的答案。”
  尤瑞沈默了很久,只是低聲說了壹句:“妳可以相信他。”
  “相信……嗎?”余明道的表情有些詫異和不解。
  “嗯,除了這些以外,其他的我都說不了。”
  “這樣就夠了,謝謝妳。”余明道的臉上露出笑意,喃喃地說:
  “我就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我就知道的……”
  尤瑞瞥了他壹眼,默不作聲地走進壽司店,余明道沒有跟進來,只是頂著雨勢離開了。
  ……
  ……
  三天後,黃昏時分,日本,京都,金閣寺。
  始建於日本幕府時代的宏偉樓閣,如今已經淪為壹片金黃的碎塊,名副其實的廢墟,廢墟的邊上有著壹片名為府鏡湖的湖池。
  此刻,進入副本的玩家眾人正矗立於湖邊,註視府鏡湖上空的壹道巨物。
  尤瑞擡起頭,眼眸倒影著那座巨物,雪白的發絲隨風飄散。
  【BOSS名稱:黑星魔方】
  【BOSS生命值:21%】
  那是壹道魔方漂浮在上空,陰影近乎籠罩半片府鏡湖,它的生命值已經見底,但是周圍的玩家也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毫無疑問,這是這場合作挑戰類副本的BOSS戰。
  魔方的棱塊、角塊、中心塊同時轉動,緋紅、深黃、暗藍、淡綠、純白、赤橙的方格在空中調轉位置,六色光芒飛濺。
  在魔方“切換狀態”的過程,會吸收玩家對它造成的壹切傷害,並且轉換為自己的生命值。
  更令人難堪的是,如果有任何壹名玩家離開BOOS戰的場所範圍,那這場戰鬥直接宣告失敗,先前做出的所有犧牲和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所以,余下的三十多名玩家只能戰戰兢兢地矗立在原地,橫眉立目地觀察那極速切換著格塊的魔方。
  就連玩家當中最為強大的洛倫佐,也不得不靠著信仰圓環懸浮在半空中,凝神屏息地觀察魔方的動靜。
  在先前,黑星魔方基本已經展示出了所有的攻擊模式,在這場戰鬥中也已經犧牲了將近三百名玩家。
  這是倚仗他們的死亡和犧牲,才帶來的情報。
  最終,魔方將右側對準了玩家群。
  “離遠點。”洛倫佐低沈的聲音通過語音頻道傳向了全體玩家。
  “鏘。”
  “鏘。”
  “鏘。”
  宛若齒輪摩擦的冰冷聲音,在空中接連傳蕩開來,每壹聲都那麽令人顫栗,就好似有人將左輪手槍對準他們的腦袋,槍筒轉動,子彈組裝。
  “是白色!”余明道大吼,他高舉起法杖對向天空。
  頃刻間,魔方表面純白的方格轉換組湊在壹起,形成恢弘的白面,熾熱的光束在九個格子的表面狂湧,剎那形成壹道宏偉的光球。
  【Boss技能:白群】
  【技能描述:當拼湊出壹面完整的白色魔方面時,即刻釋放出該技能,匯聚成壹個光球,光球將在上空擴散為五十束帶有追蹤效果的致命光波。】
  洛倫佐深吸壹口氣,雙瞳籠罩上暗紅,眼白被深邃的黑暗所代替。
  原本散發著金芒的信仰圓環,也被漆黑和深紅的光芒所取代。
  “雨落狂鐘。”
  洛倫佐乘著信仰圓環暴掠向上空,壹掌震向生成於身前的巨大黑鐘,不留余力地將它轟向魔方形成的光球。
  “嘩——”
  頃刻之間,黑鐘破碎開來,化為壹陣淋漓盡致的漆黑暴雨,朝著天空反向飛瀉而去。
  與此同時,熾白色的光球爆裂開來,化為五十道宛若流星群的光芒墜向地面。
  狂鐘爆裂形成的漆黑暴雨,短暫地阻攔了絕大多數的“白色流星”,但依舊有大多數的白群掠過黑雨,轉而追襲向那些錯落於地面上的玩家。
  在這壹刻,洛倫佐淩亂的長發被風肆意吹起。
  “於世厭我。”他開口念道。
  這壹招會根據周圍死亡過的玩家數量,來形成對應數量的字符手臂,在晉升為二階之後,洛倫佐最多可以形成二十條由“厭惡”情緒凝聚而成的手臂。
  此刻,地面上那些玩家的屍體猛地破碎開來,化為漆黑的“厭惡”字符匯聚向天空中的洛倫佐。
  宛若千手佛祖那般,洛倫佐的背部接受了這些字符,展開了壹條又壹條漆黑深邃的猙獰手臂,這二十條情緒手臂的盡頭都是凜然的爪子。
  洛倫佐乘著信仰圓環飛向天空,在黑雨被白群擊潰的那壹刻,他硬是靠著這二十道巨大的黑爪頂住了狂暴墜落的白色流光。
  “喝啊啊啊啊——!!!”
  他在半空中嘶吼著,壹黑壹白兩股力量宛若兩頭來自遠古的巨獸交纏死鬥,不斷沖撞不斷撕咬。
  洛倫佐心中很清楚,黑星魔方釋放的【白群】具有追蹤效果,在命中目標面前絕不會消失。
  如果他不能盡可能地攔住這些光束,那地面上那些玩家將死無全屍,甚至是屍骨無存。
  但洛倫佐終究不是神,至於他未能攔住的那些白色光束,此刻則以不可阻擋的趨勢墜落向大地。
  首當其沖的是最為靠前的尤瑞。
  她乘著淩空冰面在湖水的上方飛馳,雪白的裙擺和發縷在空中飛舞。
  身後的流光不斷逼近,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宛若壹頭頭眼中只有食物的森白雪狼。
  尤瑞舉起纖長的手臂,創造出壹面面冰墻,以及萬千道冰錐來阻攔這十多束白色流光的追擊。
  “嘭!”冰面破碎。
  “嘭!”冰錐破碎。
  幸存的其余普通玩家已經嘶吼著跑遠了,根本沒有幫洛倫佐和尤瑞兩人分擔壓力的想法。
  再這樣下去……不需要多久,我的法力值就會耗光。
  尤瑞在心中作出判斷。
  她擡起頭,望向洛倫佐,這是唯壹可能幫到她的人。
  可洛倫佐正極力抗衡著將近數十道流光,幾乎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絕不退步,他的每壹條漆黑手臂都破裂不堪,仿佛隨時會潰散開來。
  尤瑞收回目光,伴隨著冰墻被管穿的聲音,背後的流光越發逼近。
  她的耳朵幾乎要被狂暴的聲響給震聾。
  就在世界陷入死寂的這壹刻,唯有壹道身影從尤瑞的身旁掠過,反方向地狂奔向了那些緊追而至的光束。
  尤瑞的瞳孔微微收縮,她偏過雪白的臉頰,頭發被全然向上吹起,詫異的余光望向那道身影。
  是余明道。
  十多條森白光束尋覓了更為靠近的目標,宛若蟒蛇那般沖向了余明道,壹擁而上。
  “噗嗤——”
  余明道展開雙臂,體內的血液在壹瞬間被十多束流光榨幹,血液如同瀑布那樣狂暴地傾瀉而出。
  他千瘡百孔的身體,轉瞬宛若被放空氣體的幹癟氣球那樣倒向地面。
  尤瑞止住步伐,腳下的冰面破碎開來,她兩三步湊近了余明道,對方的生命值已經見底,看起來沒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替我和那個臭小子說壹聲……”余明道動了動蒼白的嘴唇,聲音沙啞而混濁,“那張旅行卷,我不欠他了。”
  “還有……”他眼眸深處的光逐漸黯淡,“可以的話,請他照顧好我的孩子。”
  尤瑞呆呆地望著余明道在她眼前閉合上眼皮,焦黑幹癟的身體潰散為血霧,逐漸消融入湖邊的大地。
  死寂。
  長久的死寂。
  周圍的壹切聲音,好似都被淩亂的思緒所淹沒。
  “……為什麽?”
  她很想這樣問,但已經沒有人會回答她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會舍命救她,明明他們應該互不相識才對。
  尤瑞的雙眸被雪白的發縷遮蔽,她擡起頭,向著天空中那座魔方伸出右手的五指,緩緩握緊。
  壹道由千百丈寒冰所鑄的隕石沖破天穹,沖破雲霄,沖破世間壹切,沖著這個世界發出最為沈悶的嘶吼。
  它宛若來自外星的狂狼,劃破大氣層時奏響的聲音像是壹出送葬曲,同時夾雜著暴怒和悲傷的安魂曲。
  最終,雪與冰所聚的隕石轟落在了魔方的表面,靠著壹股無可抗拒的沖撞力,將它沖撞向了湖水。
  “轟——!!!”
  湖水的水面全然爆裂開來,隕石在此刻同時破裂開來,化為萬千冰屑,與洪水壹般濺蕩而出的狂流交融在壹起。
  洛倫佐宛若脫籠而出的暴怒鬼神,帶著二十條殘缺的漆黑手臂從天而降,嘶吼著沖殺向墜於湖底的魔方,在短短數次呼吸的時間內將它撕毀。
  不久,渾身是血的洛倫佐從湖底凱旋歸來,宛若遲暮的將軍那般顫顫巍巍地走向他們,流下了壹地的血液。
  他舉起殘缺的右臂,眼神堅定地看向幸存下來的人們。
  “我們贏了。”洛倫佐說。
  活下來的所有玩家都在舉臂歡呼,他們的嘶吼聲震耳欲聾。
  只有尤瑞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雪白的細肩輕微顫抖。
  透過雪白的發縷,從未透露過恐懼和悲傷的眼眸,呆呆地註視著地上的那壹灘血跡。
  半小時後,尤瑞、洛倫佐,以及幸存下來的三十玩家離開了京都副本。
  “回來了?等妳好久了。”安森鹿靠著木屋,雙手插在口袋中,褐色的眼眸帶著笑意地註視著她。
  尤瑞低著頭,身形在寒風中顫栗,雪白的發縷被風吹得淩亂。
  “嗯……怎麽了?”安森鹿意識到了什麽,挑了挑眉頭,三步並作兩步走向了她。
  尤瑞白皙的手指輕輕地顫抖,她左手托住右手,清冽的眼眸中流轉著光。
  安森鹿怔了壹下,他還是第壹次見到眼中流露著不安和恐懼的尤瑞。
  “到底怎麽啦?”他的聲音溫和了兩分。
  眼前的冰島少女像壹只做錯事的小貓,頭都不敢擡,壹句話也說不出,雪白的發絲和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恐懼。
  “我在這裏。”安森鹿垂眸註視著她,輕聲說。
  “妳在……”
  “嗯,我在妳身邊。”安森鹿呼出壹口熱氣。
  他正打算牽住她的手,尤瑞低垂的腦袋向前倒去,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口上。
  安森鹿楞了很久,感受著胸口傳來的冰涼觸感,這個冰島女孩把雪白的小臉埋得更深了。
  他伸出手臂,輕輕地抱住了她,動作像是在擁抱壹塊纖細易碎的玻璃那樣小心翼翼。
  風雪中,兩人在空無壹人的小鎮中相擁。
  “不要走……”她的聲音疲憊得快要被風雪蓋去。
  “我還在呢。”安森鹿呼出壹口熱氣,又抱緊了她兩分。
  “就先這樣,可以嗎?”尤瑞抱住耳朵,腦袋還抵著安森鹿的胸口,“我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想思考……”
  “好,就先這樣,都都會好的,妳現在不說也沒關系。”
  兩人在風雪中緘默,黯淡的藍籠罩大地,夕陽緩緩垂落入地平線之下,收走僅存的那縷光芒。
  很久過後,安森鹿松開了她纖細的肩膀,聲音溫和地說:
  “我們回去吧。”
  “回家……”
  “對,回家了。”
  “……嗯。”
  安森鹿牽過她的手,將她冰涼的手指含在掌心裏,兩人走在黃昏的挪威裏,夜幕緩緩覆蓋了他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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