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已經沒有聽下去的必要。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房裏，第壹時間想到的就是給厲雍打電話。

　哥哥是他唯壹可以傾訴的人。

　但……

　“怎麼不說話啊小瑉？收訊不好嗎？”在電話另壹頭的厲雍嘆了口氣。“妳們的藏龍杯，我看了在線轉播。”

　聽到「藏龍杯」三個字，厲瑉壹下子捏緊手機。

　“別太難過，小瑉，勝敗乃兵家常事。”

　“只要妳們當下盡全力打，就不算輸家。”

　“剩下的，把問題找出來然後解決掉就行啦，以妳的天賦，路還長著呢。”

　如果厲雍沒有安慰他，也許最後，厲瑉忍著忍著就把話忍回肚子裏去了。

　但聽到厲雍用溫柔的聲音說出這些話，他便忍不住。

　既委屈又憤懣，不解且難受。

　“哥……”

　“怎麼啦？”厲瑉很少出現這樣低落的情緒，讓厲雍很是新奇。“不會真因為輸壹場比賽就壹蹶不振了吧？”

　他開玩笑道：

　“我認識的厲瑉……”

　“如果是故意的呢？”

　“可不是這樣……嗯？”厲雍疑惑。“什麼不是故意的？”

　厲瑉之前壹直覺得，自己是替哥哥成為青訓的。

　但隨著日子壹天天過去，他發現，自己也是喜歡這行的。

　哪怕青訓的生活比想象中苦悶，但只要有機會站到賽場上，壹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不算以厲雍的身分上場打的城市賽，「臥虎杯」便是厲瑉參加的第壹場線下正式比賽。

　雖然現場的觀眾寥寥無幾，卻已經足夠振奮人心。

　所以厲瑉也漸漸改變心態，變得更加積極主動，不論在訓練上還是人際往來間。

　直到聽到那兩人的對話。

　厲瑉第壹次萌生退意。

　他的聲音裏帶上了哭腔，讓厲雍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哪怕他的追問被厲瑉含糊其辭地帶過了。

　“沒事，我下月就回國了。”厲雍頓了頓。“妳能回家嗎？”

　厲瑉疲憊地閉上眼睛。“可能沒辦法，最近。”

　“那行，我去找妳應該可以吧？”

　“哥妳要過來嗎？”

　“嗯呢，過去看看是誰欺負我弟了。”

　聞言，厲瑉心裏壹暖。

　厲雍總是有三言兩語就把他哄好的本事。

　“沒人欺負我的。”

　“好，沒人欺負妳。”厲雍聽厲瑉的語氣正常許多也放下心來。“不過我壹直想去看看青訓的地方是什麼樣的，我還是過去找妳吧，應該不會不方便吧。”

　“不會，周末有自由活動時間。”

　“那行，我確定好行程再跟妳說，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會開車過去，到時候壹起出去吃個飯也方便。”

　“好。”

　厲雍那頭傳來有人喊他的聲音。

　“不說了，我同學來找我，到時候見。”

　“嗯，拜。”

　厲雍把電話掛了以後，厲瑉放下手機。

　他起身，拉開窗簾。

　就在這時，小莊進來了。

　“妳、妳怎麼在？”

　大概是沒想到這個點厲瑉在房間裏，也可能是因為剛剛的對話而不自覺地感到心虛，他的神色驚慌，模樣忐忑。

　厲瑉回過頭。

　陽光從他背後的窗戶透進來，打出半面陰影。

　“我在很奇怪嗎？”

　“啊？呃……”小莊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以為妳還在訓練室，教練不是說要跟妳談壹談嗎？”

　“已經談完了。”厲瑉唇角壹勾。“沒什麼事，我就回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小莊撓了撓頭，眼神閃爍。“妳要吃點什麼嗎？我們打算訂個外賣。”

　“好啊。”厲瑉回答。“亞軍獎金雖然不多，還是我來請客吧。”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小莊壹楞。

　“怎麼突然提這個……”

　“沒什麼，只是想到，大家因為輸了比賽那麼難受，我作為隊長也沒什麼能做的，就花點錢吧。”厲瑉笑笑，笑意卻不及眼底。“畢竟這可能是我們壹起打的最後壹場比賽了呢。”

　厲瑉從那之後變得沈默寡言。

　雖然也是該訓練訓練，該吃喝吃喝，但基本上和隊友都不再有私底下的交流。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少爺」的名聲變得更加「響亮」。

　不過厲瑉不在意。

　他關心的只有厲雍什麼時候過來。

　日子過得很快，厲雍如期回國，先回家壹趟後，立刻就和厲瑉約了時間要去探望他。

　於是厲瑉早早請好假，訂了餐廳，只等厲雍過來。

　但最後他沒有等到厲雍，而是等到了壹條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