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在低語

海棠燈

靈異推理

四月五號,清明節。
馬路上的水坑倒映出臺北路福寧園的標牌,被淅瀝瀝墜落的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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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壹章 敬您

古神在低語 by 海棠燈

2024-1-26 22:43

  顧見臨睡了壹覺,這是他自從踏入超凡世界以來,睡得最安穩的壹次。
  夢裏他來到了天頂寺,聽著晨鐘暮鼓的聲音,呼嘯的風貫穿蒼茫的雲海,雲霧裏那座通天徹地的石碑是如此的偉岸,又像是她消瘦又高大的背影。
  他倚著那顆黃金的銀杏樹下睡著了,微風撲面是那麽的溫柔。
  就像是有人在撫摸他的臉。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古神界都籠罩在日出的光明裏。
  荒野也不再淒涼,仿佛暗藏著生機。
  幹枯的山脊被陽光籠罩,遍地生出嫩綠的樹芽,生機盎然。
  “醒了?”
  蘇有珠跪坐在黃金的古樹下,微微歪著頭看著他,眼神沈靜。
  唐綾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把壹瓶水遞到他的面前。
  顧見臨猛然驚醒:“總會長呢?”
  “不知道,當妳把用那枚果實舉行完儀式以後,我們看到她的虛影拔地而起,貫穿了天空和大地,她的目光橫掃這個世界,似乎說了些什麽。”
  蘇有珠沈吟道:“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唐綾輕聲說道:“我知道妳想問她說了什麽,但我也沒聽到。”
  說完,她指了指他的手腕。
  顧見臨壹楞,發現自己的手腕上多了壹串古樸的手鏈,鏈子上串著壹枚金色的佛珠,陽光下它泛著耀眼的光芒,像是能倒映出某個人的偉岸背影。
  “我見過這個東西。”
  唐綾認真說道:“這是天頂寺的鑰匙,她把她的小世界交給妳了。很多人都說,我是她親自選擇的接班人,但想來她真正的傳承者,應該是妳才對。”
  蘇有珠好奇地凝視著那枚佛珠,這就是傳說中的空間型神話武裝,只有半神級的升華者才配擁有,那是獨屬於他們的小世界,據說還有些別的功效。
  這是壹件很奇怪的事情。
  顧見臨又不是半神,距離他登頂世界之巔還有很多年。
  到了那個時候,他也可以擁有自己的小世界。
  很少有升華者會把自己的小世界傳承給別人,因為這個舉動很多余。
  顧見臨卻撫摸著那枚佛珠,感受到了淡淡的暖意。
  因為它帶著長輩的祝福。
  “總會長真的走了麽?”
  女孩們異口同聲問道。
  顧見臨望著地平線的日出,沈默了良久,輕聲說道:“我覺得沒有。”
  不等她們困惑,他擡起頭,繼續說道:“因為總會長是壹個言出必踐的人,既然她跟我約定過,那我就相信,她壹定會回來。”
  顧見臨起身,帶著女孩們望向這尊通天徹地的燭照神樹,深深鞠了壹躬。
  世界的盡頭有微風吹來,溫柔地拂過他的額發和臉頰。
  就像是她的目光那樣。
  轟隆。
  隱約有轟鳴聲響起,維度波動起來,世界風雲變化。
  維度的大門打開了。
  “接下來妳想要做什麽?”
  蘇有珠凝視著他的側臉,輕聲問道。
  唐綾也默默地看著他,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卻表達了她的心意。
  無論妳做什麽,我都陪妳。
  顧見臨眺望著那座神墟,他很清楚的知道那裏隱藏著逆轉生死的秘密。
  那麽是不是也可以……
  他默默摸著那枚佛珠,擡起頭的時候眼瞳裏流轉著酷烈的金色。
  “復仇。”
  ……
  ……
  赤之王伏案寫作,寫下了這本日記最後的篇章:“那位背負世界前行的至強者,最終還是等來了她的救贖。她終於擺脫了宿命的詛咒,也如願以償的卸下了世界的重擔。太華的名諱註定留在歷史最光輝的壹頁裏,光耀人類史。”
  “那些悲痛,那些掙紮,那些苦難,那些仇恨,那些執著,最終都煙消雲散,就如同天頂寺的回蕩的鐘聲壹樣。這位至強者失去了壹切的力量,但卻迎來嶄新的人生,過上了她夢寐以求的,普通人的生活,看著她的孩子們慢慢長大。象征著生機壹面的不死藥,足夠讓她安度晚年。”
  他寫到這裏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窗外雲破日照,千絲萬縷的晨光籠罩著沈睡的東京都。
  日出東方,天空倒映著明亮的光明,像是燃燒的海洋。
  “不,不對。”
  他望向怔怔地望向窗外,呢喃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您竟然還能做到這種事情?這就是您的選擇麽?經歷了這麽多,您竟然還不願意放下這壹切麽?可如果這麽做,您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這是天大的事情,跟他的計算有著巨大的出入。
  尤其是師母這麽做,背後的隱藏原因,令人不寒而栗。
  “到底是什麽人能讓您如此忌憚,甚至不惜做到這種地步?”
  他皺著眉,陷入了沈思。
  赤之王嘗試著在日記上畫像,卻怎麽也畫不出那個人的臉。
  直到最後他嘆了口氣:“算了,還是讓師兄去研究吧。”
  晨光依舊溫暖,映照在他的臉上。
  仿佛回到了二百多年前,感受到那個孤高的女人在風雪裏抱起自己的溫暖。
  這位死而復生的王沈默了許久,低聲說道:“原來是為了他麽?真不知道是該嫉妒還是羨慕。好吧,畢竟是人家用真心換來的,您偏心就偏心吧,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換成是我,我做不到他那樣就是了。”
  “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以利益而驅動的,但似乎總有些東西高於利益之上。”
  他望著那本日記,聳肩說道:“殘念啊,又算錯了。”
  那本日記最終被他丟進了壁爐裏,燃燒成灰燼。
  他拿起酒杯,面向東方的太陽,輕聲說道:“敬您,偉大的師母。”
  伴隨著赤之王的躬身,太陽愈發的熾熱明亮。
  黑暗無所遁形。
  世界壹片光明。
  ……
  ……
  這壹天,全世界的人們都感受到了那個偉大存在的離去。
  以太協會的內鬥甚至都出現了壹瞬間的停止,那個瞬間裏他們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威壓,因為那尊輝煌如日出的虛影拔地而起,她的目光橫掃整個世界。
  “正如歷史上無數次的變革與更叠,妳們成功的從我手裏奪走了權力,雖然手段還很稚嫩,但我勉強算妳們及格。我依舊認為妳們是壹群蠢貨,可眼下似乎也沒有比妳們更合適的人來挑起這個大梁。妳們贏了,去接管這個世界吧。”
  那個背負了這個世界四百年的女人俯瞰著眾生,淡漠說道:“只不過,別碰我的孩子,否則我就會回來,把妳們……斬盡殺絕。”
  罪之城的戰場上,激烈交火的以太協會成員們,紛紛駐足擡頭。
  熾烈的光芒,刺痛了他們的眼瞳。
  他們不約而同的放下刀劍,深深地向著那個身影鞠躬。
  凜冬面露悲痛之色,深深地彎腰行禮,獻上最高的敬意。
  即便是萊茵也以手撫胸,躬身行禮。
  這場變革也可以說是背叛,的確是由審判庭壹系發起的,但就算是他們也不可否認總會長在位時的壹切功績,因此他們必須要獻上最高的敬意。
  伴隨著悶雷滾滾,遠在指揮中心的白金驟然如遭雷擊。
  他的七竅流出鮮血,仿佛靈魂都在顫抖。
  “師母。”
  這個老人的心臟狂跳,頭暈目眩。
  他很清楚,這是來自師母的警告。
  而且他隱約感覺到,師母真正要警告的人並不是他。
  而是別的什麽人。
  他只是順帶被捎上的。
  即便如此,他的靈魂也險些被震得潰散。
  明明同為半神,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差距,他在那個女人的面前卑微如螻蟻。
  他顫抖地拿起對講機,下令道:“萊茵!立即停火,不要再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了,否則壹旦有古神族趁機襲擊,新的秩序就全完了!總會長已經死了,找到天人之楔才是重中之重!我們要知道那東西在誰的手上!”
  說完他猶豫了壹下,踉蹌著走出了帳篷,望著東方消失的光明,眼神裏滿是恐懼。
  ……
  ……
  魔都,中央靈樞院。
  這裏是以太協會近百年來的權力中心,也是年輕人們集中培訓的學院,與此同時還是歷代前輩先烈的墓園,清晨的鳥在樹枝上啼鳴,日出的陽光明亮如洗。
  黃金之王拄著拐杖站在巨大的墓碑前,聽著那個女人最後的警告,忽然說道:“為什麽師母那麽無情的人,連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可以殺,偏偏對那個少年如此偏心?時至今日我有些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她。”
  白銀之王沈默片刻,淡淡說道:“或許之前的她,壹直是太華。”
  “而那個少年,讓她放下了這壹切。”
  她平靜說道:“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只是姬紂。”
  陽光籠罩著寂靜的墓園,清晨的涼風穿梭在花園裏。
  這兩位天災都陷入了沈默。
  “真是個復雜的女人啊。”
  黃金之王在墓碑上獻上壹朵鮮花,沈聲說道:“老師,我們替您報仇了。”
  白銀之王微微躬身,面無表情說道:“您也可以釋然了。”
  那是太清的墓碑,這位前代的總會長素行節儉主義,因此墓園也修建得很樸素,就像是尋常人家的陵園壹樣,也就是多種了幾顆樹而已。
  墓碑上,也就只有師母親手刻下的壹行字。
  “——太清沈眠於此。”
  當他們鞠躬的壹瞬間,眼瞳裏分別亮起了明亮的光芒。
  這意味著他們兩個已經不再是修行幽熒律法的天災。
  而是天人!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裏,他們忽然聽到了來自幽暗地底的低語聲。
  黃金和白銀卻始終面無表情,似乎早已經對這壹切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藏著壹個連師母都不知道的天大秘密。
  而他們已經守了這個秘密很多年。
  ……
  ……
  帕米爾高原,這裏在塔吉克語言裏是世界屋脊的含義,神話中的不周山所描述的位置也是這裏,在升華者的世界裏它的最深處是絕對的禁區。
  因為這裏還有壹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
  龍巢!
  海拔接近九千米的喬戈裏峰上終年籠罩風雪,隱約有群龍翻騰的黑影在白茫茫的雪裏隱現,伴隨著回蕩在蒼天之上的龍吟,震耳欲聾。
  最終群龍的龍吟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籠罩在黑袍裏的人們。
  鮮血沿著山峰裏流淌下來,是如此的熾熱。
  壹個威嚴肅穆的中年男人被釘死在山峰上,他的鎧甲已經遍布蛛網般細密的裂隙,那柄血紅的長槍被攔腰折斷,槍鋒的火焰搖曳欲滅。
  倘若以太協會的人來到這裏,就能認出這個人是誰。
  天火神將。
  這位神將不久之前負責來鎮守帕米爾高原的龍巢,警惕著來自不周山的古神族,如今卻死在了這裏,看起來還是被秒殺的,沒什麽反抗能力。
  “秩序世界確實是壹年不如壹年了,聽說這是光明的學生。當年光明還能跟我過過招,如今他的學生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雲雀擡起血紅的豎瞳,瞳孔深處流轉著妖冶的曼陀羅花,她的黑色大氅在風裏飄搖,遮住曼妙的身姿。
  倘若以太協會的人在這裏,就會得到壹個震驚的事實。
  人們都認為,以太協會的前代副會長光明是死於燭龍尊者之手。
  實際上,真正的兇手竟然是雲雀。
  而她當年可能也才十幾歲。
  黑袍人們恭敬地低頭,風雪裏的祂們的面容是如此的完美,宛若玉石。
  眼前這個女人是世界上最極致的恐怖。
  也是創造祂們的偉大的存在。
  “您已經成功登臨巔峰了。”
  壹位黑袍人低聲說道:“但您身體的狀態似乎並不是很好,我能夠感受到您體內彌漫著濃郁的死意。那些死意雖然正在幫助您殺死涅槃神火,但對您的身體會造成巨大的創傷。這不應該,您想要的不死藥,應該是另壹半才對,包括核……”
  明明祂也是祖的位格,卻連看她壹眼的勇氣都沒有。
  砰!
  這位黑袍人重重被摔在冰封的山脊上,暴虐的龍吟聲回蕩在風雪裏。
  “不要對我指手畫腳。”
  雲雀漠然說道:“朱雀的火,不影響我殺死蒼龍。”
  那是滔天的憤怒,伴隨著蒼穹裏回蕩著龍吟聲,整個山峰都在劇震。
  這位祖迷茫不已,在祂的印象裏自己的主尊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如今只是短短幾個月不見,卻已經擁有了如此熾烈的人性情感,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尤其是她的懷裏,竟然還抱著壹只瑟瑟發抖的小橘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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