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在低語

海棠燈

靈異推理

四月五號,清明節。
馬路上的水坑倒映出臺北路福寧園的標牌,被淅瀝瀝墜落的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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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禁忌區深處,海底陵墓

古神在低語 by 海棠燈

2024-1-26 22:42

  昏暗的房間裏,回蕩著慘叫聲。
  木子晴倚在還算幹凈的床上,梳理著壹頭金色的長發,壹雙雪白的大長腿晃晃悠悠的,看著地板上流動的血液,沒有絲毫波動。
  “嚴峰。”
  嚴燁雙手抱胸,白色的西裝纖塵不染,倚在房門邊,淡淡說道:“再快點。”
  “知道了,哥。”
  嚴峰淡淡壹笑,反手刺下了手裏的匕首。
  哢嚓壹聲,鮮血飆射。
  只見壹位渾身是血的青年,被壹柄燃燒著烈火的長槍釘死在墻上。
  左眼,直接被壹柄匕首貫穿。
  “估計是沒有什麽情報了吧?”
  還有人在後面,幸災樂禍說道:“他該說的都說了。”
  又有人冷笑道:“是啊,真是不長眼,本來我們都快走投無路了,這家夥竟然打開門想偷襲我們,搶走我們的補給。結果,被不到半分鐘,就被嚴隊長收拾了。”
  嚴燁在旅店的戰鬥裏保留了實力,直到眾人遭了大墟,才開始認真起來。
  收拾壹個二階的墮落者,他只用了不到三十秒。
  那個墮落者被釘死在墻上,奄奄壹息。
  嚴峰嘆了口氣,隨手壹揮匕首,抹了他的脖子。
  這個墮落者頭壹歪,死了。
  “好吧,既然他能說的都說了,那就到此為止。”
  嚴燁淡淡說道:“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關於這個禁忌區的壹些規則。鑒於協會沒有告訴我們這些,我更傾向於這是壹場試煉,生和死的試煉。雖然未必不會有內鬼,但隊長們多半是沒那麽容易死的,協會的高層不會拿這個開玩笑。”
  “那麽接下來,我更傾向於直接殺入禁忌區的深處,找到長谷川信壹。”
  他頓了頓:“我會親手殺死他,而這也是我們團隊的榮譽。”
  嚴峰和木子晴看著眾人。
  “有誰反對麽?”
  嚴燁巡視了壹圈兒。
  沒有人反對。
  在隊長們失蹤的情況下,這個隨時可以突破三階的天師,是最粗的大腿。
  這群幸存者,只能依仗他了。
  “很好。”
  嚴燁的視線鎖定了最後壹個人:“那麽,李巡。請妳把妳的蔚藍之血交出來。”
  房間最角落,李巡的狀態很是虛弱,聞言面色大變:“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妳的弟弟已經墮落了,而妳也是神司。妳的凈化藥石已經用光了,再用壹次鬼人化,大概就墮落了吧?要是在外面也就算了,可禁忌區那麽容易被汙染,我們可不放心妳。所以,妳需要把蔚藍之血交出來。”
  嚴峰把玩著匕首,微笑說道:“畢竟,我們隊伍裏有些人的蔚藍之血被拿走了。”
  這壹刻,李巡發現自己被所有人的目光鎖定了。
  “不,妳們不能這樣,我需要蔚藍之血來恢復靈性,不然我在這裏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妳們放心,我不會再使用鬼人化的,絕對不會。”
  李巡激動地低吼說道:“我不想成為墮落者,我只想保命。”
  然而沒有人搭理他。
  這壹刻他發現,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變得不壹樣了。
  就像是之前看那個墮落者的兒子壹樣。
  “交出來吧。”
  嚴燁擡起壹根手指,空氣裏的水元素匯聚起來,凝聚成壹滴劇烈跳動的水珠。
  “接下來我們需要面對的墮落者組織的首領,長谷川信壹。”
  他頓了頓:“我們需要充足的戰力,妳沒有墮落,但是妳弟弟墮落了,我不敢保證妳墮落後有沒有勇氣自殺,所以必須未雨綢繆。”
  李巡面色蒼白,眼瞳裏浮現出巨大的驚恐。
  嚴峰笑著繞到了他的背後,大力地拍著他的肩膀:“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要怪就怪妳和弟弟,偏偏就是神司途徑,我們是真的不放心呀!”
  ……
  ……
  黎明降臨,黑霧散去。
  顧見臨跟著避難所的壹行人,穿過垃圾場和廢墟,朝著南邊走去。
  現在是早上五點半,黑雲城寨裏依舊被烏雲所籠罩,潮濕的海風帶著略微濕鹹的味道撲面而來,不經意間帶來壹絲冷意,深入骨髓。
  算上他在內,總共是七個男人。
  除了牧叔之外,還有五個看守倉庫的壯年。
  原本那些老弱病殘也要跟著壹起的,但被強行留下來,搬運物資,準備撤離。
  成有余也躍躍欲試,但最後也被留下了。
  他們第二小組全部中了精神毒素,需要休養。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顧見臨原本覺得自己壹個人就夠了,他不是針對避難所的眾人還有他的隊友,他是非常平等的覺得所有人都是他的累贅。
  只要他找過去,把掘墓者組織滅掉。
  最後殺死長谷川信壹。
  救出避難所的人。
  看看有沒有那個夔的線索。
  就這麽簡單的事情。
  如果不是需要有人帶個路,他真的自己就去了。
  “我聽說,這次協會的行動是要清剿黑雲城寨裏的墮落者組織,據說來了六位隊長級,還有六位副隊長輔助。即便掘墓者組織有蠱師的能力幫助,也不可能在壹夜之間把他們全滅。我猜測,這些隊長們,應該是有別的任務。”
  牧叔不愧是曾經的精英,壹眼就看破了其中的貓膩。
  顧見臨跟著他路過之前那家旅館的時候,還特意看了壹眼。
  隊長們的屍體已經不在了。
  果然,他的猜測是對的,隊長們沒那麽容易死。
  街上還殘留著壹些血跡,那是昨夜戰鬥之後的殘留。
  也不知道這批菜鳥新人裏,還有幾個是活著的。
  “為什麽街上忽然看不到人了?”
  顧見臨皺眉說道:“昨天還不是這樣的。”
  牧叔緩緩說道:“因為他們都收到了風聲,以太協會要清剿這個禁忌區,哪怕目前他們得到的消息是行動組全滅,但過後協會必然會展開瘋狂的報復。更何況,不願意服從於掘墓者組織的,也不只是我們這些人而已。”
  顧見臨想了想:“那他們能跑得了麽?”
  “看運氣,從下水道逃走,或者是偷渡離開,換個地方茍延殘喘。”
  牧叔說道:“只要活著,總會有辦法。”
  顧見臨猶豫了壹下:“牧叔,我看了我爸爸留下的文件,妳是他的同事麽?”
  牧叔頷首說道:“曾經是的,我跟他壹起效力於以太協會的秘密執行部,守夜者。那個時候,以太協會內部還沒有出現問題,各派系的鬥爭不是那麽的激烈。光明大人也還活著,我們都有靠山。只是後來,守夜者換了新的領袖。”
  他笑了笑:“而我也在壹次行動中犯了錯誤,被除名了。”
  顧見臨認真問道:“什麽錯誤?”
  “我在壹次行動中,放走了壹位服用天生草的墮落者,還有他壹對子女。後來我被人揭發,從守夜者部門除名,為峰城分部效力,那個時候我認識了陸部長。直到半年後,東海沿岸出現了異常的精神波動,協會高層下令徹查。”
  牧叔想到了往事,感慨道:“也就是那壹次,我遭遇了變故,精神被汙染,成為了墮落者。只是不知為何,我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聽他們說,我發了狂,殺死了足足九位隊友,從此被協會所通緝。如果不是妳父親和陸子衿幫我,我早就死了。”
  顧見臨忽然想到了父親的事情。
  這兩件事的相似之處很多,總讓人覺得很奇怪。
  “牧叔,妳做的是對的。”
  他認真說道:“那不是錯誤。”
  牧叔訝異地看了他壹眼:“是的,那不是錯誤。墮落者固然大多數都是危險的,但有些人他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但我還是要說,妳與我們為伍,不明智。”
  顧見臨望著這個破舊幽靜的城寨,想著自己這段時間來的遭遇。
  “我的意誌不會服從於其他人所定下的規則。”
  他平靜說道:“我會做我想做的事情。”
  五位青年驚訝地看了他壹眼。
  牧叔搖了搖頭,啞然失笑:“妳知道麽?在妳很小的時候,我曾經遠遠看過妳壹眼。妳雖然跟妳父親長得很像,但完全就是兩種性格。老顧很豁達很佛系,而妳壹看就是那種很自負很執著的人。這樣子,以後要吃很多苦的。”
  “年輕人,吃點苦也是好的。”
  顧見臨跟著他走,忽然問道:“牧叔,我用生命感知探測過,菀菀的身上沒有屬於墮落者的韻律。為什麽,我父親卻說,菀菀也不能生活在陽光下?”
  牧叔微微壹笑:“妳還記得那個吊墜麽?”
  顧見臨壹楞。
  菀菀確實給他看過,她脖子上的紫羅蘭水晶吊墜。
  “既然我們相遇,那我就教妳壹些事。在超凡的世界裏,妳所聞所見所感知,都未必是真實的。用超凡能力觀測到的,未必就是真實。”
  牧叔深深看了他壹眼:“無論是妳的能力,還是妳父親教給妳的側寫,都不要濫用。妳認知這個世界,要從多個角度,辯證的去看待,明白麽?”
  顧見臨壹楞,細細品味了這句話,微微頷首:“受教了。”
  生命感知不是萬能的,有很多手段可以將他探測的結果扭曲。
  包括側寫也是壹樣。
  可以用,但不能濫用。
  最簡單的例子,那就是景辭所使用的認知修正。
  倘若配合著魔術師的催眠能力,再對認知進行修改。
  只要花壹定的時間,完全可以把壹個普通的好人,催眠成壹個殺人犯。
  顧見臨再使用側寫,得到的結果就會很特殊。
  對,但不完全對。
  “壹會兒去了禁忌區深處,妳還要記住壹點。禁忌區的深處,是最接近麒麟仙宮下層的地方。在那裏沒有黑霧,但會有白霧。白霧沒有精神毒素,但會衍生出比大墟更加強大的禍墟,那東西非常的恐怖,妳要小心壹些。”
  牧叔囑托道:“妳所思所想,都會隨著妳的意誌發散出來,禍墟會讀取這些碎片,然後借機入侵妳的心靈。就連我,有時候稍有不慎,都會陷入進去。以後妳進去仙宮開荒,會遇到更多邪門的東西。”
  顧見臨倒是不害怕這些,反正來了就幹唄。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潛入禁忌區深處,只要救出清歌他們就離開,至於物資……拿點能解除精神毒素的紅石花就可以。”牧叔回頭叮囑道。
  那五位青年嚴肅頷首,抱緊了手裏的槍械和武器。
  “牧叔,您剛才說被俘虜的是您的二女兒。”
  顧見臨忽然問道:“大女兒呢?”
  牧叔壹楞,然後平靜說道:“死了,當年她愛上了陸子呈,差壹點就要嫁進陸家,但後來也被墮落者所害,精神產生了汙染。陸子呈為了救她,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前途也斷了,這輩子怕是都難以晉升。”
  顧見臨心中微微壹動,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往事。
  他們隨口聊著,已經走到了港口。
  陰雲之下,漆黑的海潮湧動,拍打在黑色的礁石上,迸發巨響。
  顧見臨發現,港口邊緣有很多帶著泥的腳印,都在這裏消失了。
  “禁忌區的深處,在海底?”
  他挑眉問道。
  “是的,妳倒是很敏銳。”
  牧叔笑道:“會遊泳麽?”
  顧見臨嗯了壹聲。
  “好。”
  牧叔回頭說道:“準備,下潛。”
  隨後,六個人輕盈的壹躍而下,鉆入了水裏。
  只見水下的黑影被淹沒,消失無蹤。
  顧見臨猶豫了壹下,然後把手機摸出來找個地方匆匆埋好。
  也跟著壹躍而下!
  砰!
  海水掀起水花。
  水底的溫度其實要比岸上還要高壹些,但卻有種深邃陰暗的感覺。
  仿佛要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顧見臨壹直黑暗深處遊動。
  不知道遊了多久。
  黑暗裏響起了隱約的囈語聲,他感覺到天旋地轉,在海底裏徹底失去了方向。
  忽然間,他看到了頭頂上有火光亮起。
  顧見臨順著火光遊動,壹頭沖破了水面,大口的呼吸。
  牧叔和五位青年已經上了岸,甩動身上的海水。
  顧見臨卻楞住了。
  因為他頭頂上空,竟然是流動的海水,完全違背了物理定律,懸浮在天上。
  而海底之下,居然還有氧氣!
  四面八方是殘破的青銅宮殿,宛若壹座廢墟的城池,到處都是倒塌的神像,還有幹涸開裂的大地,地面下隱約有赤紅色的熔巖流動,溫度滾燙。
  慘白的霧氣在蔓延。
  壹座歪斜的巨大石像,仿佛垂死掙紮之人,跪倒在地上。
  模糊的面容上的深坑,像是壹雙死不瞑目的眼瞳,死死地瞪著他們。
  石像上的裂紋,宛若死亡的爪牙般蔓延。
  黑暗,壓抑,冰冷。
  牧叔看到他的表情,皺眉問道:“妳以前沒來過這裏?”
  按理來說,因為麒麟仙宮而覺醒的升華者,大多數應該都來過這裏才對。
  天賦弱壹點的,都是意識穿越。
  天賦好壹些的其實都以真身來過這裏,體驗過第壹次穿越時的恐懼。
  顧見臨搖了搖頭:“我來的不是這樣的地方。”
  他可不想說,他當初壹醒來,就是在仙宮最深處的陵墓裏。
  這時,慘白的霧氣撲面而來,伴隨著如傾如訴的呼喚聲。
  “糟糕,禍墟來了!”
  牧叔面色壹變:“打起精神,不要被蠱惑了!”
  顧見臨瞇起眼睛,望向白霧的深處,只見壹個纖細窈窕的黑影若隱若現。
  當白霧彌漫開來,他看清了那個人影,楞住了。
  那是個淺青色短發的女孩,穿著黑色蕾絲邊的吊帶睡裙,坐在壹塊殘破的石墩上,冰雪般精致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眉眼如畫般動人,美眸斜著他。
  她是屬於骨架很小那種,所以少女感很足。
  白皙的肌膚,細致妙曼的線條。
  被發絲淩亂的美眸,有些迷離。
  而她的動作更是撩人,竟然是擡起壹條細長雪白的美腿,在壹點點卷著黑絲襪。
  察覺到少年的視線,她的動作頓住。
  然後把穿了壹半的黑絲脫下來,隔空遞給他。
  “妳要麽?”
  蘇有珠歪著頭凝視他,清脆冰冷的聲線沒有任何起伏。
  顧見臨看了壹眼她的穿著。
  然後深深看了壹眼她的絲襪。
  砰!
  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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