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劍

親吻指尖

修真武俠

廟,是荒野破廟,山神斷首。
月,是皎皎圓月,照破西南角壹地瓦礫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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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醉酒怡雪眠

道士夜仗劍 by 親吻指尖

2024-1-20 18:49

  清晨的第壹縷陽光似金輝壹般透過晨霧,灑落在乾青宮的宮門前。
  洛嬋立於壹片大畫壁前,大畫壁上面壹片蒼茫的飄雪,在蒼茫的飛雪天地的深處,有壹對青藍色的眼睛註視著壁畫之外。
  再細看,可以看到壹張臉,那是壹張尖俏而冷峻的臉。
  祂就是冬之神。
  洛嬋出身於北方大族洛水氏,北方的女人從小就信仰冬之神,而男人信仰雪裏的蒼狼,原本祂們是朋友關系,近百余年,修訂的《冬典》裏,已經將蒼狼歸為冬之神的寵物,是祂的仆從。
  修訂《冬典》的人就是現在的大祭司,她不知道大祭司有多大年紀,也沒有人敢問,甚至沒有人敢猜,因為現在活著的人,自記事以來大祭司就是大祭司。
  有人說大祭司見過冬神的真身,還有人說大祭司就是冬神的化身。
  但是無論有多少傳說,在這壹片大地上,冬之神的冰雪觸角壹直無法向南,她之前認為那無形的阻力就是國師府。
  可昨天她突然想明白了壹件事,這阻力可能不是來自於國師府,而是來自於那個王座。
  乾京以北是冬之神,乾京以南是國師府的勢力。
  在知道陛下將太學的入口封住了之後,她突然有了另壹個想法。
  因為大祭司跟她說過計劃,她知道,從太學裏可以進入亡者世界,那裏有座小院,院中有前兩任太學山長的屍身在那裏。
  大祭司的計劃是想解開前兩任山長的屍身,並引出陰世的陰靈前來瓦解太學,讓祂們從陰世裏殺出來時,不但可以讓太學的山長無法幫助到國師,更是可以讓陛下治其罪。
  她們的計劃,可以讓太學崩潰,可以讓山長自顧不暇,可能讓陛下對其心生厭惡,可以讓國師失去了壹大臂助。
  同時,若是山長無法讓那陰世的陰靈封鎖在太學之中,而使之沖入了陽世的乾京之中,那麽整個乾京就可能陷入混亂,到時候陛下就需要求助於冬之神教出手,此時正好順勢讓陛下同意進行大祭,這也恰好達成目的。
  然而計劃中的事,卻總是出現了變化。
  其中壹個變數就是樓近辰。
  本來在這個計劃之中,那邊太學的龐稷若是在陰世出事,那國師就會去,他去了之後,這邊就可以剪除國師的壹些羽翼。
  五臟神教正是冬之神教要剪除的壹個羽翼,五臟神教算是被其從內部破開,然而最後壹步,從根本上消除五臟神教崛起的希望,然而壹位冬神的侍從,居然就那樣壹去不還。
  這其中,她認為樓近辰是最可惡的。
  她想盡全力去殺了樓近辰,但是壹直沒有把握,然後又聽到風聲,說是陛下居然也關註到了樓近辰,並且有意招攬他,當然,其中的意思若是不接受招攬,就要樓近辰離開這京城。
  這個態度,讓她突然心生警惕,猜測著會不會是陛下有著什麽另外的計劃,從而不想要樓近辰這樣的人在京城之中成為壹個攪局者。
  又聯想到陛下將太學的入口封住了,她這麽多年來在後宮之中養出來的獨特嗅覺,讓她發現了危險。
  她發現無論是冬之神教還是國師,似乎都小看了王室,現在國師府與冬之神教都被陛下拿捏著了。
  所以,她決定將陛下要趕走的人招惹回來。
  所以她逼迫牽魂老祖出手。
  牽魂老祖是王室壹邊的人,只是當時他入第四境時,求得了冬之神教的幫助,之後他的家族便與冬之神教有了若有若無的聯系。
  這壹次逼他出手,就是讓他去將要離開的樓近辰喊回來,讓樓近辰去誤會是陛下對他下手。
  當然,如果牽魂老祖能夠殺了樓近辰,那也是喜事。
  即使樓近辰沒有誤會陛下也沒關系,反正冬之神教與他之間已經是大仇了。
  她做出這個決定是沒有與大祭司商量的,但是做為冬之神教的二號人物,壹國王後,這麽多年來,她亦是養成了自己的判斷與決定。
  不過,也正是因為沒有與大祭司商量,所以她在這壹刻顯得有些焦躁。
  她在等,她反復的思量著,無論是成與不成,都不會使局勢更壞,因為局勢已經脫離她與大祭司的預想,不如讓它更亂壹些。
  最多就是受到陛下的怒火,但是即使是如此,她認為自己也是能夠承受得住,洛水氏能夠有乾國王後,不僅是有冬之神教在後面,還有北方那強大的氏族勢力。
  就在這時,她聽到壹陣陣驚濤拍岸般的呼喊聲。
  “樓近辰、樓近辰、樓近辰、樓近辰、樓近辰……”
  她知道,牽魂老祖開始出手了,他壹定是已經擺好了祭壇,只有擺好祭壇招魂,才能夠有如此聲勢動靜。
  滿城震蕩,原本半睡半醒的京城在這聲落之中,瞬間醒了過來。
  緊接著,她聽到了壹聲驕狂的回應‘爺爺在此’!
  竟是有人敢回應牽魂老祖的喚魂術,樓近辰居然敢回應這喚魂術!
  此人驕氣外露!要吃大虧!這是她心中壹剎那的想法。
  就她的認知裏,即使是第四境的化神修士,也不會這樣托大。
  緊接著,她又聽到了壹聲‘錚’鳴,這是劍出鞘的聲音,但是這壹抹‘錚’鳴卻並沒有因為出完鞘之後而弱去,而是化著壹抹流風般的輕吟。
  她亦是有習劍的,並且有壹把極為鋒利的劍器,當她將劍的劍刃迎風而立之時,就曾聽到過這種極淡卻又極美妙的劍吟聲。
  她曾在心中用壹句話來形容:劍吟如流風輕訴,又如亡靈者淺唱。
  她不由的擡頭看天空,因為那壹抹極細微,如絲如縷的劍吟聲,隨著風隨著陽光,出現在她的眼中了。
  不,不是在眼中,是在心中響起,是法力的感應。
  她的雙眼之中,仿佛看到壹抹亮光從城外出現在了城的上空,這流光如太陽的光線形成的氣泡,瞬間散去,散去之時,她看到壹抹劍光。
  她嘴微張,她壹時之間,根本就沒有看明白。
  緊接著,她耳中聽到了壹個帶著幾分慌亂的聲音:“走開!”
  這是牽魂老祖的聲音,然而她卻從這聲音之中聽到了滿滿的恐懼。
  她知道牽魂老祖的法術是將自己的魂寄托於很多人的身中,很多人並不知道,當有需要的時候,他會通過操控這些人壹起喚魂,形成壹種群體效應,就如眾目註視,會讓人覺得不自在壹樣,他通過這種群體呼喚的方式增加法術的威力。
  同時,他那壹聲‘走開’也有同樣的效果,但是這是壹種推拒,牽魂走祖的壹聲‘走開’,曾讓人不知不覺走了數十裏外,曾讓壹件法器上的附著的法念瞬間脫離了法器。
  緊接著,她聽到‘啊’的壹聲慘叫。
  這慘叫竟是有壹種舉城同悲的感覺,她當然知道不是這樣,而是因為牽魂老祖將魂寄於很多人的身中,這壹刻竟是同時發出慘叫。
  那慘叫非常的短促,她可以確定,牽魂老祖被擊傷之後是瞬間死去的,壹般來說,第四境的人身死,魂並不是壹下就滅的,還是有機會掙紮壹下的,但是這牽魂老祖沒有。
  她又看到那壹抹光輝出現在了天空,這壹剎那,她全身冰冷,因為她有壹種強烈的危險感。
  劍吟聲仿佛順著陽光和她的目光傳入她的心中,卻並沒有停留剎那,消失在了陽光裏。
  她突然明白,昨天晚上那在月中煉劍的人是樓近辰。
  不僅是她知道了,很多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的人,都找到了答案。
  城頭,王大將軍站在那裏看著樓近辰,他握著刀的手緊了又緊。
  樓近辰當著他的面殺了城中的人,雖然樓近辰根本就沒有進去,但是他親眼看到樓近辰拔出劍,劍在他的手上化做壹抹流光,融入陽光裏,然後便是那讓城池震動的恐懼悲喊。
  按乾國的律法,無論有誰犯下了什麽罪,在城中都應該由大乾法律來處置,而他掌控乾國禁衛軍,維護著統治,亦是維護王朝的律法,然而這個時候,有人當他的面殺人,他卻不敢出手。
  耳中似還流轉劍吟聲,那劍吟仿佛化做了風,亦似烙印在了這壹片的風中,隨著風纏繞著頸脖,卷起他甲衣上的壹根絲帶劃過他的脖子,竟讓他有壹絲的驚悚和恍惚。
  樓近辰搖搖晃晃的走,他將劍鞘朝空中壹舉,壹抹光華已經沒入他的鞘中,光華斂去,鞘中已經重新出現了那壹柄劍。
  他就那樣隨意的提著,劍像是隨時都會掉落在地,右手提著壹個藤蔞,走在風中,走向城外的那壹片青山。
  那些之前喊樓近辰名字的人,都倒在了地上,沒壹會兒之後又醒來,卻壹個個捂著頭呻吟。
  “真劍仙也。”
  城頭王將軍邊上的小校驚嘆著,眼中滿是憧憬。
  城中許多大修擡頭,看著陽光,仿佛還在體會著那壹抹劍吟流轉的美聲,在驚嘆著這般美妙的術法,但樓近辰自己也就覺得還好。
  有人帶著無邊惡意的呼喚,自己用新悟通的劍術,順著那種冥冥之間的感應,去給對方壹個回應,不是很正常很自然的事嗎?
  至於這個要殺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他也不想去想,城中人這麽多,自己的仇人也不少,形勢復雜,誰都有可能,反正出頭動手的人已經被自己殺了,再有人來再殺之便是了。
  至於他想要去哪裏,心中也沒有壹個完整的想法,不過聽說城外山中盤結的道場頗為豪放,現在倒是可以遍觀壹回,也正好等壹等國師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麽消息傳來,他相信,國師壹定能夠傳出消息來。
  冬天的清晨,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很冷的,但是對於樓近辰這般的修士來說,卻是微涼而已。
  他腳下壹錯,壹步踩空,落於空中的風裏,人倒下,卻如灰白樹葉壹樣的飄了起來,隨著風,打著旋,飄過了壹座山的山頭,拐入了壹個山谷之中。
  山谷裏正有壹片屋子隱於大樹之下,其中有壹棟房子門庭高大,腳下壹落,像是之前在山那邊的那壹腳,跨過了山,落在山這壹邊壹樣。
  他擡頭壹看,那門庭的名字上面有壹塊牌子寫著:“怡雪院”。
  他上前去敲開了門,裏面壹個睡眼朦朧的侍女開門,看著樓近辰壹身酒氣的樣子,說道:“妳誰啊,這麽大清早的就來這裏敲門,去去去,姑娘們都還在睡覺呢!”
  “果然是這好地方,曾經的我也曾聽說過,某市之中怡紅怡綠,繁華似錦,可惜我未曾趕上好時光,未曾想,在這邊居然有如此運道,既來之,安有離去之理。”樓近辰沒有用法力去化去胃中的酒。
  如此微醺的感覺讓他覺得很好,可以讓身體交由妄念主導。
  他朝著裏面走去,那姑娘去拉他的袖子,卻哪裏拉得住,她只能是大聲的說道:“現在真的是太早了,妳先回去吧,傍晚時分再來吧。”
  “沒事,我就在這裏等。”樓近辰說道。
  “可是姑娘們都還在休息。”侍女再壹次的說道。
  樓近辰停住了腳步,擡頭打量這屋子,他發現進來之後,這屋子竟是極大,裏面有上下兩層,至於地下還有沒有他也不清楚,而且看上去極為精致。
  “此屋中甚暖,正好,我亦想睡壹會兒,妳去與我找壹間空房間,容我先睡壹覺。”樓近辰也確實是想睡覺,他可以不睡,但是這麽多天來的廝殺,悟法、煉劍,卻讓他在這壹刻想睡了。
  這時有壹個溫柔無比的聲音從樓上響起。
  “小紅,妳帶客人去天字壹號房間裏休息。”
  樓近辰擡頭,看到壹個看上去像無比成熟,又無比溫柔的大姐姐朝樓下說話。
  那名叫小紅的女孩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終是沒有開口,帶著樓近辰來到了壹間極為奢華溫暖的房間裏,裏面有壹張大床,雪白柔軟。
  樓近辰將劍往桌上放,又將藤萎放在床頭,然後踢落自己的靴子,快速的脫去全身衣服,鉆入被子裏,只覺得無比的舒服。
  那名叫小紅的侍女,在樓近辰脫光衣服時,立即轉身,輕啐壹聲,臉微紅,直到樓近辰的鼾聲響起之時,才詫異的轉過身來。
  這個在她眼中粗俗無禮,卻反而被院主姐姐放入天字壹號房的人,居然真的這麽快就睡著了。
  小紅沒有動他的東西,而是悄悄的出了門,輕輕的關上,然後來到院主姐姐那裏,說道:“姐姐,這個人妳認識啊,怎麽讓他住進天字壹號房間了?”
  “不認識,但是我們還有事要做,這個酒鬼在這裏鬧將起來,反而麻煩,妳去將昨天晚上留宿的那幾個人都拖出去賣掉,價錢已經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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