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精蟲

　　“白小刺，妳的觀想法是什麽？”樓近辰躺在屋子裏的躺椅上。
　　年後，開春了，雨水多了起來，他的躺椅也早已經搬回了屋子裏。
　　在他旁邊的桌子上，有壹只刺猬正剝著花生吃，這花生是她讓她的‘馬夫’送來的，是她喜歡的食物之壹，因為要來火靈觀，她便帶來分享，但是桌上那麽多的殼，基本都是她自己吃出來的。
　　在聽到樓近辰的話之後，她楞住了，心思百轉。
　　因為姥姥在教她觀想法的時候說過，不能夠把自己修行的秘密告訴其他的仙家，當然也不能夠告訴人類。
　　“但是樓近辰他是白仙的恩人呀！”白小刺在自己心中說服自己。
　　“怎麽，不能說嗎？”樓近辰正坐在那裏畫畫，畫上壹只刺猬，背上壹根根的刺朝天豎起，壹點也不像桌上刺猬身上的刺那麽的順。
　　“不是，我們白仙觀想的是白娘娘。”白小刺立即回答道。
　　“白娘娘？”樓近辰疑惑，他之所以問這個，是因為他想到自己第壹次見到她時，她趴在院墻上，自己看到的應該是她以觀想法呈現出來的幻象，亦可稱之為法象，只不過是最初階的那壹種。
　　“白娘娘好厲害的，聽說都已經羽化成仙了。”白小刺有些得意的說道。
　　“白娘娘是三角形的頭嗎？”樓近辰問道。
　　“是啊，白娘娘三角形的頭是最漂亮的。”白小刺認真的說道。
　　樓近辰停下了手中動作，認真的看著抱著花生在啃的刺猬，說道：“妳們白仙都這麽認為的嗎？”
　　“是啊，怎麽啦！”白小刺疑惑的問道。
　　“沒事，白娘娘是刺猬嗎？”樓近辰再為畫紙上的刺猬加了壹根朝天刺。
　　“不是，白娘娘是白蛇。”白小刺嘴裏啃著花生，含糊的說著，回答樓近辰的話，壹點都不耽誤她吃花生。
　　“好吧，妳看我畫的像不像妳？”樓近辰指著畫問道。
　　桌上的刺猬聽到他的話看向畫紙，然後呆住了，問道：“像什麽？”
　　“像妳啊，像不像妳？”樓近辰說道。
　　刺猬手中的花生啪的壹聲掉在了桌上，她認真的看著畫，突然之間就‘哇’的壹聲哭了起來。
　　“這，怎麽了，不好看嗎？”樓近辰問道。
　　刺猬哭的更加的傷心了，哭得她嘴裏花生渣掉了出來也不再管，然後她也不說話，只順著桌子的腳滑到地面，然後說道：“我再不來找妳玩了。”
　　刺猬鉆出門，哭聲快速的遠去。
　　壹會兒之後，南南在門口探頭看著，卻不敢進來說話，倒是商歸安來了，問道：“師兄，小刺怎麽哭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問她給她畫的畫像不像她，她就突然哭了。”樓近辰說道。
　　商歸安立即仔細的看那畫，然後說道：“師兄，妳這畫的不是豪豬嗎？”
　　樓近辰楞了楞，說道：“什麽豪豬？這是豪豬？”
　　旁邊的南南都緩緩的點了點頭。
　　樓近辰不由的伸手抓了抓頭皮，他突然有點尷尬，扯了扯頭發，說道：“妳們今天的課業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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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仍然是細雨天，卻恰逢月中。
　　樓近辰到夫子這裏來聽法。
　　順便的問他關於精蟲的事。
　　“精蟲是在精氣濃郁深處而誕生的，主要是分五行精蟲，分別誕生於五行之氣的濃郁之處，凡有精蟲誕生之處，必定有人或者門派駐居。”季夫子說道：“這精蟲初態是無形質的，卻又常會附於魚蟲花草之上，與之融為壹體，成為各種靈魚靈草靈花，采之可入配與其他的藥草煉成丹，服之有大益。”
　　“那如果沒有這精蟲輔助修行呢？”樓近辰問道。
　　“其他修行派別倒也罷了，但煉氣士沒有這精蟲，若想要氣盈周身，則是需要花費極長的時間。”季夫子說道。
　　“那，泅水地界可有精蟲誕生之處？”樓近辰問道，他問這個，就是想知道這精蟲有多難獲得，偌大壹個泅水地界是否有這個的誕生精蟲的靈地。
　　“妳可知泅水之名從何而來？”季夫子問道。
　　“不知。”樓近辰當然不知道。
　　“泅水泅水，泅的就是水之精。”季夫子說道：“在縣衙裏有壹口深井，井中能夠滋養出十余條精蟲，而這精蟲每年都要將壹半貢入朝廷。當然，在群魚山中的碧眼湖之中，也會有精蟲的誕生，但那些精蟲壹誕生便會被魚吃了，而吞食了精蟲的魚則會變成精魚，又稱為魚精，若有善釣者可釣之。”
　　“當然，山野之中，精氣堆積之下，偶爾也會有精蟲的誕生。”
　　這讓樓近辰明白了，精蟲這東西，其實也是可以培育的，至於培育方法，大概是各家之秘了。
　　就在這時，季夫子又說道：“昨日，我得到了州府傳來的消息，五臟神教從京裏來了三個人，因為我曾去書向府君陳述，蕭桐可能有勾結秘靈教的事，所以府君便也向國師府上書，於是五臟神教和總壇便派了三個人來調查此事。可能不久便會有人前來，妳與燕觀主要做好準備。”
　　樓近辰不知道來的會是什麽人，沒有到最後那壹步，他沒有想過要與觀主亡命天涯，觀主喜歡安穩的生活，雖然他已經想著自己終有壹天會離開這裏的打算，但不能夠拉著喜歡安穩的觀主壹起。
　　出了季氏學堂，他朝著集市上去，他準備買些日用品回觀裏去。
　　前些日子，鄧捕頭大肆的排查了城中那些街區，但是阻力頗大，貧困之處，魚龍混雜，折損了幾個捕快和兵卒，卻都只抓到壹些普通人，還都是被詭怪奪舍過的。
　　而富裕的街道上的各個府門，更是連人家的門都進不去，那些人不斷的向縣君進言，說鄧肅觀搞的民怨沸騰，擾亂了街面，縣君又問到季夫子這裏，最後只能是不了了之。
　　樓近辰聞著街邊攤上的香味，聽著市井叫賣聲。
　　“大爺，您怎麽才來啊，小玉都等妳兩天了，誰來都不讓碰！”
　　這熟悉的呼喊，立即引來了樓近辰註意，不知不覺，自己居然走到壹座名叫春宮樓的地方，而這聲音就是從這樓中傳出來。
　　從樓門口看進去，只見裏面大紅的燈籠高掛，布置富麗，有女子倚欄而立，竟帶著幾分憂愁，我見猶憐。
　　“公子，第壹次來吧，進來坐坐，喝杯樓裏的新茶。”壹個街邊攬客的婦人眼尖的看到樓近辰那壹絲的猶豫，立即開口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樓近辰心中湧起強烈的警兆，眼角的余光看到壹點光芒如螢蟲壹般的朝著自己頭頸之處落來。
　　他想也未想，以遊身縱劍的身法朝側前方竄出去，同時劍出鞘，壹個纏頭裹腦劍式，竟是精準的格住了那壹抹飄忽的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