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劍

親吻指尖

修真武俠

廟,是荒野破廟,山神斷首。
月,是皎皎圓月,照破西南角壹地瓦礫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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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夫子講法

道士夜仗劍 by 親吻指尖

2024-1-20 18:49

  星空下,連綿的山如畫家筆下深重的墨,山下壹點光芒,卻將這片黑暗刺破,那是火靈觀所在。
  樓近辰帶著女孩入了火靈觀,將商歸安驚醒,他看到壹身臟臭臭的女孩時無比的驚訝,樓近辰則是讓他燒水,然後壹邊給他講這女孩的事。
  當然,他對於女孩的來歷也不清楚,只講自己知道的部分,女孩坐在廚房的門檻上,抱著膝蓋壹動不動。
  之後,讓女孩來到浴房之中,進入木桶裏洗澡,他正要出去為她尋找衣服穿,但是女孩卻在他轉身時,壹把抓住了他的衣角,也不說話,就這麽看著他。
  樓近辰看到她眼中仍然存在著的驚懼,嘆了壹口氣,說道:“我要去為妳尋套衣服來換。”
  女孩像是沒有聽到壹樣,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不放,樓近辰不得己,只好喊道:“商歸安,妳去鄧定的房間找壹套衣服來。”
  商歸安知道女孩要洗澡,早已經離開了這裏,在聽到樓近辰的話之後,去了鄧定的房間尋來壹套衣服,送了進來,不用樓近辰吩咐便又出去。
  “好了,衣服拿來了,妳自己洗吧,我就在門口守著,妳不用怕。”樓近辰說道。
  女孩搖頭,樓近辰要剝開她的手,她眼中有了淚水。
  “唉,這樣吧,反正妳還小,其實也沒什麽,我在房間裏就不走了,妳洗妳的。”在樓近辰承諾之後,她這才脫衣,但壹只手仍然是抓著樓近辰,即使是進入木桶之中亦不肯放手。
  “妳好好洗,連頭發壹起洗。”樓近辰看著她頭上的汙穢忍不住的說道。
  最終,連續換了兩桶水,她才洗好。
  也許是洗過了澡,被熱水驅散了心中的寒冷,她的身上紅彤彤的,臉在燈光裏,更是落上了紅霞。
  當天晚上,樓近辰讓她睡自己的房間,然後他則在旁邊的地上打坐修行。
  第二天的時候,她整個人看上去好了許多,只是仍然不說話,樓近辰只知道她叫‘南南’,帶她去拜見觀主,觀主打量著南南,說道:“是個苦命人,前十余年己享盡榮華,往後便要直面黑暗,行走黑暗需要法術護身,本觀有兩門法,壹門煉氣法,另壹門是本觀所修的《點心化煞法》,此兩法皆可護身,妳想學哪壹種?”
  觀主昨天晚上早已聽到樓近辰帶她回來,並且知道了她的來歷。
  這個女孩讓他突然想起了曾經遇到過的另壹個女子,那個女子也是經歷了種種苦難,但在壹步入修行之後,便如火點幹柴,短短的時間內,照亮壹方。
  至於樓近辰,他在心中已經將之當成天才看待。
  樓近辰有些意外,觀主居然在見第壹面時,就有心收她為弟子。
  但是南南還沒有回答,觀主旁邊的燈焰便跳動了壹下,似乎就知道了南南的意思,說道:“妳想拜樓近辰為師啊,樓近辰亦是本觀弟子,妳拜本觀為師,本觀便讓他教妳。”
  南南看向樓近辰,樓近辰點頭,至於這女孩想拜自己為師這事,他倒是覺得拜觀主為師挺好,想要跟自己學就跟自己學,反正自己也不會有什麽敝帚自珍的想法。
  就這樣,南南在火靈觀留了下來。
  觀主看著樓近辰帶著南南出房間時的身影,不由的想:“我固然天資壹般,但將來若有機會再見故人,我弟子定不弱於人。”
  時光易逝,已是月中。
  樓近辰來到了季氏學堂。
  學堂之中靜悄悄,竟是沒有學生,引路的中年人告訴他今天學生們休息。
  “夫子難道為我壹個人講法嗎?”樓近辰心中徘徊著這樣的念頭,最終問了出來。
  “平時老爺今天是休息,今天的確是專程為公子妳講法的。”這引路的中年人說完便不再說話,壹直引著樓近辰來到了他第壹次到來之時坐的那個亭子。
  在亭外看那亭子,看到上壹次沒有註意到的,那亭子上面居然刻有名字。
  風雨亭。
  兩邊柱子上面又刻著:“風吹壹庭春,雨頌滿園靜。”
  他在心中默念了幾遍,想著季夫子坐在這裏,看著庭院之中的樹木發新芽,開紅花,然後正好天下了雨,雨聲之中,身後的屋子裏,學童們頌讀著書的聲音若隱若現的傳來。
  腳步聲響起,在這個冬天末期仍然有些冷的天氣裏,季夫子穿著壹身亞麻袍服,頭發也是披散著,看上去隨意而放松,比起上壹次見面,他身上的疲憊盡去,傷感也看不到了。
  樓近辰知道,人不能夠壹直活在負面的情緒之中,得需要自我調節,這不是忘記,記憶就像是家裏的東西,需要整理與歸置,不能讓那些不快樂的記憶永遠擺在桌上。
  “妳今天來的早!”季夫子來到亭子裏,背手而立,看著那照入庭院中的壹線陽光。
  “夫子並未曾說月中具體的時間,弟子怕來得晚了聽得不全,所以壹大早就來了。”樓近辰說道。
  “看來,妳對於法術知識還是很渴求的啊。”季夫子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穿的隨意,所以他說話也相較之前要隨意了不少。
  樓近辰抿嘴微笑,道:“是啊,我希望能夠看清這個世界,所以就想多了解些法術知識。”
  “好,這個問題我聽過許多次,但類似的回答我只聽到過三次,妳是第四個。”
  樓近辰想問那三個人是誰,但想著如果問了,季夫子壹說,豈不是要說個沒完沒了,那說法的時間就沒了,樓近辰便沒有問。
  這時,那之前帶著樓近辰進學堂的中年人端上了壹壺茶,然後又端上粥、小菜。
  夫子喊著樓近辰壹起吃,樓近辰正好沒有吃,便也就坐下來吃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靜靜的吃著,吃完之後兩人又飲茶,樓近辰為夫子倒上,並端到他的面前,夫子也沒有拒絕,說道:“妳敬我茶,那就算是我的弟子了。”
  其實樓近辰並不在意多拜壹個師,但是介意說‘妳拜我為師,便只是我壹個人的弟子’,雖然這樣會給自己帶來很多好處,但是他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壹關。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壹切美好,都是來自於過去的經歷,人不可忘恩負義。
  “弟子明白,人生於天地之間,尊師重道乃是根本。”樓近辰說道。
  “好,從今天起,妳就是我季氏學堂的弟子,也不必叫我師父,還叫我夫子吧。”季夫子說完,也沒有停,繼續說道:“儒門法術,不傳奸佞小人,不傳不孝之人,更不得傳兇惡歹徒,妳有此念,甚好!我觀妳行事,頗有豪俠之風,妳將來需要小心受人蒙蔽。”
  “夫子為何有此話?”樓近辰問道。
  季夫子說道:“我想起了我的壹個朋友,為人重信諾,豪氣幹雲,行事直爽,卻受人蒙蔽而錯殺好人,又受人擠兌,最終自盡謝罪,後來才知道,這原來都是別人設下的圈套。”
  樓近辰還能說什麽呢,夫子也不是需要他安慰的人,而且這事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樓近辰暗暗的告誡自己要小心,夫子舉這個例子,就是要讓自己明白人世的險惡。
  “不說那些了,我們來說壹說法。”季夫子說道:“世間修行派別很多,正法、旁門、左道,但是無論哪壹種,功法都是根本,就以妳所修煉的煉氣法為例,采煉日月是根本功法,壹切的法術都將從這裏面衍生出來。”
  “功法是根本法,但是應用方式卻又很多,萬千巧妙,我們將之稱為術法。我們尋到各種功法的共同點,便能夠相互借鑒修習,所以又有壹句話叫著,殊途同歸。”
  “妳認為我們修行,修的是什麽?”
  “肉身,意識、靈魂。”樓近辰立即回答了這三點,但是沈吟了壹下,之後又說道:“信念,德行,以及對這個天地的理解。”
  季夫子贊賞的說道:“很好,妳會有這些理解,說明妳真是在修行,不像其他的壹些人,只按修行功法、按步就班的修習,這些人就像是別人鋪好的路在那裏,他壹個壹個的臺階走上來,既不知道這路為何這般的修,也不知道要通向哪裏。”
  “肉身、靈魂、意識是我們的根本,壹切的功法都是圍繞著去壯大這三者,但是各類功法卻有著不同的側重點,比如羽化法,重靈魂修行,通過意識觀想來壯大靈魂,肉身就如船壹樣,在靈魂無法獨自存在於天地之間時,就永遠無法拋棄肉身。”
  “無論是哪壹個派別的功法,有壹樣東西是少不了的,那便是自身的意識,意識衍生念頭,成就真正的法力。”
  樓近辰仔細的聽著,這裏面有他早就已經想明白了的,也有他還沒有想明白的。
  “有位姓黃的妄人曾說過‘世間壹切的法,由妄生,不由妄滅’,這裏的妄,妳應該很清楚是指人生出的各種念頭,雖然他將妄念誇大了,但我們所有的修行功果,確實都是從意念著手,再作用於肉身或者靈魂,使之升華,改變,再又反哺於意識,使之壯大。”
  “妳可還記得折紙成鶴的法術?”夫子問道。
  樓近辰連連點頭。
  “這壹道法術其實很簡單,只要妳的法念足夠強大,同時妳對於白鶴也足夠的了解,那麽妳便能夠做到壹念幻化,那紙鶴是由我的魂念附著幻化而成,那我為何還要說那壹句‘去青蘿谷找華宵宵’呢,因為附著的是我的輔念,並非是主念。”
  “何謂輔念?”樓近辰問道。主、輔說法他能夠理解,但是念頭還有主輔之分嗎?
  “壹盞燈點燃之後,能看到火焰,能看到燈光,這裏火焰與光芒,哪裏是主,哪裏是輔?”季夫子說道。
  這壹比喻,樓近辰就明白了,自己的念頭能夠感知到遠處的壹些危險,這就像光芒壹樣,卻不是自己的主念,就像是燈光照清楚了遠處的人,卻無法使之燃燒。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心劍’,不由的問道:“夫子,我有壹法名心劍,感知敵人所在,照入心中,便可出劍而殺之,此法如何解釋?”
  季夫子說道:“妳這‘心劍’應當來自於心印之法,所謂心印,又名心應,念應,還有壹個更通俗的說法叫感應,所以感而有應,便是法,就是這道理。”
  “這就如,妳是壹盞燈,法念似火,散發著光芒,照亮著周圍,遠處黑暗裏有人呼喚妳的名字,妳聽到了,妳的主念被妳自己束著,未有回應,但是在外似光芒的輔念卻會回應著,往往因為輔念微弱,自己都察覺不到,這就如光芒照到了遠處去了,根本就照不清黑暗裏的東西。”
  “但妳能夠捕捉到自己那壹縷遊絲般的輔念裏,並使之承載壹些主念的意誌,也算是不錯了。”夫子說道。
  樓近辰夫子解釋清楚之後,他覺得自己又有了壹些想法。
  季夫子以念頭附於紙鶴上,使之幻化成鶴,飛出極遠,即使是當時是主念,也會變成輔念,只壹縷遊絲般念意附著,維系著季夫子吩咐的那壹句話的話意,而去尋找著目的地。
  “所以,想要折紙成鶴,還需要對於鶴有壹定的了解?”樓近辰說道。
  “對,不僅是了解,在施法的時候,妳需要壹心二用,使另壹份意識想象著自己就是壹只鶴,而妳對鶴越是了解,便越是能夠幻化的真實。”季夫子說道。
  “那麽,五行之物之間是否可以相互轉化?”樓近辰問道,因為他想到了‘點石成金’這樣的法術。
  “當然,不過,五行轉化之術,卻是壹門非常復雜而高深的法術,不僅是幻化那麽簡單。”季夫子的話,給樓近辰打開了壹扇新大門。
  “那弟子,是否需要練習畫畫?”樓近辰問道。
  “若妳有時間,自然可以練壹練,儒門有禮樂書禦劍數六藝修持,其中的書便不僅是讀書識字,還有指的是書符箓,丹青描畫。”
  樓近辰發現這個儒家六藝與自己知道的差不太多,但是想來解釋定然有不同。
  在兩人的交談中,不知不覺竟是已經中午了。
  有人做好了飯菜,這壹次並沒有端到這風雨亭中來,而是喊他們入堂屋之中去吃。
  兩人吃飯,沒有說話,但是吃完之後,季夫子則是說道:“今天跟妳說的這些,足夠妳感悟壹段時間了,妳回去吧,下月再來。”
  樓近辰行禮,謝過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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