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這壹次，是我贏了

　　確定了！
　　既然對方姓氏與彈幕所給的信息相同，那就幾乎能完全確定，對方絕對和薔薇結社有所關聯。
　　只是，確認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人已經吊路燈了，其身份暴露之後，個人信息也被扒的幹幹凈凈。
　　無父無母，沒有親人，光輝街賣面包的老太太是他交流最多的人，而那位老太太聽說經常來店裏買面包的那個人是個殺人狂魔之後，直接壹口氣沒吐出來，沒多久就埋了。
　　總的來說，這位姓布雷斯特的先生，在這個世界上，完完全全就是孤零零的壹個人，要不是幹出了這麽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估計死在臭水溝裏都得好幾天後才被發現。
　　綜上所述，艾琳帶來的情報，似乎真的沒什麽意義。
　　回想著有關信息，林恩把視線，放在了彈幕們所說的“儀式”上。
　　彈幕們說，這位兇手，是為了儀式而犧牲。
　　難道說，他殺這麽多人，是為了完成薔薇結社的“復生儀式”嗎？
　　林恩猜不透。
　　他不知道所謂的“復生儀式”到底是什麽，步驟如何，所以沒辦法根據這個關鍵點來反推證明，找到線索。
　　不過，既然是復活，其中步驟，絕對跟色孽之神有所關聯。
　　在人類三千多年的歷史上，關於【復活】的傳說有很多。
　　其方式各異，種類大不相同，但唯有壹點，在所有傳說中都存在。
　　——想要復活某個對象，那準備的儀式中，必定會有對於復活對象來說，極為重要的東西存在。
　　只是，林恩對色孽之神的了解不算太多，所以他也不知道這個“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先找找有關資料吧……”
　　暫時放下這個想法，林恩重新掛上微笑。
　　“艾琳，謝謝。”
　　“妳的信息，對我很有幫助。”
　　“既然如此。”艾琳笑吟吟道，“妳晚上，有事嗎？”
　　“昨天在虛數之海中，找到了壹門極合適我的魔法，我想用今天晚上的時間，將他掌握……不過。”林恩輕飄飄地說，“如果是您的邀約，學習的事情，暫時放下也可以。”
　　“……”
　　艾琳臉上的笑容忽地凝滯住了。
　　林恩的回答，與她想象的有些不太壹樣。
　　按照她的了解，面對她的邀請，林恩要麽是不說理由直接拒絕，要麽會壹口答應。
　　微微瞇眼，艾琳重新掛上笑容，說：“既然是極為合適的魔法，那自然是盡快掌握比較好，我的邀約，倒也不用那麽著急。”
　　少女的話語中，似乎盡顯大度，滿滿的都是對對方的體諒。
　　眼波流轉，艾琳再次開口道。
　　“對了。最近，妳的風頭很盛哦，又是僅用十三分鐘與虛數之海建立連接，又是創下破天荒的記錄……”
　　她凝視著林恩，漂亮的眼眸中充斥著好奇，好似在說“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壹般。
　　然而，她的下壹句話，卻突然話鋒壹轉。
　　“妳的優秀，可吸引了不少人呢。”她笑吟吟道，“這兩天，可是有不少人來向我打聽有關於妳的信息哦。”
　　“那架勢，好像要爭著搶著把自己嫁給妳似的呢。”
　　作為卡蘭家族的壹員，加上艾琳的社交手段頗為豐富，所以她在所謂的“上流圈子”中，可不像布雷澤家那樣，人人喊打，反而頗有名望，許多與她年紀相仿的貴族小姐們，都有著隱隱以她為首的趨勢。
　　對於那些被捧在手心裏的貴族小姐來說，優秀又帥氣的男孩的吸引力，絕對能夠蓋過她們沒有直視過的“醜陋名聲”。
　　聽到艾琳的話，林恩心頭壹凜，說：“怎麽會，她們難道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知道又怎麽樣”艾琳白了他壹眼，聲音中充斥著輕蔑與不屑，“在‘貴族’們的‘花樣’中，這種事情，只是最不起眼的小事而已，妳難道不知道嗎？”
　　“……”
　　“唉。”艾琳忽的嘆了口氣，眉頭微蹙，“林恩，妳現在，越來越優秀了，可我，卻依然平庸……”
　　林恩眼神微凝。
　　艾琳說自己平庸，這顯然是在說笑了。
　　據他了解，自己之後，第二個與虛數之海建立連接的，便是艾琳；而上次由虛數之海主動引發的水龍卷中，艾琳堅持了近七分鐘！
　　如果去掉他這個虛假的二十壹分鐘的話，那現在在學院中，被捧起的，絕對是美貌與天賦並存的艾琳。
　　可為什麽，天賦如此之高的她，要用話語，貶低自己呢？
　　林恩看著艾琳微微擡頭，低聲說：“妳越來越優秀，飛的越來越高，有時候，我真怕妳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那般，離我而去。”
　　“怎麽會？”林恩露出個溫和的笑，輕聲說，“您既然將我當成您的選擇，又給予了我這麽多幫助，這份重視，我怎麽能輕易遺忘？”
　　“我的選擇……”
　　艾琳直直盯著他：“真的嗎？不會離開我？”
　　“如果您不趕我走的話。”
　　“那，妳會壹直站在我這邊嗎？就算……與很多人成為敵人，妳也會幫助我？”
　　林恩瞇眼笑著，輕聲說。
　　“如果，您希望的話。”
　　閉上眼，艾琳深呼吸幾次，展顏壹笑。
　　“謝謝。”
　　頓了頓，她繼續說：“既然妳晚上還有事，便早些回去吧。”
　　“我很期待，妳壹直站在最高點，俯視其他人的樣子。”
　　林恩再次笑笑，站起身，微微鞠躬。
　　“希望我不會辜負您的期待。”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艾琳看著他的背影，眼神中隱約閃過壹絲陰霾。
　　“希望如此。”
　　她壹個字，壹個字地，喃喃念著。
　　……
　　【好怪哦。】
　　【對誒，我感覺，剛剛的氣氛，好奇怪好奇怪。】
　　【明明就像是很重要的誓約簽訂，宣誓效忠的場面，可為什麽，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原因很簡單。”
　　馬車內，林恩看著彈幕，輕聲道：“只是因為，我不夠‘真誠’而已。”
　　【誒？什麽意思？】
　　輕輕敲著馬車扶手，林恩沒有直接回答彈幕的問題，淡聲道：“其實，如果不是特殊情況，艾琳是不會問我這些問題的。”
　　“艾琳對於自己的要求極其嚴格，不過問‘未婚夫’的私事，就是其中壹項，屬於‘未婚妻’應保持的禮儀——可不問，卻不代表她不知道。”
　　“妳們有沒有發現，其實，艾琳壹直希望掌控我——不是任何行為都要按她的要求來做的那種掌控，而是，我的所有信息，事無巨細，壹切都得擺在她的面前，不能有任何她不知道的地方。”
　　【好像……確實有這種感覺。】
　　【好恐怖的控制欲，害怕。】
　　【(#｀°Д°′)！！】
　　頓了頓，林恩繼續道：“事實上，我與艾琳之間的關系，我是處於弱勢地位的壹方，以艾琳的本事，很容易就達成信息掌控。”
　　“但是，從鏈接虛數之海的那天開始，妳們的出現，讓艾琳對於我的信息中，出現了壹片空白區域。”
　　“而這，也導致了之後，我因為薔薇結社的事情，邀請她赴約時，她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打我壹個措手不及。”
　　“那壹次的交鋒來的太過突然，讓沒有經驗的我，遭到了失敗——在她說出那些話的瞬間，我居然真的對她升起了‘感激’的念頭，即便只有壹瞬間便被掐滅，但仍彰顯著我的落敗。”
　　“只差壹點，我就真的‘如她所願’了。”
　　敲了敲扶手，林恩接著說：“既然已經輸了壹次，我自然不能再犯錯，而對於今天自己的表現，我很滿意。”
　　【等會兒，什麽表現？】
　　林恩笑了笑，說：“在她看到菲妮克斯同學的時候，明顯對她的存在，感到迷惑——她不認識壹個名叫愛麗莎·菲妮克斯的人，而這個人，卻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艾琳壹直認為自己是任何方面都極為優秀的完美存在，無論是相貌，行為方式，亦或者是自身實力，除了我以外，她始終保持同輩們的領先地位——即便是我，也在‘依附’於她。”
　　“但今天，出現了意外。”
　　“單論相貌來說，菲妮克斯同學完全不遜色於艾琳，同時，她能坐在我的對面與我交談，證明她絕對有著自己的優點存在——艾琳認為，我不會和蠢貨交談。”
　　“所以，她對菲妮克斯的存在，產生了‘危機感’。”
　　“因為這件事情，不存在於她掌控的信息之中，於是她發現，關於我的信息裏，那片空白已經愈發擴大。”
　　“正是這種‘危機感’，令她的情緒產生了波瀾，從而使得她問出之後那壹系列，想讓我效忠於她的話。”
　　【救命，我真的是在看gal世界觀的番嗎？這也……太燒腦了吧！！】
　　【正常，人與人之間，不就是勾心鬥角嘛。】
　　【雖然但是……妳最後，不還是答應她了嗎？】
　　“我答應了嗎？”林恩反問道，“我哪句話答應她了？”
　　【怎麽會……如果您不趕我走……如果您希望的話……】
　　【這些話，雖然不是直接答應，但也差不多吧？】
　　“差很多。”林恩淡聲道，“如果我想走，她不讓我走，那我就讓她幫我走；如果她希望我做某件事，我不想做，那我就……幫她不希望。”
　　【我超！(#`O′)】
　　【這就是，高手過招嗎？】
　　“當然，以上這些，只是這次艾琳試探我與我進行反擊的過程而已。”林恩瞇眼笑道，“總的來說，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為陌生的菲妮克斯同學出現在我身邊，但我卻沒有告訴她菲妮克斯的身份與同我之間的關系而導致的。”
　　“她拐彎抹角的想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訴她，並且壹直保留到了結尾，還讓她拿我沒辦法。”
　　【這樣，艾琳會生氣吧？那之後，妳們之間的關系……】
　　林恩笑道：“艾琳不會這麽輕易就生氣的。”
　　“她壹向以‘完美的女性’來要求自己，這點事情，不可能令她的情緒產生波動，只會讓她思考下壹次該用什麽樣的話術來束縛住我，讓我沒有回旋的余地。”
　　“無論下壹次她會出什麽招，這壹次。”
　　“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