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入侵烏拉諾斯世界

　　和謎語人打交道真的是廢腦細胞。
　　伊凜剛滿臉嫌棄地接過卡片，谷天晴的馬甲忽然壹陣抽搐，倒在地上，疑似碰瓷。伊凜不用上前查看，也能分辨出，剛才還囂張至極的工作人員，轉眼就變成了壹具屍體。
　　壹如那位“古代神話學”教師，顧晴天。
　　黑暗中，伊凜目光壹凝，彈指將硬紙卡燃成灰燼。
　　燒了。
　　這貨的東西在世界上留多壹秒都是罪惡。
　　這個時候，
　　沒有人知道，在“奇美拉事件”之末，未來的死亡騎士，與世界的管理員，曾在此時、此刻、此地，有過短暫的會晤。
　　……
　　青城。
　　“啊啦啦，小希，管理員大人回來了哦。”
　　少婦給伊凜開門，送上溫暖。
　　“明白了？”
　　小希正對著鏡子，自己給自己紮羊角辮。她沒有回頭，背朝伊凜說了壹句。
　　“腦殼疼。”
　　伊凜揉了揉眉心。
　　“正常。”小希滿意地抖了抖自己的麻花辮，敷衍回道。
　　伊凜是了解區區女神的。
　　平常壹進門，女神就要抱抱。
　　今天破天荒沒提出過分要求，顯然不對勁。
　　沈默片刻後，伊凜朝小希彈出壹個文件。
　　【申請‘入侵’權限。】
　　【坐標：β-4321-1253-1234-9873。】
　　小希抖辮子的動作猛地壹頓。
　　“其實，”小希轉過頭，壹向表現得沒心沒肺的她，那水汪汪的眼珠子裏浮現出壹絲絲傷感：“妳和我都很清楚，妳這次‘入侵’，無法改變任何事。”
　　伊凜平靜點頭：“我總得試壹試，因為在那最後，對‘我’而言，有壹段不曾了解的‘空白’。我覺得，既然阿鄧以‘思念體’的形態，親手將那個世界的坐標交給我，我總覺得他是想讓我去那裏壹趟，做點什麽。”
　　“那妳就去吧，我的管理員。”
　　小希點點頭，擺擺手，算是同意。
　　【申請通過。】
　　【請抵達入侵通道。】
　　【即將入侵坐標：β-4321-1253-1234-9873。】
　　在“老板”的批準後，伊凜得以借助【希樂園】的功能，以管理員的身份，入侵其他世界。
　　……
　　壹小時後。
　　伊凜來到灰霧區，站在了死亡之塔的面前。
　　灰色的霧氣，蘊藏著“死亡”的偉力，伊凜在身體表面構築了十幾層防禦，抵抗“死亡”的侵襲。
　　紅色的小蝙蝠愉快地站在管理員肩膀上。
　　伊凜瞟了格林壹眼：“妳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淡定點，”格林舔舔嘴唇，那粉紅的小舌頭又濕又潤，讓這蝙蝠看起來顯得有壹點點饑渴：“別忘了，夢魘印記還沒給呢。”
　　灰色的巨塔在管理員與小蝙蝠面前，猶如壹堵直通天際的高墻。
　　伊凜將手按在巨塔上。
　　嗡嗡嗡。
　　他感覺整座塔都在震動。但很顯然，塔巋然不動，震動的並不是死亡之塔，而是他。從伊凜的掌心間，壹道道虛幻的光芒與巨塔相連，在片刻的停頓後，面前沒有任何紋理的灰色巨塔，憑空撕開了壹道漆黑的門扉，伊凜沒有丁點兒猶豫，便踏入門扉裏。
　　在伊凜的“記憶”中，他是第壹次以這種方式，進入“入侵”的通道。以往使徒都是借著死亡烙印與死亡之塔相連，省略了這個過程。即便沒有那麽方便，但現在的伊凜覺得更加有儀式感。
　　挺好。
　　伊凜面前出現了壹個虛擬鍵盤，伊凜不動聲色地將“烏拉諾斯世界”的坐標輸入。
　　“其實，妳能自己入侵的吧？”
　　在傳輸通道的流光開始運轉時，伊凜隨口壹問。
　　“不能。”
　　格林搖搖頭：“諸神，壹般來說不會自主誕生夢魘。特別是，知道【夢魘】存在的，都會刻意避免，除非忍不住。”
　　“不會？”伊凜壹楞：“那它們，不，妳們呢？”
　　伊凜言下之意，指的是比“神”更高壹級的“主宰”級。
　　“當然是不能啊。”
　　格林理所當然地回道，沒有隱瞞。
　　伊凜更是難以理解：“這麽說來，妳的力量豈不是毫無用武之地？”
　　“啊？”格林在呆滯了片刻後，哭笑不得，她卷起翅膀用力戳著伊凜的額頭：“妳是不是將‘吾等’之爭，想象成妳們低等生物之間的廝殺了？”
　　“不然呢？”
　　“格局真小。”格林輕嘆，小小的眼珠子裏全是鄙夷：“格局小了。那麽，妳覺得‘我們’，是什麽？”
　　這話倒是問在了點點兒上。
　　「主宰」是什麽樣的級別？
　　伊凜的確難以理解。
　　按理說，世界是船，那麽神，就是船長，神是世界的主人。那麽，主宰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壹艘艦隊的艦長？
　　主宰的麾下有千千萬萬的神？
　　浩浩蕩蕩的“世界戰艦”征服星辰大海？
　　伊凜想象著那個畫面，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當伊凜將自己的理解說出時，格林又開始談格局：“小小小。簡單告訴妳，我們，是不滅的。”
　　伊凜臉色壹沈。
　　格林笑了笑：“我等是‘概念’的化身，漂流在源海海域上的壹切生命，他們所能理解的某個‘概念’，當這個概念的印象，具現化之後，就是‘我們’。我們是眾生的「理解」，是「概念」，是「圖騰」，是「信仰」，是「意識聚合」，我們無處不在，不死不滅，莫要用區區人類對‘力量’的淺薄概念去衡量我們。而且，”
　　“妳誤會了壹件事。”格林豎起右邊翅膀，卷起指頭的形狀，嘿嘿直笑：“不是因為吾掌握夢魘，才成為‘主’。而是，吾即【夢魘】。當然，現在的妳不可能‘理解’的喲，妳還差得遠呢~”
　　二人在談論區區主宰是什麽樣的存在時。
　　伊凜腳下高速流動的光束，就像是全自動傳送履帶，將伊凜送到光的盡頭。
　　這就是【希樂園】的牛逼之處了，只要輸入固定的坐標，就能侵入其他人的世界。
　　當然，伊凜估計這個“入侵”肯定是有既定的條件或者上限的，不然早逆天了。
　　能隨意進出主宰們的閨房？
　　伊凜面無表情地瞟了格林壹眼。
　　這光是想想都有些激動。不過，伊凜自然不會傻乎乎地在格林面前表現出這古怪的情緒，輕咳兩聲後，在傳送的流光中，伊凜想起另外壹事，此刻有空，便順口提起：“我有壹件事，壹直很奇怪。在偽影中曾發生的，又重新在‘真實唯壹’中再次上演，妳們，咳咳，我是說妳們那壹批，不會覺得古怪麽？”
　　“會麽？”格林納悶地反問，有時候伊凜與格林交談時，位於不同的格局上，理解上出現了壹定程度的誤差。這就是所謂的“代溝”了，因維度之差，而產生的深邃鴻溝。
　　過了壹會，格林將心比心，嘗試把自己的思維格局降低後，終於理解，恍然大悟：“妳是想問，為什麽我們察覺不到，對吧？”
　　伊凜點頭。
　　“很簡單。”格林卷起翅膀，上面飄著壹個發光的栗子：“這裏有兩個人。”
　　伊凜的視野裏出現了兩個光人。
　　“有人悄悄地把其中壹個人，變成了狗。”
　　啵。
　　人變成了狗。
　　有的主宰，總喜歡拿狗舉栗子。
　　“妳看見了，對吧？”格林反問。
　　“那不然呢？”
　　“那我再把這個栗子舉大點。”格林招招翅膀，伊凜視野中的“小人”變成了壹千個。格林壹舉：“其中壹個人變成了狗。”
　　狗淹沒在人海裏。
　　伊凜明白了：“懂了，妳們的格局太大，反而難以註意到細小的變化。”
　　格林皺了皺眉眼，不滿地反駁：“不不不，不是‘難以’，而是‘懶’。妳可真不會說話。”
　　話雖如此。
　　格林簡單舉“栗子”解釋後，伊凜很快便理解了。壹個活人大變活狗這種突兀離譜的事，放在壹個小群體裏可能會顯得很紮眼，但如果將這個群體的基數無數放大，那就完全不值壹提了。
　　難怪小希能借助“偽影”和主宰與諸神們耗了那麽久，原來小希才是最資歷深厚的老陰嗶呀。
　　“對了。”
　　這時，格林左翅膀蜷成拳狀，在右翅上用力壹拍：“如果我沒猜錯，妳們【希樂園】這次入侵的方式，和平時的‘橋接’有點不同。”
　　“橋接？”
　　伊凜壹楞。
　　而在格林說話的同時，流光通道盡頭，出現了壹個藍色的小點點。
　　性感格林繼續舉栗子，他右翅膀縮成了壹個“O”型，左翅膀尖尖地往O裏捅，充分用肢體語言示意後，格林饒有趣味地說道：“吶，妳們【希樂園】註冊者的入侵，是用隱匿的入侵通道，與世界艦形成固定的‘橋接通道’，將註冊者偷偷送入其中。可妳現在，用的應該是‘維修通道’臨時改造而成的‘入侵通道’，在不形成橋接關系的前提下，妳將會被送到目標坐標點的附近。”
　　“什麽意思？”
　　伊凜臉色壹變，格林的口吻讓伊凜有了不好的預感。
　　“簡單來說，”格林嘴角咧開，幸災樂禍地笑著：“妳將會直接沐浴在……‘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