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7章 附靈武器？神賜兵裝「天之鎖」

　　落日余暉。
　　戰場上歸來的壯士身影，映在城墻上。
　　十幾米高的影子，顯得特別魁梧。
　　伊凜默然不語，看著墻壁上的倒影，若有所思。
　　“哈哈哈——爽快！”
　　紅發壹肚子邪火得到宣泄，踏著粘稠的獸血，大笑歸來，神色癲狂。
　　他終於痛快了。
　　波爾大總督在城墻上抽著煙，漸漸隱匿於煙霧中。
　　現在吉爾伽美什走了。
　　但他給眾人留下的震懾仍在。
　　伊凜與幾人在現實裏，有些不對付。
　　但目前來說，還不會打起來。
　　或者說，並沒有打起來的理由。
　　本來，波爾大總督認為，瑟茜婭身上藏著壹件大寶貝。
　　可壹路追到烏克鎮，她、紅發，都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世界，這個戰場，這個時代裏。
　　她隱隱有種感覺，自己似乎、可能、也許是被坑了。
　　谷天晴表情愉悅輕松，走入城內。
　　伊凜跳下城墻。
　　他無視了裝逼的谷天晴，走到蜜莉恩面前。
　　蜜莉恩的鎧甲上，沾滿了尚未幹涸的獸血，渾身透著濃郁的血腥味與腥臭味。
　　“感覺怎麽樣？”
　　伊凜低聲問。
　　“妳是說？”
　　“怪獸的實力。”
　　蜜莉恩將無形劍收起，點點頭，明白了伊凜的意思：“吾的身體很輕盈，靈活得不可思議。在戰場上，讓吾有種遊刃有余的感覺。”
　　“冒昧問壹句……”伊凜湊近了壹些：“妳的職階技能是？”
　　“噢，”蜜莉恩略想不通，為什麽伊凜的動作和表情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但她見伊凜沒有嫌棄她身上臭臭的、臟臟的，蜜莉恩呆毛微微顫抖，臉上卻很平靜，掰著指頭逐壹數著面板上的職階技能：“「直感」、「對魔力」、「騎乘」、「鏡花水月」、「泰坦之力」、「劍心通明」、「動態視覺」、「絕對平衡」、「妖精祝福」、「正義之心」……”
　　蜜莉恩才說到壹半，就發現伊凜在壹旁瞪著眼睛，反應似乎有點奇怪，她不得不中止了誦讀，好奇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伊凜搖搖頭：“沒什麽問題了，請妳不必再說了，已經夠了。”
　　蜜莉恩皺了皺眉：“可下面還有……”
　　這不，還沒念完呢。
　　“哦？”伊凜作出剛想起什麽的表情，好心提醒道：“餓了沒？”
　　蜜莉恩瞬間像是開啟了某個開關，將職階技能壹事拋到呆毛之後，如小雞啄米般用力點頭：“嗯嗯嗯！餓了！”
　　“走，咱們去找點好吃的！”
　　“歐嘞！”
　　……
　　到了晚上。
　　烏魯克城內。
　　女神廣場上，燃起巨大的篝火。
　　烏魯克子民，團團圍在篝火前，在慶祝今天的勝利。
　　他們端上壹道道當地美食，送上特色麥酒，為幾位英靈接風洗塵。
　　其中，作為今天的重點功臣，蜜莉恩、紅發、米歇爾、谷天晴，得到了英雄般的對待。
　　“嗝~”
　　蜜莉恩趁著其他人不註意，偷偷打著飽嗝，拍拍微微鼓起的肚皮，吃得十分滿足。
　　雖然她覺得，這裏的烹飪技術十分粗糙，遠遠比不上伊凜的十分之壹。但勝在量大啊！伊凜從來沒做過那麽多的食物，這壹頓把蜜莉恩餵得飽飽的，再也吃不下了。
　　“感謝招待，吾吃飽了。”
　　蜜莉恩對烏魯克子民表示了由衷的感謝。
　　她逐漸喜歡上這個淳樸的史前文明城市。
　　這時，
　　壹位舉止優雅、穿著墨綠色長裙，面上戴著薄薄面紗的女人，盈盈走來。
　　“諸位英靈，我是輔助賢王的神官，西杜麗，請讓我為妳們安排休息住所。”
　　宮殿最頂端，是吉爾伽美什住的。
　　看來，自古而來越是身份尊貴的，越喜歡往高處住。
　　而他們的住處，安排在塔廟中層。
　　兩隔壁的房間，壹個男間，壹個女間。
　　看來壹人壹個單間，是萬萬不可能的。
　　除了房間外，在樓下居然還有專門用來沐浴的池子。裏面常年有幹凈的溫泉，十分巴適。
　　幾人分批洗完澡，已是半夜。
　　俯瞰而下，烏魯克城，萬籟俱靜，萬家燈火黯然無光。僅有零星的按固定路線移動的巡邏士兵持著的火把微光，在城內若隱若現。
　　盡職的烏魯克護衛隊，在城內、城墻上舉著火把巡邏，不敢松懈。
　　夜空裏，壹輪大得誇張的圓月，高懸天際。
　　在月亮旁，那道將天空撕成兩部分的裂隙，並沒有消失。
　　裂隙中，時不時有分散的紅光亮起，像是在其中，有某些存在，偷偷睜開了眼睛，在偷窺這邊的世界。
　　西杜麗貼心為諸位來自異時空的英靈，講解在烏魯克的生存規則。
　　壹、不得私自進入賢王的居室，會死。
　　二、不得以各種方式損毀女神像，會死。
　　三、不得在各種場合對賢王表現出絲毫不敬，會死。
　　其他的行為，英靈皆不受任何約束。
　　幾位英靈安靜聽西杜麗講解規則。
　　隨後面面相覷。
　　也就是說，只要不對女神像和那拽金毛幹點什麽不軌之事，他們幾乎是在烏魯克裏不受任何約束的？
　　沒有人傻到去問，當著賢王的面，對賢王不敬會怎麽樣。
　　因為，紅發已經用自己的親身經歷，為所有人做了壹次血淋淋的解說。
　　在西杜麗走後。
　　七位英靈，在房間裏陷入沈默。
　　這裏是男士大床房。
　　按理說，蜜莉恩、米歇爾、波爾三位女英靈，該滾回自己的房間去，愛咋咋的。
　　可蜜莉恩在地板上坐得穩穩的，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波爾大總督倚在半開的門旁，目光落到門外，迷離不定，手持煙桿，吞雲吐霧，默然不語。
　　米歇爾在墻邊，遠離眾人，默默地取出擦武器的布，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鐮刀。
　　“咳咳~”
　　伊凜故意幹咳兩聲，打破這種尷尬。
　　壹瞬間，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伊凜身上。
　　他壹下子就成為了焦點。
　　雖然這種感覺，他並不喜歡。
　　他寧願茍在影子裏，偷偷摸摸地出擊。
　　但眼下，似乎沒什麽其他更好的辦法。
　　“我說壹句，”
　　伊凜面色平靜地摸出兩把小手槍，在手裏來回把玩：“妳們當中，如果之前有欠錢的、有仇的、有怨的，趕緊趁現在了結了。我想誰都不樂意看見，在接下來的戰爭裏，被人從背後捅刀子。”
　　伊凜這話剛說完，紅發瞪著眼朝伊凜看來，鼻孔裏呼哧呼哧噴著氣，壹副像是要把伊凜洗幹凈、吃進肚子裏的猙獰表情，仿佛是在說：老子就和妳有仇！
　　“呵~”門旁，波爾大總督不屑壹笑。
　　言峰公正舉起手：“我覺得伊凜先生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現在的處境是壹樣的，應該暫時合作。”
　　伊凜看了言峰公正壹眼，繼續說道：“我想妳們當中，有些人還不明白，我們為什麽會陷入現在的境地。簡單來說，是時鐘塔。我想妳們都從各種各樣的渠道裏，得知了壹件事。那是關於壹件寶物，所以，在各種因緣下，我們最終，聚集在了烏克鎮內。”
　　“但很遺憾地告訴妳們，根本就沒有這件寶物，我們所有人都被騙了。”
　　言峰公正臉色壹變。
　　伊凜微微笑著，在其他人的沈默中，他看向言峰公正：“其他人來到烏克鎮的原因，我大概能猜出。可妳們，原諒我講話比較直接，妳們，屬於什麽地方。”
　　米歇爾忽然，握緊了手中的鐮刀，閉上眼睛。
　　言峰公正捏緊拳頭，似乎在想些什麽。
　　“原來如此，”伊凜笑了，不等言峰公正與米歇爾給出答案，他已經肯定了自己的推測：“仿徨海嗎？我之前就已經覺得違和，巴瑟梅羅為了讓我更相信時鐘塔的窘迫處境，讓壹切在邏輯上，顯得毫無破綻，所以才營造出時鐘塔和仿徨海的敵對氛圍。”
　　“不對，準確來說不應該，因為那是在我抵達時鐘塔前發生的事。其實真正的情形是，時鐘塔和仿徨海壹直是敵對的，但正應了那句話，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因為某個目的，時鐘塔和仿徨海，突然就手牽手，當起了好朋友。這就是人類啊，挺諷刺的。”
　　“等等……”紅發壹聽，下意識瞪圓了眼睛，魚尾紋都給瞪沒了，拍床而起：“妳意思是，那群該死的魔術師，把我給騙了？”
　　伊凜對紅發的憤怒表示無法理解，他用古怪的目光看著紅發：“妳是精神……不，妳是魔力側？”
　　“不是，我是筋力側。”紅發搖搖頭，順便彎起臂彎，秀了壹把發達的肱二頭肌。
　　可他沒明白伊凜在訴說中突然插這麽壹句，是幾個意思。
　　“那不就得了，”伊凜擺擺手：“人家憑腦力吃飯，妳壹個腦子裏長了肌肉的，被魔術師騙了，丟人嗎？這不丟人，也不奇怪。”
　　紅發：“……”
　　“呼——”
　　這時，聽到這裏，波爾大總督向伊凜走來，五官默然，擠不出笑容，她爽快說道：“明白了，合作。”
　　“大總督？”紅發詫異地看著波爾大總督。
　　“合作。”
　　波爾大總督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從嘴裏擠出兩個字。
　　紅發低下了頭，咬著牙，不再說話。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他總覺得不爽。
　　“明白人。”伊凜咧嘴壹笑，朝波爾大總督豎起大拇指。
　　波爾大總督在伊凜面前坐下，緊身的軍裝隨著她的動作壹顫壹顛，她表情無喜無悲，又問：“我們必須離開這裏，妳有辦法嗎？”
　　伊凜笑著搖搖頭：“暫時沒有。”
　　波爾大總督聞言，臉色壹變，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射向伊凜。四周煙霧也更加濃郁，將波爾大總督的身影，籠罩在煙霧中。
　　“呵呵，我說的是暫時。妳們進來的時候，應該註意到了，塔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對這件事做出了幹預。換言之，這裏是裏世界，我們正在壹場試煉中，”
　　“只要把這裏當成是壹次試煉，那麽思路就很清晰了。離開裏世界的方式，無非只有壹種眾所周知的辦法。”
　　“完成主線任務！”紅發聽著伊凜梳理情況，肌肉腦瓜殼逐漸開竅。
　　“對啊，”伊凜眼睛瞇起：“完成主線任務就可以了。而現在主線任務之所以還沒發布，按照我對理解，要麽就是，塔的幹預不完全，要麽就是，我們還沒有達到觸發主線任務的條件……”
　　這時，伊凜說到這裏，語氣壹頓，微微蹙眉，看向空無壹物的窗外。
　　但他的停頓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接上了話，目光從窗外移回，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接下來只有等。這是壹場戰爭，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贏得這場戰爭而已。”
　　伊凜將仇恨轉移到時鐘塔與仿徨海身上。
　　眾人同仇敵愾，總算是將現實中的沖突，暫且放下，全心全意將這次試煉打過去再說。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目前不過是因為七人目的壹致，才能達成合作。壹旦出現了不穩定的因素，這種脆弱的聯盟關系，會在頃刻間，崩塌殆盡。
　　整個談話過程中，
　　言峰公正壹直低著頭，面色蒼白，壹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知在想些什麽。
　　所有人離開後，男士大床房裏，剩下紅發，伊凜，言峰公正，谷天晴四人。
　　四個大男人呆在壹個房間裏，本就沒那麽熟，各自坐在壹角，氣氛尷尬到讓人忍不住在地面摳出三室壹廳來。
　　這種氣氛壹直持續到半夜。
　　言峰公正默不作聲，背對著所有人，躺在墻壁邊，熟睡過去。
　　但伊凜其實知道，他並沒有睡著，只是假裝睡著了而已。
　　紅發倒是光棍，用極短的時間內接受了合作的現實。光著膀子，僅穿著壹條四角短褲，大字型躺在石板床上，呼嚕聲此起彼伏。
　　深夜。
　　伊凜突然睜開了眼睛，悄悄離開此處。
　　烏魯克城中，靜謐無聲。
　　伊凜化作壹道影子，無聲無息地來到宮殿的最高處。
　　頭頂上，是漆黑的夜幕，還有那壹道將天空撕成兩部分的空間裂隙。
　　伊凜半夜從房間裏溜出來，他不是來看夜空的。
　　也不是來迎風拉夜尿的。
　　更不是來幽會的。
　　在空曠的神殿天臺上，擺了壹張石桌。
　　石桌旁，鋪了壹張柔軟的獸皮毛毯。
　　在毛毯上，坐著壹個人。
　　是吉爾伽美什王！
　　他正背對著伊凜，張開胯，用隨意慵懶的坐姿，坐在毛毯上。此刻的吉爾伽美什王，獨自壹人，仰望天空中的那道裂隙，壹動不動。
　　這時，
　　壹位披散著綠色長發，穿著壹身純白色簡樸布衣的翩翩美少年，從吉爾伽美什的身後飄出。
　　他的五官精致得如同少女，有著壹對純凈得像綠寶石般的瞳孔，令伊凜在壹瞬間，差點誤以為他是女性。幸好，對方的胸前平得離譜，讓伊凜總算沒有分辨錯誤。
　　“妳好，Caster。”
　　綠發少年飄到了伊凜面前，清秀的臉上面帶歉意，用雌雄莫辨的溫柔聲線緩緩說道：“我是王的神賜兵裝——「天之鎖」。抱歉，王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所以——”
　　“閉嘴，恩奇都。”吉爾伽美什歪著頭，仍背對伊凜，卻斜眼朝正在對話的伊凜與綠發少年瞟了過來，粗暴打斷兩人的對話：“妳難道以為現狀會動搖本王的心智嗎？妳可太天真了，別忘了本王是誰。”
　　“請吾王原諒天之鎖的無禮。”
　　自稱“天之鎖”，吉爾伽美什卻稱他為“恩奇都”的綠發少年，笑著向吉爾伽美什道歉後，便朝伊凜微微壹笑，消失在原地。
　　“是靈。”
　　聶紅袖出現，皺著眉冷聲道。
　　“咦，居然是靈呢！”
　　白小依也不甘寂寞。
　　“我現在該說果然是靈嗎？”
　　小美歪著腦袋，用天真無暇的表情問道。
　　在吉爾伽美什身邊，恩奇都冒出了壹個半透明的腦袋，小聲BB：“王，他們感情真好。”
　　“退下。”
　　吉爾伽美什面無表情地單手將恩奇都摁了回去，重新恢復逼格，用壹個金澄澄亮得晃眼的華麗杯子，搖晃著琥珀色的麥酒，傲然道：“擁有微弱神性的混血雜種。呵，本王允許妳與本王同席而坐。”
　　伊凜聞言，心中訝然，但還是默默地在石桌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