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潮熱 by 今霧
2025-2-17 21:08
旗袍裙有些復雜,要壹顆顆解開盤扣,手臂繞後,握住拉鏈鏈頭,壹點點剝離掉外在的繁冗,到最後只剩下純白無瑕。
白到晃人眼,亂人心弦。
內芯嬌小,骨骼勻稱,又不至於皮包骨頭壹般。
沈烈始終盯著她,目光壹寸壹寸,仿佛眼前展開的畫卷,畫卷裏的人栩栩如生,鮮活漂亮。
陳靜安對這方面知之甚少,壹切憑著本能行事,她附身握住沈烈的下顎接吻,與睡著時的偷吻不同,沈烈會回應,他總有片刻間就能奪得主動的本事,她卻不太滿意,擡頭放開,他下意識擡頭,要得更多,她卻不讓他稱心如意,始終若即若離。
長睫低垂,目光掃過他突出喉結,就像是入了魔壹般,低頭吻住。
喉結重重滾動。
她聽見低沈的聲音,聽不出痛苦還是快樂,頗為艱難的壹聲喟嘆,卻極為磨人耳朵,像是濺出壹小粒火星,燙到耳垂,整個人都發紅發燙。
陳靜安像是得到鼓勵,再次低頭,很輕地的咬了下。
沈烈輕易就掙開她的手,扣住她的脖頸,那麽細,像是多用點力氣就要折斷,他將她撈起來,迫不及待地吻住她。
壹個深吻。
時間長的陳靜安快要暈厥。
不該是這樣,掌控的是她,她雙手撐著他的胸膛,將人重新壓回軟榻,幾乎是半威脅半強調告訴他不能動。
沈烈笑,仰躺著,四肢大咧咧放著:“好,妳來。”
陳靜安紅著耳朵重新開始,她像是新得壹把琵琶,愛不釋手,極認真地調試彈奏,其實很不得章法,那股渴意已經深入骨髓,像中毒,煎熬與快意幾乎讓他升天,他繃緊肌肉,控制力出乎意外,像是壹根蓄勢待發的弦,隨時都可能斷掉。
但演奏者並不知道,沈烈的臨界值到底在哪裏。
她撕下壹小枚包裝,第壹次戴反,她只好取下又調換壹面。
煎熬的只有沈烈,他眼裏幾乎騰起火焰,含著笑意很重,就像看她到底能玩出什麽花來。
陳靜安始終不得其法,壹來壹回反而被那股疼意激得全身顫抖,她憋得臉上溢出汗來,打濕兩鬢的碎發,貼著皮膚,剔透汗珠順著粉白面頰下滑。
太難了。
陳靜安忍不住皺眉,試過幾次後有些放棄,她停下,對上沈烈的視線,小聲又心虛道:“不想做了。”
這件事,並沒想象中好。
沈烈目光示意,唇角帶著笑意問:“就這樣?”
“妳去洗澡?”陳靜安有些無奈,的確是耗費體力,她已經沒什麽力氣,更不想再動。
這話說的很沒道理。
撩撥人的是她,要結束的也是她。
陳靜安準備從軟榻下去,還沒撿起裙子就被重新撈起來,天旋地轉間,兩個人的位置對調,沈烈雙臂撐在她身側,像是松樹枝上厚積的雪被打翻,紛紛揚揚傾落下來的,還有雪松冷調氣息。
她的呼吸裏,全都是他的氣息,根本無法逃離。
沈烈徹底結果掌控,他耐心早就耗盡,等待的每壹秒早已經在暗中標好代價,她多磨他壹分,都將收取更多的利息。沈烈充分發揮資本家的殘忍,要吞其肉啖其骨,吮吸血液,吃幹抹凈。
陳靜安被翻來覆去地蒸煮。
身體裏血液沸騰,灼燒著壹塊骨頭,她忍不住蜷縮來緩解這種陌生感,卻又被沈烈壹點點打開,每壹部分都要被展開,完完整整的,全攤在他眼底。
煎熬到受不住,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在她毫無準備時鑿進靈魂裏,喉嚨裏的聲音全都被他貪婪吞噬掉。
發不出聲,眼尾有眼淚掉出來。
痛到像是被整個劈開,她幾乎不能言,這剩下破碎的嗚咽,被吞掉,到最後都是些細細碎碎的聲音,沈烈像是沒感情的劊子手,他可以極盡溫柔地吻掉她眼尾的眼淚,但什麽時候該處決沒有半點猶豫,他在上空,看著她卷曲又舒展,節奏完全由他做主,浮浮沈沈間,她感覺到陌生的快意。
沈烈也有察覺,扯唇笑笑。
那笑讓陳靜安感覺到羞恥,好像她不該如此,要住唇,擡起手臂擋住眼睛不願再看,沈烈偏要拉開她的手,握著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看見他瞳孔裏自己的倒影,是何種神情。
反反復復,被置身於滾燙的油鍋中煎炸。
古鐘被撞擊,清脆悠揚的鐘鳴聲,像壹圈圈蕩起的漣漪,壹聲接著壹聲,不絕於耳。
後來沈烈抱著她從軟榻起身,她誤以為得救,喘息片刻,剛接觸到柔軟床被,又是全新壹輪,比起軟榻上狹小空間,這裏空間更大,足夠沈烈隨心所欲,他放開她的唇,聲音從喉嚨裏溢出來,痛苦或快樂,全都毫無遮掩。
她企圖咬住手背,卻被沈烈握住,推至發頂。
兇狠又熱烈。
時間長得好像永遠不會結束,陳靜安只知道自己聲音裏帶著哭腔,沈烈像是新得壹個新奇玩具,耐心十足地探索怎麽去玩,都有什麽玩法,她潰不成軍,沈烈教她的話都能說出口,她累得閉眼像幾天未合眼。
她伸手握住枕頭,想也沒想砸過去。
輕飄飄的,哪有什麽力度,沈烈接過,墊在她的腰下。
陳靜安臉上鮮紅欲滴,心底罵了句混蛋。
壹直到半夜,兩個人體力耗盡,饑腸轆轆,沈烈抱著她去浴室洗過,換上幹凈衣服,床單是不能再繼續睡了,來不及換掉,只能換個房間,沈烈隨手拿了條休閑長褲套上,要下樓做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