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調教記

秦三兩

都市生活

景昌三十六年春,壹道賜婚聖旨降於李家,李家大房年僅五歲的嫡長女李知意,就這樣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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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風起

貴女調教記 by 秦三兩

2024-9-24 21:05

  景昌帝駕崩得猝不及防。
  雲晏抱著懷裏已經沒了呼吸的景昌帝,花了幾息定了定神。
  他這壹趟,原本是要遊說景昌帝,迫使他盡早決斷的。猶豫下去也無法兩全其美,反倒讓樓家占了先機。所以即便早就知道景昌帝被皇後軟禁,他們也沒有壹絲動作,直到景昌帝被皇後逼到死角。
  此計有些悖逆君臣之道,但情勢危急,他並沒有想得太多。若是他也同自己的父皇壹般左顧右盼,那麽即使坐上了那個位子,也不過數載窩囊。
  縱然想得清楚,潛入德正殿時他依然心有不安,但之後發生的事更讓他措手不及。
  他有了傳位聖旨,也失去了父君。
  喜和悲都是突如其來,壹股腦砸在他頭上,砸得他頭腦發蒙。
  雲晏很快從激蕩的情緒中平靜下來,將壹切布置成原樣後,才抽身離去。
  壹個巡邏的侍衛看到他,視而不見地走了過去。
  借著黑夜的掩映,雲晏迅速地離開了德正殿。
  黑沈的天邊悶雷滾滾,禦花園四處靜悄悄,溫苑裏名貴的夜幽蘭枝收葉斂。
  颶風過崗,伏草唯存。
  溫苑廊下只亮著壹盞風燈,燈光罩著燈下壹個頎長身影。
  雲晏將虛掩的門推開壹道縫,朝那抹光源走去。
  那人聽到腳步聲,回過身來,臉上已經沒有了在德正殿前的醉意,衣冠楚楚,雙目壹派清明。
  雲晏三步並兩步:“父皇去了。”
  燈下的人啞然。
  與這位與自己互為‘敵手’的三哥並沒有什麽感情,但在德正殿經歷了那番驚天變故後,見他失神,心頭也有些共情的澀然。
  好半晌,雲恒吭了壹聲,繼而問:“是皇後?”
  雲晏應道:“不應是她。”景昌帝對皇後還有利用價值,何況朝局還沒被樓家掌握在手裏,太子的根基也還沒穩,景昌帝此時壹死百害無壹利,只不過徒增慌亂。
  氣氛壹時凝滯。
  雲恒哂笑:“我糊塗了。”
  “接下來妳要怎麽做。”
  雲晏看了他壹眼,他這個時刻緊繃的三哥神情平靜,仿佛還沈浸在某種情緒裏,只是隨口壹問,雲晏心裏那點最後的顧慮雲散了。唐文緒去雁西‘平亂’之前,曾傳書於他,讓他留心三皇子動靜,用之慎之。畢竟在那滔天權勢面前,誰都可能生出異心。雲晏原本也存了幾分顧忌,但是德正殿發生的樁樁件件,以及雲恒今日的反應,都足以使他相信雲恒並無異心。
  雲晏舒了壹口氣:“短時間內,想必皇後不會透漏德正殿的消息。”
  “那我們就……”
  “捅破它”
  “得等等,等壹個時機。”
  雲恒眼中倒影的光微微壹閃,腦中靈光乍現:“我說唐文緒怎麽乖乖聽了皇後去了雁西。”
  廊下風燈劇烈地晃了晃,燈下的兩人低聲交談了壹會兒,各自朝壹個方向離去了。
  帝都的夜像墨汁壹般又黑又沈,好似能壓在人頭上。沒有月亮,亦見不到星星,只有罡風陣陣。同壹片天空下,在大燕西南的雁西,卻是另壹番靜謐景象。
  雁西地廣人稀,時值冬季,大地已然壹片蕭瑟,但這裏天高地闊,夜空星子點點,不似沈重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帝都,別有疏闊豪情。
  雁西駐軍的主賬裏卻氣氛壓抑。
  侍從低著頭,匆匆將壹盆血水和幾條染著暗紅的巾子端出賬外。
  壹個年輕的副將步履匆匆地往主賬走,差點同侍從撞在壹處。木盆哐壹聲落在地上,瞬間將地上被踩的發硬的積雪染了成了紅色。
  侍從低呼壹聲,瞬間忘了動作。
  副將並沒註意到侍從的異常,驚道:“怎麽這麽多血?”
  侍從連忙將東西撿起來:“侯……侯爺的傷口開裂了,軍醫在生氣,侯爺也在生氣。”
  副將聽得壹頭霧水:“怎麽壹回事?”
  “您自己問侯爺吧,小的先退下了。”
  副將沒讓通報,甫壹進去,便感覺壹股壓抑的氣氛便撲面而來,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案後正上藥的侯爺聽到動靜猛然擡頭看過來,然而見是他,又沈著臉收回了視線。
  “侯……”
  副將招呼都沒打完呢,直接尬在了原地。
  難道他來的不是時候?
  “什麽事?”
  “侯爺的傷口怎麽裂開了?”
  壹旁的老軍醫哼哼壹聲,操著濃重的雁西口音:“小子眼拙,侯爺的身子是銅墻鐵壁,怎麽折騰都不在怕的,就是縱個馬而已,怎麽會受傷麽?”
  “啊這……”副將訕笑著撓了撓頭,沒敢接老軍醫的話茬,怕把自己的頭兒得罪了沒好日子過。
  老軍醫在雁西軍營待了幾十年了,看著唐家父子由少年長大成人的,在雁西駐軍中很有威望,可不怵唐文緒的威風,壹面在唐文緒胸口猙獰的傷口上撒藥粉,壹面道:“若是真那麽著急,讓李圖跑腿不就是了。”
  雖然不知道老軍醫說的是啥,李副將為了緩和氣氛,壹叠聲應和:“對對對,左右屬下已經了了手上的事務,侯爺有什麽事盡管讓屬下去,侯爺受了傷不必事事躬親。”
  唐文緒嘆了壹口氣。
  “替我去烽山口,等壹個人。”
  “誰?”
  李副將話音剛落,賬外傳來通報:“侯爺,有個自稱王三兒的,拿著您的令牌求見。”
  唐文緒眼睛壹亮,立時就要站起身,被老軍醫壹把摁住,將手裏的紗布利落地打了個結。
  “傳!”
  壹個身著沾滿風塵的黑袍的漢子步步生風地走了進來。
  黑衣漢子壹揖道:“侯爺,王三兒有要事相報。”
  “侯爺,屬下和孫先生先行告退了。”
  帳中只剩下兩個人,王三兒適才從懷中掏出壹個灰撲撲的小包,放到案桌上:“王爺,這是聞大人找到的東西。”
  “聞大人沒什麽大礙,亦是受了壹點皮外傷。”
  唐文緒掀開布包看了看,收到壹邊。
  “夫人如何?”
  “大夫說夫人服了藥,經過壹段時間調養後就會好轉。”
  “王三兒,妳向來直言不諱,什麽時候也學會粉飾了。”
  王三兒渾身壹僵,立時跪在地上:“侯爺恕罪。”
  事已至此,王三兒便不再猶豫,如實道:“夫人情況不太好,幾乎吃不進什麽東西,屬下走的時候,已經幾日未進食。”
  “解藥就沒有壹點作用?”
  “蘇大夫說,這也許是解藥藥性烈,有了副作用,或是夫人的身體條件太差,壹時承不住。”
  賬內沈默了壹陣。
  唐文緒瞬間就猜到了是誰教王三兒糊弄自己的,他好氣又好笑。
  “夫人可說了什麽?”
  王三兒楞住:“侯爺怎麽知道?”
  王三兒出發之前,曾被夫人召去。
  夫人確實教了他不要將自己的病情說於侯爺。
  “小人笨拙,怕是被侯爺壹眼看穿。”
  “那便等他識破再說。”
  簾子上瘦削壹圈的人影動了動,傳出低低的悶咳。
  “和他說,我等他回來。”
  王三兒這輩子沒好過哪個女人,自然解不了女人那些彎彎繞的心思。
  他按著李知意說的做了,卻沒招致責怪。
  唐文緒聽完,謔地站起身:“妳留下吧,解決了這裏的事,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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