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要經得起誘惑

1月14日，星期日，晴。

“我提前購買的成人用品成為他此刻的‘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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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逐然已收到早餐，用頭發絲兒猜都知道是商柏青點的，他沒有表現出多歡喜，禮貌性地回：“謝謝，我不太喜歡這家的餐品，太甜。”

並按小票上的金額轉給商柏青，收不收是他的事，轉不轉是分清關系的重要細節之壹，重點是要讓商柏青知道他們已到撇清所有的地步。

中午，他收到的外賣來自於商柏青本人，今天的菜式全是孟逐然喜歡的，看著熟悉的餐盒，孟逐然無奈將它們統壹歸納在壹起，加上之前送的，他這裏至少有十套餐盒。

晚上，又是同樣的盒子，裏面的菜不壹樣，加了壹道燉湯，跑腿小哥特意叮囑：“商先生讓我轉告妳，湯要趁熱喝。”

喝完湯發信息給商柏青：“不用給我訂餐，也不用做了送過來，妳這樣等於限制我的選擇，商柏青，我想吃什麽自己能安排。”

“好，我知道了。”

這條信息過後幾分鐘，商柏青又發過來壹條：“阿然，對不起，以前很多事對不起”

孟逐然發過去壹個疑問表情包，等好久，對面發過來壹段自他認識商柏青至今最長的壹段話，細數他過往的種種不是，電影，戒指，鮮花，口味等壹壹向孟逐然道歉，洋洋灑灑將近兩千字。

他只是道歉，並沒有向孟逐然保證以後會怎麽做。

聊天記錄到這裏斷開，商柏青沒有收錢，孟逐然也沒有再回信息，心裏的悸動不小，商柏青的小長篇成功打動他的心，比送餐更適用在孟逐然身上，他想，他應該給商柏青獎勵。

返回手機界面時看到前天下午收到的壹條短信，之前訂購的成人用品已發貨，查詢快遞單號，預計明天送達。

隔天，商柏青前腳剛到家，後腳保安按響他家門鈴：“商先生，您好，有您的包裹。”

他不記得有網購過包裹，家裏的地址只有他跟孟逐然會用，他壹般不會寄包裹回家，想來是孟逐然像上次點錯外賣那樣寄錯地址，商柏青向保安道謝，拿著包裹進屋。

很大壹個箱子，箱外寫著的確實是家裏地址，電話留的孟逐然的，收件人商先生，是孟逐然壹直以來的習慣。

盒子外觀看不出什麽，上面沒有標明，商柏青撥通孟逐然電話。

孟逐然在壹小時前接到快遞電話，告訴他有快遞放到水秀別苑門衛處，孟逐然在接到電話時便知道是他之前訂購的情趣用品到貨，他刻意留的商先生的名字，知道保安會送上門。

“阿然，有妳的快遞，妳寄到我這裏了。”

“快遞？最近買的東西太多了，是什麽？”

“我沒拆箱，箱外看不出來。”

“妳幫我拆開，看看是什麽。”

“好。”商柏青說著起身找美工刀。

拆開，裏面滿滿壹箱的小盒子，每個盒子不壹樣，盒子上都沒有字，只有圖片，商柏青拿起壹個，對著電話說：“裏面有八個小盒子，看不出來是什麽，妳最近買過小東西嗎？”

“買過很多，新搬家妳知道的，需要的東西多，妳拆開吧。”

商柏青拆開第壹個小盒子，掉出來三個透明的小圓環，商柏青向孟逐然描述著，“盒子裏有說明書……”

才看到說明書上的文字，商柏青靜下聲音，他實在念不出口。

孟逐然想象著商柏青此刻震驚的表情，憋著壞，淡定說道：“哦，那是8月份買的成人用品，有幾個款是預售款，時間太久我忘記退單了。”

商柏青不自然地咳嗽兩聲：“為什麽買這些？”

8月，那時孟逐然還沒跟他提分手，那時的他們還在相愛。

“本想著紀念日給妳壹個驚喜，哪知道壹直沒收到，我有電話進來，先不說了，東西妳看著處理。”

孟逐然是故意掛斷電話，他需要給商柏青壹點時間消化錯過的遺憾：若是他們沒有分手，這些用品將會是他們探討中的壹環。

商柏青對著這壹箱“驚喜”內心翻湧，他將剩下的全部拆開，壹件壹件，全是他沒有見過的，光是說明書上的名字足矣令他臉熱身燥，那些全是他沒見過、沒接觸過的名詞，陌生，隱秘，最後壹個盒子拿起來特輕，裏面裝著的是壹條黑色的只有幾根帶子的內衣，另外還有壹只白色兔子耳朵頭箍。

細細的幾根黑色帶子，商柏青甚至分不清前後，他不敢閉眼，壹閉眼全是孟逐然戴著兔耳朵叫他教授的畫面。

他鄙棄自己，鄙棄自己內心邪惡的欲念。

孟逐然躺在沙發上，忍不住抱著枕頭憋笑，商柏青啊商柏青，不知道這份禮物妳可喜歡。

十五分鐘過去，孟逐然算著時間再次回給商柏青，這時候商柏青應該已拆完所有盒子，“我剛上網查了，當時買的急，買的套裝沒有細看用法，商品祥情上寫：本商品有兩種用法……”

孟逐然煞有其事地念著說明書，用官方文字描述後再用他自己的話語描述了壹遍，種種細節、用途，全都在電話裏講了出來。

商柏青安靜的聽著，不自覺地拿起那個小玩意兒捏在手中轉動，珠子滾動的觸感仿佛是用在孟逐然身上。

商柏青呼吸聲紊亂，急切打斷孟逐然：“阿然，我想起來還有工作沒做完。”


孟逐然像是故意沒聽到，繼續說：“大概就是這樣，我沒用過，買的時候是想著紀念日那天壹起用的，我跟妳，不過現在用不上了。”

對面在等到他這句說完，說了句“我有電話進來”，而後掛斷電話。

孟逐然扔掉手機，笑倒在沙發上，他知道商柏青現在壹定是臉色潮紅，他撒謊的時候壹點都不順暢，語氣生硬，什麽工作沒做完，他這會兒肯定在洗澡，也許……也許正在自我釋放。

商柏青躺在地板上，閉上眼想象著這個道具用在孟逐然身上的畫面，地板很涼，身體很熱，商柏青認命的去浴室沖涼水，腦海裏全是孟逐然，他壹定是故意的，故意打電話過來，故意說引人浮想的話，故意挑逗他。

孟逐然的第三通電話進來時，商柏青站在淋浴頭下低垂著頭任水沖刷著他的身體。

“對了，剛忘了說，東西放妳那裏，不用寄過來。”

商柏青的手濕濕的，按下免提繼續著先前的動作，只沈沈說了壹個字：“好。”

“工作忙完了嗎？”

商柏青聽著他的聲音，腦海裏壹切旖旎想法被打斷，即將沖到頭的欲望生生剎住，他關掉淋浴頭，撐在墻壁上，很輕的嘆出壹口氣，“阿然，妳故意的。”

孟逐然裝傻，用著最無辜的語氣：“是我打擾妳了嗎？我應該發信息的。”

“妳知道嗎？我在想著妳弄，妳上壹個電話打過來，是不是就想我這麽做，我做了。”

商柏青自己都不敢相信這麽粗俗的話語會從他口中說出來，他煩悶，壓抑許久的欲望到最後像是被壹層透明的膜蒙住，出不來，消出不去，燥熱，苦悶，心煩，加上孟逐然故意的逗弄，佛也會抓狂。

“所以，妳需要我的幫忙嗎？”

蒸汽散去，空氣壹點壹點將浴室變冷，“孟逐然，我很想妳。”

商柏青在浴室站了很久，想起小時候爺爺的教誨：“人要經得起誘惑，耐得住寂寞，要自律，不被欲望所左右。”

又想起老教授最常說的壹句話：“清心寡欲才能夠克制自己內心的貪欲。”

商柏青厭棄自己，厭棄淪陷在孟逐然溫柔陷阱裏的自己。

他對著鏡子久久未能平息，爺爺還在的話應該會對他失望。

孟逐然掛斷電話後暗罵了聲“自作自受”，認命地去浴室跟商柏青做相同的事。

壹夜好眠，壹覺醒來身心舒暢，孟逐然開著車繼續他的考查計劃，咖啡店選址這事急不了。

上午，景輝朝著孟逐然轉過手機，屏幕顯示壹個微信帳號：“Z先生。。”

“終於來了。”

“我怎麽覺得妳很期待？他給我發了設計要求，妳看看。”

孟逐然接過景輝手機，用他的微信號回：“您可以直接與孟先生聯系，便於溝通。”

然後用景輝的微信號將Z先生的小號發到自己微信上，景輝看著他：“加啊。”

“等他加我。”

“他是甲方爸爸。”

孟逐然反應過來，“對，妳不提醒我差點忘了，好的，甲方爸爸。”

Z先生的頭像很簡單，壹個白底黑字的“Z”字，資料裏什麽都沒有，朋友圈更是只有壹條灰線，若不是孟逐然提前知道，很難看出這是他的小號。

幾乎是秒通過，Z先生發過來兩個字：“妳好。”

“Z先生，感謝您對我的信任，我叫孟逐然。”

像是刻意與平時的商柏青區分開，Z先生會在每句話末尾或開頭生硬的加上“可以嗎”、“謝謝”、“麻煩妳”。

Z先生將他的要求發給孟逐然：周年慶禮服，不要婚紗西裝，其他任孟逐然自由發揮。

簡單溝通後，孟逐然回：“主基調定為淡雅溫馨可以嗎？”

“可以的，謝謝。”

“您的母親喜歡什麽顏色，什麽花卉，或者是平時喜歡聽什麽類型的音樂，方便的話可以告之，我會按照她的喜好設計。”

“好，等我想到再告訴妳，謝謝。”

景輝看著嘴角噙笑的孟逐然，“笑什麽呢？”

“笑壹根木頭在發芽。”

“妳打算跟他和好了？”

“哪能這麽快，那我的離開有什麽意義。”

“那妳現在不是在逗他玩嗎？”

孟逐然轉著手機，思索著景輝的話，逗他玩？也算吧，這樣的商柏青比之前的他有意思多了。

將近年關，商柏青工作量增加，他沒有再找孟逐然，早起的問候，睡前的晚安統統暫緩，說的再好不如見上壹面，這個道理也是他最近悟出來的，他想忙完這兩天再去找孟逐然，至於理由：給他送他寄錯的快遞。

某壹個瞬間商柏青突然想到，如果是孟逐然，他不會壹次將所有物品送過去，他會壹樣壹樣送，會為了更多次的相處，將送東西的次數由壹次變為多次。

從前他也是這樣做的，那時他們剛在壹起，商柏青有段時間住實驗室，孟逐然會給他送東西，今天送外套，明天送鞋子，他像是搬家的螞蟻，樂此不疲的往實驗室送著東西。

商柏青想，那時的孟逐然應該也是想多見幾次商柏青。

沒等到他送東西過去，孟逐然的電話倒是先過來：“妳晚上有空嗎？我過去拿我的東西。”

沒空，但他要來，那壹定是有空的，“有空，要壹起吃飯嗎？”

“別想太多，我只是單純過去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