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阿狗，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麽？

　　片刻後，發財王天風離去，趙總也上了福特，開著小車駛向李公館，他在上滬灘沒有自己的房子。
　　不過莫愁師太在這裏經營兩年了，來往起居住在李公館就很不錯的，正常情況下，都是汪芙蕖帶著汪曼春去李公館找他匯報情況，他今天會來汪公館，只是順路。
　　車子走著的時候，街上的普通行人或黃包車倒也會避讓，這年代，法租界的小汽車雖然不算少，但也不是太多。
　　開得起福特基本都是有錢人、有身份地位的象征。
　　趙總壹路前行，直到距離李公館剩下幾百米直線距離了，才突然停車，意外的看向路邊壹個夜總會門外。
　　看了兩眼他就路邊停車走了過去。
　　那裏正有幾個穿長袍或馬甲的男人，在強迫壹個姑娘要把她帶進夜總會的樣子。
　　哪怕姑娘也開口向街頭行人呼救了，但沒人理會這壹幕……行人們都是畏懼或畏縮的匆匆走人，全當看不見。
　　光天化日……
　　趙總認識那姑娘，這不是功夫裏的啞女麽？這個成長在薩南康省城，基本沒出過省城，只是賣冰激淩為生的妹子，怎麽跑來上滬了？
　　這個時間點，啞女的啞巴早就被趙總治好了，畢竟是他親手治療的，他也得知了對方的名字，芳兒，壹個很普通的女性名字。
　　即將走到芳兒和幾個男子面前時，趙總還沒有說話，外圍壹個馬甲男就眼神壹淩，冷冷看來，“斧頭幫辦事，滾！”
　　趙總，“……”
　　有毒吧這是，怎麽又蹦出來壹個斧頭幫？別看趙總也在上滬呆過壹陣子，來往多次，他對於這裏的幫派之類，還真是不太了解，最大那個陸雲生、黃全榮團夥都是他女人的小弟了。
　　下面還有多少亂七八糟的幫派勢力，誰會太在意？
　　就算歷史上上滬真有壹個赫赫有名的斧頭幫。
　　但那個斧頭幫辦的事，和眼前這種完全不搭啊。
　　之前在薩南康省城遇到壹個爛仔琛的斧頭幫，已經讓他很吐槽了，這又遇到壹個……肯定還是冒牌吧。
　　心情淩亂中，趙總踏步上前，壹巴掌就呼的開口馬甲男甩飛兩三米，趴在地上不動彈了。
　　其他幾個長袍、馬甲男，也是被他落花流水壹樣打敗，前啞女芳兒則是激動的跑到他身後抓住他的衣袖道，“恩公，我不是做夢吧？真的又見到妳了。”
　　趙總沒理會壹群撲街混混，好奇道，“妳怎麽來上滬了？”
　　啞女激動的解釋道，“我是來尋親的，以前我是啞巴說不了話，交流不便利，也沒錢……雖然我爸媽死了，但聽說我在上滬還有大伯、姑姑什麽的，等能說話了，也攢了點錢，就打算來找找。”
　　“我剛下火車坐了壹輛黃包車，就被他們這些人拉到了這裏，行李也不見了……”
　　趙總無語。
　　貌似也是哈，民國亂世，這種外地不遠千裏跑來的姑娘，壹個人，看起來清清秀秀挺漂亮，下了車就被壹些黑惡勢力盯上，想要送進什麽夜總會……
　　後世各種幫派混混也不少類似例子。
　　不管是七八十年代內地偷渡女去港島，還是外地遊客去阿妹家、歐羅巴等等，被控制賣身、甚至給妳註射什麽藥物管控，都是基操。
　　即便是21世紀20年代，因為馬車夫那個國家女支女合法，也有很多東歐妹子被騙去，被控制賣身。
　　趙總無奈道，“妳膽子倒是大，沒事了，我既然碰上了，就不能看妳掉火坑。”
　　說話的時間裏。
　　從前方夜總會裏又沖出來壹群人，為首壹個家夥個子超低，領著壹群壯漢像是兒童領成年人，但他的確也成年了，這位出來壹看就從腰間抓出了壹把斧子，“小子，妳敢動我們斧頭幫的人？找死……”
　　趙總不緊不慢抓出壹把手槍，“斧頭幫很了不起麽？妳叫什麽名字？要不我們去裏面談談？”
　　小矮子瞬間失語。
　　不過掃了掃這把柯爾特m1911，又看了看左右自家兄弟，他還是佯裝硬氣道，“好，有種！我是阿超，給面子叫壹聲超哥，不給面子叫我矮子超，我們大門就開著，有膽妳就進來！”
　　說完，矮子超轉身就走向夜總會內。
　　而且在快速沖守在門口的幾個青年打眼色。
　　有槍？有槍很了不起麽？
　　別忘了這是什麽年代！
　　三大亨裏的袁嘯軍，那是北洋軍閥戰敗之後，帶著壹夥敗兵，各種拿槍搶陸雲生和黃全榮的煙土生意，連高盧的兵車押運煙土也敢搶的。
　　黃四郎那種南國地頭蛇，別說自家塢堡裏有上百個扛槍的家丁，外面還養著大幾百假麻匪，也是各種搶劫殺人。
　　有槍沒什麽了不起的。
　　他們斧頭幫都不缺槍，無非是壹般情況下沒必要亮槍。
　　當之前被他帶出來的斧頭幫幫眾，也紛紛轉身讓出壹條道路，警惕且兇悍的盯著趙總，趙總拍了下芳兒的小手，就起步了。
　　“妳大伯、姑姑叫什麽？我可以幫妳找找。”
　　芳兒乖巧點頭，跟著趙總壹起行走，就是行走中還緊張的抓著趙學延的左手衣袖，“我大伯叫劉洵，今年應該不到六十歲，姑姑叫三丫，以前和我爸是壹起從魯省逃難出來的……”
　　趙總點點頭沒說話。
　　而是輕松進了夜總會，就是他和芳兒才在裏面站好，打量了壹下壹樓大廳的情況，就見後續湧進來的斧頭幫幫眾，嘩啦啦關門，開燈。
　　之前的矮子超則是抓著兩把槍，坐在壹張剛搬到正對大門幾米外的桌椅上，拍著桌子大笑，“小子，妳是真有種，還真敢進來？說吧，妳想怎麽死？”
　　“聽說路對面那輛福特也是妳的？”
　　“今天妳若是不讓妳超爺滿意，別想完完整整離開。”
　　趙總絲毫不懼，平靜道，“我朋友剛下車，就被妳們擄到這裏，打算坑她當舞女？她若是寧死不從，您們打算怎麽做？”
　　矮子超先是驚艷的看了芳兒兩眼，大笑，“不從？要麽餓上壹些天，餓到她願意為了壹口水和壹個饅頭主動獻身，要麽讓她抽煙土，還能反了她？”
　　“知不知道三大亨金盆洗手後，整個上滬的煙土，都是我們斧頭幫大哥榮和馮敬堯在做？能接力三大亨，是妳壹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能對抗的？”
　　矮子超倒也不是故意自誇什麽的，是想亮亮肌肉，盤壹下趙總的道兒，還是那句話，這年頭即便是上滬灘，也不是誰都能開得起福特汽車的。
　　趙總，“……”
　　其實沒啥毛病，三大亨甚至南國劉督軍、黃四郎都金盆洗手了，但民國已經養起來了那麽多的煙鬼，煙土這種貨，他們不做總有新人接力。
　　就是馮敬堯這名字有點熟。
　　斧頭幫大哥榮？？
　　新上滬灘？？講許文強和丁力那個故事裏的人物？那個故事裏，丁力原本就是斧頭幫下面壹個……管理倒馬桶事業的小人物，意外遇到斧頭幫的人埋伏馮敬堯女兒馮程程，救了馮小姐。
　　然後又意外幹掉了大哥榮等等，才被馮敬堯賞識推著走，成了壹方新大亨。
　　後來當然又和馮敬堯鬧翻了，因為老馮和鬼子勾連很深。
　　那個故事裏的斧頭幫會幹這種擄走外地來上滬的妹子，強行推下火坑賺錢，倒是不值得奇怪。
　　想到這裏，趙總興趣缺缺的擺手道，“大哥榮是吧，把他也叫來吧，妳級別太低，我懶得和妳說太多。”
　　矮子超大怒，抓起雙槍冷笑，“媽的……”
　　趙總擡手壹槍，直接殺了矮子超，槍聲彌漫，當夜總會其他方位突然也閃現壹個個持槍男時，趙總就是砰砰砰連續多槍，把所有槍手都幹掉了。
　　沒槍的，他倒是沒殺。
　　然後走到矮子超之前坐的座位上，甩著槍口道，“去吧，出去個人叫大哥榮來見我。”
　　他得好好想想，這群在上滬灘作惡多端的幫派成員，怎麽處理比較好？黑煤窯還是各種礦山？
　　下壹刻，當壹個小弟哆嗦著跑出門時，趙總又招手起來，“來幾個人，把矮子超和其他死者保存起來，屍體好好照看著，然後給我們上點酒水、點心。”
　　已經死掉的矮子超有什麽價值？
　　聽說鬼子那邊的大阪不是鬧僵屍麽……
　　廢物利用也是極好的。
　　估計石道長也不介意多壹波材料的，畢竟石道長都跑去大阪種搖錢樹發財了，鬧僵屍……全島黑白兩道對他的埋伏都很強很高端的。
　　大阪都已經開始流行火葬了，送殯方式都不壹樣了。
　　剩下的壹群小弟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有人哆嗦著來擡屍體，以及給趙總安排酒水點心。
　　這什麽人啊？！
　　竟然敢在斧頭幫大本營裏連殺那麽多成員，還壹點不客氣的要酒水點心，不怕下毒麽？
　　其實矮子超在斧頭幫地位不俗，權利也不小，並不是這貨有多少才能，只因為他是大哥榮的親弟弟。
　　大哥榮才是那個帶著斧頭幫崛起，打下整個閘北區的兇人，即便是三大亨主宰煙土的時代，在閘北，壹樣多少要給大哥榮點面子，要不然也不會說，三大亨洗手了，他能和馮敬堯壹起接力拿下上滬的煙土生意。
　　那麽大的生意，妳以為誰想接都能接的？接了妳能穩得住？
　　等夜總會裏忙碌起來，有人也送來酒水果盤和壹些小吃時，剛放下，趙總就笑道，“東西裏沒下毒吧？”
　　送這些的夥計壹個激靈，連連擺手搖頭，“沒有，沒有，怎麽會呢。”
　　這個真沒下毒，不是斧頭幫仁義，是怕壹口氣沒毒死趙總，對方在死之前亂開槍拉人陪葬……反正矮子超都死了，大哥榮壹定會暴怒，這不需要他們賭命去拼。
　　話語下服務生也充滿了吐槽欲望，妳都怕下毒，還點什麽酒水食物啊。
　　趙總也就是隨口調侃壹下，普通人類使用的毒素，九成九以上對他毫無影響，僅剩下不足百分之壹，隨便用內力壹攪就出來了，就這，那不足百分之壹還的是現代化工業合成出來的超級劇毒。
　　在21世紀還有可能合成。
　　這個民國位面基本沒希望出現。
　　“對了，妳們斧頭幫這個場子，坑蒙拐騙來的女孩子有多少？現在有多少，平均壹年害多少人？”
　　等趙總喝了口酒發話，服務生擦著冷汗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是最底層跑腿的。”
　　趙總抓著槍頂上了他額頭，“給妳個機會，再重新組織下語言？活人是很好的苦力，用處不少，但死人有時候也很用的，我並不介意妳是死是活。”
　　服務生腦海中瘋狂運轉，死人怎麽用？還好用？
　　但他知道趙總有多心狠手辣，就之前短短時間，他就幹掉了七個人啊，頓時跪下開口，“我就大致知道點，不準確，目前這家夜總會有四五十個舞女，歌女，壹小半是用強，另外不少是從傳統青樓找來的。”
　　“每年坑蒙拐騙的，至少也有三四百人吧，寧死不屈死掉壹部分沈江，壹部分姿色出眾的調教壹下送給大人物……”
　　壹年坑蒙拐騙幾百女性……猛壹看數量？別忘了趙學延問的是這壹家夜總會！
　　雄霸閘北區的斧頭幫，目前這是在法租界開了家夜總會，他們在閘北其他地盤能少？
　　趙總小無語的開口，“矮子超死了，現在這裏誰最大？”
　　服務生快速點頭，“是明哥和狗哥。”
　　……
　　壹段時間後。
　　大哥榮還沒來。
　　夜總會裏的二十多個斧頭幫幫眾，已經在趙總示意下站成了兩排，為首的明哥和狗哥，還滿頭大汗的盯著自己穿的小背心，造型很別致。
　　就是人手壹個TNT炸彈背心，並不是金屬制，就普通些的制服，關鍵部位用金屬扣、鎖鎖死，壹般人沒鑰匙很難脫下來。
　　遙控器在趙總手裏。
　　趙學延滿意的打量了下明哥和狗哥的造型，又拿出壹大把彈珠壹樣的事物，對著其他斧頭幫成員道，“來，也別說我偏心，除了阿明和阿狗，大家也都有對應的套餐。”
　　“這個叫七星迷妳炸彈，從壹星到七星，集齊了絕對有驚喜，即便召喚不出神龍，但在妳們腸胃裏爆炸，保證都是碎碎的，比火化還幹凈。”
　　“壹人吃壹兩顆吧，只要我不按遙控器，指不定哪天妳們上大號都能拉出來。”
　　“趁著大哥榮還沒來，來，都整上。”
　　說到這裏生怕眾人不了解七星迷妳炸彈的威力，他還特地拿出壹顆給人做演示，就是炸碎了壹張桌子。
　　然後滿臉慈祥的讓眾人服用。
　　趙總訂制的迷妳炸彈，真的不需要再像對付曾經的忠青社丁益蟹那樣，找手藝人給他做壹身手術了，外面裹了壹層玻璃的定時炸彈，唯壹遺憾就是他不及時引爆，有可能被服用者自己弄出來罷了。
　　之前爆料阿明和阿狗的服務生直接跪下哭喊，“爺，我們不介意您偏心壹下的。”
　　狗哥和明哥這是被偏心對待，被偏愛了麽？
　　身上綁大炸彈的事，能被外人隨意引爆，鬼才喜歡這種偏愛。
　　趙總笑著上前，“別怕，我剛好有了壹個大計劃，還需要妳們做事呢，怎麽會舍得妳們輕易死掉？”
　　“妳覺得，把上滬目前大部分人渣混混，壹人壹批七星迷妳炸彈，然後送妳們去東京旅遊怎麽樣？要不阿妹家也行？”
　　“到了外面，誰要是敢欺負妳們，妳們就自爆給他們看！”
　　壹邊說，趙總還捏開服務生的嘴送進去三顆彈珠炸彈。
　　……
　　夜幕降臨。
　　呼啦啦。
　　幾輛福特轎車快速抵達某夜總會外，斧頭幫大哥榮滿臉震怒的下車，緊跟著他的是壹群保鏢。
　　不過這群亮了槍的人沒有立刻沖進夜總會，而是在外面等候，等待了壹陣子，才有上百人拉著黃包車抵達。
　　然後不管車夫還是乘客，都紛紛亮出了斧頭。
　　大哥榮怒嚎壹聲，就指揮壹群帶斧子的幫眾沖進夜總會，然後，槍響了……
　　站在大哥榮身側的壹個槍手臉色狂變，“大哥，是機槍！！”
　　這壹波機槍怒吼並沒有殺死多少人，子彈基本是打在先沖進去的人馬前方地板上的。
　　然後，夜總會二樓壹個個窗口，也冒出來壹個個身影，都是扛著機槍瞄準。
　　最先開窗戶的阿狗也開口道，“榮哥，讓所有人放下槍進來吧，那位想和妳好好談談，談壹些好事。”
　　得知親弟弟死了，無邊驚怒的大哥榮，“……”
　　他是帶了不少人，也有二三十把槍，但全是手槍啊！！
　　崩潰的看著從二樓窗口露頭，至少五挺以上的機槍身影，大哥榮崩潰道，“阿狗，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麽？”
　　我特麽才是妳老大，這才過去多久，妳現在敢拿著機槍瞄準我？
　　阿狗表情還是壹如既往的黑，他膚色本來就很黑，幾乎看不出多少情緒，但他再次開口聲線裏卻充滿了恍惚，“榮哥，聽兄弟壹句勸，先進來談談吧。”
　　“其實那位人挺好的，說話也很好聽，大家有什麽恩怨，坐下來敞開了談談，總有辦法比較妥善的解決。”
　　在聽著趙總指揮做事的時候，阿狗都好奇的問過趙學延壹句，妳給我們按了這麽多炸彈，即便真的暴起來，我們死定了，妳都不怕自己也被爆炸波及？被壹起炸死。
　　當時，趙總給了他壹個很溫暖的笑容，好奇的話，妳可以先炸壹下試試。
　　阿狗無言以對。
　　反正他不會拿自己的命去隨便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