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準備給年輕人上壹課

　　“長官！”
　　“人質受到驚嚇我很抱歉，但是鑒於當時目標人物已經把手伸進拉環，即將引爆手雷，對人質及警員造成傷害……”
　　“我才決定開槍擊斃！”
　　淩靖腰板筆直，義正言辭，穿著飛虎隊制服，將雙手放於膝前，回答著長官聆訊。
　　“人質受到驚嚇，總比丟掉性命更好！”
　　“何況，金鋪內還有其他人質。”
　　“飛虎隊的職責是守衛港島，我相信，當時我的決定沒有錯。”
　　淩靖正義淩然的補充道。
　　莊世楷、李樹堂、陳家駒等人都聆訊組的成員……
　　“嗯。”
　　陳家駒點點頭。
　　警隊各個行動部門，確實有臨危決斷，執行命令的權利。
　　當然，執行長官命令，遵守警隊條例，依舊是警隊人員的第壹使命！
　　不過壹線行動當中情況復雜，怎麽做是最優解？往往只有壹線行動的警員能知道！要是壹點靈活的權利都不給壹線警員，那麽警隊體制就太僵化。
　　戰鬥力只會下降，不會提升。
　　因此，警隊授予壹線行動警員較為靈活的權利，但是也設立“聆訊”機制作為補充。
　　若是遇到外部投訴、內部調查……
　　聆訊組便會展開聆訊，征集意見、證據、最後下達“人性化”的處理結果。
　　聆訊組就算是由警隊高層組成，但人性化的前提，也是遵守警隊條例。
　　“莊Sir。”
　　“妳怎麽看？”
　　李樹堂扭頭看向長官。
　　目前為止，淩靖給出的理由毫無問題。
　　要是當時罪犯真的要拉手雷，那麽果斷擊斃罪犯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金鋪內部地形狹小，手雷不管是丟出去，還是握手上，危險性都極為巨大。
　　“理由很充分。”
　　莊世楷點點頭，手中拿著壹只筆，擡頭看向淩靖問道：“誰能證明妳說的話？”
　　……
　　“警員34720，妳作為壹號狙擊手位的觀察員，是否看見淩靖開槍射擊前，犯罪目標‘葉群’有拉動手雷的動作？”
　　十分鐘後。
　　同壹間會議室。
　　莊世楷放下鋼筆，代表聆訊組，詢問面前壹位年輕人。
　　年輕人理著寸頭，長相稚嫩，卻語氣堅定地說道：“報告長官！沒有！”
　　“警員34720，妳確定沒有看見？”
　　年輕警員挺胸擡頭道：“報告Sir！我確實沒有看見葉群的動作！”
　　“不過我有壹個理由向想警官說明！”
　　“狙擊手觀察員在地形、視野上會比狙擊手開闊，但論狙擊目標的點位畫面，我們是不會比狙擊手了解的！”
　　“因為我手中的望遠鏡，精度比不上狙擊手，而且所處位置與狙擊手有偏差。”
　　“我們還要負責測量風速、距離……”
　　“好。”
　　“我知道了。”
　　莊世楷點點頭。
　　接著，他揮手示意34720離開，合上文件夾，扭頭看向旁邊：“看來能夠與狙擊手擁有相同視角的人，只剩下……另壹個狙擊手了！”
　　“讓方克明進來！”
　　二號位狙擊手，方克明早已在休息室等候多時，靜待聆訊組傳喚。
　　“莊Sir。”
　　“各位長官。”
　　方克明收到傳喚後，起身進入會議室，對長官鞠躬行禮，再坐到椅子上。
　　“方克明。”
　　“飛虎隊三天前在中環添美道的壹場行動，妳負責擔任二號位狙擊手。”
　　“對。”
　　方克明點頭認同。
　　“妳是否有看見目標人物做出拉動手環的動作，在壹號位狙擊手淩靖開槍前。”莊世楷目光凝重的望向方克明。
　　方克明雙手放在膝前，眼皮跳跳，略作猶豫。
　　“沒有。”接著他擡起眼睛，直視著莊世楷的目光，沈聲答道。
　　“我知道了。”莊世楷點點頭，放下手掌，擺擺手道：“妳可以出去了。”
　　“Yes，Sir！”方克明站起身，立正敬禮，出聲答道。
　　“莊Sir，怎麽處理淩靖？”
　　聆訊流程結束。
　　這時陳家駒、李樹堂等人擡起頭，望向中間的長官。
　　既然莊Sir有前來出任聆訊組調查員，那麽肯定是聆訊組組長，有關警員的後續處理，壹切都僅在莊Sir的壹句話之間。
　　“怎麽處理？”莊世楷回眸看向李樹堂，擡起手指，重重叩在桌面：“停職！調崗！”
　　“嘩啦啦。”十分鐘後，聆訊組長官們穿著白色制服，手肘夾著文件夾，推開會議室門，排隊沿著走廊出來……
　　茶水間。
　　方克明、淩靖兩人都端著咖啡，壹個站著，壹個坐著。
　　兩人都呆在休息區沒有離去。
　　他們心情有些沈重。
　　“莊Sir他們出來了。”這時壹名夥計出聲說道。
　　原來壹號狙擊位的觀察員也站在旁邊。
　　方克明、淩靖擡起眼皮看了過去，不過都沒有太大反應，僅僅是目光壹掃便收回目光。
　　因為壹般情況下，聆訊組不會立即公布答案，而是會過幾天再發出公開，雖然往往聆訊結束，便代表聆訊組有了答案，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嘛……
　　卻沒想到，莊世楷沿走廊來到茶水間，探手推開玻璃門，開門見山的便講道：“方克明、淩靖！”
　　“今天，我可以直接告訴妳們聆訊結果。”
　　方克明、淩靖兩人表情驟變。
　　“長官！”
　　他們“唰”地站直，擡手敬禮，齊齊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光緊盯著大佬們。
　　莊世楷擡手打出壹個響指，陳家駒便在旁打開文件夾，表情嚴肅地講道：“940615號聆訊會議，聆訊者淩靖、方克明，聆訊結果如下。”
　　“飛虎隊，高級督察，方克明停職三十天，調任新界軍裝組。”
　　“淩靖證言如實，結束有關調查。”
　　“恭喜妳，淩Sir。”
　　“啪。”陳家駒幹脆利落的蓋上文件，把文件夾送回手臂處，面帶笑意的恭喜壹句淩靖。
　　淩靖卻表情微楞，驚在原地。
　　擺明不敢相信。
　　方克明更是聞言色變，邁出壹步，驚聲問道：“莊Sir！為什麽要停我職？”
　　“為什麽？”莊世楷望著他滿臉委屈的樣子，挑挑眉毛，回頭朝淩靖說道：“方Sir作證，說他沒看見。”
　　“沒看見罪犯要拉環。”
　　“嗯？”淩靖霍然回頭看向方克明。
　　方克明表情壹滯，張張嘴，不知怎麽說話。
　　莊世楷卻把目光移向方克明：“可是我看見了！”
　　“我看見罪犯要拉手雷了！妳以為我是在給淩靖機會嗎？錯了，我是在給妳機會！方克明！”
　　“飛虎隊容得下壹個，兩個，十幾個神槍手，卻容不下壹個作偽證，不講情義的隊員。”
　　莊世楷擡手拍拍方克明的肩膀：“不好意思，回去休息壹個月，再去做軍裝吧。”
　　莊世楷又把目光投向淩靖：“準備壹下，送妳上位。”
　　隨後，莊Sir把壹番話講完，便轉身離開茶水間，帶著壹幹聆訊組大佬們離去。
　　陳家駒、李樹堂等人在離去前，還不約而同都用“憐憫”的目光掃過方克明。
　　不得不說，直到方克明邁進會議室的前壹腳，他都是牌面上“總督察”的最佳人選，就算淩靖擊斃了犯罪目標又如何？只要方克明如實說話，那麽他依舊將率領飛虎隊上位。
　　可方克明卻和莊爺說了壹句假話，最關鍵，莊爺知道這句話假話！這壹話，方克明丟掉所有勝算，直接換淩靖上！
　　“自作孽。”
　　“這種人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陳家駒、李樹堂都在心中暗自搖頭。
　　淩靖則深深呼出口氣。
　　事件峰回路轉。
　　他卻談不上多開心。
　　“方Sir。”
　　“保重。”
　　當然，自己上位，總比被人坑好。
　　淩靖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側過頭跟方克明說壹句話，便轉身離開茶水間。
　　方克明拿起咖啡杯，五指緊握杯身，手指隱隱顫抖。
　　“為什麽。”
　　“為什麽。”
　　“我說的壹定就是假話？”
　　……
　　“莊Sir，方便說話？”楊建華的聲音在對面響起。
　　略帶點嚴肅。
　　莊世楷壹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兩條長腿架在寬大辦公桌面，背靠辦公椅，手裏則剛剛抽出壹支雪茄。
　　只見他隨意的將雪茄放到鼻前，來回摩擦，輕輕嗅著。
　　另壹只手則接起電話，很放松講道：“方便。”
　　“英方的查理斯王子最近來到港島，根據消息，很可能將會停留到97。”
　　楊建華出聲講道。
　　可見高層情報對某些信息的敏感度，不遜色於港島警隊，還有超出的地方。
　　“喔？”
　　“這個身為王儲，卻無王命的小鬼佬。”
　　“要在港島呆這麽久？”
　　莊世楷語氣中透露出意外。
　　楊建華確定道：“沒錯，英方97前的政治鬥爭，恐怕都將由他來處理。”
　　“妳小心點，據我所知，查理斯要繞過警隊，政壇，先對商界下手。”楊建華語氣稍頓，接著提醒道：“可他不管先對誰出手，最後目標肯定會繞回華人政界，損害港島華人的巨大利益。”
　　“上面的意思很簡單，查理斯是個年輕人，讓妳給年輕人上壹課。”
　　莊世楷收到楊建華傳達來的高層命令，點點頭，非常認同地說道：“華人商界就是華人政界的城墻，我在商界還有幾個朋友，放心，我會撐大家的。”
　　……
　　“彭Sir，多謝您為港島穩定做出的貢獻。”
　　太平山。
　　別墅。
　　查理斯穿著槍駁領禮服，領口處別著胸花，站起身與彭誌聰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