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應急會議

　　“聽明沒？”
　　吧臺前，莊世楷拿著電話，輕聲把計劃說完。
　　方潔霞坐在辦公室裏，抿起紅唇點點頭：“聽明了。”
　　“好。”
　　“我等著看新聞。”
　　莊世楷“啪嗒”把電話掛斷，眉宇間展現出非凡的自信。
　　現在壹切都準備好了。
　　就等著看陸明華的表演。
　　他相信陸明華壹定會損兵折將，搞不好整個陸系都要折在這次行動當中，而以陸明華那點三腳貓的指揮水平，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連壹點翻盤機會都無。
　　“嘟嘟嘟。”
　　方潔霞則是看向傳來盲音電話聽筒，神態表情開始沈默……
　　“嘶啦！”她的沈默非常短暫，很快便撕掉壹份應急報告封面，把整份文件送進右手邊的碎紙機，嘀嗒，伸手按下運行鍵。
　　“滴滴滴！”碎紙機發出三下提示聲，旋即開啟運作程序，壹陣“吱吱吱”的聲音以後，文件便在反復橫切中化作碎紙，存入廢紙盒中。
　　警署各個辦公室碎紙機產生的材料廢紙，都會由內務部的專人收走，最後同壹焚毀消化，不會有流露情報的風險。
　　“噠噠噠。”方潔霞回過頭後，雙手放在鍵盤上，十指飛速敲擊，壹行行新的計劃便開始誕生。
　　“噠噠。”
　　這時門口傳來兩道清脆的敲門聲……
　　“哢嚓。”壹名穿著短裙的文職女警推開門，抱著文件夾，面露微笑，彎腰說道：“Madam，馬上就開會了。”
　　“還有兩分鐘。”
　　這是壹場由警務處長召開，匯集總署多個行動部門，管理部門的應急會議。
　　會議主要目的就是危機公關。
　　挽回港警形象。
　　至於劫匪？在總署高官眼裏三個小撲街能翻起什麽大浪？隨隨便便派批人馬就把他們滅了！僅是現場的九龍人馬都夠用！
　　因此，“政治”才是這場會議的主旋律，警務處長的目標是要挽回警隊形象，把警隊跪下的形象再站起來！
　　“政治鬥爭”則是藏在會議下的深層漩渦，每個參加會議，參加行動的人……
　　他們全都是置身於漩渦當中的浮萍，在壹只幕後黑手的操縱下卷入深處，撕扯粉碎。
　　幕後黑手的目的則只是壹個“總警司”！
　　華人首位總警司的位置！
　　他很自私！
　　可作為利益集團的話事人。
　　只有自私才能帶給華人更多利益！
　　“馬上去！”方潔霞面對女警員的催促，頭也不擡便出聲應道。
　　“Yes，Madam。”女警員輕聲點頭，馬上轉身離開。
　　警隊裏女警員最討厭伺候女Madam。
　　壹是Madam裏有很多暴力狂，老處女，肥豬扒。二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比如剛剛換作的話，男警官還會看她壹眼小短裙，目光在她大腿根部流連壹會，接著再表情紳士的回答她。
　　可方潔霞不看短裙，不看美腿就算了，回答的語氣還那麽生硬，哪個年輕女警會喜歡？
　　“劈裏啪啦！”方潔霞敲鍵盤的速度又更快了。
　　莊世楷放下電話後，則是轉身快走回餐桌前，雙手合十西裝坐在椅子上，面帶歉意地說道：“Sorry，Sir。”
　　“剛剛去詢問壹下總署的情況。”
　　莊世楷在和方潔霞打電話的時候，心裏也察覺到有布朗的目光掃來。
　　不過，布朗目光停留的很短暫。
　　就像普通人看朋友壹眼般。
　　非常短暫。
　　隨意。
　　誰能想他壹眼就能看出那麽多東西？
　　簡直是老狐貍！
　　莊世楷還在繼續裝著，把壹切表現很合理……像是出於單純的關心，以行動長官身份打個電話回警署，詢問壹下兄弟們怎麽樣了。
　　畢竟，他也是警隊的壹員，警隊形象受挫對每名警員都有影響，高級警司、助理處長、乃至“壹哥”都不例外。
　　他去打個電話太正常，布朗這種不打電話，繼續吃飯的助理處長才不正常！
　　那就是條鹹魚！
　　根本沒把警隊當家！
　　呵呵，鬼佬不把警隊當家，不把警隊榮譽放在眼裏太正常。除非他們有政治訴求，否則誰會真把港島當自己的地盤？布朗既然在這塊沒有政治訴求，自然也不把警隊形象放在心上了。
　　要是警隊降他薪水，解除他職務，看看他跳不跳腳！
　　“嗯。”
　　“警隊怎麽樣了？”布朗擡起頭來看向對面，面帶微笑的朝莊Sir問道。
　　“總署正在召開應急會議……應該很快有應急方案。”莊世楷表情掛著些許沈重，正在進行他的表演。
　　“咯噔！”可是當他看見布朗餐盤裏快吃完的紅色牛排，心頭頓時察覺到不對勁。
　　隨後他余光瞥向吧臺，再回到布朗的臉上，腦海裏馬上回憶起剛剛在吧臺前的樣子，立即意識到自己露餡了。
　　只見當時他擡起手喊道：“Waiter！兩杯葡萄酒！”
　　“拉菲莊園！”
　　“好的，先生。”遠處的服務生彎腰鞠躬，恭敬回應，馬上前去酒櫃取酒。
　　布朗則有些意外地問道：“莊Sir。”
　　“妳取酒幹嘛？”
　　他還以為莊Sir等等要做事……
　　哪有空喝酒？
　　莊Sir卻神秘的朝他壹笑：“等等有好戲看了！”
　　布朗楞神壹下。
　　隨後釋然笑道：“好的！”
　　“那我們壹起看戲。”
　　他知道自己的偽裝已經被莊Sir看破，現在兩人不用在互相配合對方表演，可以直接坦誠交流。
　　而莊世楷剛剛那點露餡，只是潛意識動作，既算不上驕傲，也不會對計劃產生影響。
　　因為助理處長“布朗”壹直就站他這邊，整層行政酒廊也沒有其他人員的耳目，所以莊Sir的表現會比較自然，流露出多些信息也很正常。
　　就算被看布朗出來那又怎樣？反正布朗不知道具體計劃，知道也只能裝傻，或者是主動幫他。
　　兩人已經沒有繼續偽裝的必要，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邀請布朗壹起看戲。
　　當然，行政酒廊裏的服務員等等……在乎這些人就沒必要了。首先他們沒有這種智商，其次半島酒店的私密性尚可，服務員也站的很遠，計劃安全方面不會有問題。
　　這時莊世楷端起剛剛斟滿的紅酒杯，擡手輕笑道：“好戲！就該和好朋友壹起看！”
　　“叮當！”兩個酒杯碰在壹起。
　　餐桌上傳來清亮的玻璃聲。
　　布朗舉起酒杯笑道：“妳說的對！”
　　同時。
　　總署。
　　會議室。
　　方潔霞推開玻璃門，匆匆走到位置上坐好：“Sorry，Sir。”
　　“來晚了。”
　　她拉開會議室最尾的壹張椅子。
　　此刻，警務處長“韓國理”坐在橢圓形會議桌最中心上首位置。
　　投訴及調查科“陸明華”坐在右手邊第壹個位置。
　　另外幾名鬼佬警司，以及機動部隊高級督察“楊兆輝”等人分開坐在會議桌兩旁。
　　她坐下後把壹份文件夾放在桌面，警務處長朝她點點頭，臉上表情正常。
　　“公共關系科”是應對緊急新聞的主要部門，方潔霞作為“公共關系科”警官，要處理有很多事物，準備很多文件，來的稍晚幾分鐘情有可原。
　　當然……
　　方潔霞原本可以準點來的。
　　她壹向守時。
　　可惜……
　　而陸明華等方潔霞落座後，繼續開口說道：“新聞播報後，警長李奇華下跪畫面曝光後！十分鐘內，警隊壹共收到三萬多個投訴電話！其中九成九的是辱罵電話，剩下壹成是正式控訴！”
　　“正式控訴電話有八位太平紳士，三十位政府要員，以及二十多位華人知名企業家。”
　　“另外，太平紳士，政府要員全部都是英籍高管。”
　　“市民輿論已經全部爆發。”
　　“而且投訴電話的控訴主體大部分為警隊，小部分針對高級警長李奇華。”
　　警務處長嘆出口氣。
　　把李奇華推出去已經沒用了。
　　輿論矛頭直指警隊。
　　很難再轉移到個體身上。
　　“簡單的辦法已經不行了。”韓國理擡起頭看向旁邊的方潔霞問道：“公關科有什麽意見？”
　　方潔霞把目光看向鬼佬警司。
　　旁邊有位“公共關系科”的警司老頭。
　　他才是真正的公關科負責人。
　　不過，公關科的鬼佬警司擺明想甩鍋，拿不出什麽優秀建議，朝方潔霞點點頭，當即讓方潔霞壹個高級督察來讀基本的公關辦法。
　　可是方潔霞整理好文件，卻站起身道：“據我所知，不止市民輿論爆發，警隊內部輿論也正在發酵。”
　　“陸Sir。”
　　“對不對？”方潔霞把目光投向陸明華。
　　陸明華表情凝重地講道：“對！”
　　“有六千多名警員對投訴科發起內部投訴，主要是控告高級警長李奇華瀆職，違例。”
　　行動副處長忽然出聲說道：“還有數百名軍裝警員堵我辦公室，申請調動軍裝組出戰。”
　　市民把矛頭對準警隊。
　　警隊把矛頭對準內部個人。
　　這是很標準的追責制。
　　也是“公憤”的壹種體現。
　　方潔霞輕輕點頭，果斷出聲講道：“既然如此，要解決的不止是市民輿論，還要平息警隊內部的公憤。”
　　“這樣才能給大家壹個好的交代。”
　　“挽回警隊形象！解開軍裝組心結！令警隊重新恢復正常秩序！”
　　“這場抓捕行動隨著新聞曝光！已經不僅是場抓捕行動！我們的對手不是幾個劫匪，而是壹場內外同時爆發的輿情！”
　　陸明華、韓國理、鬼佬警司們聽到這裏……
　　眼前紛紛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