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小李飛刀是因果律技能

　　此時天色還未大亮，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山莊中的靜謐卻早已被打破，鐵傳甲已經在督促山莊弟子們練功。
　　羅長風出了回風樓，快步往右邊的小徑行去，經歷過昆侖與阿青的事後，他面對這種事稍稍平靜了壹些，因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所以在早起打掃庭院的仆役向他打招呼時，他與往常壹樣，頷首回應。
　　走過壹道拱門，羅長風便怔住了，這是阿飛的院子，這院子中的住樓，本該叫“飛雪樓”。
　　可此時掛在那棟住樓門上的牌匾，卻寫著“盤龍樓”三個字，盤龍，盤的自然是龍小雲這條幼龍。
　　看來阿飛果然也消失了，否則，這飛劍山莊，沒人能占據這棟樓，別說是龍小雲，便是龍嘯雲，也不配讓他把飛雪樓，改為盤龍樓。
　　輕輕嘆了口氣，阿飛已經消失，多想也無益，只是在以後的輪回中，他要小心謹慎了，最好不要跟土著太過親近，因為那樣，會害了別人。
　　雖然他不知道這些與他親近的人，究竟去了哪，但在自己的世界徹底消失，被抹除壹切存在過的痕跡，總歸不是什麽好事。
　　系統只是壹個程序，沒有智能，他連生氣都不知道該跟誰生。
　　轉頭看向龍小雲，此時他手中持著兩柄精光四射的短劍，正在樓前的庭院中練劍。
　　龍小雲的劍法很快，出招快，變招也快，至少以他這個年紀來說，他的劍已經相當快。
　　但龍小雲的劍不僅僅是快，也十分毒辣，就算多年的老江湖也要自愧不如。
　　羅長風眉頭微微皺了皺，龍小雲要在飛劍山莊住上許多年，日後出去行走也算是代表飛劍山莊，這樣的劍法……
　　皺眉想了想，便擡步走了過去，龍小雲終於發現羅長風的到來，忙停下練劍，將兩把短劍倒持在手中，劍身緊貼小臂，對羅長風微微躬身，喚道：“羅叔叔。”
　　羅長風站在他面前，註視了他片刻，直到讓龍小雲心下惴惴，暗暗思忖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時，羅長風才緩緩開口道：“其實妳不必如此拘謹的。”
　　龍小雲這才安下心來，他心裏清楚，在飛劍山莊，這位羅叔叔比那位李大叔更有威望，所以他才會在面對他時，如此謹小慎微。
　　聽了羅長風的話，他恭恭敬敬的應道：“是。”
　　羅長風嘆了口氣，道：“興雲莊慘案，雖是因妳而起，但要論責任，妳爹的責任更大。”
　　“他對妳只知溺愛，只會炫耀他的兒子多麽優秀，卻不教導妳做人的道理，讓妳養成飛揚跋扈，目空壹切的性格。”
　　“只要妳能醒悟過來，前途照樣十分遠大，我與妳李大叔，都不會吝嗇這壹身本領，興雲莊，也能在妳手中重新興起。”
　　龍小雲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跟後世那些被大人訓誡的小學生沒什麽兩樣。
　　羅長風見此，沈聲道：“妳現在還恨嗎？”
　　龍小雲沈默了兩息，才道：“恨。”
　　羅長風道：“妳恨什麽？”
　　龍小雲猛然擡起頭，眼中已噙滿淚水，他聲音發顫的道：“我恨我的父親，為什麽不是妳或李大叔。”
　　“……”
　　羅長風無語的看著這小子，他看得出來，他這句話是認真的，看來他是真的十分悔恨曾經的所作所為。
　　羅長風忍不住輕輕拍了拍龍小雲的頭，道：“傻小子，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我倒是無所謂，傳到妳娘和妳紅姨她們耳中就不好了。”
　　“只要妳以後乖乖的，我們都會將妳視如己出，尤其是妳李大叔。”
　　說完轉身往自己的住樓行去，口中道：“妳那門劍法不要再練了，算不得多精妙，卻太過兇狠毒辣，容易讓人把妳當成邪派中人，去洗洗吧！吃過早飯，我教妳‘長風劍法’。”
　　在羅長風身形即將消失在拱門處時，龍小雲大聲叫道：“謝謝羅叔叔。”
　　羅長風嘴角彎了彎，然而剛剛走過拱門，他就楞了楞，因為李尋歡正站在拱門後，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羅長風道：“看來妳最近輕功見長，我居然沒聽到妳的腳步聲。”
　　李尋歡笑了笑，道：“多謝妳能這樣對小雲。”
　　羅長風往小徑緩步行去，道：“妳不必謝我，他是妳侄兒，我才會對他另眼相看，若是旁人，我才沒有那份閑心，所以妳感謝妳自己就好。”
　　李尋歡轉身與他並肩而行，因為他暫時無須去看龍小雲了，聞言失笑的搖了搖頭，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轉而道：“對了，宋老那邊已經很久沒出新話本，妳還是抽點時間，再寫壹些。”
　　羅長風瞥了他壹眼，似笑非笑的道：“我看是妳書癮犯了吧？”
　　李尋歡笑道：“算是吧！這日子忽然閑下來，反而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羅長風無語的瞥了他壹眼，道：“妳要實在無聊，何不重操舊業，去考個狀元回來，也算是圓了妳們家幾代人的心願。”
　　李尋歡苦笑道：“我這種人，真不適合官場，況且，萬壹又考個探花怎麽辦？”
　　“嘿……”羅長風嘿然道：“那倒也是，妳要真再考個探花，妳父兄的棺材板怕是都要按不住了。”
　　“……”
　　……
　　在多情世界這壹個多月，羅長風上午教導龍小雲劍法，下午開始碼字，晚上則是躺在床上，閉目參研萬壽道藏。
　　他剛剛經歷過中神通王重陽世界，便幹脆將之用文字寫出來，算是補全了天龍之後，射雕之前的那段空白。
　　當然，是原版，而不是經過他攪和的版本。
　　而羅長風在參研萬壽道藏的過程中，發現隨著對天地至理，對“道”的理解逐漸加深，他的心神力量竟在緩慢的提升。
　　心神力量的作用羅長風可是清楚得很，以前是不知道怎麽提升，如今有了提升的方法，那他自然不會松懈。
　　到目前為止，心神力量的作用壹直都是遠超真氣的，其除了能溝通天地，引天地靈氣加持己身外，還能以心神鎖定對手，進入壹種莫名的狀態，就好像……自己能看到壹定時間後發生的事。
　　或者說得更準確壹點，他能看到結果，然後再以結果去造成原因。
　　先給出果，再去制造因。
　　他想起後世壹部叫《無限恐怖》的網絡小說，裏面提到了壹種概念，叫“因果律”。
　　無論是因果律武器，還是因果律技能，都是十分強大，十分可怕的東西。
　　難道說，其實小李飛刀，竟然是壹種因果律技能？
　　若真是如此的話，看來他需要重新審視這個技能了。
　　因果律武器或技能的本質，其實就是壹種預知未來的能力，說得更準確壹點，是“制造”未來或“幹預”未來。
　　無視時間流向，幹預時間線中的事件，把尚未發生的事變成立即發生的事。
　　根據光錐效應，當壹個距離妳壹光年的恒星爆炸時，妳是看不到的，因為它爆炸產生的光還沒到達妳這裏，妳在它的光錐之外。
　　而當妳看到它時，事實上已經過去壹年，因為恒星爆炸後產生的光線已經飛行了壹年。
　　可妳不能說它是壹年前發生的事，對妳而言，這就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因為妳現在才看到那恒星的爆炸。
　　但當妳掌握超光速通訊，便可以在恒星剛剛爆炸，光線還未到達妳這時，就提前壹年發現它的爆炸。
　　這裏面就產生了壹個邏輯悖論，即究竟是因為妳事先知道了它的爆炸，才最終導致了它的爆炸，還是它的爆炸被妳預先得知？
　　根據這壹悖論，得出因果律武器或因果律技能，乃是壹種掌握深層次宇宙奧秘，並能將其實現運用的能力。
　　既：有了因，就壹定會造成某種果，而若先有了果，宇宙也會用任何合理的方式來造成因。
　　絕不會出現有因無果，或有果無因的情況，因為這就是“道”，這就是天地運轉的至理。
　　就像例不虛發的小李飛刀與長風飛刀，它們為什麽能例不虛發？那是因為李尋歡與羅長風的心神，已經看到了“果”，那個果就是飛刀插在了目標咽喉上。
　　而此時射出飛刀，就造成了“因”，用這個“因”，去對應那個“果”，完成壹個因果的閉環。
　　總結起來就是，因為李尋歡或羅長風射出了飛刀，所以那飛刀插在了目標的咽喉上。
　　至於那飛刀究竟是怎麽插在目標咽喉上的，連李尋歡與羅長風自己都不知道，只有天知道，因為那是天地的力量在起作用。
　　他們只是以自己的心神與天地溝通，將“果”的信息傳達給天地，那麽天地就會用壹切合理的方式去造成這個“因”。
　　就像李尋歡說的，當他的飛刀出手之後，對方的生死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這句話並不是裝逼，而是壹句大實話，因為他真的不能控制，也是真的不知道，天地究竟是怎麽操作的。
　　也許是快到極致，超越了光速，時間停頓了壹剎那，直到飛刀插在目標咽喉，時間才恢復流動。
　　又或許是那飛刀直接突破了時間與空間，他們出手的瞬間，飛刀就直接出現在了目標咽喉上，根本沒有飛行的過程。
　　誰知道呢？還是那句話，只有天才知道。
　　只不過，這些理論羅長風能想明白，李尋歡卻是想不明白的。
　　因為他既不懂科學，也沒看過萬壽道藏，深刻理解天地至理與“道”，他也只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
　　只是可惜，萬壽道藏的內容實在太過浩瀚玄奧，羅長風的參悟進度不快，心神的增長速度自然也就快不到哪去。
　　在休息時間結束，返回系統空間時，心神力量也只增長了微不可察的壹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