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韶華白首

　　葉凡看著十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久久地說不出話來，那絕對是熟悉的同學，但卻全都變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有些嚇人。
　　龐博也是目瞪口呆，有些後怕與心悸，要是他也變成這個樣子，現在連死的心情都有了。
　　兩人急忙走過去，探查在場眾人的情況，還好都有呼吸，並沒有生命之憂。
　　“咦”
　　龐博發現了草叢中的柳依依，她並沒有衰老的跡象，依然如過去那般清秀與柔弱，閉著雙目，看起來楚楚可憐。
　　這讓葉凡與龐博喜出望外，他們自上學那會就與柳依依關系很好，現在更是對她充滿了同情，自然不希望再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
　　葉凡在壹株古樹下發現了張子陵，現在看起來能有四十多歲的樣子，雖然像是丟失了壹段歲月，但是並不像周毅等人那般衰老。
　　“帥氣得子陵變成了大叔。”
　　“總比變成子陵大爺好吧。”
　　葉凡與龐博小聲嘀咕了兩句。
　　不多時柳依依醒了過來，當看到葉凡與龐博的樣子後，頓時吃驚得張大了嘴巴。很快，張子陵也醒轉了過來，當明白自身狀況後，他忍不住發出壹聲大叫，由壹個風華正茂的青年變成壹個相貌敦厚的大叔，任誰也無法接受。
　　“子陵不要激動，看看他們現在的狀況妳就平衡了。”
　　張子陵聞言看向周毅、李小曼等人，當場呆住了，他發現沒有最悲劇只有更悲劇。
　　“怎麽會這樣……”他呆呆發楞，不過比剛才絕望的樣子好了很多。
　　在場十幾人，葉凡與龐博返老還童，柳依依並未有任何變化，張子陵丟失了二十載歲月，其他人都化成老翁與老嫗，形體衰敗。
　　葉凡與龐博相互看了壹眼，兩人瞬間想到了那種晶瑩剔透的紅色果實，當時吃的時候只覺得滿嘴芬芳，快速恢復了精力。現在看來，那種果實非常不壹般，簡直可以用神異來形容！
　　由於不知道的原因，所有人都變得蒼老了，唯獨食過這種果子的人抵住了歲月的侵蝕。
　　“到底是什麽力量，剝奪了他們的青春與生命力？”龐博心有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多半是那荒古禁地吧。”葉凡做出了這樣的推測。
　　荒古禁地光聽這個名字就可以明其意，與荒古有關，或者是自荒古時代就存在的禁地，連鳥獸蟲蟻都避退，裏面壹片枯寂，死氣沈沈，絕對是大兇大惡之地。
　　然而，他們卻平安走了出來，並沒有發生任何危險，未免有些不符合常理，實在令“荒古禁地”四字顯得有些名不副實。
　　“對，壹定是那荒古禁地的緣故！”龐博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按照兩人壹致的推測，荒古禁地中有種可怕的力量剝奪了眾人的青春與生命力。不過為何等到眾人走出時才發作呢？這讓他們有些不解。
　　“或許是類似詛咒的力量吧，也許只要進入荒古禁地，無論是否走出去，無論在何地，只要詛咒發作的時間壹到，便無法幸免。”
　　葉凡與龐博不得不慶幸，如果不是采食了幾枚奇異的果實，他們現在恐怕也已是老態龍鐘。
　　又過了壹段時間，眾人相繼醒來，山頂上頓時響起壹片淒厲地叫聲，聞之讓人發毛，隨後嗚嗚地哭聲此起彼伏。
　　未老先衰，韶華白首，這簡直是世間最悲慘的事情，二十幾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刻，轉眼間卻白發蒼蒼，皺紋堆積，讓他們情何以堪，簡直痛不欲生。
　　“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周毅顫顫巍巍地伸出壹只手，撫摸著自己褶皺的皮膚，又拔下壹綹枯敗的白發，發出無比蒼老的聲音，怒吼道：“為什麽？”
　　旁邊，王子文也哆嗦，查看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眼目渾濁，眼袋足有鴿卵那麽大，蒼老無比，顫聲道：“我不相信……”
　　“啊……”林佳近乎崩潰，她的尖叫聲將山林中的飛鳥都驚得四散而逃。
　　容貌是女人的第壹生命，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加在意自己的容貌。像她這樣天生麗質、妖嬈性感的女子，突然間發現自己雪白的肌膚失去光澤，變得粗糙不堪，老邁不已，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另壹邊，李小曼也是如此，痛苦的恨不得自殺。如果說她從前是壹朵清麗出塵的蓮花，那麽現在連風幹的蓮葉都算不上了，滿頭青絲化白發，暗淡無光澤，枯敗如雜草。皮膚更是褶褶皺皺，松松弛弛，雙眼渾濁，滿臉溝紋。
　　看到葉凡走來，李小曼頓時尖叫：“不要過來！”她以手蒙住面孔，不斷哭泣，而後更是將頭埋在了自己的雙膝間。
　　葉凡沒有走過去，避免刺激到她，大聲對眾人勸慰，道：“不要絕望，這個世上連神祇都存在，還有什麽不能發生，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山頂上壹片愁雲慘淡，很多人都痛不欲生，尤其是看到葉凡與龐博這兩個十壹二歲的少年，實在是壹種莫大的刺激。絕大多數人都變得老邁不堪，而他們兩人卻返老還童，這種對比讓不少人的心都在滴血。
　　“Oh My God，上帝……妳大爺的！”凱德出離憤怒，中文加洋文，來表達自己無比悲痛得心情。
　　“鬼子，別激動。”龐博走了過來，非常不厚道地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和心愛的人壹起慢慢變老，是世上最浪漫的事。”
　　凱德當時就哭了，像個孩子壹般嗚嗚個不停，道：“我女朋友……沒在這裏，壹點也不浪漫。”
　　龐博頓時壹怔，瞟了李小曼壹眼，而後什麽也沒有說，走向其他人那裏。
　　“葉凡妳們為什麽沒有變老？”周毅最先冷靜下來，雙眼死死地盯著葉凡與龐博，渾濁的雙目中射出兩道亮光。
　　其他人也都暫時收起悲痛得心情，全都望了過來。
　　龐博聽著周毅的話有些不舒服，非常不厚道地開口，道：“我說周爺爺，您不會是在懷疑我們兩個在作怪吧，我們要是有那麽大的神通，直接封神算了，還當什麽凡人啊。”
　　林佳停止哭泣，看向葉凡，認真近乎央求地問道：“葉凡妳實話告訴我，到底如何能夠恢復青春，妳們是怎樣做到的？”
　　對此，葉凡只能安慰，給她以希望。那種奇異的紅色果實早已被食完，哪裏還有什麽其他的辦法。
　　“離開這裏……去那片仙宮！”周毅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遠處那座高山，在那裏殿宇連綿成片，像是天上的宮闕降臨在塵世間。他盡管身體衰老了，但是頭腦並沒有老化，很明白地點出了眼下唯壹的希望。如果那裏有不朽的仙人，這壹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眾人相互扶持，向山下走去。很多人身體老邁，行動非常遲緩，葉凡、龐博、柳依依、張子陵不得不跑前跑後的照顧。
　　“周爺爺、王爺爺，我扶著妳們兩個走。”龐博走在中間，左手壹個，右手壹個，扶著周毅與王子文。對此，王子文發出壹聲苦笑，周毅則面無表情。
　　不知道為何，李小曼選擇讓葉凡扶著，但在路上卻什麽也沒有說，只是在不斷地流淚，最終差點哭昏過去。
　　“怎麽回事，為什麽還隔著壹座山？”
　　葉凡還有其他人都覺察到了不對勁，明明只與那片仙宮所在的高山間隔了壹座山，當費力翻過壹座山峰後，向前望去卻還是隔著壹座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變化壹般。
　　“從不久前開始，無論再怎樣前行，我們與那片仙宮間的距離似乎都不再發生變化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再次眺望，再次前進，再次翻過壹座山，但最終還是如此。這時，所有人都明白了，根本無法走到近前去。
　　“是時候選擇了，也許我們不應該再繼續朝那裏前行了，那裏似乎是壹個永遠也無法觸及到的迷宮。”
　　突然，壹股腥味撲鼻而來，林木搖動，壹頭足有五米高的黑色兇獸人立而起，撲向眾人，利爪寒光閃閃。周身密布黑色毛發，長達半尺，森然嚇人，它的軀體形似人猿，但是頭顱卻無比怪異，生有壹只壹尺多長的鳥喙，像是壹個成精的鳥妖壹般，根本未見過這種兇獸。
　　在場絕大多數人立時膽寒，甚至有兩人直接軟倒在了地上，這樣壹個猙獰的龐然大物撲來，如果被它抓住，必然會被撕裂。
　　“葉凡小心！”龐博大叫，因為葉凡首當其沖，龐博急得揮動大雷音寺銅匾向前沖去。
　　葉凡壹把將身邊的兩人推開，右手持著自劉雲誌那裏得來的金剛寶杵，猛力向前揮動。
　　“砰！”
　　金剛杵與壹只寒光閃閃的利爪碰在壹起，當場將這頭黑色巨獸的手掌砸得彎曲了，壹看就知徹底骨折了。
　　所有人都壹呆，以為是金剛寶杵的威力，唯有葉凡明白，金剛寶杵最後的壹絲神力已經被劉雲誌耗費了，眼下全憑他身體的巨力才造成了這壹擊的結果。
　　他心中非常吃驚，如果是原來的他，根本不可能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但自從不久前返老還童，他就感覺渾身精力澎湃，似乎有裂虎、擲象的神力！
　　巨獸發出壹聲無比淒厲地叫聲，鳥喙張開，向著葉凡狠狠的啄來，同時另壹只寒光閃閃的巨爪猛烈拍下。
　　葉凡動作快到極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躲了過去，閃到巨獸的背後，而後猛力揮動金剛杵，重重地砸在巨獸的脊背上，骨碎的聲響立時傳出。
　　“砰！”
　　很難想象到底有多麽大的力量，五米高的黑色兇獸像是木偶壹般，被金剛杵砸得橫飛出去足有八九米遠，重重地摔倒在地，掙紮了兩下，便再也不能動彈了。
　　眾人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這壹切，野蠻人的身體變小了，形如十壹二歲的少年，看起來更加的清秀與文靜了，但是力量還有速度卻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讓人震驚不已。
　　眾人有驚無險，長出了壹口氣，而後壹陣議論，不明白葉凡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神力，內心既羨慕又嫉妒。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最後壹抹夕陽也消失了，眾人不死心再次翻過壹座山峰，發現與那片天宮間依然隔著壹座山，距離始終不變。
　　此刻，眾人徹底的失望了，決定不再向那裏前進。
　　但就在這時，天際突然出現壹道彩光，猶如經天長虹劃空而過，在暗淡的天空中顯得格外醒目。
　　“那是……”
　　所有人都大吃壹驚，那道虹光裏竟然有壹道人影，居然可縱橫天上，禦空而行，這絕不可能是凡人！
　　“刷！”
　　那道虹芒突然掉轉方向，剎那向他們這個方向飛來，速度之快讓人咋舌，猶如壹道彩虹橫貫天際，眨眼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