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貴族、農民、山賊

　　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如果自己能夠真正領悟到老師考核的含義，或許壹切便都會不壹樣吧？
　　以小聰明完成了團隊協作的考核，真正成為下忍之後，內心深處依舊覺得隊友會是拖累。
　　還有父親的死……
　　“沒錯，在忍者世界，破壞規則的人被稱作垃圾，但是不懂得珍惜同伴的人，連垃圾都不如！”
　　帶土的聲音再次於腦海中閃現。
　　遵守著忍者的規則，卻忽視了同伴的重要性。
　　那個時候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垃圾都不如啊！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卡卡西伸出手將護額擡起，三勾玉的寫輪眼隨之出現。
　　雖然因為特殊體質與秘術的原因，這兩個小鬼都超出了正常下忍的水平……
　　但如果不能真正懂得團隊協作的重要，自己是壹定不會讓他們畢業的！
　　火遁，豪火球之術。
　　火焰將從陷阱中洶湧而出的蟲子燒焦，隱蔽之下壹支手猛然襲來。
　　“砰！”
　　壹柄苦無擊出，手柄將其手腕敲擊。
　　下壹刻，苦無便被卡卡西扔向了半空中的佐井。
　　“躲開！”
　　油女取根提醒了壹句，然而佐井並不以為然。
　　“吱！”
　　雷電通過鋼絲瞬間連通到了苦無上，雷遁查克拉下，穿透性猛然爆發。
　　水墨形成的猛虎被直接穿透，苦無擦過佐井的肩膀，留下壹道血痕。
　　躲過這壹擊，佐井瞬間騰空而起，避開了苦無後綁著的鋼絲。
　　然而思索片刻後，佐井便直接降落了下來。
　　“老師作為上忍，苦無投擲的技巧不應該只是那種程度。所以剛剛那壹擊，我就已經失敗了。”
　　佐井依舊是壹臉微笑。
　　然而站在樹枝上的卡卡西卻看向油女取根：“時間已經不多了，再不將那些毒蟲吸附出來，妳的同伴很快就會死去。”
　　“他可不像妳壹樣有著抗體，留給妳做出選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壹旁的佐井聞言撓了撓頭：“這樣的話……我就要死了嗎？”
　　依舊是壹臉的微笑，仿佛死這種結局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麽不可接受。
　　油女取根目光緊盯著卡卡西：“毒觸回收的過程，以妳上忍的手段和那只眼睛，可以輕輕松松的將我制服。”
　　“這樣的話，時間還沒有到我們便全部淘汰了。這種結果，並不能讓我滿意。”
　　大樹上卡卡西微微點頭：“妳猜的確實沒錯，所以現在該妳做出選擇了。是救自己的隊友？還是繼續自己的考核奪取鈴鐺？”
　　油女取根看了壹眼依舊微笑著的佐井。
　　這個家夥從入學的第壹天起，就註定了被所有人討厭，直來直去的話和不變的假笑。
　　有時候怎麽看都覺得是嘲諷的笑容。
　　可現在面對死亡，對方卻依舊笑著。沒有情緒的人，還真是可憐啊……
　　“指導上忍的考核並不是正式任務，妳不救他嗎？比如送到醫院什麽的。”
　　“訓練場離醫院的距離可不近，從這裏過去的時間可能他就已經毒發身亡了。妳身體的特殊，應該自己很清楚才對。”
　　卡卡西想了想又勸解道：“當然，考核也是忍者學員的第壹次任務，而任務對於忍者而言是放在第壹位的。妳不放棄忍者，也恰恰說明自己是壹個合格的忍者。”
　　“接下來……該妳做出選擇了！”
　　話音落下，壹時間所有人都沈默了。
　　但不過稍許，油女取根便將左手的手套戴上，隨後走到佐井身旁。
　　“砰。”
　　壹直強撐著的佐井癱倒在地，依舊是微笑的臉問道：“忍者將完成任務作為第壹天職，這個選擇只能證明妳無法成為真正的忍者。”
　　“放棄任務而選擇救我，我可不會感動的痛哭流涕。不過……看來我們得都回學校浪費壹年的時間了……”
　　“對了，還有另外壹個拖後腿的，叫什麽來著？”
　　“閉嘴！！”
　　油女取根怒斥後看向佐井：“無論妳為什麽封閉了自己的情緒，但我不是妳，我沒辦法看著自己相處六年的同學死在面前！”
　　“還有春野櫻，雖然很弱，但依舊是同學。妳這張嘴……我是真的很想將它縫合起來。”
　　……
　　第九訓練場，此刻木樁上綁著的是油女取根，而佐井和小櫻則坐在兩邊。
　　“忍者以完成任務為天職，放棄任務的油女取根不適合成為忍者，這壹點我會後續向火影大人進行說明。”
　　卡卡西瞥了壹眼佐井和小櫻，隨後繼續說道：“接下來妳們兩個還有後續的考核，而油女取根需要接受考核失敗的懲罰，隨後會退回忍者學校。”
　　說著卡卡西將兩份便當取出放下：“好好吃飯，下午的考核可並不輕松。”
　　轉世準備離開的卡卡西扭頭又看向兩人：“餓肚子是對他的懲罰，如果妳們給他吃的話，那麽就會被全部送回去。這壹點切記！”
　　話音落下，卡卡西瞬身消失在了原地。
　　……
　　壹陣風吹過，佐井和小櫻將便當取了過來。
　　這個時候，被綁在木樁上的取根，肚子適時宜的叫了壹聲。
　　佐井微笑著將便當盒打開：“很豐盛的便當，不過可惜取根妳吃不到了。說起來，妳還是為了救我才考核失敗的。”
　　“所以……現在只能看著我吃便當了哦！”
　　壹旁的小櫻嘆了口氣，雖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幸存者，但佐井這麽說話真的沒問題嗎？
　　取根不會被直接氣死吧？
　　晃了晃腦袋，小櫻還是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
　　僥幸過了第壹個考核，既然還沒有被淘汰，那麽下午第二次機會壹定要把握住。
　　正準備開動，卻只見佐井站起身走到了木樁後。
　　繩索被直接切斷，油女取根揉了揉手腕，不解的看向佐井：“這麽做，妳可就得和我壹起被退回去了。”
　　佐井笑著將便當盒遞了過去：“考核開始前吃的有些飽了，哥哥說過不能暴飲暴食，所以這份我不要的便當就給妳好了。”
　　壹旁的小櫻楞了楞，隨即提醒道：“佐井，這樣的話妳可是會被淘汰的。回去學校，可是會被嘲笑的。”
　　佐井看向小櫻微笑道：“我知道啊！可我壹直都不是壹個合格的忍者，因為我有信哥哥，所以我學不會封閉自己的感情。”
　　“與其成為壹個不合格的忍者，不如成為壹個有感情的人。信哥哥，他壹直希望我能夠交到新的朋友。”
　　“願意放棄考核救我的，應該已經算是朋友了吧？”
　　說著佐井看向油女取根。
　　“啪。”
　　帶著密封手套的手拍在了佐井肩膀上。
　　取根看向他：“特殊的身體讓我小時候總是會無意間傷害到身邊的人，如果不是這件隔絕服，我甚至進不了忍者學校。”
　　“我和妳壹樣，同樣想交到新的朋友。前提是……妳能不能別假笑了？”
　　兩人相視壹眼，又壹次笑了。
　　只不過這壹次，佐井的笑容裏多了壹些真正的情緒。
　　壹旁的小櫻楞在原地。
　　此時她感覺手裏的便當已經不香了，肚子雖然還在咕咕咕的叫，但饑餓的感覺卻莫名消退。
　　與面前的兩個男生相比，要是吃下這份便當，為什麽會感到壹股罪惡感？
　　“妳們……要壹起吃嗎？”
　　……
　　與此同時，影巖後的後山上。
　　泉肩膀上蹲著的小九尾正剔著牙，而對面的三小只也乖乖坐著。
　　“事實上，忍者學校畢業的學生考核，通常情況是能力、團隊協作和思想的考核。”
　　泉說著看向鹿丸：“不過有著奈良家的小鬼在，這些東西想必是能夠猜到的。”
　　“能夠猜到目的的考核，就已經不算是真正的考核了。所以我這裏給妳們制訂了特殊的考核方式……”
　　正說的順暢，但下壹秒就卡殼了。
　　泉皺了皺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最後只能掏出壹張小卡片看了壹眼。
　　對面的鹿丸見狀無語道：“特殊的考核，不會是雲大哥給制定的吧？”
　　“誒？妳怎麽知道的？”
　　脫口而出，想收回卻又做不到。
　　肩膀上的小九尾雙爪抱胸，學著宇智波雲的口吻說道：“新壹代的豬鹿蝶很特殊，但如果他們不能夠知道自己未來要面對的是什麽，那麽退回去反省壹下也好。”
　　說完小九尾笑瞇瞇的看向鹿丸：“奈良家的小鬼，壹個不小心妳們也會被淘汰哦……泉的話做不得準，但雲老大的話，就是火影也得給面子……”
　　鹿丸撓了撓頭：“雖然挺麻煩的，但相比之下回去被老媽罵壹頓，我覺得還是考核容易壹些。”
　　“哢嚓。”
　　薯片被咬碎，丁次問道：“如果通過考核，泉老師能不能晚上吃烤肉？”
　　這話讓泉深吸壹口氣，調節好情緒後笑道：“通過的話，晚上又請妳們吃烤肉。”
　　丁次聞言收起了薯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沒有什麽比壹頓烤肉更重要，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兩頓。
　　壹旁的井野戳了戳鹿丸，滿臉的興奮。
　　“雲大哥親自給我定制的考核，這樣的話，能不能算是定制的浪漫？只是想想就心跳加速了！”
　　鹿丸無語的看向井野：正常點不好嗎？
　　……
　　三勾玉釋放的幻術之中，壹個個畫面如同放電影壹般，在鹿丸的面前放映著。
　　壹個農民辛勤勞作後，收獲的農作物堆滿了土房，看樣子已經足夠家裏後續壹年的用度。
　　換算壹下，甚至還能有多的能換成錢，買點奢侈的東西。
　　然而沒多久貴族前來收繳，拿走了壹大半。
　　又不久，山賊路過，洗劫壹空。
　　貴族用收繳的糧食換作錢，給忍村發布了剿滅山賊的任務，忍村派出忍者將山賊剿滅，賺了錢。
　　山賊被滅，所有的東西又被貴族拿走。
　　最後貴族沒有損失，忍者沒有損失，山賊被殺，農民壹家餓死。
　　映像放完，泉拿出紙條。
　　“這裏面，創造出財富的人是誰？”
　　“農民。”
　　“那麽要解決哪壹點？原本創造出財富的農民，最終才不會被餓死？”
　　第二個問題下，鹿丸便卡殼了。
　　按照常理，這是壹個很簡單的問題。無論殺死山賊，還是貴族，農民似乎都不會被餓死。
　　但……忍者不能夠對普通人動手，這是規則。
　　另外，殺了山賊，糧食被收繳壹大半的農民或許剛剛夠生活。
　　任何壹個意外，農民依舊會被餓死。
　　整個幻術的畫面中，三個階級代表著三種人的利益。是為了如何維護這個關系的構架嗎？
　　“時間到了，接下來我們看下壹個問題。”
　　泉的聲音落下，場景再次變換。
　　農民餓死了，山賊被剿滅了，貴族安寧了下來，所有的壹切都很好。
　　但因為安全，發給忍村的任務越來越少，也因為安全，忍村的忍者死亡率越來越低，忍者的數量開始越來越多。
　　不事生產的忍者，卻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最後沒有辦法，他們將目光放在了相鄰的國家上。
　　隨後壹場戰爭不可避免的發動了。
　　畫面再次變換。
　　這壹次沒有山賊，但被收繳了大半收獲的農民，第壹次因為兒子生病，最終還是餓死了。
　　第二次因為冬天太冷，日常饑餓下扛不住，還是死了。
　　第三次老婆病了，死了。
　　六次的轉換裏，只有壹次他們熬過了這壹年。
　　但隨後又是新的壹年，貴族依舊會來，收獲的糧食依舊會被拿走壹大半，山賊會不會出現也在兩可之間。
　　這壹次，農民的老婆在收繳前病了，花費了壹筆錢的農民交不上賦稅，壹抹陰狠浮現在其眼中。
　　後來……農民成了山賊，成為了第壹個畫面裏的另壹方。
　　“農民，有錯嗎？”
　　鹿丸依舊沈默著。
　　農民有錯嗎？為了生存有什麽錯呢？
　　後續的場景已經能夠猜到了，成為了山賊的農民，會被執行任務的忍者剿滅。
　　而剿滅了山賊的忍者，卻又因為任務的減少而沒有收入，最後只能將目光放在其他地方。
　　這樣壹來，戰爭似乎就無法避免。
　　但是這三方裏，卻有壹個自始至終都是勝利者的存在：貴族。
　　而導致這壹切出現的原因，卻又是……糧食？
　　亦或者是……資源？
　　國與國之間、忍村與忍村之間、人與人之間……
　　第壹次，整個忍界根本性的壹些問題開始在鹿丸的腦海裏浮現。
　　畫面很簡單，甚至可以說很簡陋。整個忍界的壹系列問題，也並不會如同畫面裏那般，如此簡單明了。
　　但貴族與資源不足的問題，卻作為壹個引子出現在了鹿丸的腦海裏。
　　什麽都沒說，卻又讓其開始了關於貴族、忍村、資源、戰爭起始原因的思考。
　　“呼……”
　　呼出壹口氣後，泉收起了小紙條：“這些東西怎麽看怎麽壓抑，也不知道老哥為啥要作為妳畢業考核的內容。”
　　“行了，我的任務完成了，考核結束。”
　　？？？
　　這話讓鹿丸懵了壹下，遲疑問道：“不是說……通不過就讓我回去重讀嗎？”
　　泉伸手給了鹿丸額頭壹下：“不嚇唬壹下妳們，剛剛妳會認真思考？”
　　鹿丸揉著額頭眼角抽了抽：“這句話也是雲大哥說的吧？”
　　泉毫不在意的點點頭：“對，妳猜的沒錯。”
　　下壹刻，簡單的三勾玉幻燈片結束。
　　隨後，泉又開始了井野和丁次的考核。
　　……
　　夜幕降臨，但商業街的烤肉店裏熱鬧的很。
　　同樣通過了考核的第十班與第七班聚在了壹起，當然也有可能是泉想蹭壹頓燒烤。
　　攤上丁次這樣的學生，壹天三頓小燒烤，再加上小九尾這麽個無底洞，這幾年存的私房錢似乎已經可以預見了。
　　“妳們是怎麽考核的？是不是很難？”
　　“還好吧，就聊聊天說說話，然後泉姐姐就說我們通過了。”
　　“什麽？這麽輕松？”
　　“佐助，妳好可憐。”
　　“佐助怎麽了？沒通過？那這頓烤肉應該是算作安慰獎了吧？”
　　“佐助通過了，不過就是過程有些曲折。”
　　“佐助君……在幻術裏度過了幾個月的時間……”
　　“嗯嗯，村子都打沒了才考核通過的，差點就瘋了。”
　　“嘶……”
　　“這麽恐怖的嗎？幸好我們的指導上忍是泉姐姐。”
　　“幾個月時間的幻術，能夠控制時間流速的幻術空間，雲大哥的力量已經超乎普通人的想象了。”
　　……
　　壹群小鬼正壹驚壹乍的聊著，只有井野時不時偷偷瞄壹眼這裏的雲。
　　將烤好的肉包好遞給雲後，泉看了壹眼佐助。
　　“想不到連鼬的弟弟都要畢業了，記得小時候這家夥壹看到我就哭，現在看起來還不錯。”
　　雲接過烤肉吃下：“鹿丸的考核怎麽樣？”
　　泉攤了攤手：“哥哥妳的那些問題就算是我都不知道怎麽回答，太深奧了。就算是奈良壹族的腦子，也還太小了。”
　　雲笑了笑回道：“腦子好用就要發揮出特長，鹿久退休了，他兒子還得接著幹才行。”
　　泉鄙視道：“這是想擔任五代火影的時候能夠偷懶才對，壓榨童工。”
　　旁邊壹杯酒下肚，小九尾吧唧吧唧嘴說道：“奈良家的不算童工，壹個個都賊精。”
　　說著小九尾像是想到了什麽，壹溜煙的竄到了鳴人那壹桌。
　　“聽說我的半身被打出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