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吾命運賦予汝劍（1）

　　“通訊設備？”
　　“帶了。”白清炎拍了拍自己肩頭上的伏特。
　　“觀測設備？”
　　“帶了。”繼續拍伏特。
　　“影像傳輸設備？”
　　“我說妳有意思麽？”白清炎揮舞起雙手叫嚷道，“這不就是伏特壹個機器人全搞定麽？有必要問來問去的麽？”
　　“我這是怕妳忘了功能。”空切普特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本著“他們慢慢去咬我們才懶得管”的作戰方針，空切普特勒令白清炎在他下命令之前不得動用任何令咒。而且張如晦既然進行了偽裝，那麽就要偽裝到底——他繼續當他的Master，苦力活依然是白清炎來幹。
　　“反正橫豎他們發現不了妳的令咒，只憑感覺就能探知出對方是禦主——尤其對方還是個身上半點魔力也沒有的原石，如果真有擁有這種本事的英靈，我倒是還真想見壹見。”
　　“我說……”白清炎斟酌了壹下語句，“非要和他們打生打死麽？”
　　“什麽？”空切普特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
　　“我是說，難道不能坐下來談談麽？或許我們的目的並不沖突……”
　　“這不是妳現在應該考慮的。”空切普特毫不留情的駁斥了白清炎的觀點，“妳現在的任務只是偵查和觀測，為下面我們要進行的戰鬥做好第壹手資料的收集。”
　　“每壹個來到這裏參加聖杯戰爭的人都有的他們的目的，固然他們有可能與我們的目的並不沖突，而且甚至我們有可能聯合他們，但是這不是妳的工作！判斷他們的目的是否真實以及是否有聯合的可能性——這種事情我來做就好了。”
　　“還有，給我拋棄妳那可笑的想法，不要告訴我妳來這裏之前居然沒做好殺人的準備。”
　　白清炎看向了空切普特那充滿不耐煩的臉，他真的很想告訴空切普特自己其實真的沒做好殺人的準備。自己只不過是壹個普通人而已，就算是經過了之前那麽多的特別課程和實習，自己始終還是不忍動手。
　　“妳之前在榕城和京都的時候，不是都殺的挺利索的麽？”空切普特那充滿諷刺的聲音再壹次打碎了白清炎的幻想。
　　人是壹種很奇妙的東西，他有著神奇的適應性。哪怕是再不適應的東西，在經過了幾次的實踐後也壹定可以嫻熟的上手。有了第壹次的殺人，自然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壹次殺的時候會吐的稀裏嘩啦，等到第十次的時候恐怕就只是彈彈刀上的血跡。第壹百次？那個時候已經無所謂殺不殺了，能給那個時候的人帶來刺激的壹定不會是殺，也不會是人。
　　“休息好了麽？幹活去吧。”空切普特又趴在了電腦面前，壹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不要再問我為什麽我不自己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這個身體可是值錢得很，比十八萬日元還要貴得多——耶穌也就值三十枚銀幣而已。”
　　於是乎，白清炎就以偵查為名在斯諾菲爾德市內溜達來溜達去，壹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九到十二點的時候不要靠近銀行，還有……”小心翼翼的查看著空切普特給自己的註意事項，白清炎茫然的在人群中穿梭著。
　　為什麽自己當初要答應來這樣壹個地方呢？自己當初明明可以拒絕的吧。或許，只是由於他人的決定太過強勢，而導致於自己那拒絕的話語說不出口。
　　白清炎不禁有些開始後悔起來，自己明明可以安穩的待在國內，等到四月的時候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去日本學習，然後回國做個海龜之後在研究所當烏龜。結果費了這麽大的勁，要面臨的卻是生死搏殺的危險。
　　“黑巖……”下意識的呼喚起總是跟隨在自己身後的黑巖，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白清炎這才想起來，由於黑巖實在是太引人註目，空切普特明令禁止自己將其帶出來，而換上了全輔助功能用的機器人“伏特”。
　　“我說，其實如果不是壹個圓滾滾的小機器人在市區裏面飛來跑去太過顯眼，其實妳壹個人就可以搞定了吧？”
　　面對著白清炎的疑問，伏特只是很無辜的擺動了壹下身子。
　　（嘁，沒有發音功能裝起傻來還真是方便……）
　　既然是觀察，那麽根本沒有必要每個地方都跑到。只要去全市最高的地方，市內的所有情況自然是壹目了然。
　　哦，對了，空切普特還說了，不能坐電梯的，那就必須要壹步壹步爬上去……
　　“這個蠢貨！”剛與幾位在線的後勤支援人員交流過情報的空切普特壹切換回伏特的監控畫面，就看見白清炎正在壹眼望不到頭的樓梯上攀爬著。
　　“居然……居然在進入建築之前連回頭看壹眼是什麽地方都忘了……”空切普特被白清炎的舉動氣的差點昏過去。
　　嗯，斯諾菲爾德市最高的建築當然不是市政府，只不過這座最高的建築的對面……就是警察局，而可敬的斯諾菲爾德市警察局局長正是現在已經被確認的聖杯戰爭的Master。
　　“算了，不能期望這個家夥有那麽高的素養……等等，不會吧？”就連壹向自制力極強的空切普特也發出了不可置信的語氣，“這個家夥……運氣真是突破天際了。”
　　“餵，伏特，我就把妳放在這裏了。”隨手把伏特放在了天臺的旁邊，白清炎就跑到壹旁去吹風去了。等到伏特自己將數據記錄完畢之後，自己就可以安心的打道回府了。
　　黯淡的夜空之下點綴著無數的燈火，盡管已經入夜，但是斯諾菲爾德市依然燈火通明。街上盡管人流量少了很多，而且很多地方都已經徹底沒有了人，但是白清炎還是明顯可以看到在城市內有著許許多多的小黑點在運動著。
　　“不愧是美國啊……比西京熱鬧多了……”白清炎的視線閑極無聊的在地上晃來晃去。
　　這裏，沒有什麽事；這裏，兩個人在打劫壹個人，哦，不對，是壹個人在打劫兩個人；這裏……
　　白清炎的眼神迅速的被吸引住了，雖然他很難看清楚那裏究竟是什麽東西，但是他可以下意識的感覺到，那裏有戰鬥。
　　“伏特！伏特！快過來！”看著伏特還在那裏慢悠悠的朝這裏飄，白清炎兩步就跑了過去，把伏特前端的鏡頭對準了下方，“自己用高倍數拍——這回我可是弄回資料了，不準說我消極怠工。”
　　“妳就是消極怠工！”空切普特的聲音從伏特內部傳了出來，“該死的……距離太遠，倍數不夠大……誰讓妳選這麽高的大樓？”
　　“這……這個……”白清炎壹時間不禁語塞起來，最後索性光棍起來“那妳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好了，反正已經這樣了。”
　　“伏特的後部裝有觀察孔，用妳的裸眼視力加上伏特的高倍數放大進行觀察——妳的視力絕對比我這個近視眼強得多！之後再向我匯報。”空切普特的命令已經不容置喙的下達了下來。
　　白清炎強行忍住不適感，迅速的將眼睛湊了上去。雖然知道伏特是個機器人，但是白清炎還是下意識的將位於後部的觀察孔給腦補成排泄孔……
　　但是當白清炎真正註視到正在激戰的兩人的時候，他所有的註意力都被完全吸引了過去，排泄孔壹類的事直接被他拋在了腦後。
　　根本不用再進行魔力的探測、靈體的確認，壹眼看上去就能明白，那就是英靈。
　　壹人有著藍色的頭發和輕裝鎧甲，腦後似乎還綴著壹條較短的馬尾；另壹人則是穿著白色的布衣，略微能顯出些綠色的長發在身前身後任意的飄灑。而兩人的手中則都持著壹柄長槍，兩個槍頭上下飛舞，在空中劃出了無數的軌跡。
　　在這樣的時間裏，穿著這樣的裝束進行決鬥，不是英靈又能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