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藤兰珍藏版

　　回去的时候，我碰到了小蚊子。小蚊子就是嫂子之前介绍给我玩的对象，那女生长的不错，可惜被玩的次数太多了，都快赶上万人大炕了。
　　我心情不好，看到小蚊子笑笑点点头，也没跟她说话。小蚊子看我的眼神倒有几分复杂，她想了想叫住了我，然后对我说，“你表哥那件事，你别上火，我听说在监狱里表现好是能减刑的。”
　　“恩。”想到表哥，我心中又有几分痛苦。表哥是我最好的玩伴，他就算蹲两个月我都心疼。
　　“钱宝宝……”小蚊子看我不爱说话，她想了想欲言又止。钱宝宝是小嫂子的大名。
　　“没事。”我苦笑，同时转过身子，尽量挺直自己的腰往小土路尽头走。
　　一条小土路，小蚊子站在我身后看我，我却头也不回的走。农村土路两旁的杂草很多，我的心里也乱糟糟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我没有朋友，有很多仇人。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可能要经常挨打。像小蚊子这种跟混混有来往的女生，不是我能高攀的起的。像她这种女生，也已经不是我能玩的起的。而我们两个所谓的对象名分，也将从此一刀两段。
　　“小蚊子，再见。”我在心里对她说。
　　直到我走出那条路，我仍然感觉小蚊子在背后看我。
　　我回到奶奶家时，天已经有点黑了。晚上洗脚的时候，奶奶想到了什么。奶奶跟我说，“今天老封家的孩子来找你来了。”
　　“封涛？”我问奶奶。
　　“恩，那孩子来找你玩，他看你不在家就走了。”奶奶对我说。
　　“哦。”我拿毛巾擦脚，同时觉得有些奇怪。封涛是我们村的，他家是卖化肥饲料的。那小子家很有钱，用现在的话说是标准的高富帅。只是我跟封涛从来没说过话，我们两个也没什么来往，他来找我干什么？
　　晚上我躺在炕上看电视，封涛找我的事我也没当回事。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学校还算安静。这时候天已经很热了，学校管的松，不少女生都不穿校服，改穿小花裙子上学。回班的时候，老四在走廊和赵霞闹，老四像个傻比似的还差点没撞到我。我皱了皱眉头，没理他。
　　进班以后，老四和赵霞也走回了班。他们两个看我的表情很怪，说不出来的怪。
　　可能又要打我了吧？我在心里想。上次老四他们带人在学校门口堵我，虽然我小嫂子来帮我出了头，但我同时也得罪了小黄毛。大家都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小嫂子以后再也不会帮我了。
　　我坐下的时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座位，我不上学的这几天没人动我东西，挺好的。
　　我学习不错，在班里算中上游。上课的时候，我没心思听课，老师叫了我好几次。有一次老师让我回答问题，我不知道老师讲的什么，我同桌就小声告诉我。结果他告诉的答案是错的，害的我被罚站了一节课。
　　我罚站的时候，赵霞总回头看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看着赵霞那表情，我想把她整到没人地方教育教育的念头更强烈了。
　　我以为老四他们又要找我麻烦，可是他们却没有，这让我挺意外的。整整一上午，我都平安无事。
　　下午的时候，封涛来找我来了。封涛是我隔壁班的，他从来没打过架，但是也没人敢惹他。封涛到我们班直接就喊我名，让我跟他出去。他喊的挺不客气的，我感觉像要打我。而老四和赵霞他们，也以为我要挨打，全都伸长了脖子坐等我被打。
　　四大天王我都不怕，我还怕一个封涛？那时候钱的概念在我眼里一般，能买干脆面就行，所以我根本没鸟他。
　　“张明明，我那本写真集是不是你整去了？”封涛把我叫到走廊拐角，说话挺不客气的。
　　“恩，我整去了。”我想起来了，老师没收我的刀被偷回来的时候，我还顺手把那写真集给偷走了。那时候我就想，这东西一般人整不到，想不到竟然是封涛的。估计是封涛跟我一样，想把自己的写真集偷回来，结果发现没了，就查到我这了。
　　“东西呢？给我拿来。”封涛眉眼之间，有种看不起我的神情。
　　“扔灶坑里烧了。”我这人吃软不吃硬，要是封涛好好跟我说我就还他了，可是他这么跟我说话，我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
　　“你给烧了？那可是武藤兰的珍藏版啊！你知道那是我花了多大力气整来的吗？”封涛脸色大变，白净的俊脸变的通红。
　　“呵呵……”我心里暗爽。
　　“……”我俩不熟，封涛跟我没说话。他就那么看着我，想说什么说不出来。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我站着怪难受的，我就转身往回走。
　　“草你妈，你赔我写真集！”封涛突然在我背后怪叫了一声，然后一脚踹向我的屁股。我从来没看到过封涛打架，我也不相信他能打我。我突然给他踹了一脚，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了。
　　我被封涛气坏了，我转过身子抓着他衣服领子就打，封涛也两只手乱挥着往我脸上打。那时候都不怎么会打架，我用的是标准的小学生式蒙古摔跤，封涛则用的是标准式小王八拳。我连摔带打的，封涛两只手乱挠，我俩谁也没占到便宜，我也没败。
　　他是一班，我是二班。我们两个打架引起了两个班的注意，大家全在那起哄，说什么封哥你不行啊，连张明明都打不过的话。我那时留了个心眼，特意斜眼往我们班门口看。果然，赵霞又跑向了老师办公室。
　　“傻比，快别打了，赵霞告老师去了！”我掐着封涛脖子，怕老师过来又打我。
　　“去你妈的，你赔我武藤兰珍藏版！”封涛像个疯子似的，继续跟我拼命。
　　“我赔你妈了个逼。”我看封涛缠着我不罢休，气的抱着他想摔倒他，可是我竟然怎么摔都摔不倒他。
　　正骂着呢，班主任果然跟着赵霞来了。班主任走过来也没客气，直接给我和封涛一顿啪啪啪，然后给我俩全拽到了办公室。班主任教代数的，连他们班和我们班一起教。我俩到办公室后，班主任又给了我俩几个定根脚，问我俩为什么打架。
　　封涛又不傻，怎么可能说因为写真集的事跟我打架。我俩就那么干站着，低着头不敢看愤怒的班主任。
　　“好，不说是吧？不说明天都把家长叫来。你们不能打吗？这次我让你们回家打去。”班主任很生气，听那意思是想开除我俩。
　　我们两个沉默，全都不说话。
　　班主任点了支烟，静静的等我俩交代。一根烟抽完，班主任看我俩还不说话，然后就跟我俩说，“你们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农村的老师权利很大，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封涛看班主任真想开除我俩，一下就给吓懵了。我当时也很害怕，但我想了想觉得班主任说的就是气话，他不可能真开除我俩。我心思两个人死总比一个人死好，我就跟老师说是我看封涛来气，想欺负欺负他，所以我俩才打起来的。
　　“哈哈，牛比啊？想当老大啊？想被枪毙啊？”班主任说完，甩了我两个大嘴巴子，又踹了我一脚。这一脚直接踹我肚子上了，疼的我有点想拉屎。
　　班主任打完我直接出去上课去了，就留下我和封涛两个人罚站。罚站的时候，封涛还被他们班主任训了一顿，但是没挨打。他就站在我旁边，我感觉他总看我，但是我没爱搭理他。
　　下课的时候，班主任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拿着一本写真集扇我的脸。我看到那本写真集气坏了，这傻比班主任竟然翻我书包！而他之所以翻我书包，肯定是有人告诉班主任我俩因为写真集的事打架了。
　　“看！我让你看！我让你俩看！”班主任很凶，拿着写真集啪啪啪使劲扇我和封涛的脸。班主任扇完后，直接当着我俩面给撕了。班主任撕写真集的时候，封涛都哭了。我看着他掉眼泪的样子，这叫一个无语。
　　那天下午，我俩被班主任收拾的够呛。出来的时候，封涛一直看我，我狠狠瞪了封涛一眼。那时候学校里的同学几乎都走光了，空空的校园就我们两个人。我走了十几步，封涛突然追上了我，然后递给我一支烟。烟挺好，是玉溪。
　　“妈了个逼的，你们班的那个赵霞真几把贱。”封涛气急败坏的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