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縛虎”計劃】

　　史高飛很是硬氣，雖然普林斯當日重傷只剩下半口氣的樣子大家都是看在眼裏。可史高飛說他沒錯，那麽……好吧，就算他沒錯吧。人家是學術專家，是科研狂人。
　　但是普林斯也不是炮灰啊。
　　老田和林三都是微微皺眉，兩人心中暗暗的估算了壹下，若是以自己的實力，要想把普林斯打成這種半殘廢的樣子，那也不是沒可能，但是代價壹定是兩敗俱傷，並且……普林斯說的，陳瀟可是壹擊致勝啊！只出壹擊，就把壹個S級強者幾乎當場擊殺，這樣的實力，同樣身為S級的老田和林三自問都是絕對做不到的。
　　但是，史高飛的意思……
　　“我的理論是不會錯的。”史高飛的語氣依然那麽硬邦邦的：“噬血進化的定義，當年是經過了無數次的血樣研究，DNA圖譜分析，做了至少壹千次以上的實體研究之後才得出的結論。所以，我堅持這個定義不會錯誤。”
　　“那麽陳瀟……”老田嘆了口氣。
　　誰知道咱們的科學狂人卻不講理了，他很不負責任的翻了個白眼：“這個問題，妳問我，我問誰？我又不是上帝！他的案例已經超過了我所知道的科學的領域，妳與其問我，不如去問上帝吧！”
　　老田普林斯等人：“……”
　　好吧，神也是妳做，鬼也是妳做！好話也是妳說，鬼話也是妳說！老田憋了口氣，無奈的苦笑道：“這個問題先不追究了，只是陳瀟他現在的樣子……”
　　“陳瀟的個例比較特殊。”史高飛拿起了面前的那根試管，試管裏是陳瀟的血液樣本，這點血樣還是從前陳瀟在老田這裏治傷做檢測的時候留在這裏的。
　　“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陳瀟其實是壹個天生的異能者。只不過，因為他的父母做了壹種特殊的壓制，使得在很長的壹段時間內，他的能力被壓制了，表現得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而壓制陳瀟天生異能的手段，就是壹種壓制藥劑。這種藥劑，也就是‘凈化’藥劑的前身，或者說，是凈化藥劑還沒有被完成之前的半成品。我不得不說，我到現在，都很佩服陳瀟的父母，真遺憾，我居然沒有能夠和這兩位天才見上壹面！更遺憾的是……”
　　史高飛忽然用力壹拍桌子，大罵了壹句：“遺憾的是，服務社的那幫蠢貨！當初在鏟除俱樂部的那個秘密科研所的時候，居然把那個地方給全部毀掉了！壹點有價值的資料都沒有帶出來！見鬼，那裏可是研發出了凈化藥劑的地方啊！哪怕他們帶出壹點點資料來，說不定都會對我大有用處的！我原本也花費了很大的心血，試圖從陳瀟的血樣成分裏，逆推出凈化藥劑的合成成分，但是，這項工作卻太過艱難，我至今也沒有獲得什麽有價值的成果。”
　　老田插了壹句嘴：“陳瀟的血液就等於是凈化藥劑的成品了，那麽逆推起來，應該沒那麽麻煩吧？”
　　“沒那麽簡單。”史高飛神色裏有些倨傲，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說“妳懂個屁”，口中卻冷冷道：“正常的研發過程，就好比走迷宮！當妳從迷宮的起點開始出發，妳的目標是出口，妳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從起點走到出口。而逆推的過程，就是妳已經站在了出口，但是卻要反過來往回走，想辦法達到起點。妳知道這兩種事情，都有壹個共同點，是什麽嗎？”
　　史高飛惱火的哼了壹聲，自己先說出了答案：“不管是從起點到出口，還是從出口到起點，相同點就是：都要想辦法把這個迷宮走壹遍！！”
　　他刷的壹下從桌子下扔出了壹份材料來，啪的壹聲丟在桌上，冷冷道：“陳瀟的身體比較特殊，他在年幼的時候，被註射了壹種壓抑藥劑，我們姑且稱之為‘凈化藥劑半成品’，而我們都知道的，後來，因為在壹次誤會的沖突過程裏，他又感染上了凈化藥劑的成品。微妙之處就在於，理論上說，陳瀟等於被凈化藥劑感染了兩次！”史高飛的眼神忽然變得火熱起來，豎起兩根手指：“兩次感染！！我們都知道，如果是普通的異能者，被凈化藥劑感染壹次，就會失去所有的異能！從微觀的研究表明，凈化藥劑會破壞異能者的DNA裏的變異部分，將其摧毀甚至分解，從而使得DNA圖譜還原成普通人的類別。也就是我們稱之為的‘凈化’，將異能者還原成普通人！但是，為什麽陳瀟在感染了凈化藥劑之後，他卻反而得到了這種復制別人異能的能力呢？在座的人裏，我想索索小姐就是壹個活生生的例子！她是和陳瀟同時感染上凈化藥劑的！結果，索索小姐失去了異能，而陳瀟後來的樣子，我想不用我多解釋了！為什麽同樣是感染了凈化藥劑，結果卻日此不同呢？我在仔細分析了陳瀟的個例之後，忽然想起，或許，是因為陳瀟本人是經過了凈化藥劑的‘兩次感染’！！”
　　普林斯愁眉苦臉，忽然說了壹句：“難道是‘負負得正’？”
　　“以妳的智慧，大概只能想到這種簡單而粗陋的原因了。”史高飛毫不客氣的挖苦了普林斯壹句。他的語氣滿是嘲弄：“負負得正？簡直是笑話，如果事情能有這麽簡單，那麽世界上還要我們這種生存在實驗室裏的人幹什麽！我註意到了‘兩次感染’或許是造就了陳瀟的壹個重要原因，但是絕對不是什麽負負得正這麽簡單的！任何物質的合成，融合，產生的化學反應等等等等，哪怕是成分略微有壹絲偏差，出現的結果都是變化萬千的！所以，我做了壹系列的實體研究。”
　　說到這裏的，史高飛的眼神裏透露出壹絲隱隱的森然的鋒芒來！
　　實體……研究？！
　　“妳是說，用活體……”老田失聲道。
　　“不錯。”史高飛壹臉的狂熱，嘿嘿的冷笑兩聲：“可惜，我弄不到太多的活體，只能小規模的試驗。我在最短的時間內，利用我的職權，命令服務社的外勤組在國際聯盟發布通緝令，抓捕回了壹些本來就該死的異能者，他們之中有大盜，有恐怖分子，還有壹些是傭兵，也有壹些叛逃人員。壹共十四例，我分別做了研究，對他們進行了‘兩次感染’的測試。可惜，我卻失敗了。十四例活體研究，我以陳瀟的血液為樣本，對他們進行了兩次註射，為了觀測不同情況下融合的成果有什麽區別，我對註射血樣做了詳細的區分，成分的不同，攝入量的不同，甚至還有註射時血樣溫度都做了詳細的劃分。可結果，十四例研究體，沒有壹個能成功。十四個家夥，全部在第壹次註射之後就失去了異能，然後在第二次註射之後，有三個家夥居然是直接死亡，有六個家夥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異，但是那種變異絕對不是異能的體現，而是身體出現了奇怪的變化……為了減輕他們的痛苦，我只要讓他們人道毀滅了。最讓我報以期望的是最後壹批的五個試驗體，他們在第二次註射之後，居然隱隱的產生了壹點DNA變異復蘇的趨勢，但是很遺憾的是，兩個家夥在短短的時間內免疫系統完全崩潰，異能還沒有完全展現出來，就死亡了。三個家夥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暴躁，自我意識喪失，甚至自殺傾向等等癥狀。然後麽，很快就全部死亡了。而直到他們死亡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異能完全復蘇的明確征兆。可以說，我的實體試驗，算是完全失敗了。如果不是後來……讓我留在島上繼續主持的話，我壹定會進行第二期活體試驗的。”
　　這個家夥毫不掩飾的說出用大活人進行試驗，還造成試驗體死亡……仿佛說起這種事情就好像是討論天氣壹樣平靜冷漠的口吻，至於被用作試驗的是大活人還是小白鼠，對於這個科學狂人來說都是沒有任何區別的。這種近乎自然的冷漠和冷淡，不由得讓包括老田在內的幾人都忍不住有些寒意。
　　老田等人也不是沒見過血，也不是沒殺過人。但是“草菅人命”到了這種近乎冷血的地步，卻不曾有的。就連普林斯這種瘋子，聽得都有些發呆了。
　　“唯壹壹個或許有壹絲價值的結果，就是我知道陳瀟也曾經有過在昏迷之中失去意識，出現了暴躁，喪失自我意識，以及對周圍目標出現強烈攻擊情緒的情況。這壹點，倒是和最後壹批那五個試驗體出現了癥狀有些類似。而且……很顯然，根據普林斯的說法，還有我們現在得到了資料顯示，陳瀟又壹次陷入了這種癥狀，我們已經可以確認，他現在應該是失去了自我意識，產生了強烈的攻擊性情緒。”
　　“妳直接說他變成了壹個沒有理智的瘋子就可以了。”普林斯哈哈壹笑，臉色卻有些驕傲，畢竟，這個空前強大的瘋子，可是他普林斯壹手創造出來的啊！
　　“不管如何，我們必須把他弄回來！”老田捏緊了拳頭：“哪怕是抓也要把他抓回來！不能讓他在外面繼續這麽闖禍了！他現在跑去日本大開殺戒，天知道萬壹腦子壹亂，跑到其他地方，比如說跑回國內……”
　　“哼！可是我們打得過他麽？”普林斯仿佛洋洋得意，他氣息虛弱，說話的聲音短促，卻按耐不住眼神裏的得意：“我可以保證，在座的各位，包括我，姓田的，以及這個拿劍的家夥在內，我們都不是這個小子的對手啦！哈哈哈哈……”
　　老田大怒，不過隨即壹想，這個瘋子說的雖然可惡，但是……卻好像是事實。畢竟，壹擊就把壹個S級強者轟成渣，這樣的實力，的確不是現在己方能輕易拿下的。
　　“姓田的，我已經做出了兩個方案來供妳們選擇。”史高飛哼了壹聲：“妳把我找來，不就是想問我到底有沒有辦法能壓制陳瀟的繼續變異麽。我倒是想出了兩個辦法。”
　　“快說快說！”祝融在壹旁聽了半天，她是壹個性如烈火的人，史高飛說了半天這個理論那個理論，把祝融聽得是雲山霧海，早就不耐煩了，此刻眼看終於要說到關鍵，忍不住叫了起來。
　　“第壹個方案……嘿嘿，我本人最傾向於這個方案，因為如果按照這個方案執行得話，如果……我是說，如果成功了，對我的研究成果也是有天大的好處！”史高飛的眼睛裏閃動著興奮的光芒，眼神在面前的這壹堆異能強者身上瞄來瞄去，三個S級，還有兩個A級……在這位科學狂人的眼中，卻仿佛都變成了試驗用的小白鼠。史高飛好不容易才壓制了壹下心中的激動，深深吸了口氣：“第壹個辦法就是，在妳們的身上繼續進行‘兩次感染’的試驗！現在在座的有三位S級和兩位A級。我分別對妳們五個人進行‘兩次感染’的試驗。壹旦能成功，妳們就可以變成第二個陳瀟！同時擁有異能復制和噬血進！然後，只要妳們互相註射壹點其他人的血液，比如，把幾個S級的強者的血液註入到壹個人的身上，那麽很快就會造就出壹個能夠和陳瀟抗衡的強者！然後，就可以憑借武力來強行把那個小子抓回來……”
　　“等等！等等！！”老田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他立刻打斷了還在YY之中的史高飛，臉色有些勉強：“進行兩次感染的試驗？餵！好像妳剛才說的，妳之前對十五個人進行了兩次感染的試驗，結果全部都失敗了吧！那十五個家夥最後全部都嗝屁了吧！”
　　史高飛哼了壹聲：“既然是試驗，總是會有失敗的！妳們的實力比我之前使用的試驗體要高出壹大截……這個，或許就算是試驗失敗了，妳們也死不掉也說不定啊。”
　　老田氣得差點壹口吐沫噴到這個家夥的臉上去：“呸！說不定？說不定我們幾個如果真的聽了妳的，全部都嗚呼哀哉了！妳這個計劃，試驗成功的可能性是多少？”
　　“呃……”史高飛略微想了壹下，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報出了壹個大概的數字：“百分之零點……”
　　“滾蛋！”老田壹拍桌子：“這個妳就不用想了！我看妳不是想幫忙，而是想趁機拿我們幾個來做試驗吧！”
　　“那是當然。”史高飛也不隱瞞，他驕傲的哼了壹聲：“S級的試驗體，千載難逢。我為什麽要拒絕！”
　　“門兒都沒有。”普林斯叫了壹句，他雖然是瘋子，但是如果要他發瘋搞破壞，鬧得天翻地覆，哪怕是為此而死，他也是不在乎得。可如果要他被人當作試驗用的小白鼠來使用，然後默默無聞的死在試驗臺上，他也是決計不幹的。
　　“妳直接說第二個辦法吧！”老田恨恨的嘟囔道。
　　“唉……”史高飛顯然很是遺憾，又忍不住盯著三個差點成為自己試驗小白鼠的S級強者看了壹眼，戀戀不舍的道：“妳們真的不考慮壹下麽？雖然機會很小，可如果壹旦成功，那麽研究的成果甚至可以將造就壹批新人類，這將是壹個劃時代的……”說到這裏，看見老田等人殺人的眼神，史高飛也只能吞了下吐沫，跳開這個話題：“第二個方案麽，就是……圍捕。陳瀟現在的實力有多強我不知道，但是我做了這麽多研究，雖然研究的主題沒有絲毫的進展，但是壹些其他的成果也是有的。比如，我做的兩次感染的活體試驗，最後壹批五個家夥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暴躁，自我意識喪失，發瘋等等癥狀，我對他們進行了研究，也研制出了壹種藥物，直接攝入就能產生效果，可以有效的壓制那種狂躁的癥狀，只不過……”
　　“妳就直接說副作用吧。”老田嘆了口氣，他甚至開始懷疑，找這個家夥來幫忙是不是壹個明智的選擇了，這個……這個科學狂人，好像不大靠得住啊。
　　“只不過，這種壓制的藥物，只能暫時的緩解，卻不能真正的根除這種癥狀，根據我的試驗結果，攝入這種藥物後，可以暫時有效的緩解對方的暴躁和攻擊情緒，但是同時效力時間非常有限，壹旦藥力過去，對方就會重新變得暴躁起來。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還會出現新的變化。”史高飛苦笑：“比如我用過的那五個試驗體，壹個狂躁的家夥用了這種藥物之後，藥效之後，他卻表現成了對外界的壹切反應變得越來越遲鈍，智力明顯減退，同時還出現了平衡性失調……”
　　老田聽到這裏，忍不住大罵：“反應遲鈍，智力減退，平衡性失調……我靠！妳直接說老年癡呆癥不就行了！”
　　“就是癡呆癥的傾向。”史高飛嘆了口氣：“還有壹個暴躁的家夥，使用了藥物之後，雖然壓制了癥狀，但是藥力過去之後，卻變得抑郁了，而且出現了越來越明顯的自殺傾向。”
　　得……狂躁癥變成抑郁癥了……
　　老田哭喪著臉：“還有呢？”
　　“還有壹例，藥力之後，變得記憶力衰退，不但記不得從前的事情了，而且最後變得連剛剛發生的事情，轉眼就記不得了……”
　　眾人：“……”
　　看著眾人面面相覷的樣子，史高飛嘆了口氣，做出壹副大灰狼誘惑小紅帽的表情：“所以我個人建議，妳們最好還是選擇第壹個方案吧……”
　　“呸！”老田和普林斯同時啐了口吐沫。兩人互相看了壹眼，雖然平日裏兩人互相看不順眼，此刻卻站在了同壹立場上。
　　“這個……不管了，妳的這種壓制狂躁癥狀的藥物準備壹些……我們幾個這幾天把傷養壹下，盡快就動身去把那個小子抓回來吧。”老田嘆了口氣：“第壹個方案妳就別想了，成功率太低了，壹旦失敗，我們幾個也完蛋了，那就真的大事去矣！第二個方案麽，哪怕把他抓回來，不管是癡呆了還是失憶了，先抓回來，再想辦法慢慢治！”
　　他看了壹眼林三：“林老弟，妳看呢？”
　　林三哼了壹聲，面色矜持，淡淡道：“我沒有意見，不過就是抓人而已。我倒是不信，那個小子真的有那麽厲害！”
　　林三生性孤傲，他本身實力就足夠強悍，昔年縱橫天下，也是壹代絕世高人。自然不相信這個陳瀟只不過是變異了壹下，就變得那麽強大了。
　　似他這種實力，又是這種性子的人，除非是親眼看見親身經歷，否則的話，絕難輕易的低頭！不和陳瀟交手，他才不信陳瀟的實力就當真那麽厲害呢！
　　至於普林斯的重傷……那個家夥之前就已經傷得半死了。陳瀟壹擊打垮了普林斯，也未必就能說明他的實力有多厲害！
　　他壹生和任何人交手，從來沒有落敗過。哪怕是前些天四大強者混戰，其他三人實力雖然強，大家也不過是平分秋色，四敗俱傷罷了，他雖然也受傷了，但是別人也沒有占到便宜，也沒有強過他林昆侖！
　　“好吧！那就這麽定了！”老田看了壹眼史高飛：“這個，史高飛先生，還要請妳幫忙，細胞修復液的愈合速度還是太慢，我們現在需要普林斯的力量。還請妳這位科學狂人對我們的細胞修復液做壹些改良吧。別拒絕！我可是聽說了，新壹代的細胞修復液已經研發成功了，就是妳主持的！只不過現在服務社還沒有公布出來而已！”
　　老田又看了看其他幾人：“共工，妳想辦法去弄壹些可能會用到的裝備。三天時間內我們準備壹下，然後就動身去找陳瀟！這次的行動，就代號為‘縛虎’！”
　　……
　　擡頭看去，卻只看見那山峰上的壹片皚皚白雪，卻無法將山的全貌盡收眼中。
　　山腰之下那偏偏蔥翠的樹林，和山頂的壹片冰雪相映成趣。
　　雖然現在的時節已經是入了秋，但是縱然有各地雲集的遊人，也多半都是在山腰和山下遊覽，很少有人會真的攀登這座“神山”的。
　　“小姐，我真不明白，世界上大山大河我們都遊覽得多了。這座富士山，雖然日本人自己吹噓的神乎其神，也不過就是小國寡民的自我吹捧而已。我看論風景的話，還不如玉龍十三峰呢！這裏有什麽好遊覽的。”
　　煙花壹身淡紫色的旗袍，默默的立在壹棵樹下，壹手橫在眉梢上，望著遠處眺望了會兒，才回首淡淡壹笑，她的眉宇之間仿佛藏著壹團淡淡的迷霧壹般的憂慮，此刻這麽壹笑，才略微顯得開朗了幾分，但是那眼神裏深深隱藏的憂色，卻越發的濃了……
　　“五星歸壹……唉，應該就是在這裏了，時間麽，也就是這幾天了。”她抿嘴壹笑：“孔雀，現在五星已集其四……妳……妳會不會責怪我把妳帶到這個險地？”
　　站在煙花對面的，是孔雀。此刻她自然早已經不是原本的那粗笨的鄉下村婦的形象。只見壹個黛眉星目的絕色佳人靜靜的立在山坡旁，雖然只穿了壹件麻布的日式女子的長袍，但是山上輕風壹吹，衣袍飄動，卻顯得纖細的腰肢盈盈壹握。她只是站在那兒，即不搔首也不弄姿，可就這麽盈盈壹立，卻仿佛將那遠山和近林，所有的顏色，都被掩了下去，就只剩下她身上的壹片麗光。
　　孔雀清麗的容顏依然淡然，但是眼神卻暖暖望著煙花，輕輕壹笑：“小姐，我，不怕的！雖然我信妳的話，但我依然懷疑，這世上，還有能傷了我血孔雀之人，我倒是真的很想見見！”
　　煙花沈默了會兒，看著這位照顧了自己多年的親密之人，心中嘆了口氣：“妳……唉。”
　　“旁的都不必說了。”孔雀微微擡起下巴，此刻她才是那個集了天地的驕傲於壹身的孔雀，淡然壹笑：“我只知道，我孔雀會壹直跟著妳的，小姐。妳算準的地方，到底在哪裏？我們可是在這山上轉了壹天壹夜了。”
　　煙花終於展顏壹笑，她默默的彎腰撿起壹根樹枝來，在手裏掂量了壹下，閉上眼睛隨意朝著天上壹拋，等樹枝落下，看著那樹枝壹頭指著的方向，就笑道：“嗯，就是那個方向了。”
　　孔雀雖然對煙花預言的能力深信不疑，但是看見小姐居然用這種近乎兒戲的法子來指引方向，也不由得莞爾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