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0章 水很深
極品太子爺 by 浮沈
2021-9-10 21:17
在唐生坐下之後,許小安也不知要怎麽開口,她靜靜的思忖著,也凝視這個看不透的年輕人。
“聽說,李副部長找許處去談話了?”
唐生坐下後,第壹句開口就是這個,也等於告訴許小安,我都知道了。
許小安看了他壹眼,微微點頭。
“那妳,準備怎麽辦?”
“我啊,我想堅持原則,我來找許處也是表表決心,有些事始終是紙裏包不住火的,我相信許處長也會有英明的選擇,作為壹名黨員幹部,要是連最起碼的原則性也喪失掉,真就對不起黨和人民了,群眾的眼都是雪亮的,壞家夥逍遙壹時,逍遙不了壹世,終有壹天要曝露出醜惡的嘴臉,還可能把別人的前途什麽都牽累進去,是吧?許處!”
這話正敲進許小安的心裏痛處,她怕的就是這個,可以說扶姓龐的上來,就是給自己放了顆定時炸彈。可這個事處理不好,就是得罪了許副省長,同樣也是完蛋。
既然都要完蛋,為什麽不選擇保留壹世清名清譽呢?許副省長他就算現在能壹手遮天,也是遮壹時,遮不了壹世吧?
我得罪了他,他立刻也拿不下我,畢竟我是省委組織部敲定的正處級處長,剛上來再拿下去?這豈非是兒戲?何況現在來了新的省長,形勢在悄悄的發生轉變,我得堅守立場啊。我的仕途之路可以叫他們那些大員掐斷掐死,但我不能倒在失去了原則立場的貪腐包庇中吧?
許小安心中突然升起了明悟。那壹刻她臉上現出前所未有的堅毅神色。
“小唐處長,做事、做人,都要堅持原則的,這壹點,我認同!”
這麽說就等於在支持唐生了。
唐生點點頭,“許處之所以是許處,正是因為許處有別人不及的堅心與意誌,我很佩服。”
“這也算拍我馬屁吧?”
許小安苦笑,又道:“但是這件事給我很大的壓力,真的叫人很矛盾,妳想啊,組織部的考核,某人通不過,他就沒有被公示的機會,不被公示,又沒有被檢舉揭發的機會,誰能知道他悄悄的就升官了?嗯?”
其實許小安在說,我們在這裏阻擊了龐康,他就不會給廣大的群眾幹部檢舉了,因為他不是焦點了。
那就實實在在的把他的靠山得罪了。
“事在人為嘛,調查總會有個結果的,我這個人幹工作很細致的,眼裏揉不進沙子。”
唐生也在表態,意思是說,我會揪住他窮追猛打,直到讓他趴下。
許小安嘆了口氣,低聲地道:“他背後是許甸燾許副省長,是今年才入常委的省級大員。”
這才是許小安的真正壓力所在。
“他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無視國家的憲法與規定。”
唐生可沒把什麽許副省長放在眼裏,他就是來找他的茬兒的,就怕與他勾掛不上呢,嘿……
……
省委,這潭子水同樣是很深的。
從省委辦公廳開始,到省紀委、組織部、宣傳部、政法委、統戰部、政策研究室、機關工委,所轄之行政編制人員,沒有壹千也有八百,在這個龐大的體系中妳要尋找所謂的平衡,所謂的利益與關系,何其之難?競爭有多慘烈?
組織部的李副部長就是壹個挾縫中求存的人物,別看他是副部長,但也就是個副廳級幹部,在省委大員眼中,不算什麽的,如今省老幹局也劃為副廳級行政級別了,比人事廳差了半格,老李就兼著老幹局的局長。
以前,省屬的人事廳和老幹局都是正廳級的機構。
在組織部,李副部長要仰望的不僅僅是壹個部長,還有常務副部長,還有兼著人事廳廳長的那位副部長。若論他分管的工作來劃分權限,也就最多排在組織部頭頭們的五六名位置吧。
光是壹個組織部,行政編制就達260多人,當然,省組可能是省委組成部門中最龐大的機構之壹了。
今天他被許副省長訓了壹頓的事,很快就傳開了,許甸燾有意立威,訓他時,沒有避開某些人。所以,消息就傳開了。
老李也是郁悶,但是幹部三處這壹攤兒,偏偏歸他分管,表面上看,幹部三處分管省委省政府科級以上幹部的培養、考核、人事等等工作,實質上,幹部三處的工作最是心驚膽戰,得罪人的機會倒是比其它部門多了。
為什麽呢?因為省委省政府的行政在編人員中80%都是有背景或有關系的,妳壹個處理不慎,就把人得罪了。想擺壹擺組織幹部的小威風?在三處,妳擺不起來。
如果是分管下面其它部門局辦、或地市方面的幹部,那真能抖起來,把嘴撇起來讓人仰望妳,但在三處不行。
挑來挑去覺得許小安會辦事,又是女性,結合多重優勢,把她放在三處當處長,也是征得了部長和常務副部長同意的,結果偏偏就是她出了問題,主要還得怨那個姓唐的年輕人,妳以為妳是誰啊?來這瞎折騰?不想混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都給許副省長批的體無完膚了,這場子怎麽收?
剛剛,副部長之壹趙純天過來了,把壹份東西丟在自己這裏,是關於這次編制幹部的文件。他語氣重深的談到了這次編制幹部方面的某些問題。
趙純天不光是省組副部長兼人事廳長,更兼著省委編制辦主任的權職。可以說,趙純天是省委書記的心腹之壹。
但是,這個人與許副部長尿不到壹個壺裏,而許副省長和省委書記之間又不是完全的和諧。
不完全和諧吧,省委書記又支持許甸燾入常。總之,這潭子水真的很深,叫太多人看不透其中的玄奧,似是霧裏看花,那感覺太朦朧了。
“老李啊,中編辦最近又刮起風了,要嚴查《兩不突破》,關於編制方面的問題,主要還是反映在三個方面,超編入人,超編配置幹部,超編設立壹些機構,上面要整頓,下面就要執行,某些人的作風,上面未必不清楚哦。”
耳畔間還回蕩著趙副部長的說話,老李陷入了深深的沈思。他不知道趙純天的意圖所在,但有壹點他清楚,趙純天說的某些人,指的就是許甸燾。即便他是省委書記的心腹,但也不比許甸燾在大書記面前份量更重,畢竟妳趙純天在省委常委的圈子之外嘛。
論真正的作用,大書記肯定會更加重視許甸燾,而不是妳趙純天。那麽,趙純天又為什麽敢針對許甸燾呢?這是個矛盾的令李副部長想不通的關鍵。只是,眼下自己成為許甸燾責備的對象,趙純天來示好,不無拉攏之意,倒不曉得他能幫自己多少?
心裏琢磨著這些,又挫著牙把年輕的小唐處長腹誹了壹頓,都是這小子惹得事。
唐生在他辦公室打了壹噴嚏,呃,誰在說我呢?他剛從許小處長那裏回來。
紀奷奷給他沏了茶放好,“妳喝著,我出去了。”
“坐著唄,我還有事和妳說。”
“不能老坐在妳這,有人會說閑話的。”
“咱們身正不影子斜,心裏又沒鬼,妳怕個啥?”
紀奷奷翻了白眼,“妳說。”
“妳看,我這不是挺忙的嗎?又要看報,又要上網關註國際動態,關於調查某個小人物,就交給妳啦。”
“我感覺我就是妳壹個兵?”
“哈……不是兵,是馬前卒。”
“隨時會被犧牲掉的那種?”
“怎麽舍得啊?我的馬前卒,最終要發揮出‘車’的作用,嗯?”
“我對中國象棋不太了解,妳別糊弄我。”
紀奷奷白了他壹眼。
“怎麽著吧?妳準備和唐副處長對著幹啊?”
“那倒不敢……”
“不敢就去幹活兒,還要等唐副處長大發雷霆嗎?”
紀奷奷撇了撇嘴,“行,我去幹,唐副處長,幸好是副的,這要是當了正的,我們還活不活了?”
她扭著素腰就走,唐生哭笑不得了。
這時,手機響了,壹看是許處打來的。
“許處,是我,唐生。”
“嗯,小唐處長,該怎麽調查就動作吧,孤註壹擲了,查不倒他,咱們壹起遭人黑眼兒。”
許處長是真的下決心了,要拿龐康當個典型,讓許甸燾投鼠忌器。
“好的,許處,我辦事妳放心。”
“我不放心也不行了,這次,可以狠壹點,果決壹點,明白?”
“太明白了,他不趴下,我們就得趴下。”
“妳明白就好,就這樣。”
紀奷奷可真不是吃素的,她曾是譚國勝辦公室的秘書助理人員,見過的大場面多了,自有壹股優越性,所以在省直部門當差,她時不時浪露出不卑不亢的從容之姿,即便面對壹些副部長甚至部長之類的幹部,也不心怯。
在接下來兩天的調查中,她應運壹些手腕和談判技巧,尋找到了突破口。
另外,省府信訪辦的壹些匿名或實名信的檢舉,也幫了紀奷奷的大忙,果然有人聽到了龐某人要提幹的消息,開始在背後搞他的黑材料,如果信訪口子上壓了這事,那就完了,偏是風秀雅讓唐瑾在關註信訪事務。
唐瑾又知道老公查什麽人,所以把有關檢舉信都轉給了紀奷奷。
紀奷奷就找到了調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