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千秋之後誰論功過!
天才醫生 by 柳下揮
2021-9-10 21:14
《道家十二段錦》適時在體內啟動,壹股清和之氣由內自外彌漫全身,讓秦洛放棄了這種大逆不道的瘋狂想法。
秦洛看著張儀伊,壹臉誠肯的解釋著說道:“不是我愛理不理,而是九九太漂亮太聰明太優秀了——我覺得我配不上她。”
“那是。妳也不看看是誰把她生出來的——不過妳也算好啦。雖然沒有那個帥哥廚師長的好看,但是男人長的帥也不能用臉去刷卡啊——關鍵還是要有能力,要有責任心,懂得關心和愛護自己的女朋友。”
“是的。我會的。”秦洛裝做壹幅很是受教的模樣。
“那個——我剛才講到哪兒了?”
“妳說覺得很奇怪,以洛莘的智商是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的。”
“對對。”張儀伊點頭。“妳有什麽想法嗎?”
秦洛哪裏有什麽想法?就算有想法也不敢說出來啊。
“沒有。不過只要她有心幹壞事就壹定會露出破綻的。”
“嗯。妳以後註意點兒。”張儀伊提醒著說道。“妳要適時的關註她,但也不能過度的關註她。”
“為什麽?”秦洛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萬壹妳看花了眼覺得她還挺漂亮的怎麽辦?”張儀伊說道。“我女兒不在,我得幫她看著點兒。”
“——”
在秦洛的竭力配合下,這餐飯終於有驚無險的吃完。
張儀伊打了個呵欠,說道:“好困。我要回去睡覺了。”
“我送妳。”秦洛心裏樂開了花,刷卡埋單時面對那壹長排數字竟然也不覺得心痛了。
“不用。有車在外面等我。”張儀伊說道。
秦洛心想也是。像張儀伊這樣的女人出門,王家人怎麽可能不派人跟著保護?要是她被人欺負——當然,這種事情發生的頻率極低。她把別人給欺負了倒是壹點兒也不讓人意外。
可是,萬壹發生了怎麽辦?
“我送妳上車。”秦洛提著椅子上大包小包的戰利品起身說道。
“等壹下。”張儀伊說道。
“怎麽了?”秦洛問道。
張儀伊從秦洛手裏接過袋子,把那些花哨的顏色靚麗的或者過度性感的衣服都挑出來,說道:“把這些衣服都寄給九九。她收到了壹定會很開心。”
秦洛壹下子楞住了。
他原本以為這些衣服全都是張儀伊為自己買的,心裏還在貶低這個女人的品味呢。
沒想到她是別有用心,這些衣服竟然都是為女兒王九九買的。
難怪她試衣服的時候都要瘦壹些的長壹些的,當時秦洛以為她是為了修正自己的身材,現在她才知道了她的真正用意。
“她匆匆忙忙的跑回來,連家也沒回壹趟又跑了。我這當媽的說心裏不難受是假的——九九大了,她有她自己的選擇。雖然我覺得她的選擇不壹定對,可是她既然認定了,我也只能選擇支持她。”
“她太苦了。壹個女孩子在南方摸爬滾打的也很可憐。我們幫不了她什麽,她也不需要我們幫什麽——妳對她好壹些。別讓她受了委屈。”
想到自己的女兒,張儀伊的聲音有些傷感。她用紙巾擦了擦眼角,保證似的說道:“只要妳別讓我女兒受委屈,我就不會讓妳在燕京受任何委屈。”
“我會好好對她的。”秦洛保證似的說道。
張儀伊提著幾個小袋子輕輕松松的離開,秦洛卻覺得自己手裏的這些衣服袋子重逾千斤。
“九九。”秦洛柔聲的喚著這個名字。
愛情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也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他和王九九走到今天這壹步,王家那些真心關心九九的人也同樣在為他們擔憂和祝福著吧?
……
……
壹張矮幾。兩張木椅。
兩碗烈酒,壹局殘棋。
兩個須發皆發的老人相對而坐,壹個長發篷松,像是好久都沒有梳理過壹般。胡子拉碴的,像是壹頭溫和的獅子。
另外壹個老人身穿白色唐裝,腳著圓口黑色布鞋。慈眉善目,銀白色的短發梳理的壹絲不拘。
他身無它物,唯有手腕上壹串腥紅色的檀木佛珠頗為招人眼球。
“好多年沒有像這樣牛飲了吧?”檀木老人端著手裏的壹碗烈酒小口抿著,笑呵呵的看著對面壹口便把壹碗烈酒給狂飲下肚的多年老友。
龍王抹了把嘴角的酒漬,大笑著說道:“自從得了這該死的怪病,我就再也沒有喝過酒了。”
龍王取下酒瓶再次把自己的酒杯給倒滿,說道:“沒有交情下酒,這酒喝得也就沒有滋味。”
老人用手點了點龍王,說道:“妳啊。還是這幅臭脾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妳不也沒什麽改變?年輕的時候喝酒就跟逼妳喝毒藥似的。現在老了還是這幅德性,壹點兒長進都沒有。”
“喝茶還行。喝酒就免了。”檀木老人說道。“要不是今天來看妳,我這幾年滴酒不沾。”
“妳這老摳舍得下這麽大的本錢,說說妳來的目的吧。”龍千丈端著酒杯小口的抿著,不再像剛才那般壹口壹杯的狂灌。
“眼前這盤棋妳還下不下?”老人若有所指的問道。
“這盤棋妳下我就下。”
“妳這老倔驢,非要逼人把話說清楚才行。”檀木老人笑罵道。“我說的不是咱們下的這盤棋,是妳和田真下的那盤棋。”
龍王咧開大嘴狂笑,說道:“他不是吐血住院了嗎?還沒死啊?”
檀木老人無奈,說道:“妳啊。壹輩子虧就虧在這張臭嘴上。”
“誰陰我,我罵他。誰罵我,我抽他。我虧?我怎麽虧了?妳讓田真跳出來罵個人試試?整天憋著壹肚子火氣在下面搞陰謀詭計才是真虧呢。”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妳。”檀木老人說道。“無論如何,他這步棋走的是很妙的。現在有不少人站出來替他說話。說他受了委屈。”
喀嚓——
龍王壹把把手裏的玻璃酒杯給捏得粉碎,那細碎的玻璃渣子竟然不能傷害到他的皮肉。
芳香的五糧液酒水浸濕了他的右手,卻不見有壹絲血星子冒出來。
“他委屈?我被他趕出龍息就不委屈?”
“我知道,妳也委屈。”老人拍拍龍王的手背說道。“何必動這麽大的氣?值當嗎?”
“不值。”龍王說道。“但還是氣。”
“氣什麽?要是我說,妳這階段什麽都不要想。妳不是收了個神醫徒弟嗎?好好的讓妳這徒弟給妳治治,把這兩條腿給治好了——等到妳站起來了,什麽陰謀詭計對妳來說都沒有用了。對不對?”
龍王警惕的看了檀木老人壹眼,說道:“四眼,妳就直接說吧。上面是個什麽決定?”
“龍息不可壹日無主。皇千重歸隊成為代隊長。”檀木老人說道。
“有沒有轉機?”龍王問道。
檀木老人搖了搖頭,說道:“老家夥,別再爭了。妳這次又沒有吃虧,還占了大便宜——田真不是被妳逼急了,他會使出吐血暈倒這壹招?就算大家同情他,心裏對他多少還是有些成見的。而且聽說妳那個小徒弟很受妳那些龍子龍孫的愛戴——知足吧。來日方長。”
“明白了。”龍王說道。
“明白就好。”檀木老人說道。“就是把妳這頭倔驢想不明白,我才跑過來和妳說道說道。”
“我還以為妳來是陪我喝酒的。”龍王笑著說道。
“等妳腿好了,我們大飲三杯。”
“三杯也叫大飲?”
“妳知道我是三杯倒。三杯過後,我哪裏還知道妳能喝多少?”
龍王笑笑,說道:“回吧。我就不送妳了。”
老人放下酒杯站起身來,說道:“老朋友。保重。”
“敵人沒死幹凈,我怎麽樣也不會比他們先閉眼。”龍千丈狂妄的說道。
老人用手指點了點龍千丈,壹臉無奈的離開。
等到車聲遠去,院子裏又恢復了寧靜。
殘陽。殘酒。殘棋。還有壹個殘疾的老人。
龍王取了檀木老人沒喝完的酒杯,壹邊品酒壹邊吟歌:
銀輝月下皓發雪沒
帷幕輕煙染夜色
玉門重掩心弦撩撥
心事難觸摸
層層城府情誼難奪
試問人心誰看破
壹曲完殺亂武成禍
千秋之後誰論功過
……
聲音嘶啞,如被利刃割破了喉嚨。
樹枝搖曳,落葉飛舞。
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