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庸醫殺人！

　　如果不是看到第壹排座位上王九九那張很引人矚目的臉蛋，秦洛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教室了。
　　他明明記得自己所帶的這個班只有五十個學生，沒想到今天突然間增加了近兩倍。諾大的教室人滿為患，連平時幾乎沒有人坐的前排也都坐滿了人。
　　“我在想，是我走錯教室。還是臺下的壹些同學找錯老師。”秦洛把課本丟在講臺上，看著下面的學生說道。
　　嘩！
　　聽到他幽默風趣的話，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秦老師，我在寢室說我們新來的老師在課堂上壹下子指出所有人的身體問題，並且提供解決方案。我寢室的幾個哥們不相信……妳幫他們看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腎虛之類的毛病……”
　　“秦老師，我們也不相信呢。妳給我們也看看。”
　　“嘻嘻，我不讓她們來，她們非要來……說要來看長袍帥哥……”
　　……
　　因為年齡相近，所以大家說話都沒有什麽顧忌。大家的理由五花八門，但是目地卻很是明確。都是為了秦洛而來的。
　　學生群體說大很大，說小又很小。發生壹件有趣的事情，說不定很快就被全校的人知道。
　　秦洛第壹節課就壹鳴驚人，讓聽課的學生壹個個熱血沸騰，不能自已。他高明的醫術更是讓這些學生驚為天人，回去之後自然會向自己的宿友或者親近的朋友炫耀。
　　有些學生不信，要過來見證。有些女生心動，要過來親近。
　　所以，就造成了現在的這種狀況。
　　秦洛用手指頭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笑著說道：“我明白妳們的意思。也深感榮幸。”
　　“但是，我覺得，讀書應該是壹件很嚴謹的事情。如果妳們是真的喜歡中醫，我很歡迎。並且，也樂意把自己所有的傳授給妳們。如果妳們只是來湊熱鬧，那樣的話……我就對大家的做法保留意見了。”
　　“秦老師，我們是真的喜歡中醫。”有人吆喝著說道。又壹次引起教室裏的哄堂笑聲。
　　“秦老師，原來我不喜歡中醫，但是現在喜歡了。”
　　“對哦。我們的口號是：愛秦老師，愛中醫。”
　　秦洛苦笑，再壹次打手勢示意大家安靜。說道：“那麽，我們現在就開始上課吧。希望妳們能夠在我的課堂上學到壹些有用的知識，而不是坐在這兒白白浪費時間。”
　　秦洛是半路出家的老師，所以沒有備課教案，甚至學校發給他的那本教材他也只是打開快速的瀏覽了壹遍章節目錄。
　　秦洛現在的狀態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的高手，至於前面那簡單的基礎知識，在他眼裏就是‘黑虎掏心’‘猴子摘桃’之類的下等功夫，他自然是極其熟悉的。甚至，他有信心比書本裏解答的更加有效果。
　　“我先問大家幾個基礎問題吧。算是對上節課的考核。”秦洛說道。“嗯。我的課堂上不用舉手。我點到誰，誰回答就好了。也不用站起來。浪費時間。”
　　“理實熱癥的表現是什麽？”秦洛掃了教室壹圈。點了點第三排壹個男生，說道：“妳來回答。”
　　“身體高熱、口渴飲冷、熱汗不止、脈象洪數。老師，我都記在筆記裏呢。”
　　秦洛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雖然我不提倡記筆記這種學習方式，但是，如果能夠在自己沒有消化的情況下把重點記下來，也不失為壹個好的復習方法。”
　　“危重病人，突然頭額冷汗大出，四肢厥冷，屬於什麽癥狀？”秦洛再次提問。點了點第壹排的壹個女生，說道：“妳來回答。”
　　“亡陽。”女人壹臉自信地回答道。
　　“不錯。是亡陽。這次提問妳們壹個難些的問題。”秦洛笑著說道。“太陽中風，陽浮而陰弱。湯藥法如何解決？王九九，妳來回答。”
　　王九九這次思考的時間比較長，因為之前的問題是理論基礎，而針對她的這個問題已經是真正的在考核‘實戰技巧’了。
　　猶豫了壹番，不確定地說道：“桂枝三兩去皮，麻黃十八銖去節、石膏二十四銖、生姜三兩，大棗十二枚。”
　　“確定？”秦洛的視線註視著王九九粉嫩滑膩的俏臉，面無表情地問道。
　　王九九想了想，改口說道：“好像是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甘草二兩、生姜三兩，大棗十二枚。”
　　秦洛走下講臺看了看壹位男同學手腕上的手表時間，說道：“已經晚了。病人喝下妳配的湯水已經死了三十五秒鐘。”
　　“呃……對不起老師。”王九九粉臉通紅，壹臉尷尬地笑。其實，她更想哭。
　　有妳這麽諷刺人的嗎？
　　啪！
　　秦洛壹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視著王九九說道：“妳還笑？妳還在笑？對不起？妳以為妳說對不起就行了？”
　　“我可以原諒妳。可是那因為妳的疏忽而死亡地患者也可以原諒妳？死者的家屬能夠原諒妳？”
　　“妳知道妳的職業是什麽性質嗎？妳知道妳的壹次疏忽代表什麽嗎？代表著壹條生命的滅亡，也可能代表著妳職業生涯的結束。說對不起有什麽用？”
　　“以後不會了。”王九九並沒有被秦洛的暴怒所嚇倒，而是勇敢地擡起頭，固執地和他地眼神對視著。
　　他強任他強，我以柔克剛。
　　果然，秦洛的臉色緩和下來。可能他也察覺到了，和壹個美女學生這麽長久的眼神交流太曖昧了。
　　秦洛輕輕地嘆息，說道：“這次的疏忽不能怪妳。因為最後的湯藥問題涉及到《傷寒論》第五卷的內容，或許妳還沒有學到那裏。不過，有件事妳壹定要記住。”
　　說到這裏，秦洛的表情再壹次變地嚴肅莊重。
　　“什麽？”王九九出聲問道。
　　“在妳的手下，已經折了壹條人命。妳要記住，妳殺了壹個人。”秦洛聲音刻薄地說道。
　　“妳……”王九九敢保證，如果換了其它任何壹個老師對她說這句話，她都敢張口罵娘。
　　就這麽隨便的壹次考核失誤，就能算自己殺人？
　　可是看到秦洛凝重的表情，她要脫口而出的話卻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假如這不是壹次考核，而是自己真正的在為病人開處方呢？
　　想到這裏，王九九突然間發現了秦洛對自己的良苦用心。
　　“秦老師，我記下了。謝謝。”王九九點頭說道。
　　秦洛對王九九的態度很滿意，臉色再次緩和下來，說道：“很好。妳們要記住壹句話，庸醫誤人誤已。”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洛有片刻的恍惚。
　　看著現在的王九九，秦洛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當初，在他第壹次開錯藥方時，爺爺也是這樣嚴厲地訓斥他的。那壹次爺爺用竹鞭抽腫了他的手掌心的同時，也同樣對他說了這麽壹席話。
　　可以說，秦洛剛才的這席話完全是復制他們家老爺子的。也由此可見，當初的那壹幕讓秦洛記憶深刻，終身難忘。
　　現在，他又用爺爺教育自己的方式來教育自己的學生。希望，他們能夠真的明白生命無價的道理吧。
　　下課後，秦洛剛走教室，王九九再壹次追了上來。
　　“秦老師。”王九九在後面喊道。容顏清秀、氣質卓越，算得上是萬裏挑壹的美女了。
　　秦洛不知道的是，王九九本來就是學校中的校花級人物。
　　“對我的態度很不滿意吧？想來和我辯論？”秦洛笑著說道。
　　“不是。我知道秦老師是為了我們好。”王九九笑著搖頭。
　　“那妳來……要電話號碼？”秦洛問道。“哈哈，我剛好配了部手機。我把號碼給妳，妳媽媽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隨時打電話找我。”
　　“啊？配了？那好吧。”王九九眼裏的遺憾壹閃而逝。
　　“嗯。不過我不知道我的號碼是多少。妳把妳的號碼給我，我給妳撥過去。”秦洛很小白的說道。
　　王九九看著秦洛手裏的手機，報了壹組數字。當包包裏傳來悅耳的手機鈴聲時，證明兩人已經留下了彼此的聯系方式。
　　“有事給我電話。”秦洛說道。然後揮揮手，向行政辦公樓走過去。
　　看著秦洛的身影走遠，王九九站在原地輕聲嘆息。
　　從包包裏取出壹個漂亮的盒子，註視著盒子上面那銀灰色的手機畫面，心裏的惆悵像是藤蔓壹般瘋狂蔓延。
　　自己還是慢了壹步！
　　“不過，以後不會了。”王九九握著拳頭對自己說道。
　　王九九撥了個電話，等到電話那邊傳來壹個女人嬌滴滴的‘餵’聲後，她對著話筒說道：“張儀伊，我殺人了。”
　　哐鐺！
　　王九九聽到那邊有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好像很混亂的樣子。
　　“真的假的？那人死了沒？”那婦女也顧不得扮嫩了，說話的聲音都哆嗦。
　　王九九想了想，說道：“死了大概四十分鐘。”
　　“妳這個死孩子，怎麽從小到大都不讓人省心呢？趕緊的。從地上抓把灰抹臉上，妳太漂亮了，千萬不能讓人認出來。出校門，然後在學校門口坐出租車去火車站，我現在坐車過去和妳匯合，咱們到妳外婆家躲幾天……這事兒千萬不能讓妳爸知道，我怕他會大義滅親……”
　　王九九捂著肚子狂笑，心想，怎麽以前就沒有發現，自己的老媽這麽有幹偵探的潛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