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劍氣之爭就是狗屁

　　這壹日，嶽不群看完資訊堂呈上的壹份報告，神色變得凝重。
　　資訊堂經過多年查探，終於找到了當年下山去的劍宗三人，如今卻是在中條山壹個小山村隱居。
　　嶽不群思索良久，對楊靜靜交代壹聲，壹人下了玉女峰，轉到朝陽峰後面，翻過幾座山，來到壹座小山前。
　　擡頭看著山腰樹林中露出木屋的壹角，心裏不覺有些愧疚。
　　這個傲嬌的師叔，十年如壹日，守護著華山的夜晚，自己卻壹直不知如何面對這個當年劍宗的高手，以致壹個五十好幾的老人，壹直獨居在這深山中。
　　這次得到劍宗三人情報，可算找到了壹個不得不來的借口。
　　嶽不群恭恭敬敬向著木屋施禮，沈聲道：“弟子嶽不群，求見風師叔。”
　　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遠遠地傳了出去，嶽不群這些年的修為日益精深，已經有了壹絲頂尖高手的味道。
　　半山的木屋壹片寂靜，過了良久，壹個生硬的聲音傳來：“上來吧！”
　　嶽不群直起身，見到山腰並無道路，輕身壹躍，上了樹頂，左足在樹冠上輕輕壹點，已升起兩丈高，跨過三丈遠，右足落在前面樹冠，稍壹用力，借著樹枝彈力，又升起近兩丈高，步步前行，在山腰樹冠上冉冉升起，形態飄逸，幾如神仙中人。
　　只片刻，就來到木屋門前，嶽不群壹甩衣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木門吱呀壹聲打開。
　　壹個瘦削的身形出現在門口，臉色微黃，神情憂郁，滿眼復雜看著跪在地上的嶽不群，身體壹側，受了半禮，道：“妳是掌門，不必行此大禮，進來吧！”
　　嶽不群依言站起身，跟著進了木屋，屋裏光線昏暗，門旁壹個碳爐正發出暗紅火光，爐子旁立著個食櫃，裏面放著油鹽米醋，木屋裏面有壹個小小的木床，邊上壹個衣櫃，壹張木椅。
　　嶽不群鼻子壹酸，輕輕轉頭揉了壹下眼睛，這個老人就是在這樣簡陋的小屋裏住了十年，是何等的孤寂落寞，自己還是太矯情了，早就該來了。
　　風清揚看到嶽不群回頭拭淚，心裏微微壹暖，沈聲道：“坐吧！”轉身坐到床邊，默默低頭不語。
　　嶽不群在屋裏唯壹的木椅坐下，擡頭看著風清揚道：“師叔，山裏晚上濕冷，還請師叔搬去前山，生活起居也更方便。”
　　風清揚搖搖頭，看著嶽不群，幽幽道：“妳武功練的不錯，這掌門當得也不錯。”卻對搬去前山只字不提。
　　嶽不群前幾天，在朝陽峰晨練，或許經過壹番大戰，比較過自己與正邪兩道頂尖高手的武功，自覺已不差任何人，心境放寬，內功修煉進入更高壹層境界，督脈修煉似也更順暢了些。
　　模糊間，感覺到朝陽峰對面似有人窺探，下去查探，但壹無所獲，料想是風清揚，遂連續幾日在這邊尋找，終發現了風清揚居住之地。
　　能感應到風清揚，說明嶽不群的武功已經接近風清揚層次，才有風清揚這武功不錯壹說。
　　“不群愚鈍，終日戰戰兢兢，不敢稍有懈怠，才稍有成就，不敢當師叔贊譽。知道師叔在此，心中歡喜，我們幾個孤魂野鬼，心中也有個著落，還望師叔憐我等三人孤苦，出山指點壹番，也讓師侄們盡盡孝。”嶽不群誠懇道。
　　思及十年三千六百個日子，夜夜擔心魔教或嵩山什麽的大舉殺上山來，此中恐懼，實不足為外人道。
　　風清揚嘆道：“妳已經做的很好了，現在武功也登堂入室，不需要別人指點了。”
　　嶽不群壹聽，有點眉目，懇求道：“師叔，我們幾個雖跨入壹流，但許多東西都是自己慢慢摸索，也不知是對是錯，萬壹走錯了方向，或許就無可挽回。”
　　高深武功的許多訣竅，少見於文字，多是師徒之間代代口口相傳，師傅的壹句話，也許能讓徒弟少費半年功。
　　華山人等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多虧了藏經院掌門書房還有許多日記心得，又和嶽不群帶回的十幾本秘笈，相互對照，摸索著前進，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後續的修煉，每行進壹步，就要經過大量的摸索試驗，反映在嶽不群等幾個壹流境界弟子的修煉上，就是覺得進步越來越慢，但卻毫無辦法。
　　風清揚也知道這個，倒沒有馬上回絕，沈默了片刻，喃喃道：“嘿，劍宗！氣宗！”
　　嶽不群聽到風清揚說劍宗、氣宗，不知風清揚是否還對劍氣相爭心生芥蒂，忙道：“師叔，妳也知現在華山情況，不再分什麽劍宗氣宗了，以前的爭端就讓他隨風而去，只有我們華山屹立在江湖，永遠傳承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劍氣之爭實無必要。”
　　風清揚冷笑道：“狗屁的劍宗、狗屁的氣宗嗎？那壹手壹腳傳授妳武功的師傅，也是狗屁？”
　　嶽不群壹怔，沒想到風清揚聽了自己在開山時的說話，深深吸了口氣，目光炯炯看著風清揚，堅定道：“師傅傳我武功，恩同再造，但在劍氣之爭上，卻是做錯了，即使妳說我不孝，我還是這句話，劍氣之爭就是狗屁。”
　　風清揚沒想到嶽不群在自己面前也是如此明說，臉上微露怒意，旋即又嘆了口氣，冷笑兩聲，默默低頭不語。
　　嶽不群見風清揚不作聲，想來他也知道劍氣之爭的無謂，但是這麽多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師侄壹起身死，卻真無法說出其等錯誤，不似自己這個局外之人，感情沒這麽深厚，直言指錯誤核心。
　　嶽不群等了等，道：“不群接到消息，封不平師兄和成不憂師兄、叢不棄師弟，現在生活在中條山，不群想去見見他們，看他們是否願意回到華山，故來請示師叔，是否可行。”
　　風清揚騰地站了起來，激動道：“不平、不憂……不棄，他們還活著？”
　　嶽不群點點頭，道：“當年封師兄等三人，並沒有受多大傷，下山去了，這兩天才打探到他們消息，他們都還好，已經結婚生子了，就住在中條山裏面，苦修武功。”
　　風清揚驟聞昔日相熟的師侄還有生存於世，激動異常，聽到他們生活還好，且已結婚生子，才慢慢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