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兄實在太穩健了

言歸正傳

玄幻小說

當——
當——
悠揚的鐘聲在雲間來回飄蕩,作為三千世界的中心,洪荒五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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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七十九章 最怕陌生人突然關心

我師兄實在太穩健了 by 言歸正傳

2020-12-10 21:54

  有道是,魔高壹尺,道高……壹尺二。
  經過壹番蚊爭壽鬥、勾心鬥角,趁文凈道人道心不穩,李長壽虛虛實實套路了她壹番,將她引到俗世中。
  這文凈道人算是洪荒狠人排行榜在榜的大神通者,此刻卻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白發蒼蒼老神仙。
  普通推算毫無結果,若是強行推演,就可得……
  太極圖警告。
  於是,文靜道人更坐實了心底原本的想法——眼前這人應是人教隱藏的高手!
  此前人教大法師就為海神教站過臺,自那之後,文凈道人便對南海海神教敬而遠之。
  只是文凈道人沒想到,這個南海海神,竟也是人教中的要害人物……
  今日主動安排算計於她,更是居心叵測,深藏不漏。
  最起碼,能借趙公明與瓊霄之手,此人的跟腳,怕是在人教之中僅次於……那個男人。
  半個時辰後,南贍部洲西南部,安水城東北方向六千裏的壹座大城中。
  這裏有海神教的壹座神廟正興建,街上到處都是宣揚海神教教義的‘信使’。
  李長壽並不是隨便選的此地,而是通過自己的神像搜查各處,仔細考量,慎重地選擇了此處,作為忽悠蚊子的最佳場所。
  此時,壹具紙道人,壹只兇蚊的化形之身,壹前壹後,在俗世街路上走著。
  文凈道人施展神通,遮掩了她與李長壽這具紙道人的氣息,心底不斷思索自救之道。
  被人得知了跟腳,對她而言,便是被捏住了要害。
  還是能置她於死地的要害。
  而李長壽此時也在思索……
  他接下來到底是該用‘走心’的套路,還是該用‘走利’的路數。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走腎是不可能走腎的,他對跨越種族障礙沒什麽興趣。
  根據穩教巨著《套路論》的核心論點,要忽悠這般高手,需先穩住自己高深莫測的形象,從細節之處著手,將她帶入自己的節奏之中,再講些空、虛、大的話語,讓她產生豐富聯想。
  說著容易,做起來卻難度頗大。
  突聽得,壹旁街角傳來當當當的鑼鼓梆子聲,不少凡人聚在那裏,裏面傳來壹陣海神教的宣傳……梆子調。
  當、當,當當……
  “各位爺,妳站下,咱們說說心裏話。
  眾鄉親,都站下,咱們隨便拉壹拉。
  這海神他護全家,出海上山不用怕。
  東街難嫁的小娘子,西城光棍的好壯士;
  小娘子、好壯士,小娘子哎好壯士!
  前天拜了咱海神,昨已是把那聘禮拿……”
  李長壽含笑聽了壹陣,側旁的文凈道人卻是略微皺眉,但也凝視著這些愚昧且弱小的凡人。
  此人讓她聽這些,必有深意……
  片刻後,李長壽道:“走吧。”
  文凈道人緩緩點頭,心底疑惑更甚,也並未給李長壽好臉色。
  街上凡人不少,但沒有半道視線投來,文凈道人的神通也是頗為不凡。
  而這種幾乎大能人手必備的‘削減存在感’法門,李長壽就……很羨慕。
  “道友,”李長壽端著拂塵,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文凈道人與他並肩同行。
  李長壽心底暗道,若她發難,自己便將這化身直接揚掉。
  文凈道人心底也道,她雖是血海兇魔出身,卻也不是誰都能輕辱的,若對方發難,大不了便是魚死網破,暫時逃掉。
  就聽,李長壽緩緩開口……
  “道友覺得,我這海神教如何?”
  文凈道人略微皺眉,言道:“尊駕何不快人快語。”
  “有些事,說的快了反而不美。
  妳我本是對手,如今卻在俗世街道散步,這不也是壹件妙事嗎?”
  李長壽悠然道,“雖然道友幾次針對於我,但此刻我對道友並無太大惡意。
  若非道友這次差點壞了我的大事,我也不至於,將道友逼迫到這般地步。
  道友且看,此地紅塵煩擾,凡人壽百歲,歷經生老病死,卻是這天地之間的主角,得他們供奉,便可得香火功德。
  道友覺得這是為何?”
  文凈道人嘴角壹撇,並不回答。
  李長壽笑了笑,知道這個套路收效甚微,立刻變化思路。
  他又道:“洪荒之中,知道友跟腳者寥寥無幾,道友就不好奇,我是從何處得知?”
  “哦?”文凈道人猶自不肯死心,問道,“那妳倒是說說,我跟腳到底如何。”
  卻是連‘貧道’、‘道友’這般稱謂都懶的用了。
  李長壽笑道:“道友還請多加幾層隔絕結界,我可當真要說了。”
  “哼,”文凈道人冷哼壹聲,擡手在周遭布置了兩層道韻,從心的相當真實。
  正此時,李長壽身周湧出壹抹玄妙的道韻;
  文凈道人親眼所見,有壹只小巧的太極圖在李長壽背後輕輕閃爍,隨之消失不見。
  她心底對李長壽的身份,再無半分懷疑……
  正此時,李長壽悠然道:“道友是從幽冥地底而來,本體為鴻蒙兇獸血翅黑蚊壹族首領,當前為不可言說之兩位老爺做事。
  此時正在做的,是謀劃吞並龍族之事。
  可有半點錯漏?”
  文凈道人面色有些發白,已沒了掙紮的念頭,又本能泛起了瘋狂的殺意,目光不斷變幻,氣息時而變得無比陰冷。
  李長壽輕飄飄地道了句:“人族有句俗語,人在做,天在看。”
  文凈道人瞬間驚醒,輕輕壹嘆,露出幾分嫵媚的微笑,柔聲道:
  “道友既將我查的如此清楚,又布置了這般算計,卻又不打殺了我,想必是對我有所圖。
  道友盡管開口,只要不露我跟腳,我凡事依妳就是。”
  “道友……”
  李長壽沈吟兩聲,突然問:“妳不累嗎?”
  第壹招,《走心》。
  文凈道人明顯壹怔;
  李長壽嘆道:“人有玲瓏心,故有千百張面孔,其他生靈亦復如是。
  妳看這街路之上,凡人為生存而奔波,為衣食而煩惱,不得不擺出壹張張虛偽的面孔,讓旁人看不透自己的心底。
  咱們是俗世之外的修行之人,壽元漫漫,卻又何嘗不是如此?
  道友,妳這般,累嗎?”
  文凈道人聞言,笑意收斂大半,註視著這繁華街路上的凡人。
  李長壽繼續向前,文凈道人也下意識跟上,鳳目之中流露著幾分思索,卻又被勾出了些許疲累之感。
  她低聲道:“不過生存二字。”
  李長壽笑了笑,此刻剛好路過壹家花樓。
  只見這花樓門前紅柱上掛著壹只木牌,上面赫然寫著:
  【信海神者只需七成花酒錢】
  嘖,海神教的宣傳工作,果然給力。
  李長壽看著這花樓中,在白日歇息的人影,道壹句:“若說強顏歡笑,咱們與她們,又有何異?”
  第二招,《同理心》。
  文凈道人輕嘆了聲:“道友與我自是不同。”
  “不,其實是壹樣的,”李長壽淡然道,“洪荒如棋,聖人執子,妳我盡皆只是棋子罷了。”
  文凈道人道:“道友倒是看的通透。”
  “不過生存二字。”
  李長壽淡定地還了壹句,文凈道人目光略有所動。
  她又問:“道友不會只是想與我說這些吧?”
  “自然不是,”李長壽笑道,“實不相瞞,我與道友其實已過了幾次招,對道友也算有些了解。”
  “哦?”文凈道人略微皺眉,“我算計南海神教,只有那壹次才對。”
  第三招,《破心防》。
  李長壽道:“道友可記得度仙門?妳有壹傀儡,便是被我安排的化身擊破。”
  “是妳?”
  “是我,還有此前,道友應該也見到了,那位玄都出來的小法師。”
  “也是妳?”
  李長壽笑而不語,甩了甩拂塵,繼續向前。
  文凈道人不由自主就跟了上來,看著李長壽這紙道人的老臉,“那妳為何不讓趙公明他們殺我?”
  “我要殺道友,何須請趙公明與瓊霄仙子動手?”李長壽淡然道,“龍族也是有幾條老龍在的,道友應該知道。”
  文凈道人看著李長壽,突然有些無力地道壹句:
  “原來,自始至終,我都在妳算計之下。”
  “道友過譽了,”李長壽笑道,“執棋者非我,我也不過棋子罷了。”
  文凈道人輕輕頷首,擡頭看向九天之上。
  “人教素來清靜無為,但算計起來,卻是誰都不如妳們。
  說吧,妳想讓我做何事。”
  李長壽笑而不語,剛好路過壹家酒樓,就做了個請的手勢。
  文凈道人不明所以,但此刻節奏已經被李長壽完全掌控,只是點頭跟在他身後,在沒驚動任何凡人的情形下,去了這酒樓頂樓的壹處雅間。
  第四招,《喝點酒》。
  李長壽拿出了自己神仙醉原液,笑道:“今日不如效仿凡人之法,咱們壹醉解千愁。”
  反正他這具化身是紙道人,倒也是什麽都不怕。
  文凈道人輕笑了聲,並未拒絕。
  很快,兩只夜光杯被斟滿,又迅速放空,壹來二去之後,文凈道人目光已有些迷蒙。
  大概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長壽醞釀許久、思索許久,最後找了壹句,有可能能戳到這狠人心窩子的話語。
  “道友可曾問過,妳這般東奔西走、忙忙碌碌,到底是為了什麽?”
  文凈道人聞言,凝視著手中的杯盞,“妳應該知道,我為何聽命於他們。”
  李長壽:……
  這個倒是真的不知道。
  不過,這並不妨礙李長壽繼續走套路。
  “道友,那些壹直在利用妳的人,可曾正眼瞧過妳?”
  文凈道人心底浮現出諸多畫面,扭頭看向雅間窗外,淡然道:
  “我何須他們睜眼看我?
  我是壹族之王,叱咤血海,若非那二人用我族人性命要挾……”
  “道友,”李長壽打斷了文凈道人的話語,正色道,“可欺人,莫欺己,妳心底當真如此想的?”
  文凈道人略微皺眉,看著李長壽,又仰頭將壹杯神仙醉的原液送入喉中,突然攥拳,又漸漸松開,嘆道:
  “不錯,當年我其實可以回返血海,壹走了之,但輪回建、地府立,我已無容身之地,便想著借族人被扣押的機會,徹底投靠了西方。
  這些話,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道友,妳可滿意了?”
  “既然如此,咱們敞開了說,”李長壽道,“道友也該知道,此時西方用得到妳,妳自身無憂,還能得些許好處。
  但若西方大興,妳自己的處境,又會如何。”
  文凈道人低聲道:“自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被處理時,恐怕誰都不知……
  但,我可躲入混沌海中。”
  李長壽目光滿是真摯,輕聲問:“躲得掉嗎?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到時西方光彩熠熠,可能容妳暗中得存?”
  文凈道人頓時不言,卻只是冷冷壹笑,自顧自斟酒,仰頭又飲了壹杯。
  “說吧,妳想讓我做何事,能給我哪般好處。
  若妳有辦法能在聖人手下護我不死,我自可投奔於妳,也不過如此罷了。”
  “我不想讓妳做任何事,也沒有能用到妳之處,”李長壽笑了笑,不著痕跡地開始了下壹步。
  第五招,《畫餅》。
  “但我今日可為妳指條明路。”
  李長壽手指沾了些酒水,在桌面寫下了兩個大字。
  【天庭】。
  李長壽道:“道友對此地知曉多少?”
  “呵,”文凈道人啞然失笑,笑中滿是嘲諷,“妳覺得,它能護得住我?”
  李長壽笑了笑,在天庭壹旁加了個【人】字。
  文凈道人收斂笑容,冷然道:“他們,要我何用?”
  “萬物有陰有陽,天地有白日也有黑夜,”李長壽擦掉這三個字,笑道,“此地想要崛起,既需要明面上的威儀,也需暗地裏的鋒銳。
  妳可知,天庭如今空缺的諸多神位中,為何有造福凡人之正神,也有灑瘟疫之正神?
  便是此理。”
  李長壽在袖口拿出了壹張布帛,遞給了文凈道人,淡然道:“今日妳只需許下這則大道誓言,時機合適時聽我召喚,我自可助妳脫離苦海。
  到時,妳只是為人臣子,替天行暗中之事,除卻那位陛下,妳也不需看任何人臉色行事。”
  文凈道人目光頗為復雜,將那布帛接了過來,緩緩攤開。
  她擡頭看著李長壽……
  這誓言就是出自他之手?
  文凈道人緩緩點頭,言道:“我可以立誓,但妳還需答應我壹個條件。”
  李長壽道:“但說無妨。”
  “我今後要見壹面玄都大法師。”
  李長壽略微皺眉,壹時也不敢隨口答應,但他心底突然出現少許感悟,凝成了壹個字:
  【可】。
  呃,聖人老爺壹直在看著?自己剛才,應當沒亂說什麽吧,所有話語都是斟酌了最少十數次……
  “可以,”李長壽立刻點頭,“立誓言吧。”
  文凈道人輕輕吐了口氣,不曾想壹日之間要立兩遍這般繁瑣的大道誓言,而且此時立的這壹版,比之前更完善、更周全,甚至考慮到了天道幹涉等等情形。
  果然,她栽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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