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崛起神源 第1015章 話地為牢

　　隨著金色戰車的消失，當這天地壹切恢復時，老者沈默，許久他輕嘆壹聲，低頭時看向虛無下方。
　　看到了神色若有所思的蘇銘，其身邊三個兇靈慘叫之音已經虛弱，十多丈的身軀已然枯萎的不成模樣。
　　帶著復雜，木牙老者嘆了口氣。
　　“罷了，老夫雖然身為巡查者，但……塑冥族的老祖畢竟是我至交，那蘇軒衣的成長又如此恐怖，我何必去趟這渾水……
　　不過，可以不幹擾這小娃，但要學會老夫的移山，也不是那麽容易之事。”老者冷哼壹聲，看到下方山峰如今只剩下了蘇銘與那個頭頂有白毛的兇靈，他右手擡起掐訣，正要改變山峰禁制時，忽然他雙眼壹凝，輕咦了壹聲。
　　他看到，霧氣山峰中的蘇銘，此刻身子壹晃，其方向居然不是另壹個光圈，而是……那站著頭頂有白毛的兇靈所在之處，疾馳而去。
　　“該死的，莫非這塑冥族除了當年的老祖外，其他人都是與規則有仇不成，枉那塑冥老祖壹生愚忠，可他這兩個嫡系後人，竟壹個比壹個跋扈起來。
　　蘇軒衣也就罷了，妳這小娃娃竟也敢挑釁老夫定下的規則！”老者輕哼壹聲，右手印決正要落下變化規則之時，忽然壹頓。
　　因為他聽到，來自下方蘇銘在沖出時，口中傳出的壹句話語。
　　“這個光圈，是蘇某的。”
　　山峰中，蘇銘身體外彌漫無數枝條，這些枝條在搖晃中迅速收縮，直至全部回到了蘇銘體內後，蘇銘眼中精芒壹閃，沖向白毛兇靈。
　　他的那句話，是故意說出，其目的不言而喻。
　　這本站在光圈內的兇靈，看到蘇銘的臨近，正要邁出時，腳步停了下來，眼中驟然間起了壹縷寒意，但卻沒有踏出光圈，而是站在其內，面對來臨的蘇銘，擡起了右手掐出壹個印記，向前壹推。
　　這壹推之下，立刻在這兇靈的前方，憑空的出現了壹道旋風，這旋風呼嘯間疾馳，越來越大，瞬間就是十多丈之高，卷動八方，直奔蘇銘而去。
　　在這旋風臨近的壹瞬，蘇銘右手壹甩，立刻遠處穿透壹具兇靈，刺入山石上的枉生槍，頓時呼嘯而來，被蘇銘壹把握在手中後，毫不遲疑的向著那來臨的旋風，壹沖而去。
　　轟的壹聲，蘇銘整個人沖入到那旋風內，其手中枉生槍化作紫黑雙芒，穿透旋風之時，壹沖而出。
　　蘇銘面色略有蒼白，但瞬間就被體內從厄蒼真身上散出的陣陣血肉精華之力彌補，那血肉精華之力，正是來自方才被蘇銘吞噬的那三個兇靈之身。
　　幾乎就是蘇銘沖破那旋風的同時，站在光圈內的白毛兇靈，他眼中光芒壹閃，右手擡起，再次壹揮之下，立刻於他的四周，赫然出現了近百個巨大的旋風，這些旋風呼嘯間環繞四周，眨眼間壹壹化作數十丈之高，更是在其內，居然有壹張張面孔幻化。
　　這面孔是壹個老者，其面色蒼白，但卻有壹股不怒自威之感，存在於近百個旋風內，隨著旋風直奔蘇銘而來。
　　更是在臨近時，有陣陣喃喃之意從這近百個壹樣的面孔口中傳出，這聲音融合在壹起，形成了嗡鳴，回蕩四周之時，若聽得久了，便有種無法忍受的天旋地轉，如氣血逆轉，靈魂撕裂。
　　蘇銘腳步壹頓，雙眼內露出異芒，左眼出現日影，右目出現月形，代替了瞳孔後，相互重疊之時，變成了星芒。
　　日月星辰幻！
　　在此術出現的瞬間，蘇銘雙手掐訣身子猛的壹晃，立刻光圈內的白毛兇靈雙眼驟然壹縮，神色露出凝重，在他的目中看去，那蘇銘壹下子居然變成了數百之人，從四面八方向著自己這裏急速而來，分不清哪壹個才是真！
　　亦或者，哪壹個都是真！
　　這壹切的變化，最主要的就是這白毛兇靈是否相信，他若相信，那麽任何壹個都是假，他若相信，那麽同樣任何壹個都可以是真。
　　此術玄妙存乎壹心。
　　“好壹個真中有假，假可變真的幻術。”白毛兇靈，第壹次開口，其聲音沙啞滄桑，在話語傳出之時，他右手擡起，向著腳下大地猛的彎腰壹按。
　　在他的右手碰觸這大地的剎那，突然的，那近百旋風同時崩潰爆開，形成了強烈的沖擊向著他目中數百個蘇銘身影卷動而去。
　　與此同時，更是在這老者右手按向大地的壹瞬，山峰震動間，在他目中所有的蘇銘之身上，都剎那間出現了壹座座山石！
　　數百山石，齊齊出現，如鎮壓壹把，去凝固蘇銘的身影，四周更有旋風崩潰的沖擊，如此壹來，就形成了壹個天羅地網。
　　轟鳴之聲回蕩八方，但在這白毛兇靈的目中，那被鎮壓的數百個蘇銘身影，同時壹晃之下，赫然在其四周，出現的不是數百，而是數千蘇銘之身。
　　“原來是這樣。”白毛老者淡淡開口間，雙目驟然閉合，在其雙眼閉合的剎那，他左手迅速在右手掌心壹劃，頓時其右手掌心出現了傷口，鮮血流淌之時，他右手猛的壹甩，鮮血瞬間被其擴散開。
　　“山血。”老者平靜說道，隨著其壹甩，立刻這大地瞬間成為了紅色，天空也變成了赤紅，在這天地間，赫然出現了壹座通紅的血山！
　　此山從天空降臨之時，隨著大地變成紅色，無論是山石，無論是那崩潰的旋風，還有數千個蘇銘，全部都成為了紅色。
　　唯獨……在那白毛老者不遠處，數千蘇銘身影中的壹個，沒有化作紅色！
　　“妳在這裏。”白毛兇靈平淡開口之時，轉頭冷眼看向蘇銘。
　　幾乎就是他看去的同時，天空的血山驟然自行的碎裂開來，化作無數山石直奔蘇銘而去，更是在蘇銘的四周，憑空的出現了大量的紅色旋風，齊齊臨近。
　　轟隆之聲驚天動地，蘇銘噴出鮮血，身子蹬蹬蹬連續退後數步，再次噴出鮮血時，猛的擡頭，盯著光圈內神色淡然的白毛兇靈，深吸口氣。
　　他的日月星辰幻，不是沒有被人破開過，但以往都是對方選擇了不信後，這才簡單的驅散，可實際上此術還在。
　　但如今，他是第壹次遇到有人是明明看出此術，但卻依舊選擇相信，只是要找出真正的自己後，去強行的轟開這已經相信的壹切。
　　能做到這壹點的，必定是有著極為強大的自信，否則的話，旁人很難如此。
　　就如同時凡人的夢，在夢裏若是死亡，連他自己都相信已經死去，如此之時，大多數人會選擇歸墟，但有那麽壹種人，是哪怕相信自己已經死亡，也依舊還會猙獰去讓自己從死亡中復活。
　　這是意誌的力量，蘇銘就是屬於這種人，他眼前的這個白毛兇靈，顯然也是這壹種人。
　　勁敵！
　　蘇銘盯著那白毛兇靈，實際上他從未小看過此人，如今這個情形，也在意料之中。
　　那白毛兇靈也望著他，二人的目光在半空碰觸的壹瞬，蘇銘忽然開口。
　　“妳何必還要站在那光圈內，壹次次的成為旁人觀賞的遊戲。”
　　“光圈內，光圈外，都是遊戲，我如此，妳也如此。”白毛兇靈平靜說道。
　　“我有打破這遊戲的意願，而妳則沒有。”蘇銘再次說道。
　　“遊戲？什麽是遊戲，此地的遊戲在妳眼中，妳能看到，可妳看不到的遊戲，妳又如何打破，又如何改變。”白毛兇靈依舊神色平靜。
　　“我看不到光圈外的遊戲，但我知道，我能選擇走出與不走出，不會因旁人的規則變化而改變，至於那些看不到的遊戲，我看不到，那麽它們就不存在，而妳，則不是。”蘇銘雙目微不可察的壹閃，向前邁出壹步，話語斬釘截鐵。
　　白毛兇靈聞言，忽然笑了。
　　“是與不是，陳某心知肚明，這圈子……我想走出就走出，想不走出，妳多說無用。”
　　聽到白毛兇靈這句話後，蘇銘也笑了起來，其身壹晃，前沖之時右手擡起，向天壹指。
　　“道馗山！”
　　天地轟鳴，道馗山驟然幻化。
　　“太平有象！”隨著蘇銘的聲音，頓時上方的虛無中，壹桿巨大的秤出現，更是在那秤桿旁，壹尊白色的大象，如玉石壹般屹立。
　　蘇銘雙臂壹揮，體內神源之力全部爆發出來，急速的融入道馗山時，厲鬼嘶吼而出，那厲鬼壹把抓住秤桿，白象落入秤盤，此厲鬼壹指光圈內的白毛兇靈。
　　“厲鬼秤象！”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但蘇銘在展開這厲鬼秤象的神源之寶時，他的右手擡起壹指天空，左手向著大地壹按。
　　“過去與未來之間，是宿命！”
　　宿命第壹變！
　　這是蘇銘要以宿命第壹變的修為，去強行的秤象，以此造成的威壓與傷害，將是以往的數倍之多。
　　隨著那光圈內的白毛兇靈面色變化，上方霧氣內的木牙老者，也是雙眼壹閃。
　　“陳白，戰勝此人，老夫送妳自由。”來自木牙老者的聲音，驟然間回蕩下方的山峰內外，白毛兇靈聽到此話的剎那，全身猛的壹震，壹股從未出現過的強悍氣勢，驀然在其身上爆發出來。
　　與此同時，這叫做陳白的白毛兇靈，擡起腳步，壹步……邁出了光圈！
　　可在他走出這圈子的壹瞬，他忽然面色蒼白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猛的看向蘇銘時，其神色內居然出現了復雜。
　　“不會因旁人規則變化而改變自身意誌的妳，如今，又為何走出了圈子，說來說去，妳還是旁人的遊戲，所謂的自由對妳而言，永遠沒有。
　　別人的壹句話，可以讓妳放棄意誌，這樣的妳，心神已經不再堅定，妳有把握戰勝我？”蘇銘雙目閃爍，平靜說道。
　　摧毀壹個強敵，最先摧毀的是其意誌，隨後是信念，最終才是肉體，這是蘇銘之前就準備好的戰略。
　　他沒有小看對方，相反，他將對方看得很高，所以才先後言辭，讓對方以為自己要搶奪的是其所在的圈子，讓那木牙老者也是如此判斷，再以此，於意誌上先將對方擊潰。
　　這是，話地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