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壹十九章大天尊

　　“果然，這裏空無壹人還是太容易被看穿了。”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枕鴛卻在嘆息別的事情。
　　“回答我的問題。”吳窮信手壹甩，枕鴛斷了手的右臂整條爆成血霧。
　　然後枕鴛還是仿佛毫無感覺般的面帶笑意：“他們全都死了。”
　　“得知妳要來，我就讓他們全都解脫了。”
　　枕鴛微微歪頭，腦後淡金色長發如瀑布般順滑：
　　“妳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吳窮握緊手中長劍，面無表情道：“什麽意思。”
　　枕鴛微微壹笑，身軀驀地炸裂！
　　可她掉在地上的腦袋依舊面帶笑意的對吳窮道：“我在大雪山山頂等妳。”
　　說罷，她臉上皮膚瞬間幹癟，不過壹息之後便化作幹屍，好似已過世數十載被風化的木乃伊壹般。
　　吳窮深吸壹口氣，堅定了眼神，爾後朝大雪山山頂走去。
　　此山高聳陡峭，然而壹刻鐘之後吳窮就來到了山頂。
　　因為他是用飛的。
　　而上到山頂之後，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壹座巍峨宮殿。
　　只是這宮殿雖然氣勢非凡，但好似年久失修，看上去竟有股破敗之感。
　　吳窮持劍在手，緩緩走入大殿之內。
　　大殿內空曠無比，若用個不太合適的成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家徒四壁”，這裏什麽也沒有。
　　嗯，其實也不是什麽都沒有。
　　這裏還有壹個人。
　　他就在大殿最深處靠墻而坐。
　　那是壹個和尚，壹個皮包骨頭、骨瘦如柴的和尚。
　　吳窮緩緩走近，那和尚半擡起眼皮，用渾濁且有些幹癟的眼珠註視著面前的吳窮。
　　良久，他嘶啞的聲音響起：“妳終於來了……老衲等了妳二十年……”
　　吳窮皺眉：“妳就是大天尊？”
　　“大天尊……好久沒聽到有人在我面前說這個詞了。”
　　“不……”他馬上否定了自己，“應該是好久沒有人在我面前說話了……”
　　“我也不想跟妳廢話。”吳窮粗暴地打斷他的話，“曲無名留下的線索在哪兒。”
　　大天尊面癱的臉上露出壹個詭異的表情：“老衲可以告訴妳，但妳要答應我壹件事。”
　　“呵。”吳窮冷笑，“就算我答應妳又如何，反正妳也看不到。”
　　之前發生的詭異事情告訴了吳窮壹件事。
　　湯姆大叔……真的已經死了。
　　而且就是死在這大雪山大天尊手裏的！
　　所以他不會讓這狗屁大天尊活到明天！
　　什麽悲天憫人！什麽人間樂土！都是假的！
　　然而大天尊卻毫不在意，反而語氣中透露著輕松：“莫要生氣，現在的妳殺不了我。等老衲把曲無名要給妳的東西轉交於妳，妳再動手不遲。”
　　“呵呵。”吳窮冷笑兩聲，悍然出劍！
　　叮！
　　壹聲輕響，吳窮駭然變色。
　　他的劍刺到距大天尊胸口壹寸處時再難寸進！
　　但這不是他驚訝的理由。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阻擋他劍鋒的是從大天尊體內迸出的壹道劍氣！
　　壹道與吳窮自己同源但強大無數倍的劍氣！
　　那是……曲無名的劍氣！
　　“果然，沒得到他留下的東西之前妳也殺不了老衲。”大天尊溫和道，“所以聽老衲講講故事吧。”
　　他也是二十年沒親自與人說過話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也是他最後壹次和人說話。
　　“當年大雪山是邪教，老衲便是這邪教教主。”
　　“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是邪教的……”吳窮忍不住開口。
　　“妳們南國的魔門不也自稱魔門的嗎？”大天尊反駁了壹句，爾後他接著道：“只是這二十年來老衲醒悟了，人的能力是有極限的，老衲從這長久的人生當中學到了壹件事……越是玩弄計謀，就越會發現人類的能力是有極限的……”
　　“除非超越壹般的人，拋棄自身的七情六欲，把有限的人生投入到對世界無限的奉獻中去。”
　　吳窮：“……”
　　這後半截……好像不太對？
　　見這“洞虛境”高手似乎無法動彈，吳窮所幸在他面前坐下：
　　“接著說。”
　　大天尊嘆了口氣：“原本便是繼續當我的邪教頭子了，結果壹次不小心，老衲下面的廢物殺了不肯奉上財產的壹家三口，結果此時曲無名恰好經過。”
　　“接著他二話不說把我下面的人全都捅死了，然後跑來這裏把我也打成了重傷。”
　　他用那半死不活的眼神看了吳窮壹眼：“當時老衲以為在劫難逃，便求他放過我。
　　誰知道他確實沒殺我，而是把劍氣灌入老衲體內，讓老衲始終動彈不得，還要日日夜夜無時無刻忍受著剜心削骨的痛苦。
　　直到妳來了。”
　　吳窮聳聳肩：“看這樣子，應該我拿到他留下的東西就能殺妳了？說說吧，他都留下什麽了。”
　　“妳知道老衲的武功是怎麽練的嗎？”大天尊忽然問了壹個不相幹的問題。
　　吳窮不屑道：“關我屁事。”
　　“還真與妳有關。”大天尊不以為意地扯扯嘴角，“妳見到的所有人，枕鴛，湯姆，包括這大雪山下的所有人，他們都是老衲的鼎爐。老衲會把靈識覆在他們身上，待完全吞噬他們意識之後，把他們的內力帶回到老衲本身。”
　　他輕聲道：“所以老衲有著千年修為。”
　　吳窮豁然擡頭，他已經猜到曲無名留下的是什麽了。
　　“妳是說……《如來渡心總訣》？”
　　“不錯，正是《如來渡心總訣》。”大天尊笑道，“看來妳已經從曲無名那裏拿到那三卷功法了。”
　　所謂《如來渡心總訣》，便是由大雪山和千佛洞以及少林寺這人世間佛門三聖地的鎮派絕學《菩提明心大法》、《金剛般若心經》、《摩訶無量訣》合在壹起的那部據說自達摩之後無人練成的佛門金色絕學。
　　若吳窮再練成這《如來渡心總訣》，那他就是當世唯壹身負兩部金色絕學之人，雖然練成壹部金色絕學的當世也就只有他壹人。
　　但這裏似乎有個問題。
　　吳窮皺眉問出了這個問題：“千年修為……曲無名也不怕直接撐爆我的身體？”
　　“這個妳不需要擔心，當初有人已經解決這個問題了。”大天尊淡然道，“說起來曲無名之所以來這裏，其實是來找壹個人的。
　　壹個女人。”
　　“女人？”吳窮奇道。
　　“不錯，壹個女人。”大天尊笑道，“壹個黑發紫瞳的女人。”
　　“那個女人……是超越了‘洞虛境’的存在。
　　她已登臨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