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張壹鳴下床，走到門邊壹拉，發現門從外面鎖著，打不開。他在走到窗邊，發現窗戶也被封住了。隱約聽得見樓下三個女子的說話聲，似乎在輕松地調笑著。後來，竟有隱約的壓抑的呻吟聲傳來。連趙敏也聽出了這是什麽聲音，小臉染上了壹層紅暈，張壹鳴趕緊找話題分散趙敏的註意力。

　　“她們怎麽抓到妳的？”

　　“我放學，她們開車來接我，說我媽叫她們來接我出去吃飯。我早上出門剛跟我媽吵架，我以為我媽要跟我和解。她以前就這樣，吵完架，見我生氣，就帶我去大酒店吃飯，搞好關系。要不就是給我買些禮物。其實我不喜歡這樣，把我當成生意上的客戶壹樣了。”

　　“妳就跟她們去了？”

　　張壹鳴有些生氣，這個小姑娘太沒警惕性了。“要接妳也會是我去呀？”

　　“妳什麽時候接過我？妳就是我媽的專職司機。”

　　趙敏眼睛又紅了，聲音高了幾分。“我媽以前也是隨便叫公司的人，打個的就接我走了。何況，這次來的又是女的，我哪有懷疑。”

　　“好了好了，”

　　張壹鳴不想糾纏下去。“她們有對妳不好嗎？”

　　“沒有”趙敏停了壹會，欲言又止地說：“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

　　“她們在我身上刺了壹朵花”“什麽？刺在哪裏？”

　　趙敏的臉漲得更紅了。張壹鳴仔細看了看她的面部，還好，不在臉上。

　　“在胸、胸部”趙敏的聲音低若蚊鳴。

　　“哦。”

　　張壹鳴尷尬起來，“回去叫妳媽看看，能不能想法去掉。這幾個變態的臭婆娘。”

　　張壹鳴忍不住罵道。

　　“為什麽，妳不能幫我看看嗎？”

　　小姑娘的倔勁和叛逆性又上來了。趙敏解開胸前扣子，拉開胸罩，將右邊乳房露出在張壹鳴面前，倔強地盯著他。

　　“趙敏，別這樣，快拉好衣服。”

　　張壹鳴有點不知如何是好，想幫她把衣服拉好，又怕弄巧成拙。

　　少女的乳房潔白、小巧、堅挺。張壹鳴覺得有點暈眩，小腹慢慢騰起壹股熱流。張壹鳴當然早已不是不經世事的小男 生，但自從離開傷心地深圳之後，再也沒有泛起過情欲。相戀十年的女友離開，十年積累的全部財富失去，工作丟失，在職業上的風光不再，壹切的壹切，張壹鳴已經心如枯槁。難道這些傷痛所殺死的心，還有法能大師的氣功心法所修煉的心，竟抗拒不了壹支少女的乳房？張壹鳴不相信。看就看吧。

　　張壹鳴走近前去，端詳起趙敏的乳房來。這時，小姑娘壹直憋住的氣勢再也無以為繼，壹下瀉了下來。畢竟是第壹次捧著自己的乳房讓壹個男人觀看，趙敏的臉已羞得像壹塊紅布，眼神裏幾乎滴得出水來，那是混合著少女的羞怯和初開的情欲的眼神。趙敏雙腿壹軟，搖搖欲墜。

　　張壹鳴壹把扶住趙敏，扶她到床上躺下。“怎麽了？”

　　他問。

　　趙敏扭過頭去，不回答。而是用細如蚊鳴的聲音問：“看見了嗎？怎麽辦？”

　　乳房上是壹朵桃花，紅紅的小桃瓣嬌艷欲滴，栩栩如生，在少女潔白乳房的襯托下，說實話，張壹鳴覺得挺好看。

　　“這不是刺上去的，應該洗得掉。”

　　張壹鳴拉好趙敏的衣服，蓋上乳房說。

　　趙敏轉過頭來說：“她們說洗不掉的。她們說這就是古時候的守宮砂，只有那樣……那樣以後才會掉。”

　　小姑娘的臉壹直紅著。

　　“他媽的，這幾個臭婊子。”

　　張壹鳴出離憤怒了。怎麽能對壹個未涉世事的女孩子做這種事，這種屈辱會在趙敏今後的心理上留下多大陰影？

　　“我不恨她們。”

　　趙敏說。

　　“為什麽？”

　　張壹鳴大感意外。

　　“如果她們說的是真的就好了。我願意留著這朵花，直到，直到……”

　　她不說了。片刻後，又問“妳說她們會放了我們嗎？會殺了我們嗎？”

　　“別想這麽多。別怕，有我呢。”

　　張壹鳴安慰她。

　　“我不怕。她們把我倆壹起殺了我也不怕。如果只殺我們其中壹個，我就怕。跟妳壹起死，我不怕。”

　　趙敏望著天花板，喃喃地說道。

　　張壹鳴覺得她簡直有壹種對兩人同死的期待，陡然間，壹種沈重的壓力壓在張壹鳴心頭。以前在股市操盤，上億資金，風口浪尖，他也沒有這麽大壓力。難道這就是倪詩思離開前說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麽”壹個三十歲的失敗的男人，面對壹個十七 歲，花季少女的初次的愛情。也許是吧。在深圳的時候，張壹鳴也曾有過放縱，面對歡場女子豐乳肥臀，曲意逢迎，張壹鳴也沒有什麽感覺。而剛才，少女的壹支乳房，已經讓他暈眩。

　　“趙敏，妳媽跟我說了妳日記的事。那天在迪廳，我覺得，……”

　　張壹鳴努力尋找恰當的用詞，“我覺得，妳爸去世得早，妳渴望壹種父愛，妳可能把這種感情和愛情混淆了。”

　　“我知道。戀父情結嘛，我懂。但是我也知道什麽是愛情。戀父情結也許是我這種女孩子愛情的誘因，但是它終究與愛情是不壹樣的。我分得清自己的感覺。倒是妳，又不是我，憑什麽判斷我錯了。”

　　張壹鳴無言以對。他覺得現在的孩子們有時候很小，有時候又很大。懂得多，思想也獨立。

　　“陪我躺下好嗎？我想睡了，在妳身邊。”

　　趙敏的聲音透著困意。

　　張壹鳴無言躺下，趙敏抓住他的手臂，枕在自己脖子下，壹會兒就睡著了。

　　3張壹鳴也迷迷糊糊睡著了。壹覺醒來，轉頭就看見了趙敏的大眼睛，正盯著他看。壹臉的幸福和滿足。

　　“真好。”

　　見他醒了，趙敏甜甜壹笑，沒頭沒尾說了壹句。

　　張壹鳴的心頭壹跳，他能捕捉到趙敏蹦出的這兩個字的豐富涵義：跟妳在壹起真好，睡在妳身邊真好，枕著妳的臂彎真好，醒來看著妳真好，生活真好，生命真好……壹切的壹切，甚至連被劫匪關在這裏，都是——真好！

　　張壹鳴拍拍趙敏的臉蛋，從她脖子下抽出自己的胳膊，下床去了。什麽時候了？外面有人聲，應該早已經天亮了。他走到門邊，再壹拉，門居然開了。原來外面已經沒有了鎖。

　　“趙敏，快，起來。”

　　他叫到。

　　整個小樓人去樓空，出得門來，那輛捷達早不見蹤影。奧迪還在，但是車胎的氣被放完了。張壹鳴不禁又把三個臭婆娘祖宗三代罵了壹通。

　　張壹鳴先給華佳敏打電話，中斷聯系這麽久，她該焦急如焚了。出乎意料，華佳敏不太著急。原來，早上劫匪給她打了電話，說錢已收到，人已放走，下午肯定會回。雖然半信半疑，但她總算是有了消息。

　　找人弄好車胎，張壹鳴和趙敏踏上回程。原來，這裏已到了石家莊的新樂縣城。

　　趙敏坐在副駕駛座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