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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無影俠醫 by 公孫夢

2018-5-26 06:03

第十六回 艷羅剎
  此次上昆侖,意在尋找雪蓮,雪蓮能解百毒,明年春三大派與五梅門之約,當用此藥。
  否則,五梅陰陽掌之毒,無人能解。只聽說壹人治好了這種歹毒無比的掌傷,此大就是大名鼎鼎的無影俠醫……“”大師,小子愧不敢當。“
  ”雖有無影俠醫治傷,但畢竟只是壹人,故此老衲欲尋雪蓮,制成丹丸,明年交手時,可保無虞,不料在前日,老衲偶然前行到前面峰頂,卻瞧見了壹種東西,此物古書上有所記載,但從未有人見過。“李劍心聽得入神:”什麽東西?“
  仁心大師續道:”老衲離此物三丈左右,看不真切,它形似牛肝,待老衲躍前探視,它早已不見,記得古書上有過記載,稱它為“視肉”。也不知真也不真!
  李劍心大喜道:“神丹秘籍上有所記述,此物雖斷壹半,復生如故,以此物再與其他藥物摻和,能制成生肌補天丸。功能禦毒、恢復創傷,增補元氣,提高功力,哎呀,要是能獲此藥,當真比雪蓮更有用處,大師快帶我去,設法捕捉。”
  仁心大師道:“此物靈通異常,人離三丈就已遁去,該到何處去尋?老衲料想它還會現蹤,故在此山頭偷窺,以防被它警覺。”
  劍心道:“大師此言甚是,我與大師分在兩處監視吧。”
  大師道:“甚好,妳就在此地,老衲在側方,離妳不遠。只需盯住前方那座山梁即可。”
  兩人於是分開。
  壹夜到天明,不見該物蹤跡。
  李劍心復用掌烤饅頭,再以碗沏茶,雙手奉給仁心大師。
  仁心嘆道:“冰山頂上品茗,實為人生之快事,別有壹番滋味呢。”
  吃罷,兩人又復分開。
  壹個時辰過後,忽見對面坡頂上有壹物移動,李劍心運功於目,果見其物形似牛肝,不禁大喜過望。
  仁心大師也已見到,兩人互致手勢,分兩側包抄,到了五丈內,仁心壹比手,劍心立即疾似飛鳥,快如閃電,向那怪物撲去。
  他滿以為壹把按個正著,哪知卻撲了個空,異物已不知去向。
  仁心大師也到了近旁。
  劍心跌足道:“未料此物如此靈異,捕它不著又驚擾了它,這便如何是好?”
  仁心大師道:“不必懊惱,容再設法。”
  兩人到原地坐下。
  仁心道:“施主這壹撲,無人能躲過。然此物為活異寶,自又當別論。需想個辦法才好,不能放走了它。”
  兩人沈思良久,苦不得法。
  又隔了盞茶時間。劍心想出壹法。
  他道:“以冰塊當暗器如何?”
  仁心道:“看來只能如此了。”
  於是兩人各擊下壹塊冰梭。以掌拍碎,各人回原地駐守。
  兩天兩夜過去,再也不見怪物蹤影。
  劍心道:“探查它的巢穴如何?”
  仁心道:“不妨壹試。”
  兩人躍到“視肉”出沒的山坡,找遍方圓二裏地,卻無蛛絲馬跡。
  無奈何,坐下歇息。
  李劍心將最後的四個饅頭“烤”香,壹人兩個,大嚼起來。泡碗香茗則支放在雪地上。
  忽然,劍心看到那異物出現了,喜得他動也不敢動。
  只見那牛肝似的“視肉”,像浮在水面壹般,平滑過來,竟然是向那碗茶水逸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李劍心手壹揚,饅頭似箭,正擊中“現肉”身上,打得它趴在那兒,動也不動了。
  仁心大師壹回首,瞧見怪物已然不動,大喜之下,急忙提氣縱身,向怪物撲去。
  可是,大師壹手按實,卻是冷冰冰的壹塊實地,那怪物已不見了。
  接著只聽劍心道:“快追!”
  仁心大師只瞥見李劍心順坡而下,忙跟著追蹤下去。
  追到半山,怪物失去了蹤影。
  李劍心道:“它溜得好快,晚輩離它壹丈遠,卻無法追上。”
  仁心大師道:“哪裏去了?”
  李劍心在半坡上仔細尋找,才發現壹處積雪松動,用手壹扒,露出了個扁狹的石縫。
  劍心指給仁心大師看了。
  仁心大師道:“想來就在其中,想個法子讓它出來。”
  劍心道:“適才它是沖著茶香來的,莫如再以茶味誘之,看如何。”
  仁心大師同意。
  李劍心又上到山頂,將碗帶下,然後雙手捧碗,運起元陽神功,碗中茶水溢香,卻不見怪物出來。
  兩人無奈,傍山坐下,尋思辦法。
  李劍心呆瞧著山腰縫隙,覺得似有壹絲寒風從中滲出。舉指敲打,也聽不出是實是虛。
  他想了想,運功於指,壹指戳去,戳了個小洞,對著小洞望去,山殼裏竟是空的。壹絲寒風吹在眼睛珠上,十分難受。
  “前輩。此山腹中空,找找有無入口。”
  仁心大師對著指洞瞧了瞧,道:“確實如此。不妨進去看看。”
  李劍心道:“只有以掌擊個缺口,方使進去。”
  仁心道:“試試吧。”
  李劍心退開三尺,運起八成功力推出壹掌,“轟隆”壹聲,擊落臉盆大的壹塊山巖,露出個黑糊糊的洞。
  仁心大師也加了壹掌,又擊落壹塊巖石,只要爬著走。便可以進去。
  李劍心當先,壹爬進黑黝黝的洞口,就覺此處間寒氣重。洞口狹窄,直不起身。爬了約五丈來遠,洞口卻寬大起來,可以直立行走了。再往裏走了十來丈,寒氣竟十分厲害,兩人都感到寒冷異常。
  李劍心運起元陽神功,驅趕寒氣,連仁心大師在他後面,都覺壹絲溫暖。
  兩人繼續前行,洞道不久中斷,外間豁然開朗,卻見壹個不大的池子,水面上寒氣騰騰,是壹個山腹小池。
  劍心道:“莫非它在水中?”
  仁心道:“這倒不知,古書並無記載。”
  兩人註視池中,只見清澈如鏡,看不出什麽異狀,也不知那怪物,是否就在附近。
  仁心道:“用茶香味引引看。”
  劍心取出碗,盛了壹些池水,雙手捧碗,運起元陽神功,稍頃,碗中水滾沸,竟自然有股清香,再將茶葉沏在碗中,不久茶香四溢,香飄池上。
  等壹會,果見池面上翻起壹朵牛肝,如壹片枯葉,靜止不動。
  兩人乍見引來小怪物,均喜出望外。
  劍心以傳音入密對仁心大師道:“大師,如何擒它?”
  仁心回答道:“暫時無法,且看壹陣再說,妳莫讓茶水冷。”
  劍心雙手捧碗,以神功保持水溫,茶香不斷外溢。
  那牛肝也似的怪物逐漸向劍心靠攏,離他只有五尺距離。
  李劍心騰開壹只手,虛空對準怪物抓了壹把,以虛空攝物的手段,淩空將怪物抓了起來,“吸呼”壹聲到了劍心手上。
  劍心感到手上冰涼滑膩,五指竟握不牢它,功力壹收,它便滑出指掌,又往池中掉去,未等它落到水面,劍心已重新運功,又將它吸到手上。
  這回,他不敢撤功,抓住怪物後退,離開水池壹丈遠。
  “大師,此物太滑,功力壹收便握不住它,奈何?”
  仁心大師道:“將它切下壹片,看看是否會復原。”
  李劍心伸開手,見此物居然有兩只眼睛,奇道:“大師快看,它有雙目雙珠呢!”
  仁心道:“果然如此,怪哉怪哉。施主快動手吧。”
  劍心從不攜兵刃,只有壹把小匕首,便從腰上拔出,小心翼翼割下壹片,那怪物似乎並不疼痛,不掙不動。
  兩人靜靜觀望傷處。
  盞茶時間,果然恢復如前,就像不曾割過壹刀似的。
  兩人又驚又喜。
  仁心道:“快將那壹片吞下!”
  劍心道:“大師吞吧。”
  仁心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豈能吞生肉?施主快服下,增長功力,能克百毒,好處大呢。”
  劍心依言,用力吞了下去。
  仁心又道:“切其小半帶回,放它逃生去吧。”
  劍心又割下壹小半,然後將剩余身體扔入池中,下沈不見。
  劍心將這壹小半收入懷中。
  仁心道:“快行功,將此物盡情吸收。”
  劍心便打坐行功,半個時辰功行圓滿。
  他自覺精力充沛,目力增加,內勁似乎增加不少,不禁大為高興。
  仁心道:“此怪物乃上古余存,上天有好生之德,雖然醜陋,終究是壹物,故勸施主割其小半,放它回池,保住性命,否則,將它取走,也未嘗不可。”
  劍心道:“有此壹小半,足可配制許多藥丸,待晚輩制成,大師也應服下幾粒。”
  仁心道:“壹粒足矣,為防止毒侵而已,多的給後生晚輩增加功力用吧。”
  劍心深感大師心性仁厚,處處為人打算,心中十分敬慕,便道:“大師恩德,晚輩自當銘記。”
  仁心大師笑道:“何恩何德?施主不必謬贊,老衲承受不起。”
  話聲剛落,池中嘩啦壹定水響,壹條茶盅大的水蛇躥起,竟朝李劍心射來,勢如壹支強弩上射出的羽箭。
  劍心驟不及防,運起護體神功,將蛇擋在壹尺外跌落。那水蛇沒入池中打個盤旋,第二次高昂蛇頭,又壹次向劍心噬咬。
  劍心壹閃避過。
  兩人都見到蛇身通體碧綠,渾身壹股寒氣,竟比冰雪還要冷。
  仁心大師雖已運起神功護體,但仍感到遍身寒冷。
  劍心心中大喜,這條寒蛇也是壹寶,《寶鼎秘籍》上有所記載。稱它為“寒冰蛇”,功能驅百毒,僻蟲害,補肝益腎,練武人服下肉汁湯,便可增加二十年功力。
  當下靈機壹動,想出了治它之法。
  待那蛇壹擊不中,閃電般縮回去時。他急以“元陽神火”,從指間射出,壹下擊在蛇頸上,蛇頭齊頸燒斷,掉進池水,蛇身還未沈入,又被他以“淩空攝物”抓起。
  大師道:“何苦傷它性命?”
  劍心便把此蛇來歷說了。
  大師道:“這大的蛇,怎能帶回南京?”
  劍心道:“斷成小段,以元陽神功將其烘幹,制成粉末,摻合”視肉“和其他藥物,制出的丹丸效力驚人。”
  大師無語,只是念佛。
  李劍心用匕首將蛇割成小段,以元陽神功使其幹燥。再夾到掌中壹搓,便成粉末,以布袋盛之,也不過壹小撮而已。
  兩人出得洞來。已無糧食可吃,便展輕功下山。
  在昆侖山口,兩人互道珍重而別。
  大師不放心少林,欲往壹探。
  劍心得兩種異寶,已無心再到蓬萊,決定返回南京。
  三大派及江湖五老聯合向五梅門挑戰的消息,已在江湖傳得沸沸揚揚。無論是幫會、水舵、茶館酒樓,只要是有江湖人出入的地方,總要把此事議論、猜度、評說壹番。
  有的說少林、華山、恒山三大派,有江湖壹醜關村夫、丐幫幫主病丐魯文高、蒼山獨夫伍雲、起死回生常沖、精算盤吳平五個怪老兒撐腰,再有不知師從何人、平地崛起的無影俠醫李劍心,五梅門顯然吃不消,難以抵敵。
  另壹些人則認為,三派勢力雖大,但五梅門的後臺是“四兇禽”。“四兇禽”雖早已被人們遺忘,但如今又突現江湖,實在令人驚俱。
  想當年,魔鷙盧湛、魔鷲舒爭雄、魔雕曹勇、魔鴟諸鴻飛,江湖黑白兩道,無不聞風喪膽,後來不知何故,忽然失了蹤跡,如今“四兇禽”重振旗鼓。豈是三大派及五老所能抗衡的?東天目山之戰,三大派定然有去無回。
  為雙方勝負的結局猜測,不但引起人們的爭論,甚至引起廝打。
  這樣的議論,並非只在茶樓酒肆中才有,在壹些名門正派裏,也時有劇烈的爭論,這關系到站在哪壹方的重大問題,不能不引起全派上上下下的關心。
  有的大派毫不含糊地聲言,與三大派及正道武林俠士同仇敵愾,並派出高手參與東天目會戰。
  持這種鮮明態度的,有武當、峨眉、青城、崆峒等派。
  有的卻保持緘默,打算坐山觀虎鬥,避免引火燒身,招來災害。
  這種態度非茅山派壹家,還有壹些在城市開宗立派的小派小幫。
  還有黑道人物,水上陸地的幫會,公然倒向“四兇禽”壹邊,盼望正道武林人土遭殃垮臺。
  因此,這段時間行走江湖,在公眾場所,說話還必須小心在意。否則,妳所持的見解被反對的人聽見,就會引起激烈的沖突。
  為這樣的爭論,已有不少人喪生。
  早春二月,臨沂道上,奔來了四騎。
  春寒料峭,馬上騎士還穿著冬衣。
  進了城,這三男壹女便上了壹座酒樓。
  四人選了個臨窗座位,讓小二送酒送茶。
  這四人正是沈誌遠、伍雲、沈竹青、任繼發。他們從五蓮山下來,準備回南京。
  這酒樓地處大街。臨沂更是四通八達的城市,過往旅客特多。因此,酒樓生意十分興隆,幾乎座無虛席。
  嘈雜聲中,有壹半是議論今年四月三大派與五梅門決戰的消息的。
  伍雲、沈誌遠、任繼發充耳不聞,只顧喝酒吃菜。
  唯獨沈竹青卻豎起了耳朵,聽聽人家怎麽議論。
  與她臨近的壹桌,坐著三個江湖豪客。
  只聽其中壹人道:“張師弟,妳真的要稟報師傅,去參加三大派征伐五梅門麽?”
  這說話的便是茅山派掌門玄通道長的衣缽傳人範鴻運。這“張師弟”自然便是張溪了。
  張溪道:“正邪之間,冰炭不容,小弟以為,伐魔除妖,正是我輩必為,所以……”
  範鴻運壹聲冷笑:“好個‘正邪之間,冰炭不容’,我問妳,何謂正,何謂邪?誰封的正,誰又承認的邪?”
  張溪道:“這……”
  “這什麽?且不說妳糊塗迂腐,先說去參加剿滅五梅門壹事,師傅原先是怎麽囑咐的?
  難道下山幾個月,妳就忘記得壹幹二凈了?”
  “師訓怎敢忘卻,但小弟以為……”
  “以為什麽?做徒弟的怎能以為?妳以為,我以為,還要師傅、要掌門幹什麽?唯馬首是瞻,掌門人說什麽,妳就聽什麽!”
  另壹人笑道:“範兄,不必苛責張兄,張兄入世未深,不知江湖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淆是非、顛倒黑白的事多如牛毛,叫他壹時何以明白?慢慢疏導罷了。比方說三大派與五梅門結怨之事,最早不是三大派,啊,錯了,該是四大派,最早不是四大派去毀了人家的基礎,殺了人家的門人弟子,趕走了人家的掌門,才會引來今日報復之舉。要是當初四派不去管人家的閑事,又何來今日之報復?可見,事出有因,五梅門去屠了五臺派,也不過報當年毀派之仇,又怎能咬定就是人家的不對呢?所以,壹飲壹啄,都有個因果,井非平地起風波。所以,張兄,就不必為這些事操心吧!”
  張溪道:“只是五梅門為惡在先,才引起四派……”
  範鴻運道:“師弟,妳少說兩句了吧,憑三大派這些人動得了人家麽?況且還有四仙禽在背後,試問當今,有哪壹派的掌門能是人家的對手?妳……”
  忽聽壹聲清斥:“胡說八道!四兇禽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些躲在深山不敢見天日的老朽罷了,妳這家夥卻為之張目,壹定不是好東西,還不快給我滾!”
  範鴻運聞聲扭頭,見是個花容月貌的嬌女,先自骨頭酥了壹半,聽她的聲音,宛如黃鶯鳴囀,觀她的顏色,嬌嗔含怒,另有壹番美態,不禁看得呆了,人家罵他什麽,他壹個宇也未聽見。
  沈竹青見他色迷迷瞧著自己,更是怒上加怒,上前兩步,纖手壹揚,就是壹個耳光。
  範鴻運急忙閃過,側身站了起來。
  沈竹青還要動手,被伍雲叫住。
  “問他是什麽人,問清了再打不遲!”
  沈誌遠壹聽,師傅並不制止徒弟,不過是壹個要先打壹個要後打而已,這壹路上已經惹了不少麻煩,因為只要有誰對四兇禽表示畏懼,或是有敬仰奉承之意,沈竹青就要插壹腳,不是罵就是打,不少人吃了她的虧。而她的師傅伍雲老爺子,不是說打得好就是說該打。叫沈誌遠怎麽插得上話?他不願多惹是非,只想平安回到南京,可壹路上師徒直生事,他壹點辦法也沒有。
  此刻,他趕緊上前拉開沈竹青,道:“這是公共場所,別再生事。”
  沈竹青道:“誰讓他滿嘴胡言,今日非要他認錯不可!”
  酒樓上的食客,壹個個伸長脖頸,饒有興味地瞧著這場熱鬧,議論紛紛。
  範鴻運當著許多人的面,怎丟得起這個臉?隨即面色壹沈:“妳這姑娘好沒道理,人家說話,與妳何幹?”
  “就是有關!妳說四兇禽好,姑奶奶就要教訓妳!”
  範鴻運大怒:“臭丫頭,妳好大的口氣!”
  沈竹青豈能讓人家罵她臭丫頭?她當胸就是壹拳,算是回答。
  範鴻運不躲不閃,左臂壹擡,伸手抓她腕脈,哪知沈竹青這是虛招,拳未到臉,突然變掌扣腕,手形如蛇頭,壹下啄在範鴻運右肩上,把範鴻運壹下子送出去了壹丈多,要不是被人攔住,非跌倒了不可。
  壹個嬌小如花的女郎,只那麽壹下就把個大男人打得趔趔趄趄,差點摔倒,使得酒樓上的食客喝采不已,像是雜耍班子在給他們表演助酒興似的。
  範鴻運壹時大意輕敵,吃了這麽大的虧,哪裏還有半絲憐香惜玉之情,壹聲虎吼,躍前壹大步,左拳虛晃、右拳直奔沈竹青下腹,未等招式使過,突然以拳變掌,攻擊對方腦門。
  沈竹青輕巧地壹晃,插入範鴻運側方,蓮足壹掃,直踹範鴻運左腿。
  範鴻運壹掌落空,急忙提氣縱身縮腿,淩空踢出,直襲沈竹青面門。
  兩人壹來壹往。只憑著酒樓能落腳的寸縷之地。避開圍桌而坐的食客交手,自然是施展不開。沈竹青打得興起正要踢翻兩張桌子,掃清障礙,大打出手的時候,忽聽沈誌遠壹聲大喝:“住手!”
  範鴻運立即收式退後,他不願再打下去,他已感到對方的功夫並非泛泛,打下去自己決討不了好,不如乘機收場。
  沈竹青意欲未盡,恨恨不已。
  沈誌遠壹抱拳道:“足下莫非茅山弟子?”
  範鴻運哼壹聲道:“不錯。在下茅山派弟子,尊駕何人?”
  沈誌遠陪笑道:“果然是茅山玄通道長門下。誤會誤會。請坐下再談。”
  範鴻運冷冷地:“請教尊駕臺甫!”
  “沈誌遠。”
  “啊,原來是金筆秀士,失敬失敬!”範鴻運嘴上客氣,面色卻未緩和。
  “都是壹家人,老夫代小女賠不是,坐下壹敘如何?”
  “不敢不敢,前輩乃五梅門出身,名揚四海,在下區區壹個茅山弟子,怎敢高攀,還是彼此各回座位,兩下方便吧!”
  此語不但明露諷刺,而且還拒人子千裏之外,戧得沈誌遠下不了臺,僵在那裏。
  沈竹青氣得大罵道:“妳茅山派有什麽了不起,真是狗坐轎子不識人擡舉!”
  與範鴻運、張溪同桌的那人忽然開口道:“姓沈的,妳連茅山派都罵了,也不嫌太過分了麽?”
  沈竹青俏眼壹翻:“姑奶奶罵啦,怎麽樣,妳要結梁子?”
  那人道:“我雖不是茅山弟子,但卻聽不下去,如何?”
  “妳想較量壹下?”
  “不錯,為茅山派清譽,我王定榮不惜血濺當場!”
  沈竹青冷笑道:“好啊,姑奶奶就成全妳,叫妳早見閻王去!”
  王定榮霍地起身,道:“走,此地太窄。到城門外見個高下!”
  沈誌遠忙道:“這位王兄,彼此同屬武林正道,何必如此認真?且請坐下……”
  王定榮道:“動不動罵人打人,這也算是正派人土所為?辱及茅山派清譽,也是正派人士該做的?”
  範鴻運的火又上來了,插言道:“茅山派決不忘記今天的事,有機會再親近親近,王兄,且請坐下旁觀,此事自有小弟了結。”
  王定榮這才憤憤然坐下。
  範鴻運對沈竹青道:“請留下大名,異日再會。”
  “沈竹青,聽清了麽?蒼山獨夫伍雲的弟子。”
  “放心,茅山派記得住的。”範鴻運壹驚。
  “別拿茅山派壓人,姑奶奶可沒放在心上。”
  沈誌遠道:“竹青,妳少說兩句不行?”
  沈竹青這才賭氣回到桌上。
  壹場風波宣告停息。
  哪知眾多的食客議論聲中,偏偏有人這樣說:“想不到茅山派弟子竟然如此無能,被壹個女娃娃欺負成這副模樣,可嘆呀可嘆!”
  聲音駕淩於噪聲之上,眾人都聽得十分真切。循聲看去,卻找不到說話的人。
  張溪道:“是非之地,不必再呆,走吧。”
  範鴻運道:“這壹走,莫非不要師門清譽了?她不過占著蒼山獨夫的勢欺人罷了。”
  沈誌遠生怕又旁生枝節,忙沈聲道:“剛才哪位說話,可否站出來?老夫小女與茅山派這位大俠有些小沖突,不過誤會而已,妳如今不是存心挑撥就是另有用心,朋友,不敢露面麽?那就留點口德,自顧喝酒吃飯吧!”
  他這壹席活,將那些愛生是非的人鎮住了,沒有再存心挑釁。
  隔了壹會,範鴻運等人吃喝完畢,付賬走了。
  沈誌遠才放下壹顆心,但是,他知道,與茅山派算是有了過節了,這實在是太不該的事,可是,他也無能為力。
  這壹年來,沈竹青技藝大進,承受了伍雲老爺子的衣缽,壹套靈蛇十三式使得出神入化不說,還練成了玄元指,這姑娘本就自命不凡瞧人不起。如今更是兩眼朝上,更不把人放在眼裏了,加上她師傅伍老爺子的嬌慣縱容,她更是膽大無比,什麽人的話都不聽了。
  沈誌遠怎能不頭痛不發愁。
  從五蓮山壹路下來,她威風凜凜、所向披靡,不到五天,就博得了個艷羅剎的兇名,真叫沈誌遠哭笑不得。
  他哪裏知道,女兒就是要到處顯威,揚名天下呢!
  卻說四人匆匆吃罷飯,繼續趕路。
  回到南京,按原計劃回到“濟世堂”又將沈夫人、綠萼紅蕊及史敬、齊飛從鄉下請回,並定好日子請嚴子林、孟彪兩家赴宴。
  到了這天,沈竹青特意打扮壹番,笑吟吟地在樓下客室裏準備待客,沈誌遠也換上壹套嶄新褐色長袍。忙出忙進,喜氣洋洋。
  嚴子林家首先來到,接著孟彪壹家接踵而至,大家見面,免不了壹番感慨。
  席間,賓主杯觥交錯,十分歡暢。
  年青人這壹桌上,更是熱鬧喧嘩。
  金陵秀士孟雲天道:“青妹此次避禍遠行,增長了不少見識,武功也大有長進,倒教愚兄十分羨慕呢!”
  表弟孟如龍忙道:“我們弟兄在家雖未撂下功夫,但與青妹相較,自是相差甚遠!”
  沈竹青笑道:“哪裏的話,賢昆仲家學淵源,我怎比得上哪!”
  孟雲天道:“青妹休要過謙,青妹有名師指點,這壹年來不知學了些什麽功夫?”
  沈竹青道:“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功夫,只練熟了靈蛇十三式和玄元指。”
  不僅孟氏兄弟,就連嚴家兄妹也為之動容,不禁同聲稱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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