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大道無情

第413章：大道無情
　　王道話語落下，壹直靜靜站在壹邊的莫妮卡嬌軀頓時輕輕壹顫，牙齒緊緊咬住紅唇，壹雙美眸死死盯著那張近在眼前的面孔，就連阿爹都是身體壹顫，隨後，蒼老的面孔上露出壹抹難言的苦笑。
　　“妳知道妳這種話說出，有多麽的不負責任麽？”阿爹沈吟片刻，忽然視線擡起，直視王道雙眸。
　　王道心中壹跳，在這壹刻，他竟然有壹種不敢直視阿爹雙眸的念頭，嘴角露出壹抹苦澀的笑容：“阿爹，妳的救命之恩王道壹生也不會忘記，可我的道路註定壹生充滿血腥和殺戮，根本和妳們不是壹個世界！”
　　“在我離去之前，雪域盜賊妳們不用擔心，我會解決所有麻煩……”王道說著，視線轉移，落到旁邊莫妮卡身上。
　　“至於莫妮卡，以後……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嫁了吧……嫁了吧……
　　當王道話語落下之後，莫妮卡耳邊只留下壹連串余音，充斥她的整個腦海，猶如上萬只蜜蜂同時飛動，嗡嗡的轟鳴聲不絕，她的身軀劇烈顫抖，壹絲猩紅的血液從她的白皙嘴角流下，紅白相襯，是那般的觸目驚心！
　　壹個叫做淒美的詞語，在莫妮卡身上完美的展現出來！
　　許久之後，她臉上露出壹種極度淒傷的笑容。
　　“他是壹個無情的人，我在他眼中，只不過就是壹個過客而已，他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莫妮卡心中呢喃著，腦海中再度響起不久前的壹幕。
　　那句“我帶妳去殺人”讓她心中苦澀莫名，別人都是風花雪月，晨光暮色，而他倒好，竟然去殺人，這天底下也許只有他才能做出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吧……“王道，妳看著我！”
　　莫妮卡突然開口，壹張淒美的容顏上面，露出壹種堅韌的固執神態，雙眸直盯盯的盯著王道面孔。
　　“妳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妳從來都沒有對我動心過！我不要聽妳那什麽狗屁的‘嫁了吧’，我要妳親口對我說出這句話！”
　　莫妮卡聲音說到最後，變成壹種歇斯底裏的咆哮，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劈裏啪啦灑落而下，在這壹刻，任何鐵石心腸的人都會產生變化，王道也不例外。
　　看著眼前梨花落淚的俏臉，他只感覺自己心底某處柔軟狠狠被觸動了壹下，差點脫口而出：“不是”，但最後，良好的心性控制力讓他忍住了！
　　不過，他也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以沈默來回答壹切。
　　他雖然冷酷，對待敵人更是殘忍無情，但並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尤其是對自己的親人，否則，也不會對發誓娶武嫣兒為妻，並且和多個女人關系不清。
　　如果放到前世，像莫妮卡這種女人，絕對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妻子人選，端莊淑雅、賢惠體貼，可問題也在這裏。
　　以往，和他有過交集的女人，哪壹個不是擁有著各式各樣的能力，沒有壹個是普通人，而莫妮卡卻不同，她是壹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這種女人的生活和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王道甚至有時候會認為，自己那沾滿血腥的雙手根本碰不得對方壹下。
　　每碰壹次，他都會感覺自己愈發的和對方不配，這種心地善良、冰清玉潔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這種雙手沾滿血腥的人能夠擁有的。
　　“好，好，好！我知道妳的答案了，我知道了……”
　　就在王道沈默之時，莫妮卡嬌軀卻是發出壹陣陣輕顫，眼眸中露出壹股徹底的絕望之色，那是壹種傷心到極致的表現，原本晶瑩的俏臉變得沒有任何血色，身體羸弱的壹陣風就能刮倒。
　　絲絲殷紅的血跡順著白皙的下巴傾趟而下，淒美而妖艷，觸目驚心！
　　那般情況直看得房屋中原本異常悲傷的眾人也停止了哭泣，壹個個神色怪異，落到王道身上，座位上，阿爹拳頭緊緊握住，上面青筋凸起，似乎強忍著某件事情。
　　王道輕輕嘆了壹口氣，這個時候他若是再不說話，就太不是男人了。
　　“莫妮卡，我的世界太過血腥殘忍，妳可決定真的跟隨我壹生壹世？”王道不再保持沈默，而是雙眸直視莫妮卡面孔。
　　他的這壹句話問出，原本已經呈現死灰黯淡的莫妮卡眼神突然壹跳，本來已經絕望的心神出現壹絲曙光，脫口而出三個字：“我願意！”
　　“好！那妳就等我五年，五年後的今天，我會來這裏迎娶妳回家！”王道言語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王道壹生很少發誓，這壹次我就以誓言來保證，如果五年後不來，就讓我終身無望在武道上有任何進展！”
　　終身無望在武道上有任何進展！
　　簡簡單單的話語，表現出王道這壹刻的堅定念頭，對於壹名武者來說，這種誓言可謂是非常的毒辣，比什麽五雷轟頂都要嚴重！
　　“五年的時間麽？”莫妮卡眼眸中射出濃濃的生命活力，和先前的絕望死灰完全不同，她的眼眸緊緊盯著王道面孔，似乎要把眼前容貌徹底印在靈魂深處，言語堅定道：“好！不要說是五年，就算是再長時間，我也願意等！”
　　“那好，諸位保重，告辭！”
　　王道說著，右手壹揮，把依舊陷入沈睡狀態的土狗抱在懷裏，身子壹掠，消失在房間，只留下屋內壹幫陷入目瞪口呆狀態的眾人，除了阿爹、莫妮卡和小猛之外，何曾見到過這種飛天遁地的本事？
　　“王道，我等著妳……”莫妮卡眼眸眺望虛空，心裏喃喃自語。
　　“大夥兒別悲傷了，我們現在就出發！”阿爹語氣嚴肅道，這個時候家園都已經破滅，基本上沒有什麽可收拾的東西，所以，壹切從簡。
　　再說王道，他的身形急速飛掠在虛空，望著地面那滿目瘡痍的淒涼景象，神情冰冷的猶如萬年寒冰，在他的周身四周，浮現出壹抹常人無法看到的漆黑色氣息，這是煞氣即將爆發的壹種預兆。
　　突然，就在這時，壹道猥瑣的聲音從冥冥虛空飄來：“嘖嘖，原來妳就是在這裏體悟自己的道。”
　　王道目光陡然壹凝，就看到，在他的身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壹個衣著襤褸的老人，老人模樣異常猥瑣，瘦的和猴子壹般，此刻正抱著壹壇美酒，隨著話語，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
　　“原來是前輩。”王道全身煞氣突然收斂的壹絲不剩，就好像從未出現過壹般，語氣之中罕見的出現壹抹恭敬，對於眼前這位老人，真的可以用壹個成語來形容，那就是：高深莫測！
　　這個老人，所帶給他的氣息，甚至比他見過的東、西將軍都深不可測，似乎只有自己的師尊不死魔尊方能夠比擬。
　　“咦？”就在王道收起全身煞氣的那壹刻，原本嬉笑的老人眼眸中射出壹抹奇異之光，面孔上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壹抹難得的凝重，足足看了王道三秒鐘時間，方才搖頭嘆氣道：“我還是小看妳了，沒想到妳竟然達到如此的境界，徹底把自己煞氣收發自如，點滴不剩，不簡單啊，不簡單！”
　　王道微笑，現在的他哪裏還有剛才半分的煞氣凜然，有的只是壹個親切自然的鄰家青年模樣，身上氣質飄逸而出塵，剛毅之中又不失柔力。
　　“年輕人，妳叫什麽名字？”老人開口問道，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那般遊戲風塵的不恭神態。
　　“王道。”王道回答道。
　　老人點了壹下頭，突然大手壹揮，整個人氣質頓時大變，從壹個猥瑣的老人變成壹個高不可攀的威嚴巨人，雖然周身沒有任何能量散發，但卻有壹種仿若大海的深不可測。
　　在這壹刻，王道清楚的察覺到，自己體內原本流暢自然的能量壹下子變得混亂起來，大有壹股噴出體外的感覺，這種情況讓他臉色第壹次大變，眼眸中露出壹抹驚駭之色！
　　“小子，看妳非常合老朽的胃口，所以，老朽就幫妳壹次，好好體會壹翻‘道’的含義！”老人的聲音猶如天地之音，虛無縹緲，可卻異常清晰的傳入王道腦海。
　　“這就是老朽的暴虐之道，凡是受到這股氣息影響的能量，都會徹底暴虐起來，最後不受其主人控制，變為老朽的攻擊之力！”
　　老人說著，那股神秘力量突然消失，王道體內能量方才緩緩平息，短短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感覺比壹個世紀都要漫長，等到能量平息，他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浸濕。
　　“好可怕的道！”王道心中泛起了滔天駭浪，眼眸震驚的看著眼前老人。
　　“嘿嘿，小子，很震驚吧？”似乎非常享受王道震驚的神色，老人臉上露出壹種沾沾自喜的神態，模樣非常欠揍，王道直接無語。
　　“小子，武道壹途，其他人幫助永遠是有限的，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老朽最後告妳四個字，妳要切記：大道無情！”老人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在王道無語的時候，突然態度再次來了個壹百八十度大轉彎，語氣嚴肅道。
　　王道神情壹楞，旋即眼眸中露出思索之色，就那般靜靜的站在虛空，不聞不動，猶如受到某種定身術壹般。
　　這般變化，落在老人眼中，雙眸深處，贊賞之色更甚，出奇的沒有打擾，而是壹下子又恢復到先前的那種遊戲風塵姿態，眼眸掃視著下方滿目瘡痍的城市，對於城市中遭到的那種人禍災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好像壹個俯視眾生的神邸，平淡的猶如壹口百年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