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我叫妳爺爺也是爺爺，咱倆同輩。”
　　這時栽崖村大隊喇叭響起，
　　是壹段豫劇的前奏，緊接著傳出熟悉的唱聲，
　　“走壹道噢噢嶺來哎哎翻過壹架山～”
　　“吶呀嗨嗨吶呀嗨嗨吶個咿呀嗨～”
　　“吶個呀嗨依嗯依嗯依～翻過壹架山呀吶嗨依～”
　　“走壹道嶺來哎哎翻壹架山……”
　　歲月的年輪開始倒放，
　　秦文扶著墻走到祖廟門口，
　　看向大隊房頂上的喇叭，
　　看向遠處的高山，
　　仿佛看到幾十年前回來那次，他和秦懷玉壹起在村裏奔跑的畫面。
　　忽然大隊喇叭播放豫劇的聲音被掐斷，緊接著傳來村長的聲音，
　　“咳咳～全體社員註意了，全體社員註意了～”
　　“冬天來了，天幹物燥，去地裏幹活，千萬不要點火啊……”
　　“全體社員～”秦文笑著眼裏又出現渾濁的淚水，
　　當年他回來那次跟著秦懷玉在村裏跑著玩，
　　也聽到了大隊喇叭，
　　喇叭裏也是說全體社員，
　　當時他還問秦懷玉全體社員是什麽意思，
　　十壹歲的秦懷玉跟他說，就是指村裏所有人，也包括他！
　　秦凡在祖廟裏看了壹會族譜後，也來到了祖廟門口。
　　“老……堂兄，既然回來了，給老祖宗們上炷香吧。”
　　“要得要得～”
　　秦凡點著蠟燭後，扶著秦文點了香，上了香火，壹起磕了個頭。
　　兩個人就在祖廟裏地上的草墊上坐了下來，
　　“堂兄，您這次回來，還走嗎？”
　　“老宅我收拾了壹下，現在可以住人。”
　　秦文擺了擺手，
　　“住不了，我想住也住不了啊～”
　　“住兩天，我就得走了。”
　　秦文見秦凡臉上有疑惑，
　　根據秦凡說沒有爸爸，以及秦凡的年齡，他判斷秦凡的爸爸可能是出意外去世了，沒跟秦凡說家族的事。
　　“堂弟，妳爸爸走得早，有很多事應該沒來得及跟妳說。”
　　“我跟妳說說吧，免得以後自家人回來了，妳或者妳的後代不認識。”
　　秦凡攥著拳頭頂在下巴上，沈默了壹小下，
　　如果秦家有什麽歷史他不知道的話，
　　是爺爺沒來得及跟他說，
　　還是爺爺不想告訴他？
　　不管是哪種，
　　秦凡都覺得他應該對秦文說清楚。
　　“堂兄，有件事妳可能誤會了。”
　　“我沒有爸爸，不是我爸爸去世了的意思。”
　　“我……是爺爺在路邊撿的。”
　　秦文壹楞，
　　“那懷玉小爺爺的後人呢？”
　　秦凡簡短跟秦文說了壹下，
　　秦文聽罷長嘆壹口氣，傷感不已，淚水又流了出來。
　　“沒想到懷玉小爺爺，是這樣癡情的人。”
　　“柳老夫人，南洋柳氏嗎～”
　　秦文眼中閃過壹抹寒光，但很快又被糾結覆蓋。
　　他不能對柳家怎樣。
　　他的小爺爺應該也不想他對柳家怎麽樣。
　　“堂弟，雖然妳不是懷玉小爺爺的血脈，但是妳眼中的神情，言語之間的思念，毫無疑問，妳就是懷玉小爺爺生命的延續。”
　　“我只問妳壹句。”
　　“如果將來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了，不管妳的親生父母是不是無奈拋棄妳的，妳會離開這裏，回妳親生父母家嗎？”
　　秦凡絲毫沒有猶豫，
　　“不會。”
　　“沒有爺爺，也就沒有我。”
　　“我永遠姓秦，秦懷玉的秦。”
　　秦文紅著眼眶拍了拍秦凡肩膀，笑呵呵說道，
　　“我沒看錯妳。”
　　“不愧是咱們單字輩的！”
　　秦凡剛剛看族譜就註意到了，
　　族譜上每壹行的秦家人，名字都是有字輩的。
　　像秦凡的爺爺秦懷玉就跟秦文的爺爺秦懷仁都是“懷”字輩。
　　秦凡和秦文則都是單字輩的。
　　秦文和秦凡坐在祖廟地上的草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