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車門已經焊死了！

　　中午十二點半，趙東淮坐車抵達清水灣片場，新世界劇組下午拍片場地。
　　他才走到外圍，就見壹些忙碌的身影紛紛客氣問好，有些人的態度好的簡直不像話。
　　趙導隨意點頭，壹路走去，抵達壹間大辦公室外，隔著窗戶就見杜琪鋒和程曉東，正在美術指導張叔平的配合下備導壹場室內文戲。
　　就是新世界裏警署高級督察姜督察、和高署長壹起，在昏暗燈光下打著幻燈片給副處長介紹泛亞集團、從董事長石東再到二三四號話事人張守基、丁青、李忠九等人的勢力、性質等等。
　　這段背景板式的介紹，才是為觀眾科普，泛亞集團是什麽樣的集團，壹個個話事人又是什麽出身，都管轄什麽生意範圍，石東如何壹統全港社團，把洪興、東星、和聯勝乃至各種中小字頭鯨吞的來龍去脈。
　　這樣的文戲，杜琪鋒和程曉東都能輕松搞定。
　　拍攝現場需要美指張叔平，那是因為，壹部影片的表演風格、影片類型等等，都和美指息息相關。
　　好的美指，從影片壹個劇本開始籌備，到正式拍攝再到後期制作，都是需要參與的，能塑造壹部部美術風格統壹的電影，好電影，經典好片，都離不開美指。
　　不合格的美指？妳能想象前半部是無間道美術畫風，中間是僵屍先生美術氛圍、後面是大話西遊風麽？
　　哪怕無間道、僵屍先生、大話西遊都是經典，都是好片，例子就是這樣，三種片子的不同美術風格、氛圍融入壹個片子……那就是災難！
　　電影開拍籌備期，趙東淮可以讓杜sir去招募人馬，招募不重要的角色，他本身只定了周閏發、萬子良、曾江等角色，剩下都給杜琪鋒了，連程曉東都是杜sir邀請來的。
　　但美指這壹塊。
　　可以說趙東淮和張叔平的溝通，比和杜sir以及程曉東都多。
　　就是模仿後世各種西裝樣式，修身，凸顯男人大長腿、公狗腰的西裝，都是他和張叔平商量出來，再有張指導去找服裝廠下單，制作。
　　老張？老張今天30歲，也是壹個男人的最能打年齡段，1975年加入影視圈，雖然他的美術指導之路開啟比較晚，是前年81年開始的，但美指天賦才華很不低。
　　去年執導難兄難弟也是拿了金像獎最佳美指提名的，年初的新蜀山劍俠也是他的，未來那就更不得了，什麽旺角卡門、阿飛正傳、清霞版東方不敗、東邪西毒、花樣年華、藍宇……乃至讓子彈飛、金陵十三釵、壹代宗師等等。
　　太多太多值得說道的好片了。
　　站在大辦公室外圍，趙東淮隨意看了兩眼，滿意點頭，“還不錯。”
　　現在沒正式開拍，燈光、道具之類準備好了，攝影機也在軌道上就位，不過幾位演員還是在閉鏡頭走位、排練對臺詞。
　　他才會開口說話，否則正式拍攝開口，只會讓壹卷膠片給浪費掉。這年代又沒有數字技術，膠片拍攝錄音師在現場錄到雜音都不是很好處理的。
　　話語下，視線掃到燈光組，趙東淮突然壹拍前方壹個旁觀的場務，“咦，燈光組鐘叔呢？”
　　燈光組是邵氏老燈鐘叔、外人稱的鐘爺啊，昨天還是他帶著兩個徒弟掌燈，今天怎麽換人了？徒弟還在，鐘爺不見了，成了另壹個面生中年。
　　場務轉身，原本正關註片場內情況的，壹看到趙導就嚇了壹大跳，盯著那張帥臉像是看到恐怖片壹樣……
　　額頭瞬間冒汗，身子也開始哆嗦，場務還是小聲道，“導演，鐘叔出車禍了，找了壹個好友來代為掌燈。”
　　趙東淮，“……”
　　出車禍？？？
　　在他無語看向場務時，對方忙不叠訕笑，彎著腰就走，差不多時間，圍在辦公室窗外、門外還在看排練的人群，發現趙導的身影，不知道誰大聲喊了壹聲導演好。
　　人群呼啦啦壹散而空。
　　凈街虎的效果！
　　大辦公室內，眾多工作人員包括排練的幾人，也紛紛看來，看到他，正喝濃茶的杜琪鋒立刻放下杯子，笑著走來招呼，“導演，不多睡會？”
　　程sir也差不多，比他們更快的是燈光組，面生中年帶著鐘叔兩個徒弟小跑過來，中年更是笑道，“導演，我姓王，妳叫我老王就行，阿鐘上午回家休息出了車禍，就躺在擔架床上去我家請我來的。”
　　趙導演，“……”
　　某徒弟急忙彎腰，“導演，我師父真不是不想出工，真出車禍了，雖然不嚴重，也需要住院休息壹些天。”
　　“他特地叮囑我們壹定要來向妳道歉，賠罪，他的開工費已經轉給王伯了。”
　　走來的杜sir和程sir，“……”
　　他們壹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大家都知道昨晚第壹次正式開拍，鐘爺那邊出了意外，當時就被導演嚇得不輕，但第二早壹收工就出車禍，也太特麽巧了。
　　兩位副導演都有點後悔上這車了。
　　可惜車門已經焊死了，他們錢都拿走了啊。
　　趙東淮，“……”
　　妳們這麽怕我做什麽？和我無關啊。
　　我這麽正經的人，就算對阿鐘的突然熄燈有點不爽，也不可能去做什麽。就算是做，也不可能離譜的安排車禍，最多是請專業人士暗中留意賬本。
　　還有劇組內各種亂七八糟的坑錢方式，等留好了證據請警察和律師來做事就行。
　　都20世紀80年代了，當然要以四有青年的全新風貌去擁抱新世界和新時代。
　　燈光鐘爺怎麽就出車禍了呢？這也太離譜了，該不會是裝的吧？用這個理由逃避？他也不是這麽可怕的人啊。
　　妳們現在看我這都是什麽眼神？？
　　無語中，趙導視線掃過辦公室，看到壹身白色警服扮演高署長的那位，還覺得隱約眼熟，當再看到角落裏壹個年輕靚女走向“高署長”，他就詫異道，“那是？？”
　　劇組好像沒請新的女角色？
　　新世界唯二的女角色，壹個李子成妻子黃杏秀，壹個圍棋老師徐曼華，分完了啊。
　　順著他的視線，杜琪鋒也看了壹眼，解釋道，“導演，演高署長的是關汕，那是關生女兒關家慧。”
　　趙東淮恍然，怪不得會感覺熟悉，原來是十三姨，不過，現在那位剛21歲吧？還不滿21周歲，但已經是離異少·婦了。
　　他穿越前在老電影裏看多了這位的風采，突然現實裏見到21歲的關大姐，驟然間還有點沒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