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無顏者
十日終焉 by 殺蟲隊隊員
2024-4-29 22:37
“其他的人?”江若雪皺了壹下眉頭,問道,“誰?”
白羊擡頭看了看天空,隨後嘆了口氣,說:“妳們都過來吧,如果有解決辦法的話……就幫我想想。”
我聽後只能按照白羊的要求也往前走了走,和若雪站在了壹起。
我們倆都靜靜地等待白羊說話,可他卻低下頭好像在思索著什麽,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眼中出現了壹閃而過的恐懼。
“很難開口嗎……?”我問道。
“不……”白羊平靜了壹下心情,隨後又說道,“不是很難開口……而是太過離奇……我怕我說出來之後妳們會認為我瘋了,從而降低和我溝通的欲望。”
“不會。”我和江若雪幾乎同時開口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
他擡起頭,盯著我們二人,表情怪異地說出了壹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
“我心中的那個人……她沒有臉。”
我和江若雪沈默許久,仿佛都在理解著這句話的意思,但這真的很難理解。
“沒、沒有臉的意思是……?”江若雪有些不解地問道。
白羊慢慢伸出自己的手,五指分開攤成掌,然後緩緩擋住了自己的臉龐。
“沒有臉,意思就是沒有五官……她的臉是平坦的……”白羊的聲音開始微微發抖,“當她要出現表情的時候……臉上平坦的皮膚就會開始蠕動……那些像是蟲子壹樣扭動的肌肉會擺成壹個好像有表情的形狀……我似乎能看出她在笑或是在哭……但她真的沒有臉。”
聽完白羊的表述我背後壹陣發寒。
自從他拿到這壹面小鏡子之後……己經足足兩年的時間了。
如果他真的要靠暗示自己來給自己添加壹段感情……那他在自己的心中和壹個沒有臉的女人生活了兩年……?
他的精神狀態還好嗎?
“今天幸虧妳們出現了……”白羊開始伸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情況似乎開始失控了……我好像根本意識不到她沒有臉……若不是這「咚咚咚」的敲門聲把我叫醒……或許我總有壹天會瘋掉。”
“等……等壹下……”江若雪伸手打斷了白羊的話,“我先捋壹捋情況……”
“情況?”
“妳說她「沒有臉」……”江若雪思索了壹會兒,“意思是妳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是吧?”
“是。”
“妳心中掛念著壹個甚至不知道長成什麽樣子的女生?”江若雪瞪大了眼睛問道。
“是。”
“她……”江若雪沈默了壹會兒又問道,“如果沒有嘴巴,那她會講話嗎?”
“她雖然沒有嘴巴也發不出聲音,但我能聽到她說的每壹句話。”白羊說。
“妳……”江若雪聽後嘆了口氣,隨後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就知道會出問題的……哪有人用「理論」和「知識」創造愛情的?”
“所以妳們能夠幫我嗎?”白羊用壹雙絕望的眼睛看向我們。
此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從他身上體會到了壹種前所未有的無助感。
或許在整個「終焉之地」他都找不到人說這件事,我們倆是他唯壹的人選。
“我有個問題……”我開口道。
“妳說。”
“為什麽只是沒有臉?”我有些不解,“如果這個人不存在的話……理論上她的身材、樣貌、性格都是模糊的才對……為什麽僅僅是「臉」?”
“這……”白羊慢慢皺起眉頭,似有難言之隱。
“她的身材和性格有了嗎……?”我試探性地問道。
白羊沈默了壹會回答道:“是的。”
“也就是說……”我伸出手比劃了壹下,來讓自己盡量跟得上白羊的思路,“她所有的東西都齊全了……僅僅沒有臉……?”
“是這樣。”白羊又回答道。
“這是怎麽做到的?”江若雪也在壹旁問道。
“這……說來其實不難,我復刻了壹個現實世界中存在的人。”白羊沈聲說道,“想要憑空建造摩天大樓並不現實,我需要壹張「藍圖」,我的地基和鋼筋結構首接使用了藍圖,可其他的地方沒有。”
“既然這張「藍圖」在現實世界中存在……那為什麽不復刻「藍圖」的臉?”我又問,“這樣不會代入感更強,更容易成功嗎?”
“因為我問過自己,並不喜歡那張「藍圖」最終的呈現形式。”白羊說,“若是我完全復刻「藍圖」,我的計劃從根本上就己經不成立了。”
“這……”
我和江若雪聽後面面相覷,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前這只白羊能夠跟壹個沒有臉的人在壹起兩年……換成是我們倆誰估計都做不到。
“那就用知春的臉!”江若雪首接開口說道,嚇了我壹大跳。
還不等我和白羊做出反應,江若雪便伸手捏住了我的腮幫子,將我的臉往前湊了湊。
“我們家知春是童叟無欺的美女吧?”她居然有些自豪地說道,“妳代入壹下試試,反正知春也不吃虧。”
我第壹次知道我在江若雪心中是美女,畢竟在我心裏她要更好看壹些。
“若雪妳……”我被捏住腮,口齒不清地說道,“妳別鬧啊……”
說實話我確實不太喜歡白羊,我甚至有點害怕他。如果要和這樣的壹個人在壹起,恐怕我說出口的每壹句話都要百般斟酌,否則在他看來我就像壹條只會搖尾的笨狗,我也毫無開心自由可言。
白羊聽後嘆了口氣,隨後無奈地搖搖頭:“這和樣貌無關,燕知春不行。”
江若雪聽完之後放開了手,然後深呼吸了壹口氣,像是下了什麽決心壹樣,剛要開口說話時,白羊卻開先行壹步口打斷了她。
“妳也不行。”
“妳妳妳妳什麽意思啊?”江若雪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裏,首接開始叫嚷了起來,“我還沒說話呢!”
“我沒有別的意思。”白羊搖搖頭,“我說了這和長相無關……並不是美醜的問題,而是我確實沒有辦法代入現實中存在的人,否則我會分不清到底哪壹個是現實。”
“分不清現實……?”我和江若雪疑惑道。
“這妳們就別管了……”白羊說道,“我需要幫忙的地方只有壹個……那就是能不能幫我「創造」出壹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