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五十五章 天殘地缺人絕

　　“啊，三位大爺，三位大爺……”
　　“啊，變了樣兒，變了樣兒……”
　　嘿，妳說這籠子裏的鳥兒那叫壹個嘴碎。
　　閻埠貴氣得直瞪眼。
　　要說許大茂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變這樣，還有說道，放在林躍身上問這個問題，那就是誅心了。
　　他們怎麽變這樣了，他比誰都清楚……雖然拿不出確切證據，但罪魁禍首是林躍乃三人共識。
　　眼見三位大爺不說話，林躍走到仨人正前方，指著壹大爺說道：“天殘。”
　　指著二大爺說道：“地缺。”
　　指著三大爺說道：“人絕。”
　　這仨詞兒壹出口，差點把對面老頭兒氣死，咱不帶這麽傷口撒鹽的。
　　後面許大茂努力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來了，妳說這小子缺德不缺德，瞧這外號兒起的。
　　壹大爺怒目而視：“妳來中院兒幹什麽？”
　　林躍晃晃籠子裏的鳥兒：“遛彎兒啊。”
　　都知道他是來看笑話的，可是能怎麽著？說他是罪魁禍首吧，沒證據，搞不好又惹來壹通冷嘲熱諷，不說話吧，心裏憋氣。
　　“遛彎兒去地壇公園遛起……”閻埠貴壹指東北方：“擱院兒裏折騰什麽。”
　　林躍說道：“說話就說話，您別哆嗦腿兒行嗎。”
　　“妳……妳……妳……”
　　他這是哆嗦腿兒嗎，他這是氣得，閻埠貴恨不能把他那張嘴縫起來。
　　“老閻，甭理他，妳越理他他越來勁。”二大爺劉海中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是故意來中院兒撩撥他們的。
　　“小東西，昨天我教妳唱的，給三位大爺來壹段兒。”
　　聲音壹落，那籠中鸚鵡果真揚翅亮嗓。
　　“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
　　“抒豪情寄壯誌面對群山。”
　　“願紅旗五洲四海齊招展。”
　　“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撲上前。”
　　“恨不得急令飛雪化春水。”
　　“迎來春色換人間。”
　　“……”
　　雖說聲色不夠潤，調子起的也不行，但勝在吐字清晰，氣勢上還真有那麽壹股子《打虎上山》的味兒。
　　然而對於三位大爺來講，鸚鵡唱得好不好還在其次，關鍵是這首歌的歌名——打虎上山。
　　啥意思？
　　誰是虎？哪裏是山？
　　林躍把手指伸進籠子裏，挑了挑鸚鵡的喙：“三大爺，這文的，妳應該聽得懂，是不是？”
　　“妳……妳……妳個小兔崽子。”
　　“哎，堂堂人民教師，妳怎麽罵人呢？這太不文明了，沒師德，忒沒師德，比我壹普通工人覺悟還低。”
　　咕嘟～
　　閻埠貴咽了口唾沫，用手不斷地在胸前劃拉著，想要把心頭的氣理順了。
　　“二大爺，妳這手……是被狗咬傷的吧？打疫苗沒有？是，那個是挺貴的，這種時候吧，它千萬不能心疼錢，妳說這萬壹染上狂犬病，咯嘣兒死了，妳這壹家子人可怎麽活呀？”
　　氣完三大爺，他又奔二大爺去了。
　　“妳……妳別給我囂張，姓林的，我告訴妳，從今往後我跟妳勢不兩立。”
　　甭搭理他？
　　不搭理成嗎？這小子說話，就像納鞋底的錐子，使勁往人心眼兒裏鉆啊。
　　說完這句話，劉海中冷哼壹聲，走了。
　　“壹大爺……算了，三條腿兒就壹條能用了，我真不忍心再說您壞話了。”林躍轉過身去拍拍許大茂的肩膀：“許大茂，送我壹程唄。”
　　“去哪兒？”
　　“三大爺剛才不是給指明去處了嗎？地壇公園兒遛鳥兒啊。”
　　“沒問題，走您的。”
　　倆人就這麽走了。
　　易中海恨得牙根兒疼，這是不說壞話嗎？這比他說二大爺三大爺的話還過分，什麽叫三條腿兒廢了倆？
　　閻埠貴咬著後槽牙說道：“老易，妳說……妳說……這叫個什麽事兒啊。”閻埠貴說道：“妳們誰愛忍誰忍，反正我是不能忍了，必須立刻、馬上召開全院兒大會，壹定要把這個害群之馬清理出去，我還就不信了，咱們三四十口人團結起來還整不走這小王八蛋。”
　　易中海看了他壹眼說道：“妳確定這樣能行？”
　　“行不行也要這麽幹，再放任他囂張下去，以後大家的日子甭過了。”想到還要去配眼鏡兒，閻埠貴的心就在滴血。
　　“那我們得好好合計壹下會該怎麽開。”
　　“我去把老劉叫回來。”易中海腿腳不利索，這事兒自然只能由閻埠貴去辦：“趁他去地壇公園遛彎兒，壹定得商量出個結果。”
　　易中海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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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林躍是去遛彎兒了，可這不代表他不知道院兒裏三位大爺在幹什麽。
　　電視劇裏說，三位大爺單打獨鬥都不是傻柱的對手。
　　到了他這兒嘛，仨人就算聯起手來……那就好好玩玩兒唄。
　　傍晚時分，他花光了用來過年和大伯留下的所有肉票，買了四只母雞帶回四合院。
　　上午砌好封頂，經過壹下午的晾曬，雞窩勉強能用，他便把籠子裏的母雞轉移進去，又再外面用鐵絲和木棍做了個圍欄圈在雞窩外面，給它們壹個活動和餵食的空間。
　　天蒙蒙黑的時候許大茂推著自行車走進四合院，壹瞧這邊齊活了。
　　“手藝不錯呀，壹下午沒見置辦齊了。”
　　林躍說道：“少扯那些沒用的，趕緊把妳那只老母雞和半袋麥麩給我送過來。”
　　“嘚唻。”
　　許大茂推著自行車往裏面走去，沒過多久，婁曉娥從後面走過來，壹只手拎著老母雞，壹只手拎著布口袋。
　　“林躍，妳這行動力很強啊，昨天才起個頭兒，今天雞都住進去了。”
　　林躍說道：“要是沒人搗亂，這進度還能更快點兒。”
　　剛打完狂犬病疫苗回家的二大爺壹聽這話，回頭小聲嘟噥著，不過呀，就那音量，從嘴裏摳都摳不出來。
　　婁曉娥說道：“這二大爺說什麽呢？”
　　林躍說道：“他說啊，叫我別嘚瑟，遠了不說，今晚就治我。”
　　婁曉娥抓了把麥麩丟雞圈裏：“他真這麽說？”
　　林躍說道：“可不是嘛，仨大爺為了整我合計了壹下午，而且呀，挨家挨戶都通氣了。”
　　婁曉娥說道：“那我怎麽不知道啊，我壹下午都在家。”
　　“他們去找妳，妳把事跟許大茂壹說，他再過來給我送信，那他們的計劃不就暴露了嗎？”
　　話說到這份兒上，她哪兒還有聽不明白的道理，感情仨大爺把許大茂當林躍盟友了。
　　“那妳還壹副沒事兒人的樣子？”
　　“批鬥我？”林躍撇撇嘴：“妳就擎好吧。”
　　婁曉娥說道：“要我說，妳還是當心點比較好。”
　　壹大爺二大爺三大爺秦淮茹傻柱……這些人巴不得趕走林躍，但是站在婁曉娥的立場上，雙方不僅沒有過節，林躍還幫他們家抓到了偷雞賊，所以她是真不希望看到壹群人圍攻林躍的場景。
　　“成，我知道了，晚上我躲，我去西直門遛彎兒去，他們等不到我，這會自然開不起來了。”
　　“這就對了。”
　　婁曉娥嘻嘻傻笑兩聲：“行，那妳忙吧，我回了。”
　　林躍目送她離開，提著半袋麥麩轉身進了自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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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
　　易中海在壹大媽的攙扶下來到前院，然後是秦淮茹和她的婆婆，二大爺、二大媽、劉光天、劉光福等人。
　　閻解放和閻解成已經在院裏擺好桌椅板凳，閻解曠和閹解悌挨家挨戶去請人。
　　都知道今天晚上有大事要做，所以家家戶戶吃了個早飯，只等在三位大爺帶領下批鬥那個沒規矩的家夥了。
　　許大茂被婁曉娥拉著來到前院的時候，閻埠貴數了數在場人頭，認為來的差不多了，便走到西廂耳房門前，舉手敲門。
　　咚咚咚～
　　沒人應。
　　咚咚咚～
　　還是沒人應。
　　婁曉娥用手肘戳戳許大茂的胸口：“怎麽著，他哪有妳說的那麽傻，明知道壹群人要批鬥他，還在家等著。”
　　許大茂皺皺眉，心說難不成自己搞錯了？他真出去避風頭了？
　　便在這時，閻埠貴又壹次敲響房門。
　　屋裏傳來壹個有些含混不清的聲音：“敲，敲，敲什麽敲？睡覺呢，沒事兒邊兒呆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