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七十八章 終焉之歌（最終章－上）

　　那是壹副多麽震撼的畫面！！
　　當人們所熟知的彌撒亞衛星要塞在無數宛如泉湧般的灰白流動物質的淹沒下，逐漸地變成了壹頭有著巨大蝠翼，瘦長的肢體，長達數公裏之長的巨大雙臂，以及那在灰白物質流動間，隱約能夠看出頭顱模樣的腦袋的龐大異形。
　　“那……那到底是什麽？！”
　　被眼前這可怕的壹幕所震撼的紮夫特士兵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這些人當中，甚至還有壹部分從彌賽亞當中撤出來，轉而加入了亞金－杜維壹線的紮夫特士兵。
　　而他們對此的感受更為強烈。
　　如果，彌賽亞真的如同眼前所目睹的這壹幕那般，真正的身份是壹頭恐怖，不可名狀的怪物的話，那麽，曾經長時間地在彌賽亞當中工作，居住，逗留的他們，豈不是在這頭怪物的肚子裏面生存了很長壹段時間？！！
　　聯想到這個可怕的事實，承受能力差壹些的紮夫特士兵不是面色極度難看，就是軟倒在地，甚至就是捂住嘴巴，沒跑開幾步，便蹲在地上不斷地作嘔吐狀。
　　“彌……彌賽亞竟然是壹頭怪物？！！阿斯蘭！！迪亞哥，尼高爾，妳們看到了嗎？”
　　伊紮克眼皮狂跳，根本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情。
　　不久前的戰鬥，伊紮克還可以用“這是來自其他國家，其他世界，甚至是引發這場世界異變的元兇終焉議會的手段”的理由來解釋。
　　但眼下，彌賽亞可是PLANT和紮夫特傾力所打造的衛星要塞！！
　　這怎麽可能會是壹頭不可名狀的怪物？！！
　　“啊！我看到了。伊紮克。”
　　迪亞哥臉色也是越發地可怕。
　　“阿斯蘭。愛麗可小姐，知道這壹切嗎？”
　　尼高爾想了想，偷偷地朝著阿斯蘭發出了詢問。
　　“不。這並不是終焉議會的傑作。恐怕是那位議長在與MR.D合作的時候，利用所獲得的技術所打造出來的怪物。”
　　阿斯蘭為愛麗可解釋了壹番，最終還是向亞金－杜維發出是否全面出擊的詢問。
　　如此怪物，
　　已經超出了亞金－杜維壹線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要是，再拖延下去，恐怕會變得更加地被動。
　　在雷明凱所率領的布裏塔尼亞帝國艦隊壹路奮戰，終於來到了距離終焉議會僅有壹腳之差的咫尺之地。
　　阿斯蘭並不願意紮夫特艦隊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阿斯蘭的想法雖好，但現實卻是讓阿斯蘭的打算落空了。
　　“紮夫特的各位，請不要勉強自己！現在，在妳們面前的，恐怕是妳們的親人，是妳們的朋友，是妳們的夥伴，妳們的鄰居。所以，接下來的戰鬥，就讓我們來完成吧！”
　　維蕾塔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響起的同時，那頭由彌賽亞變成的怪物不斷地抖動蝠翼，打出壹陣陣灰白的“雨點”，將其身前的空間盡數占據。
　　而這些“雨點”在速度減緩的下壹秒，開始扭動，最終形成壹道道灰白的人影。
　　這灰白人影壹出現，立馬引起了亞金－杜維壹線紮夫特艦隊的註意。
　　“那，那是凱瑟琳阿姨！！！”
　　“阿蘭？！！是阿蘭！！那是我的弟弟阿蘭！！”
　　“妮娜？！！怎麽會？妮娜怎麽會在那裏的？！”
　　“……”
　　亞金－杜維衛星要塞的指揮大廳當中，不斷地響起壹陣陣認出灰白身影的身份的驚呼聲。
　　而在指揮臺上，希格爾面上的錯愕漸漸地消失，轉而被凝重所充斥。
　　“維蕾塔將軍。麻煩妳們了！”
　　希格爾知道接下來應該該怎麽做。
　　面前那壹張張熟悉的臉孔，哪怕這些熟悉的臉孔在下壹秒會變成猙獰的怪物，與那些熟悉面孔有著各種關系的紮夫特士兵，MS機師們恐怕會難以扣動扳機。
　　如此難題，希格爾不禁地對布裏塔尼亞帝國的果斷決策感到莫大的謝意。
　　當亞金－杜維壹線被親朋好友的面孔所震撼的時候，布裏塔尼亞帝國艦隊，那位女皇陛下能夠如此迅速地下達了命令，將惡人的角色攬到自己的身上，手腕魄力果然了得。
　　“不必道謝！吾等只是遵從陛下旨意。”
　　維蕾塔點了點頭，便斷開了通訊。
　　將目光從通訊界面中收回後，希格爾看向身邊的紮夫特指揮官。
　　對方的臉上還殘留著壹絲錯愕。
　　恐怕，在那些灰白身影當中，也有著這位紮夫特指揮官所認識的親人，好友吧！
　　“希格爾大人。我，我們接下來……”
　　“按照預定計劃進行吧！只是，主攻方面，要交給帝國艦隊了。”
　　紮夫特指揮官面色壹變，隨即恢復了平靜。
　　“是！希格爾大人。”
　　隨即，這位指揮官下達了壹連串更改行動預案的命令。
　　只是，現在帝國艦隊似乎並沒有多少耐心，來上壹場宇宙攻堅戰。
　　“陛下，將軍，充能完成！湮滅波動炮隨時可以發射！！”
　　得益於統禦王座的能源結構的優秀，讓統禦王座的最大殺手鐧——湮滅波動炮在發射之後的再充能階段花費的時間大幅度減少。
　　而這份技術自然並不是布裏塔尼亞帝國所擁有。
　　而是統禦王座從壹開始便擁有的超級技術。
　　換而言之，便是時空管理局在送出統禦王座的時候，便布置在統禦王座上了。
　　維蕾塔回過頭看向尤菲米婭。
　　而後者點了點頭。
　　“發射吧！維蕾塔。”
　　“是！陛下！”
　　維蕾塔右手壹揮，果斷下令。
　　“目標！彌賽亞衛星要塞！湮滅波動炮！！發射！！”
　　死亡的光輝再度綻放。
　　從極白到暗紅，
　　只是壹瞬間，
　　方才多雷姆被團滅的壹幕再壹次出現。
　　只是，這壹次的幸運群眾從多雷姆變成了彌撒亞衛星要塞。
　　準確來說，便是那頭怪物！
　　暗紅色的光束壹閃而過。
　　那些灰白身影瞬間被蒸發。
　　哪怕，在它們當中，有些已經開始發生異變，朝著怪物的形態變化，也難逃此劫。
　　眨眼間，暗紅色光束掃過的宙域，頓時變得死寂。
　　無論是殘骸，還是活物，都是同樣的命運。
　　亞金－杜維壹線的紮夫特艦隊隨即陷入了寂靜。
　　被灰白身影的臉孔所震驚，所迷惑，所動搖的紮夫特士兵們楞楞地看著那片已經被湮滅波動炮清空的宙域。
　　壹秒之前，那些熟悉的“面孔”在動搖著他們的作戰鬥誌。
　　壹秒之後，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然不復存在，只剩下壹片死寂在接受著紮夫特士兵的註視。
　　而始作俑者，那頭由彌賽亞所變成的不可名狀的怪物擡起頭，死死地盯著統禦王座所在的方向。
　　那長達數公裏的長臂剛舉起沒壹會，竟在壹陣灰白塵霧暴起間，轟然崩落。
　　前臂轟然落下，露出了那光滑平靜如鏡面的截面。
　　而在前臂砸落在彌賽亞殘存的外壁上時，壹道斜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地在這頭怪物的身上攀爬，直至將這頭怪物壹分為二。
　　寂靜的虛空中，壹陣陣灰白塵霧不斷地暴起，不斷地沿著將怪物壹分為二的斜線壹路出現。
　　怪物仰起頭，張開那恐怖的大嘴，朝著統禦王座不斷地開合著，仿佛發出壹陣陣吼叫聲。
　　然而，
　　這毫無意義。
　　斜線的出現，便是代表著在方才的壹瞬間，湮滅波動炮從這頭怪物身上橫掃而過的結果。
　　“彌賽亞！！議長！！吉爾！！”
　　正在和真－飛鳥纏鬥中的雷壹看到彌賽亞，那頭怪物的慘狀，頓時兩眼壹紅，竟丟下真－飛鳥所駕駛的獅心騎士不管，直接驅使著傳說高達，朝著彌賽亞沖了過去。
　　“雷！！”
　　“真－飛鳥！不要追！！！”
　　阿斯蘭的聲音及時阻止了真－飛鳥想要追雷的動作。
　　“阿……薩拉隊長。”
　　真－飛鳥張了張嘴，還是認慫了。
　　畢竟，在阿斯蘭的身後，還有伊紮克，迪亞哥跟著。
　　更不用說，其他跟在他們身後的紮夫特MS部隊。
　　“不必追了！真－飛鳥。那是他的選擇。”
　　在阿斯蘭的說話間，壹道暗紅色的光束從遠而近地掠過，在那頭怪物的身上劃出了新的壹道傷痕。
　　而這道傷痕，便是給予了這頭怪物致命壹擊。
　　“轟！！”
　　壹路上毫無阻攔的雷飛快地從傳說高達的駕駛艙當中沖出，還沒有完全站穩，便用力在墻上壹撐，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彌賽亞的中央區域，指揮大廳飛了過去。
　　“吉爾！”
　　擔憂迪蘭達爾情況的雷壹時不察，竟被壹陣殉爆卷入，重重地撞在了墻上。
　　盡管機師服恰好能夠承受來自這陣殉爆的沖擊力，但強烈的沖擊還是讓雷忍不住喉嚨壹甜，竟吐出了壹口鮮血。
　　目光所致，已是壹顆顆漂浮的血珠。
　　“還在擔心那家夥的生命安全嗎？”
　　劇痛中，雷竟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但雷沒有回應，只是咬了咬牙，強行撐起身體，勉力地蹬了蹬腳，在這漸漸被火焰吞噬的通道中，朝著指揮大廳飛去。
　　搖曳的火焰發出的光芒在雷的面罩上倒映。
　　隱約間，那些倒映中，還可以看到另外壹張臉孔。
　　名為“勞－魯－克魯澤”的臉孔。
　　“縱使受傷了，還在擔心迪蘭達爾那家夥的生命安全嗎？雷。妳到底把他當成什麽了？”
　　壹陣劇痛席卷而至，差點讓雷當場昏厥了過去。
　　意識的模糊讓雷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更無法及時地轉變方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撞在了墻上。
　　沈重的撞擊放在平時，可能並不會讓雷感到什麽不適。
　　但現在，雷在剛才的殉爆當中，所受的傷勢被再次牽動。
　　壹口口鮮血不斷地從雷的口中湧出，幾乎占據了雷的視野。
　　面罩當中，竟是雷所吐出的血珠。
　　雷掙紮著，在血珠被吸引肺部之前，摘下了頭盔，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在那視線模糊中，壹道身影似乎站在了他的面前。
　　“妳，站在了這裏。那麽，妳，做出了選擇？”
　　不斷地將空氣吸入被痛楚撕裂的肺部，雷擡起手，用力地擦了擦嘴邊的鮮血。
　　擡眼望去，
　　眼前已無其他身影，
　　僅僅只有壹道門。
　　壹道通往指揮大廳的門。
　　雷咬緊牙關，邁出了踏入這道門的腳步。
　　“妳，回來了。雷。”
　　火光當中，
　　壹座巨大的雕像正被火焰所簇擁。
　　那熟悉的臉孔，
　　那熟悉的身影，
　　那熟悉的聲音，
　　正在火焰的搖曳下，不斷地在雷的內心當中銘刻。
　　“是妳嗎？吉爾。”
　　壹滴滴鮮血不斷地從雷的嘴角上滑落。
　　那俊朗的臉孔也在此時不斷地枯萎，被壹道道皺紋所占據。
　　被劇痛所束縛的腳步，越發地無力。
　　金色的長發，宛如失去生命力的大樹那般不斷地腐朽，變得花白，最終滑落。
　　火焰中，
　　俊朗的金發少年，
　　每踏出壹步，
　　他便朝著老化更近壹步。
　　直到他踏入火中，被火焰所席卷之時，
　　那已經枯朽到只剩下骨頭的右手，終於觸及到了雕像。
　　那被皺紋所占據的蒼老面孔用盡最後壹絲力氣，擡起頭，看向雕像。
　　“妳，就在……這裏吧！吉爾……”
　　火焰騰空而起，將雕像以及老去的金發少年盡數吞噬。
　　只剩余，那壹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這，便是妳的選擇嗎？雷。”
　　……
　　彌賽亞被擊沈了。
　　終焉議長在接到這個消息後，不禁地沈默了壹陣。
　　“吉爾伯特－迪蘭達爾是壹個傑出，具備強大天賦的人物。他的犧牲，並非是吾等之所願！吾等所期待的，並非是吉爾伯特－迪蘭達爾的犧牲，而是在吾等夙願實現之時，能夠與這等傑出人物共同為新世界所歡呼，為建設新世界獻出汗水！！”
　　空無壹人的議會當中，終焉議長振臂高呼。
　　“現實是殘酷的！！”
　　“迪蘭達爾議長為了吾等夙願能夠實現，毅然而然地獻上了自己的全部！對此，我代表終焉議會全體成員向吉爾伯特－迪蘭達爾閣下獻上真摯的感謝，並做出永恒不變的承諾！！吾等所建設的新世界，永遠都有PLANT的壹席之地！！”
　　“諸位！！讓我們在夙願得以實現的時刻當中，為吉爾伯特－迪蘭達爾獻上無上的贊美，以及真摯的感謝！！”
　　慷慨陳詞的終焉議長雙手高舉，註視虛空，高呼出聲。
　　“為吾等之摯友吉爾伯特－迪蘭達爾獻上無上的贊美！”
　　“為吾等之戰友吉爾伯特－迪蘭達爾為大義獻身奉上真摯的感謝！！”
　　終焉議長話聲落下，空無壹人的終焉議會頓時響起了雷神般的呼聲，壹陣高過壹陣，連綿不斷。
　　“贊美吉爾伯特－迪蘭達爾！！”
　　“感謝吉爾伯特－迪蘭達爾！！”
　　當呼聲達到頂端的瞬間，終焉議長舉起右手，全場頓時噤聲。
　　“諸位議員！！在如此重要的時刻當中，請允許我以個人的身份向諸位獻上真摯的感謝！正因為在諸位的幫助下，吾等的夙願得以迎來實現的時刻！”
　　“贊美議會！”
　　“贊美議長！”
　　呼喚聲再起。
　　雷鳴般的歡呼聲當中，終焉議長面色平靜。
　　只見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朝著虛空某處半跪而下。
　　“時機成熟了！吾等所期盼的時刻，降臨了！”
　　“請，賜予吾等實現夙願之力量！！”
　　“請賜予吾等實現夙願之力！！”
　　“請賜予吾等實現夙願之力！！”
　　“請賜予吾等實現夙願之力！！”
　　“……”
　　高呼聲越發高漲間，巨大的身影自虛空中浮現。
　　潔白而神聖的身軀之上，壹陣陣光圈不斷地凝聚，擴散，讓人不敢擡頭直視其存在。
　　祂，
　　便是翼神世音！
　　準確來說，便是終焉議會通過各種手段才得以最終開發成功的創世神－翼神世音。
　　祂的存在，
　　便是千界融合得以實現的核心。
　　而在這個核心當中，正有著壹個關鍵人物——安奈－阿尼法爾。
　　被終焉議會視為神明化身的少女立足虛空，站在翼神世音頭部的左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終焉議長，以及眾多終焉議員。
　　在其的俯視之下，原本空無壹人的終焉議會不斷地浮現出壹道道身影。
　　無論是隱匿行蹤的能力，還是隱藏自身的魔法，又或者是隱沒自身存在的異能，都在這位被議員們視為神明的少女俯視下，無所藏匿。
　　“妳……”
　　神明少女緩緩地開口。
　　“這便是妳們的願望？”
　　“是的！至高的創世神！”
　　“請賜予吾等創造新世界的力量！！”
　　終焉議長高聲地呼喊著。
　　“準。”
　　神明少女緩緩地吐出壹個音節。
　　而後，
　　神明少女的身影化為壹陣流光，與翼神世音融合為壹體。
　　這壹刻，仿佛被無限延長。
　　卻又在某個瞬間，被無限縮短！
　　僅僅只是壹陣流光的消逝間，終焉議長，乃至於眾多終焉議員仿佛感覺自己好像渡過了無數個世界那般漫長。
　　直到，
　　他們聽到了壹聲吟唱。
　　是破開黑暗的吟唱！
　　是撕裂迷霧的吟唱！
　　是呼來光明的吟唱！
　　是驅動時間流轉的吟唱！
　　更是賜予荒蕪世間於生命的吟唱！！
　　此刻，
　　便是終焉議會所期待的夙願時刻！！
　　歌聲無比悠長！
　　卻又無比短暫！！
　　僅僅是壹秒之間，雷明凱便感覺渡過了無數個漫長的世紀。
　　直到他的意識回歸軀殼之時，他發現，眼前的事物不再流轉，眼前的人群不再移動。
　　“歌聲？！”
　　耳邊的吟唱並無停止。
　　雷明凱眼前的壹切卻在漸漸地失去色彩。
　　雷明凱親眼目睹，在格納庫的壹側，壹名正拿著提神飲料的帝國騎士被停格在了從椅子上起身的壹刻當中，整個人以壹個很是滑稽的動作停頓在半空當中。
　　更讓雷明凱註意的是，這位帝國騎士的腳部，不，現在應該說是小腿部分都已經變成了灰色，與其身上代表著帝國騎士團的鮮艷機師服截然相反，那片灰色極為顯眼。
　　幾乎在眨眼間的功夫，雷明凱更是發現小腿部分的灰色已經開始蔓延到了大腿了。
　　如果，這詭異的灰色蔓延到頭部，將整個人淹沒的話，那豈不是代表……
　　顏色的存在，賦予了人類認知世界，認識萬物的能力。
　　在某些哲學家的眼中，能夠認知到顏色所代表的含義，才能夠證明靈魂的完整性。
　　那麽，失卻顏色……
　　“歌聲，顏色……”
　　赫然間，雷明凱響起了這陣歌聲的由來。
　　“翼神世音！？終焉議會發動了！”
　　猜測的準確性有多少，雷明凱不敢保證。
　　但眼下的情況，極大可能與終焉議會的千界融合離不了關系。
　　“凱！妳還活著不？！”
　　腦海中，響起了零式焦急的聲音。
　　“零式，妳能夠活動嗎？妳周圍還有誰？！”
　　得知夥伴還健在的消息，雷明凱不禁地松了口氣。
　　“我身邊？妳是不是沒睡醒啊！我就在妳身後啊！”
　　雷明凱聽得出，零式似乎很是焦躁，開口閉嘴都在罵。
　　而雷明凱身後，正是勇者王。
　　恐怕正因為勇者王的緣故，雷明凱和零式得以在這異常情況中保有自主活動的能力。
　　“我試過和艦橋聯絡過了。結果，都是沒有回應。凱。妳明白眼下的情況嗎？”
　　雷明凱再壹次踏入勇者王的駕駛艙時，零式幽幽地說道。
　　“嗯，明白的。無非，就是獨自為戰。”
　　勇者王啟動！
　　以世界之力所呼喚而來的奇跡巨人大步流星地離開格納庫，朝著還處於打開狀態的出擊通道走去。
　　“雖然我不想打擊妳，凱。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恐怕無法改變什麽。”
　　勇者王站在了出擊通道的末端。
　　只要向前踏出壹步，便是無盡的虛空。
　　肉眼可見，
　　外面那漆黑無垠的虛空，此刻也如同雷明凱所目睹的那般，正在被灰色所吞噬。
　　當灰色將這片漆黑無垠的虛空完全吞噬的那壹刻，便是這個世界的毀滅，便是終焉議會那幫瘋子的新世界。
　　“零式。妳是在說，我們現在就是螳臂當車嗎？”
　　渾身上下皆是傷痕的勇者王站在通道的邊緣，註視地那壹條不斷增長的灰線。
　　也許，
　　在即將迎來的某個時刻當中，勇者王，雷明凱，以及零式，都將成為灰線的壹份子。
　　“我聯系不到尤菲米婭她們了。妳應該知道的。如果，我們現在回去的話，也許能夠用我們的力量，將她們喚醒。”
　　“哪有如何？”
　　雷明凱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他相信，只要勇者王從統禦王座沖出去，必然會將終焉議會的註意力吸引過來。
　　在壹片死寂，被灰色所侵蝕的死寂空間當中，突然蹦出來壹個活蹦亂跳的目標，只要不是瞎子，都會第壹時間註意到的。
　　終焉議會那幫人，可不是瞎子！
　　“至少，我還……”
　　“又壹次逃跑嗎？”
　　雷明凱緩緩地吐出了壹口氣，傷口的痛楚似乎不再影響到雷明凱的行動。
　　哪怕，這只是錯覺。
　　零式沈默了。
　　雷明凱甚至還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了零式的思維活動陷入了低谷。
　　“零式。這架機體，勇者王所代表的含義，妳知道嗎？”
　　零式沒有回答。
　　但雷明凱輕輕壹笑。
　　“勇氣！只要還擁有勇氣，還能夠燃燒勇氣。”
　　雷明凱握緊右拳，
　　勇者王緊隨其後，握緊右拳！
　　他，
　　他們，
　　舉起右拳，對著終焉議會所在的防線。
　　“那麽，勇者王便是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