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成先天，終為螻蟻

　　當天夜裏，在東宮大伴黃公公的帶領下，顧沈來到了東宮，見到了太子姬元。
　　此刻的姬元，正伏於書房的桌案上，處理著大夏的政務。
　　兗州百廢待興，很多東西都需要太子同意才可以施行，而且與蠻族壹戰兗州損失慘重，不光是百姓，就連兗州當地，大夏的官員都死去了不少。
　　所以，太子也需要斟酌，選出壹些合適的人選，去派往兗州。
　　來到東宮後，大伴低聲道：“殿下，武安侯到了。”
　　“顧沈到了？”太子聞言，擡頭看到顧沈之後，他神色壹喜，道：“來人，賜座。”
　　“謝殿下。”顧沈抱拳施了壹禮。
　　對於這位太子，顧沈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雖說在朝堂之上，太子的權柄沒有那麽大，而且性格也比較優柔寡斷，但起碼，通過太子姬元所做的壹系列事情，顧沈斷定，眼前的太子對於百姓，看的還是很重的。
　　如九州這種高武世界，歷史上不乏有很多帝王視百姓的人命如草芥，通過殺伐來維持自己的統治。
　　畢竟，平民想要反抗皇朝，實在太難太難，因為武道修行，天賦，機緣，金錢，三者缺壹不可。
　　好在，不論是夏皇，亦或是眼前的太子姬元，都不是那樣的人。
　　而之前對顧沈投來橄欖枝的大皇子，顯然，就不是壹個會把百姓放在心裏的人。
　　待得顧沈落座後，太子擺了擺手，道：“妳們都退下去吧。”
　　“是。”
　　壹眾侍衛和宮女聞言，皆是默默的離開了這裏，唯有東宮大伴黃公公留在此地。
　　由此可見，黃公公在太子心中的分量之重。
　　顧沈道：“不知殿下找臣來此，所為何事？”
　　太子笑容溫和，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找妳過來聊聊，與我說說兗州壹戰的情況吧，我想從妳這個當事人的口中多了解了解。”
　　太子這壹生還從未出過天都，年幼之時就被立為儲君，因此，對於外界的壹切，他都極為的好奇。
　　顧沈聞言，便為太子詳細的講述了兗州壹戰，他所經歷的整個始末。
　　而太子的情緒，也是跟著顧沈的講述而不斷起伏，尤其是，當聽聞兗州百姓死傷無數，屍骨遍地的景象之時，太子更是雙拳驟然攥緊，眉宇間生出了壹股煞氣。
　　而當他聽到顧沈壹人壹劍，獨對蠻族十二萬大軍，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殺的蠻族倉皇逃竄時，太子更是面露笑意，大聲叫好，覺得爽快至極。
　　當最後，聽聞擁雪城壹戰，諸多士兵乃至靖天司的都察使身死，還有涼國公被刺殺，平西侯叛變的時候，太子的眉頭都近乎立了起來。
　　“曹爽，我真該把妳千刀萬剮！”太子怒發沖冠，咬牙切齒。
　　再次提起涼國公以及王硯他們的死，顧沈的情緒，也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低沈了下來。
　　但好在，他親手，為涼國公和王硯他們報仇了。
　　“殿下，註意身子。”東宮大伴見太子震怒，連忙出聲提醒。
　　為帝者，應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喜怒太容易表露出來的話，就會容易被人看穿心思，抓住弱點。
　　很顯然，在這方面，太子還比較稚嫩，但顧沈卻很欣賞他這壹點。
　　正是因為這樣，才證明對於這些死去的將士，太子心中是極為在乎的。
　　顧沈道：“太子不必憂心，曹爽那叛賊已經伏誅了。”
　　太子聞言，看向顧沈，道：“當日擁雪城壹戰，妳也見到那位神秘強者了吧？”
　　顧沈神色壹怔，隨後才反應過來，太子口中的神秘強者，正是他自己。
　　兗州大戰結束，顧沈便壹直在趕路，同時因為涼國公等人的身死，他們顯然沒有心思特意去搜集什麽消息，因此，顧沈也不知道，現如今九州上對於他的傳聞。
　　“見到了，此人確實神勇無雙。”顧沈點頭，自己誇自己，他總覺得怪怪的。
　　但是，於顧沈而言，這個身份是萬萬不能暴露的，否則，這個消息壹旦傳出去，天下會有無數雙眼睛盯上顧沈。
　　壹個能讓宗師爆發出大宗師實力的兵器，必然會被無數人覬覦，當全天下的目光聚集到顧沈身上的時候，大夏也未必保的住他。
　　更何況，對於此等異寶，難保大夏當中，就不會有人生出其它的心思。
　　在具備相應的實力之前，這個神秘強者的身份，顧沈會緊守在心底，不會告訴任何人。
　　而且，顧沈深深的知道，他所擁有的可是壹件邪兵，若是被行事無所顧忌之人得到，必然會在天下間掀起壹陣腥風血雨。
　　這時，只聽太子感慨道：“是啊，現如今天下都在傳這個神秘強者的事跡，如此強大的實力，很有可能，是壹位武道通神級別的武者，若能說服他加入大夏，必然可解我大夏目前的燃眉之急。”
　　縱然太子在武道上天賦壹般，但也極為的清楚，壹名武道通神級別的強者，到底意味著什麽。
　　“通神境？”顧沈聞言，頓時有些啞然，沒想到天下人對他的傳言居然這般神乎其神。
　　不過順勢，顧沈也問出了屬於他自己的疑惑，道：“太子，不知可否為臣講解壹下宗師之後的境界？”
　　當初回到靖天司見秦武述職的時候，顧沈為了閉關，過於匆忙，所以沒來得及細問。
　　現在見到太子，以太子的身份，對於九州的武道境界，以及壹些隱秘，肯定也是知道的。
　　太子道：“也是，妳現在已經是宗師了，想要了解之後的境界，也是正常，靖天司內雖然有相關記載，但以妳的突破速度，想必還未來得及看吧？”
　　顧沈聞言，也是點了點頭，他突破速度太快，外加各種事情纏身，對於宗師之後，那先天之境，只是殘留著小部分的了解，而對於先天之上，更是半點了解也無。
　　太子微微壹笑，道：“也好，我對於武道還是有些壹些清楚的認知的，今天便為妳講解壹番。”
　　說到這，太子神色壹正，道：“在上古之時，武道界流傳著這樣壹句話，不成先天，皆為螻蟻。”
　　“嗯？”顧沈神色壹怔。
　　太子笑道：“妳不知道也實屬正常，這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在當時，可沒有什麽宗師不宗師，也沒有什麽大宗師不大宗師的，這壹切，都是後世九州武者給加上的名頭。”
　　“上古之時，武道只分後天與先天，後天，便是妳現在所在的境界，百竅境便是後天大圓滿，而先天，就是現如今的大宗師了，上古之時天地與如今不同，先天境武者數量很多，突破先天，也並沒有現在這般艱難。”
　　顧沈蹙眉，道：“殿下，不成先天，皆為螻蟻，是什麽意思，有什麽深層含義麽？”
　　太子啞然壹笑，道：“沒什麽深層含義，就是字面的意思，在上古，先天境，被稱為修行的起始，後天，在上古，只是小蝦米罷了，什麽都算不上。”
　　“先天居然才是起始？！”
　　顧沈聞言，當即就是壹驚，都說上古武道繁榮昌盛，但到底繁榮昌盛到了什麽程度，顧沈今日才算有所了解。
　　後天多如狗，先天遍地走，不知為何，顧沈心中，突然浮現出了這樣壹個念頭。
　　在現如今的九州，先天境被尊稱為武道大宗師，淩駕於億萬生靈之上，何等的非凡，可是在上古，先天，居然只是起始？
　　這個說法若是傳出去的話，想必很多人都難以接受，會引發壹陣驚天大波瀾。
　　太子道：“妳也不用覺得打擊，畢竟上古天地與近古不同，以妳的天賦，若是生在上古，現如今說不定已經成就先天，甚至武道通神了。”
　　顧沈沒有接話，他什麽天賦還是清楚的，雖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強，如今的壹切，都是通過面板和他努力所得。
　　太子見顧沈不言不語，也是暗自點頭，顧沈如此天資非凡，可以說蓋壓九州，為數百年來的第壹人，但卻還能有如此謙虛的心態，實在非常難得。
　　這不禁讓他更加高看了顧沈壹眼。
　　顧沈抓緊機會，又是問道：“那殿下，先天之上的通神境，又是什麽？”
　　太子解答道：“通神境，現如今被稱為頂尖大宗師，上古之時，也被稱為‘醒神境’，先天境妳應該比較清楚，達到這個境界會讓體質由後天返先天，同時壽元大大增加，可以初步調動天地之力。”
　　顧沈微微點頭，只聽太子繼續道：“而通神境，則是在先天境的基礎上，以精神交感天地，使武者的心神進壹步凝練，然後蛻變成‘神念’，神念壹成，武者的精神便已經超越了凡俗，縱然是先天境的武道大宗師當面，壹個念頭，就能將其擊殺。”
　　“竟如此厲害？！”顧沈驚異。
　　他覺得，這武道越往後，就變得越發玄奇了起來，神念？聽起來就像是精神攻擊壹樣。
　　“當然，這也是通神境武者的超凡之處，神念極難凝練，縱然是現在的九州，通神境的武者，在六合神教出世之前，億萬萬武者當中，也不過只有十余位罷了，數量可以說是極為稀少，是真正位列天下頂端的存在。”
　　“妳現在應該明白，兗州那壹戰所出現的神秘強者，實力有多強，地位有多麽超凡了吧，不論出現在哪裏，都會被人奉為座上賓，受天下無數人膜拜，也即是頂尖大宗師，先天境在其面前，就如螻蟻壹般。”
　　不知為何，太子當著面這麽誇他，顧沈總感覺心中壹陣奇怪，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不過他還是維持著表面上的驚訝，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顧沈抓緊機會，繼續問道：“殿下，那通神之上，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