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葉氏正骨（3）

　　這天晚上，宋浩和伍長就住在了吳家，宋浩向吳氏父子講解了壹番脈理，和自己拜師習脈的經歷，尤令吳氏父子敬佩不已。隨後宋浩示範了冰火神針，已是冷熱可出，自令吳啟光驚喜萬分，激動道：“此術有傳人矣！”對宋浩又是敬重了幾分。
　　第二天壹早，宋浩又要去城裏尋那葉成順。吳啟光笑道：“這是尊不開面的石佛，妳要是請得動他，我請妳吃三天酒。”
　　宋浩笑道：“那就暫且記下，我終有法子令這石佛出世的。”
　　宋浩和伍長到了城裏，又自朝那葉成順的家走去。
　　伍長道：“宋大哥，這個葉成順倔得很，怕是又不給我們面子。要不我找到我師父，讓他老人家出面請罷。”
　　宋浩道：“幾時能找到魯老前輩？”
　　伍長道：“我聯系幾位師兄弟找找看，不過也要壹年半載的才能有師父的消息。”
　　宋浩搖頭道：“壹年太久，只爭朝夕。我們先努力壹下罷，實在不行，還真得請魯老前輩出馬。”
　　這時，宋浩發現前方的路邊臥著壹條流浪狗，當是被街上的車輛碰斷了後腿，趴在那裏低聲哀叫。
　　宋浩見了，心中壹動，對伍長說道：“這條狗的腿斷了，我們將它帶到葉家請那葉成順醫治壹下如何。此人有醫狗之誌，無醫人之心，也算是有壹個去見他的由頭。”
　　伍長笑道：“好法子，這樣他不會立即趕我們走了。”說著，上前將那條傷狗抱起。
　　“碎成幾斷了，都粘糊了，應該是被汽車輪子軋的，怕是接不上了。”伍長摸了摸那條狗的後腿，搖頭說道。
　　宋浩見了，撓了撓頭，苦笑了壹下道：“這倒是有些難為那個葉成順了，不管了，抱去再說。”
　　到了葉家的那酒鋪，看到葉成順夫婦二人正在裏面閑坐。
　　“葉先生打擾了，有條狗的腿斷了，還請您給醫治壹下。”宋浩壹走進來，便笑嘻嘻地道。
　　伍長將那殘狗抱上前，示了斷腿道：“怕是廢了，妳給瞧瞧罷。”
　　葉成順見是昨天的兩個年輕人竟抱了條狗來，不由得臉呈慍色，繼而冷哼了壹聲道：“何人告訴妳們我會醫狗的？”
　　宋浩笑道：“醫者仁心，澤及萬物，也算是愛護小動物罷。”
　　伍長壹旁打趣道：“是啊！多可憐的小家夥！”
　　“狗比人強，看家護院，更不會恩將仇報，隨我到後面罷。”葉成順說著，起身朝後院走去。
　　宋浩見了，與伍長相視壹笑，跟了過去。葉成順的老婆坐在那裏搖了搖頭。
　　出了後角門，到了壹處院子裏。葉成順示意伍長將那條傷狗放在地上按住，然後上前蹲下，兩手持了狗的斷腿摸循捋順。
　　“碎成六塊了，是被汽車軋的。”葉成順摸骨斷定。
　　“傷得太重，怕是要殘了。”宋浩搖頭道。
　　“還可治。便是殘了也無妨，到屠羊的人家去尋壹條新宰殺的羊後腿接上就是了。”葉成順淡淡地道。
　　“怎麽！葉先生還能施斷肢再植術嗎？”宋浩聞之壹驚。
　　葉成順未應聲，那條狗腿摸來按去捋順完了，起身去尋了壹包藥粉，用酒兌了，攪拌成糊狀，於狗腿上塗了。接著找了幾支木板條來，量了長短折斷，將狗腿固定，外面再用布裹了。
　　“行了，過個七八天就能著地走動了，狗骨比人骨愈合得快。”葉成順說完，壹擺手，意思是抱走吧。
　　宋浩此時暗裏吃了壹驚，這般嚴重的傷勢，在常人看來只能是殘廢了，而這個葉成順僅僅是不經意的捋了捋，塗了些藥，就能肯定地說七八天可愈，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
　　“是這樣的葉先生，這是條流浪狗，我們也是在街邊拾來的，不如先放在這裏養好傷再放它走吧。”宋浩說道。
　　“隨妳們便。”葉成順應了壹聲。
　　這時，葉成順的老婆走了過來，陰沈個臉道：“老王又來了。”
　　葉成順聽了，眉頭皺了皺，朝前面的酒鋪走去。
　　店鋪裏坐了壹位中年漢子，吸著根煙，表情嚴肅，見了進來的葉成順未吱聲。
　　“是他王叔！”葉成順滿面歉意道：“實在是對不住，妳看能不能再容我壹段時間，眼下手頭實在是沒錢還妳。”顯然人家是來討賬的。
　　“我家裏也急著用錢，要不街坊鄰居的住著我也不意思來煩妳。”那個漢子不甚耐煩地冷聲道。
　　“唉！”葉成順嘆息了壹聲，無奈地道：“要不妳看看我這間鋪子值多少錢，抵給妳算了。”
　　“這才值幾個錢的玩意，要是將前後的房子都算上還差不多。老葉，不是我逼妳，這筆錢欠了我好幾年了，再不還我實在是說不過去了。再給妳三天的時間，到時候再不還不上，我只也好來收房子了。”那漢子說完，冷冷地拋下壹句，起身去了。走進了街對面的壹家商店內。
　　葉成順坐在那裏，低著頭，愁眉不展。宋浩見此時再待下去不是個事，說道：“葉先生，我們就不打擾了，那狗條多您先養著，過幾天我們再來接它。”說完，遞給伍長壹個眼色，二人便退了出去。
　　葉成順也未起身相送，由了他們去了。
　　出了葉家酒鋪，宋浩感慨道：“如此壹位正骨高手，生活卻陷入了這般窘況，真是難以想象！”
　　伍長道：“那也願不得別人，他藏了本事不使，誰又有什麽辦法。”
　　“走，我們先給他解去這個燃眉之急。”宋浩說著，朝那家商店走去。
　　“宋大哥，妳要替他還錢？聽他們話裏的意思不是個小數目。”伍長驚訝道。
　　“先去問問再說，我身上帶的銀行卡裏還有幾萬，不夠打電話讓唐雨給我匯來。”宋浩說著，走進了那家商店。
　　“宋大哥！”伍長壹臉的崇敬，宋浩此舉實是令他感動不已。
　　那位王姓漢子正悶悶不樂地坐在櫃臺裏吸煙，見了宋浩、伍長進來，以為是買東西的顧客，忙起身招呼。
　　“這位大叔，我是葉先生的朋友，剛才在他那裏見過妳。我想問壹下，葉先生欠妳多少錢？”宋浩開門見山道。
　　那漢子聽了，想起剛才果然是在葉家的酒鋪見過這兩個人，復又坐下，嘆息了壹聲道：“三萬五，要不是兩年前他的兩個兒子壹齊考上了大學，因為沒有學費去念書，他來向我借，我壹時激動，也是為他們感到高興才借了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還不上我。”說完，那漢子顯得頗為懊悔。
　　“是這樣！”宋浩聽了，點了壹下頭，說道：“這位大叔，這筆錢我來替他還了，但是不要告訴他是我還的。”
　　“妳……”那漢子聞之驚愕。
　　“我們再在就去銀行，將這筆錢提出來給妳，算上利息，給妳四萬罷。”宋浩說道。
　　“真……真的啊？”那漢子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浩笑道：“當然，不過要將當年的妳們之間的借據給我。”
　　“有有有！”那漢子驚喜之余，忙不叠地在壹旁的箱子裏翻出了壹張葉成順簽名的借條。
　　“那就走吧。”宋浩看了壹眼借條，轉身走出。
　　“妳是老葉家的親戚啊？”那漢子忙跟了出來，生怕宋浩走掉了。
　　到了銀行，宋浩從卡裏提出了四萬元錢給了那漢子，收回借條隨手撕毀了。
　　“妳真是個好人啊！竟然為老葉還上這筆錢。”那漢子復將那筆錢存進了銀行，回頭對宋浩感激加感慨地道。
　　“妳也是個好人！所以不能再令妳為難了。這件事就算完了，葉家不問，妳也不要提了。”宋浩笑道。
　　“行行行！”那漢子感激之余，應聲去了。
　　“宋大哥，妳真仗義！我伍長算是沒有跟錯人！”伍長佩服道。
　　“小事壹樁！總不能逼得人家去收他的房子罷。”宋浩笑道。
　　“現在債主換了人了，我看這次不用再去請他，他也會出山了。”伍長高興地道。
　　宋浩搖頭道：“我們雖然幫助了他，但不能以此作為請他出山的條件，還是想法子說服他，不強人所難為好。”
　　回來見到了吳啟光，宋浩將二訪葉成順的事說了壹遍。
　　“妳做得很對，莫說四萬，就是為他還上四十萬也值。”吳啟光對宋浩此舉大為贊賞。接著搖頭道：“這個葉成順，家裏有困難為什麽不和我說，可是又怕我借此事勸他出山。宋浩，這筆錢還是由我來還罷。”說著，吳啟光要去找他的存折。
　　宋浩忙上前攔了道：“吳老師不要和我客氣為好，能幫助壹下葉先生，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份。”
　　吳啟光聽了，點頭道：“也好！那就讓葉成順欠妳這份人情。他不是固執嗎，我們不妨借這個機會來逼他出山，葉氏正骨術不能因他再塵封下去了，否則真是太可惜了。過幾天再去見他，我看他還有何理由拒絕妳。”
　　宋浩道：“我幫他還錢，只是想解他燃眉之急而已，並未做他它想。我看還是說動他，自願出山為好。”
　　吳啟光道：“我知道妳心地善良，是真心幫他，不想以此事來要挾他。不過不借這個機會逼他，他還是不願意令葉氏正骨術復出的。有時候君子要做，小人也要做，只要把握個適度就可以了。否則被人討了便宜去，人家還不知道怎麽壹回事呢。”
　　宋浩笑道：“三顧茅廬不成，我就十顧，時間久了，怎麽也能混成壹家人的模樣了，我就不信將這尊石佛請不出廟來。”
　　“好宋浩！天醫堂有妳主持，不愁不發展壯大。跟著妳做事業也令人痛快！”吳啟光哈哈壹笑道。
　　“對了，宋浩，過幾天先由我去見葉成順，探壹下他的口風，重要的是向他介紹壹下妳和妳的天醫堂。其實有本事的人也都想找到壹個能令他盡性發揮的地方，否則學來何用！葉氏正骨奇術隱埋民間幾十年不為人知，也是沒有遇到令它重新發光的人和機會。知道嗎！這個葉成順在年輕時，就能令豬馬牛羊易腿而走了，堪稱神奇！只因家族幾遭變故，才令他心灰意冷。妳壹定要重新燃起他的熱情，他能出山，足以能造就壹系列的奇跡出來。中醫中獨特的正骨奇術，簡便捷效，在諸多方面那是現代醫學所無法比擬的。”吳啟光隨又說道。
　　“招集各科奇才，共興醫道，這是天醫堂的壹個宗旨。”宋浩說道。
　　吳啟光點頭道：“專攻壹術者，火候到了，足可通神！壹技之長，驕狂天下，百技之長，踏遍諸家！便是如此了。”
　　宋浩和伍長在吳啟光處住了下來，白天幫忙診治病人，晚上則是和吳啟光談醫論道。過了幾日，吳啟光便起身去了城裏，先行拜會那葉成順去了。
　　午後，診所內的病人被宋浩和吳松診治得空了，二人這才休息了壹下。吳松對宋浩愈來愈佩服起來，不但針藥全能，脈法精絕，而且竟然習成了其父的冰火神針。論及醫道，每出妙語，令人感悟非常，有那般壹代宗師巨匠的意味了。
　　電話響起，吳松接過，點了點頭，隨後摞下電話，對宋浩笑道：“那葉成順要和爸壹同回來謝妳呢！”
　　宋浩聞之喜道：“葉先生可是被吳老師說動了！”
　　吳松搖頭笑道：“那到沒有，不過我爸話裏的意思，是要借他到家的機會，妳二人全力再勸請壹番，務必說動他出山。”
　　宋浩堅決道：“好！請不出此人我不會離開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