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六章 失败的滋味

　　“第一节课感觉如何？”
　　当威廉带着测试成绩回到大办公室后，卢平从桌上的资料里抬起了头，笑着问道。
　　“嗯，底子非常好——今年可省力气多了。”
　　“你看，卢平教授，”威廉把测试成绩摊在桌上，“这是他们施法方面的记录，虽然是抽查，但是五个法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敲打着另一张羊皮纸，让成绩有规律的排列起来，“所有的学生都能在三个以上的咒语考核中获得勉强合格的成绩——要知道，这可是按照去年那批学生年末时候的平均状态设立的考核标准。”
　　“下节课在给他们安排一节实战课，看看他们在实际战斗中的表现，如果都过关的话，可以考虑适当修改今年的课程安排。”
　　绝大多数科目的OWLs考核都分为理论部分和实际操作部分两种，这批学生被卢平教了两年，在实操上的实力非常惊人，威廉可没打算浪费卢平打下来的基础，照着实际操作培训就是了，后期理论完全可以用卷子生生的灌输上去，问题不大。
　　“哈利的表现如何？”
　　卢平翻看了下名单，发现没有自己最为关心的部分，疑惑的看向了威廉。
　　“他难道还需要考核？他现在直接上去考试都大概率拿到O了，我想没几个考官会在实战部分难住他的，”威廉看了四周，确定没有外人后补充了一句，“说实在的，如果他和考官决斗，按照他现在的水准，我觉得倒下的可不是他。”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他考核时候绝对被刁难，”卢平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今天好像是斯内普教授的第一节课呢……”
　　“不是吧……”
　　威廉张大了嘴巴，“第一节课？怎么安排到这了？”
　　“开学第一天吗，没有几个教授喜欢的，也就你不怕这个。”
　　卢平摊开了手——但凡对自己课程有要求的教授都不喜欢在开学第一天上课，学生们积攒了一假期的散漫以及补作业时候积累的疲劳很容易让他们表现的心不在焉。
　　所以这时候的课表安排就是个技术活——要不这课属于没什么追求那种，要不这课的教授就根本不担心学生能出现心不在焉的情况。
　　威廉属于后者——他还没见过学生敢在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作业数量的考试中敢走神，禁闭加卷子加作业一套走下来，目前来说还是无往不利的。
　　“那些学生惨了……”
　　理论上第二节该是魔法史的，但是斯内普教授的课程——威廉还真想不到有人敢偷偷摸摸睡觉的。
　　……
　　“为什么你不需要上占卜呢，赫敏？”
　　当学生们交流着刚刚测试的成绩顺带观看自己课表时，罗恩忍不住抱怨起来。
　　他总体成绩还算不错，此刻心情相当好。
　　“因为我推掉了我觉得没用的占卜课。”
　　赫敏的回应带着些小脾气——她对自己在课堂上的表现一点都不满意，因为她看到了那份记录的表格上的一大堆良好，而良好这个词对她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尤其是哈利成为了助教这事，让她有一点点难受。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单论学习成绩被人碾压了，而且对方明显获得了教授的认可……
　　即便她最后依旧取得了最好的成绩，但是……那种感觉总归让人不舒服。
　　“我得去上课了，”赫敏有点生自己的气，“中午见。”
　　“她这是怎么了？”
　　罗恩看了眼赫敏跑开的身影，疑惑的摇了摇头。
　　“我觉得她有些生气了……但是……”
　　哈利摊开了手——他也搞不清赫敏为啥生气。
　　不过他们也没时间细想这个问题了，接下来的课程是斯内普的课程，根据哈利多年的生存经验来看，如果迟到的话，会让学院一次性损失大量的分数。
　　“走吧，中午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希望斯内普不会收暑期作业……”
　　哈利带着些嘴硬的说着，他现在也带着些提心吊胆——自己作业是什么情况他非常清楚，根本顾不上其它了。
　　……
　　占卜课的教室原本是在高塔上的，但是换了教授之后，连教室都换掉了。
　　斯内普将原先魔药课教室旁边的空教室收拾出来一间，并在第一节课来临之前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装饰了整个屋子。
　　“简直就像是在上魔药课一样。”
　　哈利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发出了吐槽——隔壁教室那无论如何都没法祛除的魔药的气息已然侵染到了这边，哪怕斯内普为了保持占卜的神秘性使用了熏香一样的魔药也无济于事，那股魔药的气息依旧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子附近。
　　昏暗的地下教室里此刻插满了蜡烛，光线比起魔药教室来好不了多少，教室的最前方倒是放了一个巨大的星系模型，可连哈利这种占卜天赋几乎为零的学生都看出来了这是个哄骗新人的东西——他不认识这是什么，但是威廉教授教过他一些常见的骗人道具的识别。
　　墙壁上有各式各样的贴图，倒是全和占卜有关——但是大部分都预言到的死亡、受伤、中毒、甚至被毒蛇或者别的什么生物伤害到的画面。
　　乍一看很唬人，但是哈利按捺不住吐槽的心理，悄悄和罗恩低声说道：“我和你说，这地方让我有种奇妙的联想，以前我上有关藏身匿迹的课的时候，威廉教授举过一个非常好笑的例子。”
　　“嗯？”
　　罗恩有些不大舒服——他不喜欢墙上那些偏血腥的画面。
　　“教授说，要想化妆成一个职业，你就必须搞清楚他们的习惯进行深入调查，而不是使用我认为我觉得这样的态度和视野去装扮。”
　　“以前有的巫师混不下去了，就会偷偷装成麻瓜的占卜师的模样进行摆摊占卜，但是他们不清楚麻瓜占卜师的那一套，还担心自己巫师的身份暴露，不敢说那些夸张的事吓唬人，结果生意愣是比麻瓜的生意差一大堆——后来迫于生计，他们就学会了麻瓜的那些装腔作势。”
　　“特里劳妮教授？”
　　罗恩没联想到斯内普，反而想到了特里劳妮教授的死亡预言来——他不由得笑了出来，“你是说斯内普在学着特里劳妮教授装腔作势？”
　　“好吧，真有点像……希望他待会不要带着一身的链子出现，那就实在是太像了……”
　　但他们两个人都低估了斯内普。
　　在现任占卜课教授出现的时候，大家都被他的打扮吓了一大跳——斯内普教授那很难见到清洗的头发此刻完全被黑色斗篷上的兜帽遮盖住了，他的脸也被黑色的纱布蒙住了上半边，只漏出了下巴和鼻子。
　　他身上的黑色斗篷袖子极短，露出半条手臂来，而一个漂浮着的银色的水晶球浮在他的身边，随着脚步走动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光芒。
　　哈利不得不承认——他先前对斯内普的认知过于偏颇了些，如果不是身高体型都对的上，他很难确信眼前的男巫就是斯内普。
　　好在当斯内普一开口，所有的感觉就又都回来了。
　　“迄今为止，这门课程你们已经学习了两年了，我从特里劳妮教授那边打听过，你们的成绩差到令人发指。”
　　毕竟我只能在一次作业之中死掉一次，这确实不够让她满意的，哈利内心腹诽道。
　　“而今年是OWLs年了，你们也注定不能像过去那样堕落下去了，我向校长申请了这门课的教授职务。”
　　“占卜啊……”斯内普感慨起来，那个水晶球发出缓和的光芒来，让人们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他身上，“它揭露着你们愿意和不愿意接受的未来，也预示着那些巨大的变动来临前的细枝末节……”
　　斯内普说的太好了——这让哈利都怀疑他的本职工作到底是不是魔药，或者说，特里劳妮教授之所以教占卜，不是因为她适合占卜，而是因为其余教授都有了另外的工作。
　　……
　　“咕~~！”
　　一只非常有礼貌的猫头鹰敲了敲大办公室的窗户，威廉站起身来，看了看它，然后打开了窗户，把它放了进来，解下了信件。
　　在给它了一小份猫头鹰粮后，威廉开始迅速的检查其信件来，确定信件并没有什么问题后打开了它，看了几眼之后就放肆的大笑了起来，惹得卢平好奇的看了过来，以确定威廉是不是中了恶咒什么的。
　　“我没事，你过来看！”
　　威廉挥动着信件，笑的异常开心。
　　【……经过多方询问，近期市场上占卜相关的道具出售的并不多，刨除那些有名有姓的购买者外，其余被售出的商品有……
　　……
　　可控式水晶球（可以操控显示你要的画面），一百五十加隆
　　会浮动的水晶球，九十加隆
　　不会遮挡视野的蒙眼布，六十五加隆
　　巨大星系模型，六百五十加隆
　　（以上三套均被同一人买走）
　　……
　　】
　　“这个是？”
　　卢平看了眼信件，没搞清楚威廉到底笑什么。
　　“我找人帮我盯住了近期的市场，支付了一份薪水给他，每周都会指定一个课题让他去调查，后续我会通过黑市部分信息来抽查，确保信息准确性。”
　　“这样啊……”
　　卢平点了点头，“你还是打算监控那些重要商品的价格？”
　　“呢，没错。”
　　“可你这样的话，工资够用吗？”
　　“工资？”
　　威廉看向卢平，“这是有关黑魔法材料的市场监控调查，是和魔法部的合作项目，目前还缺员工呢……”
　　“……”
　　卢平看了眼威廉，仿佛学到了什么，但是又好像没学到，“可这些占卜用的东西？”
　　“我就是想看看斯内普教授买了些什么，”威廉摊开手，“他连骗人的占卜摊子都没有见过，无论是麻瓜的还是巫师的，贸然当了占卜课教授，难道还能凭空学会怎么装出专业的样子？”
　　“所以他肯定会去对角巷那边偷偷打听占卜师用的装备在哪里……他又不太可能拉下脸去请教特里劳妮教授，我就好心帮了帮忙……”
　　？？？
　　“别那么惊讶，没帮上——我得知的时候太晚了些，我雇佣的几个常在黑市那边当指导的小家伙没打听到询问占卜师用的魔法器具的人。”
　　威廉摊开手，“所以我才找人翻开了之前的购买记录，然后让他总结发了过来——结果你看到了，那个巨号的星系模型，想必你应该听说了……”
　　“所以，同批购买的其余东西大概也是……”
　　卢平看了眼被标注出来的东西，终于明白威廉为何发笑了。
　　“你真不怕斯内普教授找你再决斗一次？”
　　“问题不大——”威廉摇了摇头，“又没有按照预想的来，预想中，为他指路的那几个黑市导游，购买商品的店主，购买的商品什么的都应该安排妥当才是——我得知的太晚了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另一份整合起来的档案，“不过这边的话，应该就不至于那么被动了……”
　　“美国那边的黑市物价记录？”
　　“讣告？”
　　“魔法部的出案次数记录——这份你怎么搞得？”
　　“那边已经彻底乱了，加隆现在在黑市几乎是万能的。”
　　威廉叹了口气，“那边的消息不大好，我和邓布利多商量后准备在这边布置一个比较有趣的陷阱，但是现在只有雏形……用占卜课练练手……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果然，这种太复杂的东西其实不适合我。”
　　威廉收起记录来，“不过，看看后续调查出来的东西能有几分猜中的也蛮有趣的，希望斯内普教授没被骗太多，起码能保持住占卜师的形象。”
　　……
　　“居然没有当场检查作业……也没有扣分……”
　　一节占卜课下来，学生们脸上全是迷茫。
　　斯内普教授居然没有趁机扣除任何学院的分数，也没有加上自己惯有的嘲讽——这简直不像是他了。
　　“他中了什么恶咒？”
　　“希望咒语保持的久一点！”
　　……
　　在学生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斯内普换下那身让他极不舒服的占卜师衣服，去掉黑魔标记上的掩盖物，重新用衣服遮盖住——完成这一切后焦急的翻出课本来，对这节课自己讲述的内容查漏补缺起来。
　　为了这节课他准备了一周时间！
　　“还好没出错。”
　　他松了口气，然后对照复习过的课本开始推算起暑期作业来。
　　“这份暑期作业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学生会预言自己受伤？按照书上的推算，真的会受伤？可他活蹦乱跳的！是不是课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