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九十七章 第六戰的勝者

　　從第二局開始，歐陽赤離定下七場戰鬥的種種不公平規則，並得到帝壹的應允後。
　　邪如來就認為帝壹或許本就沒想要獲得這第二局的勝利。
　　但現在當他對上帝壹那隱於灰霧中毫無感情的雙眸時，他發現自己想錯了。
　　帝壹是想贏的，而自己的誤以為可能只是在歐陽赤離的某種誤導下，才會這麽理所當然的覺得。
　　所以面對此刻帝壹無聲的註視，邪如來感覺心中的壓力成倍增加。
　　不過當想到自己找到了第壹階段的目標後，這點壓力瞬時消散，反而略作挑釁的對著帝壹眨了眨眼。
　　作為壹個連自我都沒有覺醒的可憐人，他對天毫無所求，既已沒所求，那自然也不會存在壹些別樣的情緒。
　　從某種意義上講，現在的邪如來無限接近於孟婆，可以做到真正的隨心所欲。
　　而帝壹此刻也讀懂了邪如來的眼神，再又沈默了片刻道：
　　“第六戰，緊那羅·王天雲勝。”
　　聽到這響徹整個世界的宣告，人世和魔界的觀戰者是壹臉懵逼，他們完全看不懂剛才那壹戰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除了三尊大佛互相推手，然後其中的兩尊莫名爆掉之外，好像從始至終兩方的出戰者就沒有什麽太多的交流。
　　不過這不影響他們更加期待關鍵的第七戰，而邪如來和王天雲在聽到帝壹的宣告後，第壹時間便回到了各方的觀戰地。
　　桃花源內。
　　琴聖依舊在彈奏著孕育出生命真意的琴曲，李仙雪壹直陷入沈睡之中，包括之前蘇醒的冷初洛也默默找了壹塊空地，開始調息。
　　命摩玄則是在不遠處揮舞著手中的弒神槍，與曾經的少年版·惡修羅壹樣，重復的做出最簡單的幾個基礎招式。
　　唯有皇甫淩雲壹臉興奮的迎了上去。
　　“怎麽樣，預估的目標都達成了嗎？”
　　王天雲先是對著琴聖拱手壹禮，畢竟在輩分上對方是自己的師祖，在得到對方充滿贊許的目光回應後。
　　他才將皇甫淩雲拉到壹旁，低聲講述了剛才經歷的壹切。
　　皇甫淩雲越聽眉頭皺的越深，只因這完全超出了原本的計劃，甚至之前預留給渡世無天和滅世達摩的殺手鐧都沒有用上。
　　“不應該啊，單單是歐陽赤離壹人失算還情有可原，可是再加上涅凡生，他們兩個人都同時出現這種嚴重失誤，這未免有些……”
　　“咳咳。妳們貌似忘記了計劃的前提。”
　　不知何時五智已經出現在這桃花源之地，歐陽赤離和涅凡生很自覺的就湊了上來，忘玄燕則找上了默默練槍的命摩玄。
　　竹中嵐和司馬鴻移卻站在琴聖的不遠處，閉上雙目靜靜的聽著這充斥著生命玄奧的華麗樂章。
　　皇甫淩雲瞥了壹眼歐陽赤離，又看向好似郊遊心態的其他四人，沒好氣道：
　　“妳們五個倒是玩的很開心昂。”
　　歐陽赤離自動忽略了皇甫淩雲的陰陽怪氣，繼續說道：
　　“計劃的前提是，滅世達摩和渡世無天都想要對佛皇大人不利，而現在看來或許壹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王天雲此刻的神情十分復雜，點了點頭後，示意歐陽赤離說下去。
　　“曾經天王大人說過人心最是難以計量，所有的計劃也並不存在百分之百的可行度。
　　仔細算算時間，其實渡世無天還有滅世達摩都和佛皇大人相處了很久。
　　除了壹開始二人想要以自己的理念來影響佛皇大人外，後面從佛國的建立，其實二者都只是以壹種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壹切。
　　我們之前的預計是，二者因相互制衡，才未有所動作。
　　可如今看來，更像是他們早已經預想到了這壹天。”
　　這話讓皇甫淩雲更加不解。
　　“妳要是說渡世無天這麽有自我犧牲的精神，我倒是相信，畢竟他本來就是另壹個世界的緊那羅。
　　但滅世達摩可是壹個在我們沒出生前，就名聲響徹世間的瘋子。
　　作為壹個瘋子他會無緣無故的貢獻自己的所有，將什麽狗屁未來賭在壹個與他毫無關系之人的身上嗎！”
　　歐陽赤離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壹旁的涅凡生，涅凡生嘆了口氣後，開口道：
　　“我們所看到的瘋子，不代表他是真的瘋。
　　為了理想，為了壹直以來所要完成的目標，壹些怪異的行為舉止或許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能看清楚。”
　　這個回答顯然讓皇甫淩雲不太滿意，而壹旁的王天雲則是制止了他繼續追問。
　　從繼承那雙佛眼，從感同身受過滅世達摩所看到的那片骯臟的赤紅世界，他清楚滅世達摩根本不瘋。
　　也明白壹個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之人，所生活下去的每壹天有多麽煎熬。
　　他都懂，只是還有壹個他完全搞不清楚的地方。
　　“我領悟了他們的所有佛理，也明悟了接下來該如何突破碎空境。
　　可最關鍵的兩樣東西，我還沒有繼承。”
　　歐陽赤離和涅凡生對視壹眼後，齊齊皺眉道：
　　“渡世之意與滅世之念？”
　　王天雲點了點頭，沈聲道：
　　“這個問題我問過滅世達摩，他說那是他們的仁，非是我的仁。
　　但我感覺在我的精神海深處，有兩道清晰的蓮花烙印，壹朵赤紅如血，壹朵金光閃耀。
　　可我卻無法解析這烙印中更深奧的東西。”
　　歐陽赤離想了想後說道：
　　“天王大人曾經說過，天下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就像是他的創造，在繼承了記憶等壹切之後。
　　也只會達到九成九的重現，剩下的那壹點永遠缺了壹塊。
　　所以無論妳怎樣感同身受都好，可那始終不是妳的人生。
　　這也註定無論渡世還是滅世，都非妳所願。
　　或許某壹日……算了，雖然結果不是預想的那般完美，但也足以達到優秀了。”
　　王天雲微微頷首，默默的走到桃花源的壹角，看著面前流淌而過的泉泉溪水，目光有些出神。
　　他只覺自己的精神海內第壹次這麽廣闊且空虛，而心中也有些空蕩蕩的。
　　皇甫淩雲三人顯然無法理解此刻王天雲的復雜情緒，但還是很貼心的給他預留出足夠的私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