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正義或者愚蠢?
近身保鏢 by 柳下揮
2021-10-24 10:17
白柔有朋友今天晚上過生日,壹群人便來到水晶宮要了個包廂唱歌。白柔不擅長唱歌,被朋友逼的急了,準備跑到洗手間躲壹陣子。在衛生間門口聽到了幾個人的談論聲,才知道外面發生了黑社會聚眾鬧事現象。
來不及和朋友打招呼,白柔壹邊打電話呼叫局裏,壹邊向暴力街跑過去。
等他看到外面黑壓壓的人群時,不由的倒吸了壹口冷氣。
這怕是有好幾百人吧,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白柔雖然沖動,卻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勢單力薄。他們既然能夠在這邊聚集,證明他們必有所倚,自己沖出去了能有什麽用?
逮住壹個?或者兩個?
“郭局,暴力街發生黑社會聚集形象,人數達數百人……正在撤退,請求支援……”
白柔通電話的時候,感覺到旁邊有個男人壹直在看著自己。掛了電話後,向左邊壹瞟,就看到壹張熟悉的臉。
白柔的眉頭挑了挑,難道這家夥是個災星嗎?怎麽每次發生打架鬥毆的事件他都在身邊?
“妳在這兒幹什麽?”白柔氣沖沖的問道。
“和他們壹樣。”葉秋指指其它看熱鬧的人說道。
“哼,希望這件事和妳沒有關系。”白柔冷哼著說道。
“小姐,我知道妳對我有些誤會。可是妳不能將全天下所有的犯罪都往我身上推吧?”葉秋聳聳肩膀,無奈的說道。
“是妳做的,我不會輕饒。不是妳做的,我也不會冤枉妳。”白柔在腰上摸索了壹陣,才想起今天參加朋友的生日聚會,根本連配槍都沒有帶。
“怎麽?害怕了?”葉秋看到她猶豫的樣子,打趣著說道。
“開玩笑。警察會害怕這些黑社會嗎?”白柔鄙視地掃了葉秋壹眼,咬了咬牙,向正在分散離開的人群中沖過去。
葉秋壹楞,沒想到這女人這麽受不得激,還真的沖出去了。
以壹敵百,難道她不怕吃虧?
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白柔雖然是個從事了多年工作的老警察,可是獨自壹人面對這樣大的陣狀還是頭壹回見過。前些年聽說有警察得罪了黑社會大佬,下班回去的路上被人裝進麻袋丟進了護城河裏淹死。這些人壞事做盡,天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
可是現在同事的支援還沒有到達,等到他們來了,人早就散盡了,還在哪裏找他們?
等她看到躺在水泥地板上的三爺屍體後,更是爐火中燒。這些人簡直是無法無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留下來。
“站住。警察檢查,誰也不許離開。”白柔抓著隨身攜帶的工作證,擋在人群前面。
三義幫的成員沒想到會突然沖出來壹個警察,在前面帶路的小頭目先是有些緊張,見到警察獨身壹人,而且是個漂亮的女警時,和身邊的兄弟對視壹眼,然後壹群人呵呵大笑起來。
“小妞,妳憑什麽證明自己是警察啊?就憑這個工作證?這玩意兒在天橋底下都能辦,二十塊錢壹張呢。”小頭目的視線在白柔豐滿酥軟的胸部上停留下來,嬉笑著說道。
“妳是豬腦袋嗎?有幾個人敢冒充警察?我還沒有查妳們的證件呢,妳們倒開始懷疑我的證件了,還真是會倒打壹耙。……妳,還有妳們幾個,把身份證給我拿出來,我要檢查。”白柔知道自己在勢頭上壹定不能弱了他們,不然自己就相當的被動了。
“小妞,我們又沒犯什麽錯,妳憑什麽要查我們?”
“妳們非法聚會。還有,我懷疑妳們參加了群體鬥毆事件,並且發生了命案。快點兒,把證件給我交出來。”白柔冷酷地命令道。
小頭目猶豫了壹下,將自己的身份證掏了出來,笑著說道:“警官,妳這是誣蔑。我和朋友來這邊唱歌,沒想到看到有人打架。怕惹禍上身,正準備離開呢,妳卻把我們攔下來。那人可不是我們殺的……我是壹家車行的老板,我們可是有正當職業的。”
“那妳們的衣服是怎麽回事兒?所有來唱歌的朋友都穿黑色西裝?”白柔冷哼道。
“警官,穿黑色西裝不犯法吧?據說今年流行黑色西裝,我穿來唱歌,難道這也是犯罪?”
白柔收集了幾張身份證,都沒有什麽問題。而且問的幾個人都是有職業的,要麽是車行的夥計,要麽是娛樂場所的服務員,還有的是出租車司機,甚至拿出自己的駕駛證和今天的交稅單來證明身份。
想僅僅靠這個就抓獲他們,是不可能的。現在有幾個犯罪份子還沒有身份證的?如果想要犯罪,第壹件事要做的就是趕緊多辦幾張證件。
“那人是誰殺的?妳們即便沒有參與,也應試是目擊證人吧?”白柔盯著那小頭目說道。
“警官,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哪兒了。要不,妳問問別人?”小頭目暗地裏打了個手勢,站在他身後的那些黑衣人立即又開始分散撤離。
“站住。不許走。”白柔壹臉焦急。這胭脂巷是有兩頭,自己雖然堵住了壹頭不讓人離開,可已經有不少人從另外壹邊撤走了。那些人他沒辦法阻攔,身邊的這幾個人可壹定要抓住才行。
“警官,妳又沒有我們犯罪的證據,為什麽不讓我們離開?拜托,我們很忙,我老媽煲了湯,我要回去喝湯的。”小頭目陰沈著臉說道。這個女警的不斷糾纏已經讓他失去了耐心。
“妳們是這樁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必須要跟我去警局壹趟接受調查。”白柔擋在前面說道。
“懶得理妳。”小頭目壹揮手,帶著自己的人就要調頭從後面走。
“給我站住。”白柔壹個健步沖上去,單手壹伸,就將壹個黑衣大漢的肩膀給扣住,然後壹個膝蓋撞擊,就將那個結實大汗給撞倒在地上。
“妳想幹什麽?”小頭目壹臉陰沈的盯著白柔問道。站在他身邊的黑衣人立即圍攏了過來,將白柔給擠在了中間。
“妳們跟我去警察接受調查。”白柔盯著他說道,準備找個機會將他也給拿下。她看的出來,這個光頭上還紋著紋身的家夥是這群人的頭頭。
“我們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去警局?”
“我懷疑這樁兇殺案和妳們有關系。”白柔也沒辦法證明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他們殺的,可這些人是主要嫌疑對象是事實。
“人是我殺的。”壹個男人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白柔擡起頭看過去,見到壹個身材消瘦的男人雙眼迷茫,步履唯艱的向這邊走過來。
白柔疑惑的看了那個跑來自首的男人壹樣,問道:“妳是誰?為什麽要殺了他?”
“我是蛇皮。是這家娛樂城的老板。他……欠錢不還。我們倆在辦公室發生爭執。我不小心把他給推了下來。”蛇皮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後面壹眼,說道。
白柔嘆息了壹聲,很明顯,這個倒黴的男人是被人推出來的替罪羊。壹些黑社會大佬犯了事,總是有傻乎乎的小弟出來頂杠。有的甚至要吃上幾十年的牢房,都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圖的是什麽。
“警官,現在事情搞清楚了,我們可以走了吧?”小頭目冷笑著說道,壹揮手,就要帶著自己手下的兄弟離開。
“站住。妳們也是嫌疑對象。必須要跟我回去接受調查。”白柔寒著臉,絲毫不肯退讓。
“小妞,妳這是強人所難了。”小頭目惡狠狠地說道。
圍在白柔四周的黑衣人越來越多,氣氛開始變的凝重起來。
“葉少,妳的那位朋友好像要吃虧了。”費翔站在葉秋後面,看著不遠處的壹幕說道。
“是啊。像這樣的警察還真是少見了。”葉秋笑著說道。
如果自私些來講的話,白柔的行為可以用‘傻’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以壹敵眾,手裏連槍都沒有,又沒有足夠的證據來指證別人,如果真要動起手來,她肯定是要吃虧的。
可是這個世界總是需要壹些還保持著正義感的人能夠站出來。從這個方面講,白柔又正直的可愛。要是所有的警察都能夠像白柔這樣勇於執法,社會的現狀又怎麽成這樣?公眾又怎麽會失去對執法部門的信任?
白柔傻的原因是,別人都不會這麽做,可是她做了。就像現在大多數人都覺得如果在街上扶個老人過馬路,其實是件很丟人的事。
雷鋒已死,誠信缺失。這是社會的錯。不是白柔的錯。
葉秋和白柔不是第壹次交手,知道她的脾氣倔強。如果自己不去拉她回來的話,她今天鐵定是要吃虧的。
而且,站在葉秋的立場上,他也不希望把事件給鬧大。
本來想打個電話讓張勝過去放人,但是白柔說不定又和張勝扛上。
葉秋帶著費翔走到那個小頭目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算了吧。襲警可不是件小事。”
小頭目自然知道襲警不是小事,不然早就動手了。可是面前這個陌生的家夥是誰,憑什麽要來管他們三義幫的事?
“妳算什麽東西?妳說算了就算了?當我們是什麽?”小頭目譏笑著說道。
啪!
小頭目的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壹耳光,張勝不知道什麽時候沖了出來,煽了壹耳光還不甘心,又沖上來踢了幾腳,罵道:“小王八羔子,知道妳在和誰說話嗎?媽的,小心老子把妳舌頭割了。”
葉秋擺擺手,示意張勝停手,自己又沒有親自過來接手這攤子事的打算,所以也不要求所有的弟兄都認得自己。
可憐的小頭目捂著臉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貨是什麽來頭?怎麽讓老頭發這麽大火?
有了前車之鑒,葉秋再向白柔走過去的時候,人群就自然的分開了壹條道。葉秋上前抓著白柔的手,笑著說道:“現在沒有證據,先讓他們離開?把那個主動自首的帶回去審審,或許能得到什麽情報也說不準?”
白柔輕聲嘆息,她是有些無理取鬧了。可是就放著這些犯罪嫌疑人離開,她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等到市局派來支援的人趕到時,胭脂巷早已經人去巷空。張勝的人早都撤了個幹凈,白柔將壹具屍體和壹個犯罪嫌疑人交給同事後,又跟著葉秋壹起來到了水晶宮。
沒有要包廂,兩人就坐在吧臺旁邊,現在正是午夜的黃金時間,舞蹈也進入了狂歡階段。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兩人壹杯接著壹杯的喝酒。
白柔的酒量不濟,喝酒舌頭都開始打轉了,摟著葉秋的脖子,兩人的腦袋靠在壹起說話。
“妳說……我是不是……很傻?”白柔臉色紅潤,眼睛霧蒙蒙的,沒有焦距,卻有壹種清純直率的美。
“壹般傻。”葉秋點頭。他的酒量好,這點兒啤酒對他根本就沒有影響。
“我知道。我很傻……好多人也說過。可我就是想……抓幾個壞人啊。難道……剛才那些人不是壞人嗎?……我知道,我明明知道他們都是壞蛋。可我……沒有證據……就不能抓。放他們走……我又覺得很生氣。那些壞蛋……實在是太可恨了……”
葉秋安靜的聽著,心裏也是百感交集。這個女孩兒的思想不是太單純了,她想做個好警察,想去抓盡世間所有的壞人。很天真的想法,出來社會這個大染缸浸染了這麽多年,竟然還能堅持住。
葉秋被她感動著,卻沒有出聲安慰。他能說些什麽?
告訴她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陰陽調和?告訴她任何地方都有黑色地帶的存在?告訴她有些東西是無法避免人力所不能及的。告訴她這個社會的真相?
無知者無畏,知道的多了,會讓人對人生失去信心。所以,很多大智者都自殺死了。
女孩子醉了,臉色熏紅,臉上卻掛著委屈的淚水。葉秋看的癡了,還是第壹次發現這個男人婆有如此女人的壹面。
等到葉秋清醒過來後,才想起壹個問題。這女人要怎麽處理?難道要撥壹壹零讓她的同事把她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