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囚徒歸來 by 天堂無根
2021-10-12 20:56
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成為了社會閑散人員,在長沙和衡陽兩地往返,倒也不是什麽都沒幹。
確實給閆肅和陳墨拉了幾筆業務,有些是高中的校友,有些是商務上的朋友。
雖說生意歸生意,誰也真不會把那些孱薄的情誼當壹回事。
但如果本身有足夠實力,價格公道,這時候所謂的人情關系就會凸顯出價值,哪怕它只是形式上的借口,雙方也會懂得客套,畢竟互利互惠才是合作的基礎。
期間,我甚至還跑去釣魚場釣了兩個小時魚,王天這種粗壯有力的漢子,要他開車打架那沒問題,但要他坐下來安心釣魚,那簡直比要他命還難,哪怕只是靜靜地陪釣,他也受不了。
釣魚,有人享受樂趣,有人卻覺得是折磨。
「附近有個拳館,妳去打會兒拳吧」我淺笑道,「過兩個小時,妳再來接我」王天遲疑了壹下,還是聽取了我的建議,釣魚真真是要他命。
在他離開後,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惋嘆以為的友誼。
放好魚線,我下了些餌料,然後靜靜地看著浮標,水面平靜,水下暗波隨它。
復仇的欲望在燃燒著,理智告訴我要冷靜,心浮氣躁往往會壞事,壹旦燃盡那點欲望,我又如何尋找支點。
「終究,還是有些水分」我莫名地感慨,看著風波末起的湖面。
仿佛是退休老幹部的生活模式,我壹面垂釣,壹面卻回憶往昔的閑事,腦海裏浮現嶽父的形象以及我們為數不多的聊天。
其實這十年我和他好好坐在壹起聊天的機會並不是很多,不是他忙著公務就是我忙著商務。
「嶽父,您要是退休,以後想去哪裏,做些什麽?」我曾經這樣問過。
「想去的地方挺多,不過去國外比較麻煩,以我的級別,就算退休,旅遊出境也會受到限制,還是在國內走壹走吧,祖國名山大川,能玩的地方也不少。
但最重要還是陪伴佳慧,平時真是太忙了,總是她遷就我,挺對不起她」嶽父若有所思,「至於做些什麽?喝茶、下棋、養花、釣魚…還有幫佳慧做家務,以前她要我幫忙,我都是能躲就躲。
妳和穎穎呢?」說來奇怪,嶽父說的那些話,我都記得,但我當時是怎麽回答嶽父,我卻忘記了。
依稀說了很多,可能有太多的地方想去,有太多的事情想做,但現在真是想不起來了。
白穎…壹想到妻子,是的,她目前還是我的妻子,我的心裏確實有些煩悶,明明模糊了言語,卻在意識海鐫刻著她的身影,即便是壹年末見,依然是那麽清楚。
穿著壹身潔凈的衣裙,宛如壹朵聖潔的白蓮,但白蓮的根莖卻深紮在布滿淤泥的池塘,汙濁且腥臭,就像是郝江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撲!」我忽然提竿,然後將魚竿頭砸進水面,壹手按撫在胸膛,深做呼吸,直到強烈的情緒宣泄感恢復到平靜。
望著驚起壹池水紋,徐徐展開,波蕩是否如心緒。
本以為不愛了,本以為不在乎,但在呼吸間的轉念,我終究是藏不住心裏的聲音。
女人會說謊,但男人也能欺騙,我可以騙人,卻無法自欺。
想念,從何而來?在心裏流淌的聲音,只有我聽的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終究是食言了。
「遲早…會再面的,不是麽?」我的眼眸有些迷離,嘴角微微地苦澀。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既然無法相濡以沫,那麽相忘於江湖?相忘?我能忘記?忘記過去發生的壹切?不,不可能,而我…也不願!「我會等妳回來」懷著壹種柔情的期許,我重新握持魚竿,「我…不著急」確然是無法相忘,明明怨恨,卻難以割舍的愛?還能有愛?真是荒唐可笑,真實的諷刺。
所以…倘若相愛,那麽相殺吧。
兩個小時,在種種思憶裏渡過,我壹條魚也沒釣上來。
不曉得是餌料不行,還是垂釣技術太差,又或者連魚也感受到我心裏的悲涼?我隱隱自憐,卻也自恨。
當王天回來看到我釣箱空空的樣子,眼中有些笑意仿佛在說:「看吧,就知道釣魚是瞎耽誤功夫」我不以為意,收好漁具。
離開時老板表示要送幾尾魚,他喜歡我這種釣不上魚的釣客,但又擔心會沒有魚獲而不願再光顧,贈送幾尾是留客的做法。
我婉言謝絕,只回了壹句下次再來。
坐回車上,王天忍不住道:「妳下次真還來釣?」我淺淺壹笑,沒有說話。
釣魚,願者上鉤。
如果不願呢?囚網既然撒下,又怎麽會有漏網之魚。
相比我閑來釣魚,郝家大院卻有些不太消停。
當著李萱詩和徐琳等人的面,郝江化把王詩蕓叫到面前,冷哼壹聲:「左京在山莊舉辦的宴會,妳不只參加,而且還是他的舞伴,妳是不是跳得很開心?!」王詩蕓擡頭看著郝江化,她不是很明白,她其實是向李萱詩報備過,按理說郝李二人應該溝通過才對。
「不說就代表默認,這也難怪,收到壹串鉆石項鏈,心情肯定很開心」郝江化說到這裏,忽然揚起大手,狠狠地扇在王詩蕓臉上。
「啪!」結結實實的耳光,以郝江化的氣力,這巴掌打得王詩蕓發懵,人幾乎站立不住,臉頰很快便腫脹起來。
由於太用力,原本白嫩的臉上,迅速在皮表現出痕跡。
這壹巴掌實在太出乎眾人意料,唯獨何曉月卻平靜地看著壹切。
她將在會場拍下來的視頻和圖像,打開給郝江化看過,並且將過程進行了說明。
當然是在我的授意下,何曉月在針對王詩蕓進行詳細的描述,甚至還添油加醋,刻意地引導郝江化往某個方面聯想。
而涉及到李萱詩的部分,她沒有吐露半分,否則極為容易引火燒身。
如果只是跳舞,郝江化不會動怒,盡管他確實不爽快。
但當何曉月將視頻和特別抓拍的圖像給他看時,他又怎麽會不生氣。
尤其何曉月故意強調那串項鏈如何漂亮,比他買來送給王詩蕓的項鏈更昂貴更好看時,郝江化就已經坐不住了。
「老爺,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何曉月這樣說著,卻又做出欲言又止地模樣。
「說吧」郝江化沈聲道。
「我在想她和大少爺…啊不,是左京…」何曉月連忙糾正自己的「失言」,「他們兩個會不會有貓膩?」「貓膩?什麽意思?」郝江化眉頭壹凝。
「老爺,您覺得左京是個什麽樣的人,壹年前他膽敢捅了您三刀,現在出獄了,真的不會有什麽想法?」何曉月繼續地說,「或許礙於夫人的關系,他不再極端,但心裏總會有些不痛快,就算開公司,也沒必要特意在山莊辦宴會」「左京這小子心裏巴不得我死,但選這裏也在情理,他的公司離山莊最近」郝江化應聲道,心裏卻想著沒有真憑實據,他很難去動左京,否則夫人又會跟他鬧個沒完,而且鄭副市長那樁交易…總之,盡量別惹怒夫人。
「老爺說的是,但…左京和詩蕓不是第壹次見了,忽然送這麽貴的項鏈,這裏面肯定有問題」何曉月遲疑了壹下,「左京是不是想拉攏詩蕓,好壹起對付您呢」「拉攏?笑話,詩蕓被我肏得欲仙欲死,都快和她老公離婚了,又怎麽會背叛我…」嘴上雖這麽說,但郝江化心裏壹琢磨,倒也不是沒可能,黃俊儒肯定也沒想到妻子會背叛,自己可不能太自以為是。
「我也不相信詩蕓會背叛,我只是太擔心老爺您的安危,左京畢竟是北大畢業的高材生…唉,說起來,詩蕓好像也是北大畢業的才女…這兩個北大的學姐學弟,要說有聯系也不是沒可能啊」何曉月頓了頓聲,「對了,左京從北京回來,好像還請她吃牛排…奇怪,他連和夫人午餐都推掉,卻特意請詩蕓,這…」「行了!」郝江化生氣地打斷她的話,她果斷地選擇閉嘴,差不多適可而止,剩下就看郝江化自己怎麽想。
事實證明,郝江化確實做了壹定的猜想。
他不相信王詩蕓會背叛,畢竟被他玩弄的女人,就算是身心也會選擇臣服。
王詩蕓為了他連丈夫都可以背叛,左京又憑什麽?但…郝江化想到自己安排王詩蕓去陪左京的那晚,本意是想拿住左京玩女人這件事,能讓白穎徹底死心,根據王詩蕓事後反饋是失敗了…但,真的失敗了麽?如果她成功的話,她已經睡了左京,或者左京睡了他,那她就是在隱瞞甚至是欺騙自己,那意味著什麽?郝江化不由有些心驚,又想到隔天,確實,如果事情是失敗的,那她和左京之間應該有嫌隙才對,為什麽左京隔天就請她吃飯?而且還又是禮服,又是項鏈,左京對其他人有這麽上心?!對呀,曉月說的對,王詩蕓和左京都是北大畢業,為什麽不能勾搭在壹起?比起自己,她和左京應該有更多的話題,而且她和白穎七八分相似,左京又被關了壹年,真能把持住?不太可能。
至於王詩蕓,她心裏其實是不願意去勾引左京,但誰知道真假,女人騙男人,從來是壹套壹套,自己在肏這些女人的時候,她們壹個個表現比那些女明星演技還好。
會不會,王詩蕓其實樂意去陪左京,壹直以為自己只是白穎的替代品,所以更想勾引左京證明自己。
或許她成功了,又或許是左京睡服了她,左京這個王八蛋好歹也有十八的尺寸,雖然遠遠比不上自己,但自己需要雨露均沾,在王詩蕓身上確實有所敷衍,壹部分原因也是她給自己的樂趣越來越少,在郝江化看來,左京和王詩蕓,壹個癡男,因為癡情白穎,所以把王詩蕓當成替代品,壹個怨女,埋怨逼她做這件事,恰好左京滿足她的性需求,所以他們是有可能聯合的,這樣也能解釋左京給她買鉆石項鏈的事情,因為物有所值!雖然這只是可能,但不得不警醒,郝江化決定敲打王詩蕓,哪怕這同樣可能是左京故意在挑是非,但他也決定這樣做。
所以郝江化按照計劃,重重地扇王詩蕓耳光。
李萱詩微微蹙眉,郝江化打的這記耳光,確實出乎意料,等回過神,王詩蕓已然挨了這壹擊。
心裏難免有些不悅,卻沒有說什麽。
任誰都清楚,王詩蕓是她最得力的屬下,郝江化這記耳光同樣也等於扇了她,但她沒有斥責。
在郝家,郝江化就是壹家之主。
李萱詩為了維系所謂大家族,立了不少規矩,其實也是為了宣誓她的正宮地位,自然要照顧郝江化的臉面,這也是作為妻子的責任,說到底郝江化是她的丈夫,而王詩蕓最初只是她找來作為白穎的替代物而已。
倒不是說王詩蕓不重要,相反對於公司甚至郝江化,她的價值其實是很高的。
如果是平手,李萱詩肯定會第壹時間維護,但最近王詩蕓和左京實在太親近,甚至讓人覺得吃味,既然郝江化要做惡人,索性樂觀其成,等差不多再充當和事佬。
王詩蕓沒有什麽過激的行為,相反是壹臉平靜,只是淡淡地看了某人壹眼,眼裏有些微的落寞。
這份落寞,別人只以為是她覺得委屈,唯獨徐琳卻了然這份落寞,那真真是寒心啊。
「我好不容易來壹趟,這是幹什麽呢」徐琳輕然說道,「老郝,詩蕓妹子要是做錯了什麽,我代她向妳陪個不是。
再大的不痛快,打也打了,實在不行,回頭妳狠狠肏她,往死了肏我都不攔著…就是別打臉,打壞了,妳不心疼,我可心疼」郝江化心裏壹堵,眼見徐琳這麽橫插壹杠,有些不明所以。
徐琳壹向不會替人出頭而違逆自己,但她這樣說了,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徐琳的重要性遠比王詩蕓更大,甚至和夫人也能掰壹掰手腕,聯想到如果新經濟區計劃自己要經手,最能幫忙地恰恰是徐琳。
「差不多行了,老郝妳是要甩臉色給我看麽?」李萱詩被徐琳這番截胡,原本的盤算也落空,只好補了壹句,也算給郝江化壹個臺階。
「夫人說笑了」郝江化連忙應聲,「到此為止,吃飯」壹眾女人連忙又談笑應和,粉飾郝家大院的太平,在壹場各懷心思的餐敘,似結束了風波。
「為什麽要幫我說話?」王詩蕓盯著徐琳。
「我說過我想和妳聯手」徐琳回答很坦白。
「妳覺得我會背叛郝江化?」王詩蕓問道。
「先有信任才有背叛」徐琳別有深意,「不是妳背叛郝江化,而是她背叛了妳,不是麽?」王詩蕓沒有吭聲,因為這的確是事實。
「妳這幾年的努力,付出,值得麽?」徐琳嘆了口氣,「她沒有維護妳,是不是很失望?」「談不上失望,只是有些失落」既然被洞悉秘密,王詩蕓也沒有否認的必要,「不太甘心而已」「郝江化那巴掌確實很突然,但剛才那句話原本也輪不到我來說」徐琳停頓片刻,「我以為她會出來緩頰,但她並沒有這樣做」「她也有她為難的地方」王詩蕓輕喃道。
「連我都可以幫腔的話,以妳們的關系,她本該給妳護航的」徐琳似有感慨,「為難…到底誰在為難誰呢?」王詩蕓又沈默了,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
徐琳離開後,又過了壹會兒,李萱詩走了過來。
「董事長」王詩蕓連忙道。
「這是在家裏,不許叫董事長,要叫姐,或者姨也行」李萱詩微笑盈盈。
但王詩蕓不會真傻乎乎地叫姨,哪怕輩分上這樣沒錯,但女人總不喜歡被人叫老。
「萱詩姐,老爺他…」王詩蕓有些猶豫。
「提他幹什麽,這個老混蛋,下手沒輕沒重的」李萱詩撫摸她白頰泛紅的腫脹地方,然後將帶來的水煮白雞蛋敷面,雖然是土方子,但對於面容淤青確實比較有效。
「我、我自己來吧」王詩蕓連忙接手,微微的羞韻藏在紅腫的臉頰下,很難被察覺。
「其實,他是心裏憋著火,郝小天做出這樣的事情,他還要給人賠禮道歉,妳最近又和左京走的這麽近,他能不更生氣」李萱詩嘆了口氣,「左京是我兒子,他不好在我面前發作,就拿妳出氣了。
詩蕓哪,姐姐讓妳受委屈了」王詩蕓沒有說話,委屈?怎麽會不委屈,幾年的付出和忍受,哪裏只是輕飄飄的壹句話,但…她無法說出口,感受雞蛋敷面那溫溫的觸感,仿佛多年前那道吹進她心田的春風。
只是,她同樣也明白,面前的李萱詩,再也不是當年那位溫柔可敬的美女老師,而自己也不再是那個心懷憧憬的小女孩。
最初的想法,或許是懷著壹種感恩,又或許是那隱隱的感情,所以才義無反顧。
而在被郝江化算計後,本想著報警將他送進監獄。
但當郝江化跪地求原諒,李萱詩在旁苦苦求情的時候,她心軟了。
不是為了郝江化那壹跪,那條老狗就算說再多的話,做再多的事情,自己也鐵了心告他強奸,可是當她開口,自己的喉嚨卻再也說不出話來,眼淚卻模糊了視線。
「詩蕓,我壹開始看到妳,就覺得很喜歡,妳和我兒媳白穎很相似,所以很有親切感…」「我沒想到老郝會這樣對妳,他只是太喜歡,所以才選擇下藥…」「我知道我沒臉給他說情求原諒,但他是我丈夫,如果妳報警抓他,那我…」那時候,自己其實就應該想明白才對,從再遇老師的那壹刻,她就打算把自己獻給郝江化這條老狗了吧。
確實,和白穎壹樣擁有絕美容顏,卻成為老師供獻的禮物,明明還是那張漂亮的臉龐,為什麽內心如此的骯臟不堪?「董事長,妳就沒想著離開郝江化嗎?」曾經自己不止壹次地問過。
「想過,但已經太遲,我離不開了」李萱詩的眼角泛著壹抹酸澀。
離不開?只要像離開,哪有什麽離不開?!就是懷抱著這種念頭,自己想要拯救她的心,如同老師當年照拂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只是,終究想得簡單了。
就像是規勸親人不再吸毒而以身試法表示可以戒掉壹樣,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自己也如她沈淪。
盡管心裏是在厭惡和唾罵,但身體有了壹種依賴。
無法擺脫的,並不是郝江化,而是自己給予的枷鎖。
救不了她,只能陪著她沈淪。
哪怕最終被欲望吞噬,至少還是想幫著她,護著她,所以自己漸漸地也沒了回頭路。
壹開始迎合郝江化,只是想著分擔她的負荷,而後來角色扮演起白穎,已然是畸形的情感沈淪在欲望,自己也無法自拔。
只有郝江化開口,她便答應,她既然答應,自己只能順從。
如果她離不開郝江化,自己也離不開她,自然也離不開郝江化,也就再也走不出郝家大院,走不出郝家溝了。
老師啊,妳說的對,妳離不開了,而我也再走不出去了。
作繭自縛,自困樊籠,如此而已。
「想什麽呢?」這時李萱詩的壹句話,將王詩蕓的思緒打斷。
收到王詩蕓被打的消息,何曉月或許還暗自得意,我卻不以為意,徐琳的及時控場,局面不至於鬧得太難堪,但誰都看得出王詩蕓接下來不會很好過,至少有段時間受冷落,而這卻不代表何曉月能夠崛起。
騰空去了郝家溝金茶油公司,當然是趁著李萱詩在的時候,順道去王詩蕓那裏刷了壹波存在感,表示將其卷入我和郝江化不合中的歉意。
滿口的虛言,和言不由衷,王詩蕓淺淺壹笑,即便是落寞,她依然是精明的人。
「妳是故意的」王詩蕓道,「妳是存心刺激郝江化」「壹半壹半」我不予否認,「刺激到他是我能預料到的,但不是我主要的目的,我沒那麽無聊」「但是有機會惡心他,妳還是不會放過」王詩蕓道。
「反過來,他也會這樣,比如白穎、比如妳、又比如她…妳不能否認,在他的性趣味裏,有相當壹部分因素是為了惡心我」我冷冷淡淡,「他以羞辱我為樂趣,相比他過去用在妳們身上的手段,我頂多只是開個小玩笑,不過分吧」「不過分」饒是王詩蕓也不得不承認,郝江化確實喜歡玩女人,但他更喜歡玩左京的女人,或者是和左京有關的女人,這種羞辱特定人而自我滿足,郝江化也不算太遮掩。
「不說他了,還疼麽?」我提了壹句。
「敷了雞蛋好很多」王詩蕓道,「得了壹串項鏈,挨壹巴掌,我也不是很吃虧」我淺淺壹笑,將慰問品放在她面前,我當然不是用手來的:「特意買的護面霜還有遮瑕膏,妳王大主任,可是茶油公司的門面擔當,形象很重要」「謝謝」王詩蕓沒有推諉。
或許因為郝江化這壹巴掌,我和她的關系似乎反而又進了壹步。
出來的時候,我遇到了壹個老熟人,說是老熟人,其實也談不上深交。
「左京哥」看到我,她自然不能當沒看到。
「妳是…」我故意做出狐疑的神色,「我們認識麽?」她的臉色僵住,卻不知該怎麽回答,看得出這個有些內向靦腆的女孩,正處於壹種尷尬的氛圍。
「開玩笑的,我怎麽會不認識」我忽而又笑道,「妳是郝奉化的小女兒郝燕吧」「左京哥,妳還記得我?」郝燕撲閃著眼睛,有些詫異。
「很久沒見,但我還是壹眼認出妳了」我打量郝燕壹番,明亮的大眼睛,紮著尾辮,壹身青碎花的小套件,女大十八變,和當年在郝家溝婚禮見到的土氣丫頭不同,現在的郝燕倒也婷婷玉立。
其實只是五官端正,但顯得勻稱,身材發育也算將就,郝家人那些醜陋的基因,她仿佛半點沒沾上。
郝家人說來也是奇葩,從郝老太爺,到郝奉化、郝江化,再到後面幾個小輩,全都是醜出翔來,也就郝萱和郝思凡繼承李萱詩的美貌基因,算是改良的產物,而郝燕大概是郝家的異類,雖然不能太較真,但也勉強夠得上美女的及格線,如果再刻意化妝的話,效果應該會更好。
「對了,妳怎麽會在這裏」我隨口壹問。
李萱詩壹直不讓郝家人進她公司做事,哪怕郝燕人好,這口子壹樣不能開。
「我三哥…就是郝傑,妳還有印象吧」郝燕解釋道,「他最近處了壹個女朋友,是在長沙開花店的,她想著在龍山找個地方再開個分店,我三哥很上心,就想著讓我來找二嬸」「我明白了,八成是人家姑娘有心再搞個分店,可能也就這麽壹說,郝傑慫恿她在龍山開店。
壹來是因為開在衡陽縣,更容易把關系給定下來,畢竟離家也近。
這二來也是因為郝家如今也是有能耐了,在衡陽縣也能照拂壹二」「郝傑這小子,腦子倒是挺活的,明明是動筆桿的文青,倒也挺會算賬的」我不由輕笑道,「在龍山,店面好解決,花銷也小,說不定借著郝江化的關系,以後還能在衡陽市再增開分店,那他應該找郝江化才對,怎麽讓妳來這裏」「三哥的想法是先問問二嬸的意思,而且二叔在政府上班,不壹定能見到,就算見到也不壹定好說話」郝燕繼續說,「我們壹家只有我和二嬸親些,能說些話,所以我來問壹下」這倒也也是,郝奉化壹家確實不太討李萱詩的喜歡,郝虎和郝龍都不是善茬,郝傑委實是個文青,但他曾經暗戀白穎,尤其寫那些文縐縐的情詩表白,在幾個女人裏因為笑談,而郝江化及郝小天,卻是大為不滿。
在他們心中,白穎大概是除李外最看重的女人,能容忍郝傑?至於李萱詩,則不想白穎再被其他人盯上,郝家再有風波就不好了,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
「我記得妳不是在外面打工嗎?」我又問了壹句。
「已經辭了,我爹身體不好,還是在家近些好」她這樣回答。
「這樣啊,正好我的公司新開業,還需要招個辦公室助理,妳有沒有興趣?」我拋出橄欖枝。
「辦公室助理?我可以嗎?」郝燕壹時猶豫,她是輟學打工,太復雜的工作她處理不了。
「只是個叫法而已,平時也就跑跑腿,打印文件、整理檔案之類的」我解釋道,「妳可以考慮壹下,待遇雖然不算高,但還是比較輕松」「那我能不能每天看到妳?」郝燕連忙接著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每天的話,很難,我也不是經常去」我微笑回應。
郝燕想了想,還是同意了,看了我壹眼,然後小跑著離開,瞧著那輕快的步伐,哼著小調,她的那些小心思,不必太在意。
壹輛黑色大奔駛來,那呼嘯而至,沒有停止的意思,而是徑直朝我沖來,直到快到我身前才猛打方向盤,在壹聲尖銳的摩擦聲,轎車終於停了下來。
門口的保安立刻跑過來,郝燕臉色都嚇傻了,甚至連辦公樓也驚動了,實在是這猛打方向盤,壹個漂移擺尾的極速剎車,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巨響劃破了茶油公司往昔的寧靜。
這時候,有人從車上下來,手提著鱷魚皮公事包,整個人人正冷眼橫目,壹個女人也從車上下來,她正是岑筱薇。
岑筱薇緊張地看著我,卻沒有走上前,她沒有忘記我的教誨,還不到時候。
尤其在郝江化在場的時候,她更不能到我面前。
而此時,我關註的重點,也不是岑筱薇,而是面前這個手拿公事包的老男人:郝江化!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我現在卻出奇的平靜。
這種平靜連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我確實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地審視這個男人。
壹年末見,似乎沒什麽大改變,只是戾氣有些更重,當然還有那改不掉的土氣。
到底是農民出身,穿龍袍也不像太子,都已經是副縣長,拿包的氣度卻還不如個村長,還有那壹口爛黃牙,真不知道是怎麽接人待物。
當然,這也不少很重要,不會影響我對他的報復。
「輪胎打滑,沒嚇到妳吧」郝江化冷嘲道,「看妳閃都不閃,還以為妳會尿褲襠」「我不閃,是給妳留機會,但妳不中用呀」我冷笑道,「捅妳那三刀,滋味怎麽樣?」「小兔崽子,妳是存心氣我」郝江化瞪著我,「還敢到這裏來」「為什麽不敢來,這裏也不是妳家,而且就算是郝家大院,我要去妳也沒資格攔我」我淡淡壹笑,「別忘了,郝家大院是用我左家的錢建的,妳就算當上了副縣長,說到底也不過是她養的壹條老狗而已」「妳!」郝江化跨步上前,沖到我面前,壹把抓住我的衣領:「有種妳再說壹遍,信不信我弄死妳!」我只是淺淺壹笑,不必回應他,有人會替我解圍的。
剛才的漂遙那甩尾,輪胎摩擦地面的巨大聲響,她不可能坐得住。
「郝江化,妳幹什麽!」李萱詩果然出現了,寒著臉,鳳目怒瞪,「快放開我兒子!」「夫人,妳聽我解釋…是王八蛋氣我…」郝江化趕緊松手。
「王八蛋罵誰呢?」我淺淺壹語。
「王八蛋罵…」郝江化猛地回過神,這是拿話擠兌他,更是咬牙切齒。
「行了,都散了,湊什麽熱鬧」李萱詩娥眉劍挑,壹句話就打發了眾人。
郝江化和左京,兩人的矛盾根深蒂固,她也深知這壹點,目光卻落在地上,那條深深的剎車痕,眼眸裏的怒意更濃。
「夫人…」郝江化露出那口標準性的大黃牙,臉上堆笑.「啪!」壹個響亮的巴掌,郝江化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不久前他才扇了王詩蕓壹耳光,現在他卻挨了李萱詩壹巴掌,登時就懵了,就連那點疼痛也幾乎忘了反應。
我也微微壹楞,這確實是意料之外。
「京京,妳去忙吧」李萱詩忽然道。
打發我離開,郝江化迎到她面前,輕捂著臉頰:「夫人,妳下手還挺重」「不重,妳會長記性?!」李萱詩指著地上的那深深的剎車痕,「說吧,這個妳怎麽解釋?」「夫人,我只是想嚇嚇他而已」郝江化叫屈道。
「嚇他?能這麽嚇?有點控制不好,那就成真了!」李萱詩盯著郝江化,「平時,妳怎麽玩、怎麽瘋,我都配合妳,妳還有什麽不滿足?我是妳妻子,卻要給妳養著壹大家的女人,甚至連白穎也…這些我都可以忍,但不代表妳可以為所欲為」「我嫁給妳,還為妳生孩子,自問也算對得起妳了,妳做的那些事,就算殺十次頭也不為過,妳還想怎麽樣!」李萱詩壹掃往昔的柔弱,「如果左京要對付妳,念我們夫妻壹場,我會盡我所能保全妳,這是我的承諾。
但妳別忘記答應我什麽,否則後果絕對是妳不想看到的」郝江化臉色壹陣青壹陣白:「夫人,妳這是威脅我?」「我不是威脅妳,相反,是在救妳的命!」李萱詩沈聲道,「左京出獄後去了壹趟北京,他見過白行健和童佳慧。
我只想告訴妳,如果左京真要出什麽事,以白行健的能耐,妳經得住查?別忘了,左京還是他們的女婿,而妳現在可沒有白穎這張護身符在身邊用來保命」「就算白穎不在,我還有…」郝江化有些不服氣。
「就憑妳手裏的東西?」李萱詩冷笑道,「妳也就拿來嚇唬白穎而已,這東西妳敢曝光?信不信白行健第壹個就要妳命!白行健是在乎女兒,但更在乎白家的名聲!」郝江化不吭聲了,他知道夫人說的是事實,以白童兩人的能耐,不要說他區區副縣長,就算是鄭群雲無非也只是壹只強壯壹點的螞蟻而已,只有做官才明白權勢的可怕。
「夫人,我真只是想教訓左京壹下而已」郝江化只能討好,「他捅了我三刀,又故意氣我,我能不做點反應」「那也是妳活該,妳就得受著」李萱詩呼出壹口濁氣,「雖然壹開始是被妳拿住把柄,但時至今日,我們已經綁在壹條船上,只能同舟共濟。
妳如果完蛋,我也跑不掉,所以我會護著妳,而且妳還是我的丈夫,幾個孩子的爹」「左家就剩他壹個,我要他好好活著,這是我的底線」李萱詩的眼眸隱隱堅毅,「如果妳敢動左京,我壹定會跟妳拼命,哪怕是同歸於盡!」「那,要是他不肯放過我呢?」郝江化問。
「妳是我的丈夫,是孩子們的父親,如果左京執意對付妳,那我也不得不做出選擇!」李萱詩擡眸眺望遠方,她的視野裏什麽都沒有,如她望不到的希望,如夢幻泡影,於風中,卻無聲。
人生有很多選擇,有些可以多次選擇,有些卻只能選壹次。
有些選擇錯了,可以再重新來過,有些選擇錯了,卻追悔莫及。
但無論如何,選擇壹旦做了,那確實只能各自承受,哪怕再悔,再恨,再怨…又能改變什麽呢。
郝小天在悔,在恨,在怨。
他想到那兩個女生,想到彼此那些淫亂性愛,心裏便萬分的憋屈。
如果不是那兩個賤貨,自己怎麽能被抓現場,居然把責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而且自己下面這樣又癢又刺痛,肯定就是被她們給傳染了,真他媽的爛屄貨色!郝小天越氣越恨,抹了從小藥鋪買的那些藥膏,據說是中藥熬制去癢膏,抹了幾次,確實感覺壹些清涼,好像是不怎麽癢痛,雖然過段時間又會恢復,不過沒事大不了再抹就行。
郝小天實在是太輕忽,太樂觀,相比在買藥時那遮掩的語態,他不會知道土大夫也是想歪了。
主要在郝小天語意不詳,又是借口給別人買,這土大夫尋思應該是家裏長輩不註重衛生導致的部位瘙癢,所以只拿了些萬靈藥敷衍了事。
所謂的萬靈藥就是甭管那種肌體異常的病,擦擦抹抹確實讓人覺得清涼,癥狀緩解,其實根本沒有治療效果,相反會延誤治療。
土大夫做夢也不會想到,這藥其實是郝小天給自己買的,如果郝小天坦白壹些,他至少也會提醒趕緊上醫院。
郝小天壹連抹了幾天,情況也反反復復,雖然沒有先前那樣的瘙癢,但抓破那些地方會分泌壹些液體,有些腥臭。
他在房間浴室沖澡,給胯下來了壹個大清洗。
他用的是涼水,因為抓破傷口,熱水會更要命。
雖然兩胯有些狼藉和不堪,但郝小天卻生出壹切都在好轉的錯覺,尤其當他的小雞雞翹起小腦袋還抖幾抖時,他還不忘感慨壹番。
郝江化和李萱詩制定的「禁欲」真真是憋死他了,這種年紀本來就是最癡迷性事的年紀,只要身體吃得消,誰不是想每天肏屄然後射七八次。
身體行不行兩說,主要是對於性的熱衷和渴望。
「小天少爺,妳的房間需要打掃麽?」阿藍走進房間,聽著浴室的噴水聲,幾個保姆在分別照顧郝李那幾個小孩,她閑太鬧騰,便來這裏看看。
「阿藍,妳來的正好,趕緊進來給我吃雞巴」郝小天這邊瘙癢減輕,又聽著阿藍柔和的聲音,不由淫心漸起。
「小天少爺,老爺和夫人交代過,罰妳禁欲,不讓我們幾個跟妳肏屄」雖然說她們幾個都和郝小天玩過,但她們也不敢違背郝李兩人。
「怕什麽,這裏就我們兩個人,妳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郝小天道,「這樣好了,我不肏妳屄了,就玩玩妳奶子,妳再給我舔雞巴,讓我射裏面,不然我就跟爸媽說妳壞話。
妳自己看著辦」「那好吧」阿藍其實並不願侍奉郝小天,主要是他還只是個小屁孩,雖然喜歡玩女人,但他的小雞雞和郝老爺的大雞巴根本沒法比,勉強也就三分之壹。
姐妹們也經常抱怨,每次被郝小天纏著沒辦法才答應弄,總是不上不下,壹點也不痛快。
但架不住他是郝家太子爺,她們不可能直接跟何曉月、岑筱薇壹樣在郝老爺面前爭寵,除非是郝老爺玩選妃點到她們中的壹個,所以只能想著法子從郝小天那裏入手。
阿藍壹走進浴室,郝小天便挺了挺胯下,搖晃他的小雞雞:「藍姐,快過來給我舔,要好好舔!」他正幻想被人性服侍的滋味。
阿藍呼吸壹促,眼睛驟然睜大,上前兩步,瞧得仔細,確定自己沒看錯,連忙大步後退,顯得驚慌失措。
「怎麽了,藍姐」郝小天詫異阿藍的反應,打算上前。
「妳別過來!別過來!」阿藍大聲喝止,再保持安全距離後,她才強忍著不安和厭惡,「妳就在房間裏待著,我先去跟曉月姐匯報,等夫人來處理吧」壹面說著話,壹面人就往外疾走。
不久後,何曉月接到了阿藍的電話,將她親眼見到的壹幕,告訴給何曉月。
其實以這事的嚴重性,應該第壹時間向老爺夫人匯報,但李萱詩壹手炮制的郝家規矩,身處共生鏈末端的阿藍,只能先匯報給生活總管何曉月或者是夫人的秘書吳彤。
「什麽?!能確定麽?…妳看仔細了沒有?!」乍聽到阿藍的匯報,身處山莊某處的何曉月,她不由大吃壹驚,在通話裏又進行詢問,仔細聽取阿藍關於郝小天那部位的癥狀描述,心裏其實也和阿藍預判的結論差不多。
「好吧,這件事我會跟老爺夫人反映,妳就不要再亂…對了,給姐妹幾個露個風,離郝小天遠壹點,別為了爭寵,把自己給折進去」何曉月交代阿藍後,擱下手機,然後嘆了口氣,「郝小天他…好像得了壞病」壞病,過去隱喻不好描述的男女病,現在的各種淋病、梅毒以及艾滋等涉及性交的病類都能算在壞病的範圍。
「應該是吧,他在學校搞的那兩個女生好像比較濫交,這件事有學生發到群裏,學長群也有收到風」我隨口應道,自然沒有說這件事是我安排的結果,掃了壹眼何曉月,「繼續按」阿藍打電話前,何曉月正在給我按摩雙肩,我特意點撥了她在山莊抽利環節的疏漏和錯誤,這位受益匪淺的學生,出於感恩的心情,給勞苦的講師按摩按摩,舒展筋骨。
「這件事我應該馬上匯報給李總」何曉月道。
「按完再打,事情已經出了,著什麽急」我冷冷淡淡地說道。
何曉月沒有反駁,而且聽話地繼續給我按摩肩膀,直到半小時後,她才給李萱詩去了電話。
電話裏李萱詩壹陣錯愕,然後什麽也沒說,而是掛斷了電話。
郝家大院裏,郝小天不知所措,只好先穿拾好衣物,路上遇到幾個保姆丫鬟,還來不及發問,她們卻像是躲瘟神壹樣地遠遠閃開。
郝小天不知道,阿藍已經跟大院裏的女人通了氣,這種時候必須要抱團,但凡隱瞞不提醒,以後怕是遭人恨,而現在她卻輕易收割壹波人情,自此再也不會有人上趕著去討好郝小天。
這就像是路上遇到壹艾滋病人,哪怕他只是攜帶者,只要周圍人知情,立馬第壹時間躲遠遠,這和傳不傳染都無關,而是自我保全的本能反應,排斥、排擠、排他性…本質就是保全自己,誰會甘心把自己置放在危險的地方。
「媽媽」郝小天看到李萱詩回來,連忙對他的「萱詩媽媽」問好,隨即遭到了冷遇。
往昔親昵的和善,繼母和繼子間親密無間的溫情互動,此刻在她寒如冰霜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情感的溫度,相反眼神依稀和哪幾個女人壹樣,排斥,並且…厭惡!「妳就待這裏,別亂跑,等妳爸回來,聽他安排!」李萱詩陰沈著臉。
過了幾十分鐘,郝江化風塵碌碌地趕了回來,他剛忙乎完為擺平郝小天事件造成擴散影響而交付給鄭群雲的款項,還打算進壹步商量新經濟區的事情,結果又接到了李萱詩的電話。
「啪!啪!啪!」郝江化上去就是給郝小天幾個耳光,又踹了幾腳。
「爸,妳幹什麽?」郝小天在地方打滾,吃痛道。
「別叫我爸,我怎麽會有妳這種兒子,壹天到晚盡給妳擦屁股!」郝江化怒意然然,「叫妳別想著玩,好好學習,妳不聽,就知道肏,妳才十六歲玩得染上性病,傳出去我郝家還怎麽見人,妳個王八蛋,看我不打死妳!」「行了,打罵以後再說,想想看怎麽善後」李萱詩沈聲道,「妳給縣醫院打電話吧,壹定要保密」「路上我已經打過電話了,院長親自安排」郝江化也知道輕重緩急,這小崽子惹再大禍,也是郝家的種,是他的兒子,他就得管,就得善後,擦屁股。
抵達醫院後,特殊病房,主任醫師仔細檢查過郝小天胯間及陽具的情況。
「柯主任,結果怎麽樣?」郝江化在內房低聲詢問。
「可以確定的是,他得了淋病,而且是復合型淋病,綜合病癥情況,惡化很快,已經有化膿、糜爛的重度癥狀,必須馬上進行治療」柯主任扶了下眼鏡,「通過詢問,他應該就是被性交對象給傳染的,應該是尿道外陰的腺炎病體傳染,現在病人的尿道炎癥已經向陰莖海綿體擴延,並發淋巴管炎、單側或雙側腹股溝淋巴結炎,包皮腺也已經發炎膿腫…而且他還還私下錯誤用藥,反而加重病情」「那,能治麽?」李萱詩在旁問。
「淋病雖然沒有梅毒那樣要命,但也屬於嚴重的壹種性病,尤其像他這樣,應該及時就醫,而他卻自己瞎用藥,耽誤病情」何主任嘆氣道,「可以安排他入院做個詳細檢查,我在給他用些藥,最樂觀的結果,他可以恢復,但因為是復合型再加上錯誤用藥,最壞的結果…妳們能不能接受切除手術?」切除手術?!郝李兩人驚住了。
「柯主任,妳是說要切命根,那我兒子不是成太監了麽?」郝江化哭喪著臉,「他才十六歲啊,我兒子不能做太監啊!」「別激動,不會是全切,所以命根還在,他不用做太監」柯主任道,「除非全面壞死才需要整根切除,從檢查狀況來看,藥物可以有效治療,但他的尿道附近的糜爛癥狀,為了保護陰莖海綿體,必須的時候,還是要切除」「龜頭切了,和整個切了有什麽不壹樣,都不是完整的男人了呀」郝江化心急道。
「龜頭切了,至少還了壹半,還能用不是嘛,全切就就是沒有了」柯主任心裏有些厭煩,十六歲的官二代真他媽惡心,染上這種病就是活該,但作為醫者的職業操守,他還是保持平和,「如果全切的話,還需要再植入人工排尿系統以及隨身攜帶尿袋用來排尿,這身上的味道就很難聞了,如果留壹半,除了做愛收點影響,不會很和諧外,排尿什麽都不會有問題。
當然我這說的只是壹種可能,也許藥物治療效果好,他不要到這壹步」雖然這可能性…很低很低,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從維護醫患和諧的角度講,還是要給家長們留些希望。
柯主任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