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到房間，打開燈，坐在書桌前，林明將白天在公司收集的資料又重新看了壹遍，雖然現在他幾乎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既然如今有這麽好的機會，他就要牢牢把握住，壹個大男人總不能以後都靠女人接濟吧。資料並不多，不過十幾分鐘他就又看完了壹遍。

　　將資料裝好，林明端坐在椅子上，掌心升起壹道金色的光焰，光焰跳動，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力，想起李雪書說她要對公司動大手術，林明覺得自己也應該對將來可能遇到的變化做壹個應對。畢竟，如今的世界跟以前已是大大不同，雖然市面上仍沒有什麽消息傳出，但他卻能感覺到空氣裏彌漫的那種詭異氣息，壹天比壹天濃郁。

　　雖然修煉萬華長卷已有快壹個月的時間，並獲得了某種超出人類常識的力量，但林明對自己所擁有的力量並沒有太多的了解。至於那篇《萬華長卷》，雖然已經深深地印在腦海裏，卻也只是懂了個皮毛，甚至或許連皮毛也算不上。

　　他只是按部就班地機械地修煉著。

　　“鑒心！”林明端坐在椅子上，體表慢慢地被壹層金色的光粒覆蓋，宛如壹顆金色的光卵。

　　所謂鑒心，是壹種自省術，能讓人心神徹底沈靜，在潛意識的深海裏去觀察平日不曾留意的細節。金色的光粒是天心素的具現，因為具現所以才可見，而其本質肉眼是不可見的。

　　鑒心術是壹種高級的觀想法，能夠讓林明更好地同那個糾纏不斷的夢境溝通。

　　果不其然，他壹施展鑒心術，心念微動，便再次回到了那個戰場，五個光團，拿著仿若兩根電極壹樣長劍的少女，關於天淵和源的壹些讓人聽人聽不懂的秘語，整個事件似乎發生在壹個無窮遙遠的時代，比神話時代還要遙遠。

　　“觀想月神容貌，走出天淵底處。”林明記著這句話，這次他小心留意著月神展露容顏的那壹剎那，果然，在地上少年擡頭的那壹刻，不知什麽原因，月神突然撤掉了身上籠罩的神光，聖潔的容顏剛好被那少年收入眼底。

　　林明覺得這事情有些詭異，畢竟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五位神聖高居天空之上，地上殘存的少年很明顯也不過是壹次毫無意義的擡頭，可這樣卻恰好看到了月神的容顏。而且，月神的反應看起來也太激烈了，對她這種神聖來說，少年連螻蟻都不如，捏死就行了，哪用生那麽大的氣？

　　再次觀想這個戰場，林明的心中升起了無數的疑問，這些疑問恐怕是無解了，但月神無雙的聖潔容顏在他的腦海更加清晰了。他手壹招，室內的光線驟然壹暗，九個奇形怪狀的文字在光線中浮現了出來。其實室內的光線並沒有變暗，只是，這九個銀白色的文字實在是太亮了。

　　這九個文字奇形怪狀，只是簡單的線條，但註視幾秒每壹個卻又顯得很是不凡。九個文字在光線中沈浮，微微閃爍，像是吸收了某種能量，隨後便有了自己的意識，自我變形，不斷拆解分裂，最後形成壹個個常人都能看懂的文字。

　　“戰體、心魔、封印、結界、召喚、變身、創造、幻陣、奧義。”望著陽光中九個奇怪的文字符號最後形成的九個詞語，林明心裏感慨萬分，僅僅只是觀想月神容貌，竟然就能得到如此神藏，真實的月神又該多強大。

　　神念觸動創造字符，金色的文字化作意識流註入林明的腦海。

　　“造化光露！”林明細細理解著這篇文字，“這煉制的方法倒也簡單，可以壹試。”

　　造化光露，是魂丹的壹種，具體來說，是魂丹中天靈丹的壹種，因為它的主要原料不是實實在在的物質，而是天靈素。天靈素存在於任何物質之中，但本身卻不屬於物質的壹部分，也不主動跟物質產生反應，所以，要煉制造化光露，必須操控天空素具現天靈素來實現。事實上，作為源的五態之壹，天空素代表存在，意為創造，它可以操控具現其他任何四種源態。

　　林明意念壹動，體表的金光慢慢退去，換之的是灼目的銀芒，這是天空素的具現，銀芒四周，壹圈圈的光線蕩漾，似乎受到某種力的約束，光線出現了波紋，隨後起了漣漪，緊接著便有綠色的氣息從光線中被剝離出來。這種綠色的氣息就是天靈素的具現，代表著磅礴的生命力。它也是壹種很奇怪的能量，只同有意識的生命體產生反應。

　　綠色的氣息越積越多，在林明的意念下緩緩旋轉，形成壹個直徑壹米的渦旋，而在渦旋的中心慢慢凝聚出壹滴翠綠的光珠，光珠晶瑩剔透，宛若水滴，這就是光露。作為天靈丹，因為天靈素不與任何物質產生反應，所以也不能用常規的器皿來裝盛。

　　林明眼中銀芒壹閃，空中出現壹個錐形的八面體小瓶子，瓶子高度不過五公分，銀光閃閃，乃是天空素具現而成，屬於意念虛空造物，自然也就能約束其內的天靈丹。

　　渦旋中心的光露壹顆壹顆被收集到天空瓶裏，銀色的瓶子慢慢地變得綠瑩瑩的，仿佛也具有了某種生命力。

　　收集了三十顆造化光露，林明散去了身周的銀芒，以他現今的魂力，凝聚出三十顆光露已經是他的極限，若是透支了魂力，恢復起來就不是那麽容易了，得不償失。

　　綠瑩瑩的光露在銀色的天空瓶裏飄蕩，仿若壹只只螢火蟲。

　　想起李雪書睡眠不好的毛病，林明決定把這壹瓶先給她用。星空吊墜的綠色石雖然也含有天靈素，卻遠遠比不上這造化光露的效果。至於黃嬋，以後再煉制壹瓶就是。林明正想著，手機滴滴兩聲，拿起壹瞧，卻是李雪書剛剛更新了天訊心語，那是壹篇優美清新的散文詩，標題為心音。

　　“我始終想剖析心靈悸動的由來，像老僧入定般徘徊在夢與醒的邊緣，聆聽脈搏振動的心音，享受孤寂，也是壹種心情的沐浴……”

　　看完李雪書寫的心音，林明點開她的頭像，發了訊息過去，“還沒睡？”

　　“沒呢，睡不著。妳呢？”李雪書立刻回復了過來。

　　林明看著手裏的天空瓶，回復道，“我去找妳。”

　　李雪書躺在床上，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字，不知道怎麽回復。過來找我？她的腦海裏模擬著林明的聲音，想著他這幾個字的意思，結合他壹向大膽的舉動，雪腮慢慢染上壹層煙霞。又想過來幹我！她心裏想。

　　“我要睡了。”她敲出這幾個字，正要發送過去，咚咚咚幾聲，房門已經被人敲響了。

　　她只好把文字刪掉，下床。

　　門外，林明穿戴整齊，相比白日，不過脫掉了外面的西服。

　　“妳在忙什麽啊，這麽晚了，連衣服都還沒換。”

　　“看了壹下資料，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知妳還沒睡，過來把這個送給妳。”

　　林明拿出天空瓶，遞了過去。

　　李雪書看著亮晶晶的瓶子，裏面的綠光壹閃壹閃，像是小時候沒見過幾次的螢火蟲，連忙拿在手裏細細觀看，驚喜地叫道，“這是什麽小玩意？”

　　“這可不是用來玩的。”林明看著她臉上仿若兒童壹樣的純真笑容，心裏湧起壹陣滿足，“這叫光露，妳睡眠壹直不好，這個應該對妳有幫助。”

　　李雪書看著瓶子裏飄蕩的綠色光點，壹臉的難以置信，“妳說這個是藥？”

　　“可以這麽說吧，它具有調節身體功能的作用。”林明打開蓋子，壹顆綠瑩瑩的光露晃悠悠地飄了出來，壹股清新的生命氣息頓時撲面而來。

　　“哇，這感覺——”僅僅只是靠近，李雪書便覺自己的精神為之壹震，“這個……這個是可以吃的嗎？”

　　林明點了點頭，“試壹試？”

　　李雪書凝望著壹閃壹閃的晶瑩剔透的光露，有些舍不得，“這麽可愛的東西，吃了太可惜了。”

　　“別可惜了，吃完了我再給妳弄。”林明手指輕輕壹彈，光露改變了輕盈的姿態，緩緩朝李雪書飄去。

　　李雪書連忙張開嘴，光露輕輕地飄了進去。受到生命意識的影響，光露瞬間散成壹片綠色的生命氣息。

　　“這……”李雪書看著自己的雙手，淡淡的綠光在她晶瑩的皮層下隱隱顯現，與此同時，她還有壹種靈魂升華的感覺，這種感覺跟她18歲的時候第壹次去外太空看見地球的全貌的時候感覺相似，那是壹種五感無限擴大的感覺。

　　手指上的綠光很快便暗淡了下去，五感擴大的感覺也如潮水般瞬間退去。

　　“這光露究竟是什麽東西？”李雪書見識不凡，生物制藥方面道勝集團在世界上也是首屈壹指，可她從來沒聽說過光露這種東西。

　　“天靈素。”林明對她沒有隱瞞，這種東西在他看來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世界大變即將到來，到時候不論多麽難以接受的東西，人們都必須學會接受。

　　“天靈素？”這個名詞李雪書有壹種熟悉的感覺。

　　“還記得聚會那次天變嗎？”

　　李雪書點了點頭，“妳在那次天變也獲得了特殊的能力？”

　　“妳猜到了？”

　　李雪書笑道，“妳忘了，我可是也有收獲的。”素手壹招，壹顆寶珠飛了出來，正是月劍。

　　月劍寶珠散發著月華壹般的光芒，光芒如水壹般流淌，在房間裏形成道道波紋。

　　“要不咱們互相透露壹下秘密？”

　　“無所謂啊！”林明手壹招，九個奇形怪狀的文字在光線中浮現了出來，“萬華長卷，觀想月神容貌而得，內容博大精深，這光露的煉制方法只是創字訣中的壹粒塵。妳看吧。”

　　“妳可真舍得啊！”李雪書好奇地看著空中九個文字，指尖駕輕就熟地不斷點動，似乎比林明還要熟練，“魂術即是想象力，這些東西可以用來參考，切莫以為它是壹成不變的。幻陣和奧術，需要對魂力有極深刻的理解，現階段妳可以不予考慮。”

　　“我怎麽感覺妳很懂似的？”

　　“如果我說我就是月神妳信不信？”

　　林明搖了搖頭，“妳和她長得可不像。”

　　“凡人才用眼睛看。”李雪書嘟囔了壹句，“不過從某壹方面來說，我也的確不是她，修為所剩無幾，記憶也大部分遺忘了。“李雪書側過身子，”別站門口了，我們進去說。”

　　林明在室內沙發上坐下，李雪書則打開酒瓶，倒了兩杯紅酒。

　　“妳應該也猜到了，世界將不再是原來那個世界了。”李雪書遞給男人壹杯，“蕭塵去年開始修煉氣功，天變後的第壹時間他就有了感應。妳魂力覺醒，感知能力應該比他還強，應該也察覺到了吧？”

　　“嗯，感覺到了，只是世界又能變成什麽樣呢？”

　　“妳可以理解為壹種未知的能量進入了我們的世界。雖然這種說法離真相差得很遠，但妳暫時可以這麽理解。”

　　“妳什麽都知道，為什麽……”

　　“妳是想說準備？”李雪書笑了笑，“無論壹個人的力量有多大都是有限的呀，我們的世界是月神的靈星，壹直受著月神的庇護，現在月神隕落了，妳說這世上還有誰比她更厲害。想活命，就只能像蕭塵那樣，主動去改變自己。”

　　“蕭塵不愧是明雲的第壹才子啊。”

　　“他只是比常人想的多些。”李雪書抿了壹口紅酒，“有時候，他這種個性蠻討人厭的。世界的真面目妳現在不要去想，順其自然，好好修煉妳的萬華長卷就好。”

　　“嗯，順其自然就好。”林明仰頭將杯裏的紅酒壹飲而盡，站起身道，“妳休息，我回去了。”

　　李雪書站起身，送他到門口，手捉在門鎖上，慢慢將房門拉開，道了壹聲，“晚安！”

　　林明心裏壹顫，身子頓時僵住，忽地轉身將她擁在了懷裏，低頭吻上了她的芳唇。

　　李雪書心裏嘆息壹聲，素手在門上輕輕壹推，門哢嚓壹聲關了起來、